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练士兵。秦思行围观了几回钟涵在校场上的模样,甲胄在身,威风倒是挺威风的,就是麾下有许多刺头想挑事。
军中一向是手底下功夫见分明。钟涵是文官出身,一朝袭爵突然就拔擢为宁远军主帅,之前从无任何铺垫,钟氏的族人接受良好,但其他异性将领们却一直想着下一下他的威风。
钟涵这厮,自知拳脚功夫不出,单打独斗绝对出糗,居然在军中举办了一场演武比赛,另辟蹊径将刺头将领全都提了出来,令两方对垒,比一比行军布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思行从小和钟涵一块长大,最是知道他在读书上的慧根,那简直是一点就通。他先前身份如此尴尬,为何能被旬大儒入门下,概都是因着他身上这点闻一知百的本事。
无论在文武功课上,钟涵都算得上是天分过人。行军布阵这种偏脑力的活计,钟涵当然也是不在话下。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校场演习与真正在沙场冲锋陷阵也有极大区别。秦思行不过看了两场,就知道钟涵的颜面是暂时保住了。
钟涵也是才从校场上下来的,他道:“我过来寻找昭郡王有事情,你若是无事也可以过来听一听。”
秦思行想了想,挥挥手道:“我回家陪娘子去。”梅氏的胎不大稳,这些日子公主府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累得秦思行与妻子相处时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怕把儿子给吓坏了。
两人在兵部门前分开,秦思行光明正大地翘班,反而是钟涵,看着马车的身影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声走进兵部大门。不知为何,看着秦思行这般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居然有些羡慕。
卫绍作为皇子之尊,在兵部独自占有一间办公场所。
钟涵一过来就见着他手里端着茶碗在等他,想来是已经有司吏过来汇报了。
钟涵与卫绍也不是每日都见,自从钟涵将秦思行引荐过来后,他就专注于整肃军队之事。他与卫绍都清楚,宁远军才是他们手上的资本,若是宁远军一直不能为他们所操控,他与卫绍两人的安全都无从谈起。
卫绍一脸的疲色。最近除了兵部之事外,明康帝接见大臣时都令他站在一旁学习。卫绍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去记住大臣的履历,又有西北那边除了粮草外,还有军衣军械车马等需要跟上,他忙得两只眼睑下都生出黑眼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下看着钟涵沐浴完毕后身着一身柔软的布衣,笑道:“你这是过来刺激我的?”他身上这身衣裳都两日没换了。府中没有女主人,新来的下人不敢随便开口,明康帝不宣召他进宫的时候,他能一连几日都把兵部当家一般待着。
卫绍现下仍然安置皇帝御赐的宅子中。他晋了郡王后,原本内务府为他准备的皇子府便不合适了,但若要重新修筑,花的银钱可要不少,卫绍见着内务府提交上来的府邸修缮细项后,便主动与明康帝提说国库不丰,开府之事暂时延迟,为此还在清流中博了一个美名。
钟涵也知道卫绍忙起来就像个拼命三郎一般,道:“你这话我可担不起。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心里定又要心疼了。”许是皇帝对卫绍的宠爱过于明显,卫绍现在落下了一个病症,一听起旁人说起皇上对他的疼爱便不自在。
卫绍果然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你找我何事?”
钟涵最近一回找他,还是想要他配合着做一出戏迷惑二皇子,卫绍也不愿意二皇子从其他地方给他找麻烦,便答应了下来。他没想到的是,钟涵提起的还是同一件事。
卫绍站起来到窗边活动了一下手脚,待得脑袋逐渐清明才道:“我无意与二皇子起冲突,但他若是硬要找麻烦,我也不能一退再退。”他知道钟涵想做些什么,在他之前,钟涵就已经在二皇子身上使了不少力气,这会儿钟涵肯定不会放弃二皇子这条线。
向来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钟涵也明白这个道理:“二皇子打算在此时浑水摸鱼,我是不赞同的。”钟涵在来前已经预料到卫绍可能有的反应,他凝声与卫绍略略说了钟贵妃使人到府上试探的事情。
听到温含章恫吓住钟贵妃的贴身嬷嬷时,卫绍便道:“钟夫人说的这些话,只怕只能镇住贵妃娘娘一时。”
钟贵妃是皇上的表妹,他先前到喜善宫中请安过几回,钟贵妃均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卫绍从没有热脸贴着冷屁股的爱好,钟贵妃也不是他名义上的母妃,他再度进宫时,便一直只到皇后面前请安。
许是这般才让钟贵妃不忿起来。
卫绍想着皇上为他描补的这个身世,其中所有的破绽,都在钟贵妃一人身上了。他叹了一声,这其中有多少杀孽,卫绍不愿去想。晋氏若要报仇,便要踩着无数人的鲜血与尸身前进,这才只是一个开头。
他静静地听着钟涵说起关于钟贵妃的事情,钟涵在说起这位姑母时,面上的表情冷淡地跟屋檐下的冰溜子一般:“……许是娘子过于客气,钟贵妃才会觉得钟家能够任她算计。”
钟涵不过寥寥几句,卫绍便听出了他与妻子之间的无话不谈,怕是连晋家人的计划,温含章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卫绍道:“若是钟贵妃有所行动,也只能局限在宫中。”
二皇子为何突然起意试探钟涵,联系起他与钟贵妃合作之事,卫绍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他看向钟涵,钟涵笑了笑,继续道:“京城三大军,宫中禁军、五城兵马司的近卫军以及宁远军。其他两只军队掌握在皇上手中,若其中有变,皇上立时便能知道。但宁远军却不同。先皇当年让宁远军驻军京畿,便是指望着钟氏这一支外戚的力量能在需要时护卫君主。若是有勤王之事,可以迅速反应过来。”
卫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钟涵话里之意,只怕不是勤王,而是造反吧?
他心中突然有些波涛涌动,就好像一件原本以为远在天边的事情,突然近得那么不可思议。他道:“二皇子与你提了这件事?”
钟涵摇头:“怕是快了。”以他对二皇子的了解,怕只要他确定了他的忠心,这件事就在不远了。
但钟涵知道,若是二皇子提了起来,他只能拖延卫绍在朝中根基尚浅,若是二皇子此时谋反,得利的也许不会是他。
他想着昨夜温含章与他说的情形。昨日在嘉年居中,温含章直接说她赞成或不赞成钟贵妃揭发卫绍的身世,都有可能弄巧成拙。而从钟贵妃的角度好意相劝却是最巧妙的。
温含章有一个好处,她在人前一贯软和。就连温微柳那样自私凉薄的性情,最终想要寻一个能与她公平交易的人,都会选择温含章。可见所有人都认同她是一个心地仁善的人,钟贵妃就算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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