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白映月安慰他。她从来不骗长孙屏,她回房间拿些东西就回来,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金陵。她连马车都联系好了。
“阿月……”
声音有些沙哑,他爬起来,看着白映月,“我连累了你……”
白映月低头苦笑一会儿,抬起头温和地说:“我连累了你才对。”
可能觉得一大清早在这里争论这些没有异议,她笑笑,又说:“你此刻这样说,莫不是想推卸担子?想的美,以后到了乡里,你养好了腿就种地,地都给你种,听到没。”
“嗯。”长孙屏也笑笑,却终是肯定地点点头。
这些日子变故太多,该伤心难过的他都已经伤心过难过过,而以后的日子也不算太差,起码他身边还有白映月。
还不算最糟糕。
白映月爱恋地吻上他下巴上生出的胡茬,说:“等我们到了,你就娶我。”
长孙屏眼眶已经泛红,他送衣袖里摸出一只雕刻的很粗糙的木簪插进白映月的发髻,抱紧了白映月,重重点头。
拥抱了好一阵子,白映月才与之分开,又叮嘱了几句,出了门。
不多时她便走到了满堂春,这几日满堂春上上下下都担惊受怕,少了许多生气。
白映月溜回自己的房间,上次虽说被烧,但是好在扑灭的早,东西都没有怎么烧坏。她在休息用的小床边蹲下,找了许久,翻出一个小木箱子,拍拍上面的黑灰,抱在怀里起身。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碰撞声,她惊慌失措地回头,随着一阵扑面而来的酒气,脸色煞白。
手中的盒子“嘭”得落到了地上……
……
董绯已经整宿没有睡觉休息,甚至谁都没有喝一口,此刻坐在床边,一双杏目红肿,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有些骇人。
御医刚刚又来检查一遍,对他又说了一次“并无大碍”,又劝他自己也要休息好。梁渠也叫他去休息,可是最后谁都拗不过他,只好放任他守着仍然昏迷不醒的陆凉。
老御医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边嘟囔“伤个肩膀就昏迷这么久,现在的年轻人……”,一边捋着胡子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董绯和陆凉二人。
董绯握着陆凉的手,想用自己的手让他温暖些。可是来来回回,陆凉还是冷冰冰的。
董绯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事情是比湘文王府落败,宗府满门抄斩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时,在遇见陆凉之前,他没有遇到过。
而遇见陆凉之后,与他相处之后,他又懵懵懂懂地发现,自己想他永远就在自己身边。
想天天吃陆凉亲手做的饭菜,想每年春季和他一起去捉鸭子,想陪他一起去满堂春看傻白唱戏,想陪他一起看梅花,想和他一起经营那个胭脂铺,在院子里挑挑捡捡,选最好的花……
想和他白头偕老。
“初,你一定要醒过来。我有话一定要说给你。”
董绯没有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紧紧的攥着陆凉的手,尽可能温柔。
“梁渠以前我问过我一个问题,我对你是什么感情。”
“她就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我怎么知道我对你还有什么特别感情……”
“你就在我身边,我总觉得你会一直在,有你在我就觉得很开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担心害怕。”
“我没有想过你会离开。可是……可是……”
“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怎么办?我不想你离开我。你已经打乱了我的生活。”
“我……喜欢你。等你醒过来,我就亲口告诉你。然后我再悄悄把你骗去拜天地……我,我喜欢你。”
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微不可查。站在门外梁渠端着粥,欣慰地一笑,又转身离开。
董绯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中,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陆凉不知何时勾起了嘴角。
表白之后,按照戏里的做法,应该是……
他想到了那个荒诞的梦,脸上微微有了血色,然后凑到了陆凉眼前,闭上眼,亲亲的吻下去,飞快的一个吻,然后想要离开。
自然是没有来得及抬头,就被陆凉一手扣住了后脑勺压了下来,继续这个吻。
董绯一时来不及反应,惊呼一声,让陆凉寻了个机会攻城略地,呼吸都不能顺畅进行,很快脑子就七荤八素。
陆凉慢慢松开他,转而紧紧抱住他纤细的腰肢,睁开了眼睛,与董绯对视。
他等着一天等的很辛苦,董绯这朵娇艳的秋海棠,终于离不开他。
他又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肆无忌惮地撩拨董绯,却还是睁着眼,将董绯脸上的惊喜羞愤全都看在眼里,而不管哪个神情,都是独一无二,可爱得让人无法把持。
董绯好不容易挣脱,红着脸咬了陆凉一口,愤懑道:“你早醒了对不对,骗子,害我这么担心你!”
陆凉不同他争辩,躺在床上,笑着看着董绯,两人的手自始至终牵在一起。
于是他手中轻轻一拉,将撑在他身侧的董绯拉倒,让他仰躺在了自己腿上,起身弯腰继续刚刚未尽兴的吻。
这个吻很久。
很久之后,陆凉说话了。
“我醒了。”
被吻的不知东南西北的董绯呆呆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
陆凉握紧他的手。
“拜天地。”
董绯:“!”
董绯正打算说这事儿要从长计议,梁渠就破门而入,也不去笑他们两个人的暧昧,脸上是难得的沉重。
“灼华,白映月出事了。”
在马车上,董绯脑海中闪过很多个念头。比如陆凉提起拜天地时,他心里想的便是和他一起找个地方隐居,最好同白映月他们隐居到一处,也没人会指指点点,还可以闲下来一起玩儿牌九。
到时候他抄起老本行,陆凉去私塾教书,白映月的孩子就让陆凉手把手来教,他们就是孩子的义父,也算是有后。
多么美好。
可是梁渠却告诉他,傻白疯了。
董绯他们赶到的时候,白映月已经很安静了,一动不动,双目涣散,像是死了。
他被这个念头惊到了,张张嘴,想说什么,没有说出。
他的傻白衣衫凌乱,嘴角和裸露的皮肤青紫一片,床铺上一阵难闻的酒味儿。现在正被匍匐爬过去的人颤抖着抱在怀里,冰冷而僵硬。
董绯被身边还缠着纱布的人抱进怀里,陆凉挡住他的视线,让他什么都看不到。
梁渠蹲在地上,捡起一个小盒子,沉默着将地上散落的东西装进去。
一只竹蜻蜓,一方手帕,一个木质小风车。都是些很有趣的小玩意儿,但是并不新奇,南市可以买很多。
梁渠装着装着哭出了声,抱着盒子呜呜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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