有任何遮掩地赤裸。孙岂明不令人察觉地皱了一下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孙岂明抬眼平静地打断他:“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本来就是一个不会管别人死活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小明星而已,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帮你提醒你,至于死活是你自己的命。”
林睿北感觉胸腔中剩下的最后一点维持跳动的心脏被挖空了。他不得不承认孙岂明说的太对了,他没有做错,没错,他要是莫名其妙帮他那才是真诡异。一切就该这样,仔细想想这么一大团糟根本没有对错,可能错的是他本身,人生就是一团糟。
“你说的对。”林睿北笑了一下,仰起头叹了口气。就算是长得像白月光也根本不会让孙岂明有理由帮自己,本身这就不是剧本,看到一个长得像替身的就傻`逼兮兮地帮他,妈的真是太搞笑了。在现实中顶多感叹回忆一下,再多的什么虚无缥缈都不如利益多少来的实际。
“但是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会输。”林睿北站起身,随意地说着内容让人不寒而栗的话:“我会反抗直到我死的那一刻。实在不行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孙岂明闻声看向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点后悔刚才说的话尽管那是事实。
“sk林睿北疑似被雪藏。”
三辑的效果一如既往地传承了sk最近一年的爆发性势头,但是随之而来更大的新闻是林睿北没有在mv里出镜,并且整个后期活动都没有参加。公司对外暂时还没有做出任何解释,网上却早已引起轩然大波,真正关注新歌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大部分的热度全部集中在林睿北身上。毕竟经历上半年敬玟童事件以后每个人都充满了吃瓜的余韵,而且林睿北这次消失的太突然了,陆筱笙之前被雪藏也没这么干净利索直接的消失。
周倾颜刷着微博,她的号有几十万粉丝,是公开的周倾念的妹妹,甚至有不少粉丝都跑来她这儿问。
“妹妹你有没有见到小北哥哥啊~他怎么样啊~”
“妹妹不是也喜欢sk吗,听说lrb封杀的传闻了吗,倾念说过吗?”
周倾颜抿住唇,后面的房间里隐约传来婴儿啼哭声,她站起身走进屋内,空调打的凉气瞬间覆盖全身,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保姆们都在主卧忙着照顾孩子,周倾颜偷偷摸摸地窜到周倾念的房间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周倾颜把门推开,探着头鬼鬼祟祟地打量室内,刚看到桌角就被狠狠弹了一下头,差点大叫出来。
“你做贼呢?”周倾念瞥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桌前坐下。周倾颜笑嘻嘻地跟在他后面反手关上门,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周倾颜难得的学乖了,非常老实不敢去和周倾念打听任何情况,因为很明显这件事的发展程度已经超出了她十五岁智商的想象。
“哥,你最近都休息吗?”周倾颜坐在床上掰着手指头措辞。
周倾念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和林睿北分手了,行了你已经知道就可以出去了。”
周倾颜的眼睛唰的一下瞪得老大,刷到两厘米长的假睫毛差点掉下来,她震惊道:“真的分了?”
“还有事儿?”周倾念面无表情地把视线重新转向电脑,周倾颜原本打算问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她残存的那点智商还是让她机智地闭上了嘴。
“哥,那林睿北真的要单飞吗,他们有人说他失踪了。”周倾颜好奇地说,仰面倒在周倾念的床上,丝毫没有要走的自觉:“sk的粉丝居然都去我微博吵起来了。”说着她打了个滚,侧过头道:“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这几天?”
“不知道。”周倾念从黑下去的电脑屏幕倒影看向身后的周倾颜,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周倾颜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的表情,半晌后终于放弃八卦之火,无聊透顶地溜了出去。身后的门关上,周倾念把转椅向后滑了一圈,看向窗外那棵橘子树。
他还记得今年除夕的时候,林睿北深夜坐在他房间的飘窗上,只穿着白衬衫和内裤,把光裸的小腿伸出窗外,一边看着远处天际的烟花一边尖叫着笑,喊着等到秋天的时候要从这个窗户摘橘子吃。烟花的火焰照亮了他的脸,雪花一片片落在他的小腿上,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就是一个漂亮的小疯子。
树上已经挂满了圆圆的橘子,是青绿色的,其中带着一点点嫩黄,再过两个月就快成熟。但是那个漂亮的小疯子已经不在了。
不知过了多久,别墅里的婴儿哭声终于安静下来,周倾念垂下眸子,把百叶窗刷的拉上,挡住了窗外的橘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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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深夜的市中心是繁华且灯火通明的,林睿北开着林渭何给他的奔驰s450l在三环开外兜圈,这辆车说实话在前面驾驶远没有坐在后面享受更舒服。他漫无目的地在偌大北京城转着,莫名心里很空,甚至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你有没有过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仿佛脱离了整个世界,在所有人关注不到的地方,有时候做一个幽灵其实蛮快乐的。自由又空荡,可能会因为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而有些无聊。如果要变成幽灵的话,林睿北绝对不要做那种只能在一个固定区域囚禁的幽灵,那真是太没劲了。
其实这个世界离了谁都会继续转,不管你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大明星。林睿北在红灯前停下,看到远处巨大广告牌上自己的脸,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并不算差。他看着成千上万的人在这个巨大的广告牌下路过,形影匆匆,有些抬起头看一眼上面的漂亮少年,有些低头摆弄着手机讲话。
绿灯变化,林睿北踩下油门,和周围几百辆车一起启动穿过马路,从那个广告牌下方驶过。其实人真的很可笑,没火的时候每天因为得不到关注而苦恼,终于爆红到极点后又因为无时无刻受到太多曝光而烦躁。真是贪婪,没有满足的时候。
林睿北把车在墓园前停下,漆黑的夜色中只有月光,四周很安静。他一个人走下车,穿过一个个墓碑,并没有感觉到害怕。他走到了母亲的墓前,然后把手中的鲜花放下。
不知道静静地站了多长时间,或许只有五分钟,或许长达一个多小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软软的,像是很快就在夏风中消逝了,就像海底升起的一颗颗泡沫。
林睿北一个人在墓前的黑暗中蹲下,忽然鼻子很酸,仿佛终于打开一直紧闭的开关一样,那层戴了太久已经长到脸上的面具被撕下来。他感觉到脸上有液体,一道道流下来,然后滴落下握着白玫瑰的手上。
他把头埋在双臂中,忍不住的哭声泻出来,啜泣的音量很微弱,像刚才那只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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