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钧侯[重生]

分卷阅读57

一道咒术,纵身跃入满池火红睡莲间,波光万顷,血色滔天。
仆从侍卫们赶来,杀阵已启,萧桓被容姑姑捡回一命,他的母妃带着数十条性命殉身池中。
“于她而言,那一天是解脱了。”萧桓像是在讲别人的事。
林熠无法想象七八岁的萧桓整日困在这样一座仙宫琼苑之中,守着一位美貌之极却渐渐发疯的母亲,那又是什么样的日子?
而唯一相依为命的女人,视他为幸福的阻碍,偏要死前施以南疆最狠毒的咒术,再死在他眼前。
世上所有的尊荣加诸于他,世上所有的诅咒亦加诸于他。
林熠静默良久,方有些嘶哑地开口:“你这么好,她怎么能……”
萧桓笑笑,伸手握住林熠的手:“都是过去的事了,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而不是要你难过。”
“你会不会很不喜欢这里?”林熠侧过身,在微弱光线中看着他。
“如今不会了。”萧桓道。
从前当然很不喜欢,可后来登上帝位、迁都江州,林熠与他的那段日子就在丹霄宫,这里被新的记忆覆盖,就不再面目可憎。
“寂悲带你云游四海,也有道理。”林熠道。
他想起寂悲对萧桓所说那八个字:苦孽扰扰,不破我执。
萧桓点点头:“要说起来,自我母妃去世,陛下反而不再那么忌惮我。”
自从萧桓母妃离世,永光帝对这个七皇子有了怜爱之心,关系缓和,默许萧桓重整先帝留下的鬼军基业,南边的兵权由他掌管。
这也不全是怜爱,永光帝知道咒术一事,自然不那么忌惮萧桓,父子俩一年到头不怎么见面,见了面也不需如仇人一般,倒托了这毒咒的功劳。
“你每次去金陵面圣,都是以酆都将军的名义?”林熠回忆了一会。
“正是。”
这样的爹,这样的娘,其实不如夜棠、容姑姑和聂焉骊亲近。
萧桓性情偏冷,除了林熠,未曾执着于什么,不会囿于这些过往,谈起来也不伤怀,倒是林熠听得心肝一抽一抽。
“萧桓,你这么好,我还以为你肯定顺顺遂遂长大的。”林熠嘟囔道。
林熠跟他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蹭到他身边,最后直接埋头在他肩窝贴着他身侧睡着了,萧桓揽着浑身暖融融的林小侯爷,心里莫名安宁。
林熠做了一晚上梦,梦里七八岁的小缙之站在丹霄宫那百丈玉阶上,他林小侯爷踏着七色云从天而降,把小缙之拐出了丹霄宫,带他买糖吃,陪他玩遍了小孩子爱玩的。
最后还给他定了个娃娃亲,拍着胸脯说这个媳妇将来肯定与你恩爱到老。
林小侯爷掏出定婚契,洋洋得意地给小缙之一字一句念,念到新娘名字时,赫然的“林姿曜”三个字把他从梦里拽醒了。
惊醒的林小侯爷一脸恍惚,萧桓问他怎么了,他只是看看萧桓,随后笑得钻进萧桓怀里一通蹭:“哈哈哈萧缙之,昨天梦见给你定亲,你乖得不行,你怎么这么可爱?”
萧桓看着怀里撒泼的林熠,笑道:“是给我定亲还是把我卖了?”
林熠抬头,趴在他身上笑嘻嘻道:“卖了,卖到瀛州烈钧侯府当媳妇去了,你怕不怕?”
萧桓伸手揉揉林熠头发,桃花眼里尽是温柔:“怕,媳妇起床吧,相公要被你压垮了。”
林熠跳下床,懒洋洋穿衣洗漱,又跑到萧桓跟前,两臂一展开,挑眉道:“当相公就得疼媳妇,给媳妇更衣。”
萧桓笑得说不出话来,还真像模像样给他更衣,系腰带时绕过他背后,仿佛环着林熠,凑到他耳边道:“当媳妇得会撒娇是不是?”
林熠听了也不客气,就势抬手搂住萧桓靠在他怀里,下巴往他肩头一垫,恶狠狠道:“昨天占我便宜,今天小爷要赚回来!”
萧桓抱着林熠的腰,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鼻尖在林熠鬓边轻轻蹭了蹭:“怎么赚?”
林熠被他一问反倒没了主意,在他颈窝蹭了蹭,鬼使神差地微微抬头吻了吻萧桓修长颈侧,声音有点哑:“勉强这样吧。”
萧桓没有说话,林熠也没动,两人就这么相拥着,殿内寂静宁谧。
小爷怎么又耍流氓了?林熠心里叹了口气,算了,都怪萧桓惯的。
“喂喂喂还活着没!”玉衡君震天撼地的大嗓门直透猗兰殿的殿门。
林熠被他吼得一下子跳开一步,魂都飞了一半,冲过去推开殿门,玉衡君连忙上下打量林熠:“哎呦呦,听说昨天王爷一怒之下把你拖回猗兰殿,还以为你俩打了个你死我活。”
林熠无语:“谁说的?可福会这么说?”
玉衡君笑呵呵抖了抖袖袍,仔细查看林熠脸上有没有打斗留下的淤青:“这不是担心你嘛,王爷服了药心情一般都不大好,我们都惜命躲开,小侯爷知难而上,勇气可嘉!”
林熠扶额:“放心吧,我俩打起来指不定谁赢呢。”
萧桓整了整衣领,走过来漫不经心看了玉衡君一眼。
玉衡君恍然大悟,全然无视萧桓的眼刀,嘻嘻哈哈道:“我看打起来还是小侯爷赢。”
还没等林熠得意,玉衡君又补了一句:“他可舍不得对你动手。”
林熠:“……”
第41章丹霄
林熠趁着萧桓和玉衡君说话,跑去找聂焉骊,聂焉骊正倚在高阁栏凳上一边饮酒,一边看着丹霄宫下的江陵城,见林熠来,抛给他一只瓷瓶。
“这是什么?”林熠晃了晃瓷瓶,听来是一粒粒丹药。
“萧桓的药,咒术通常一年不会发作几次,但还是得时常备着,他不在意,给他他也不随身带着,还劳小侯爷替他起来。”聂焉骊朝他眨眨眼。
林熠想着他们这段时间都是一路去金陵,便起来,跃上栏杆与聂焉骊面对面坐下,小腿凌空晃荡着,眯起眼睛望向山下红尘。
“萧桓小时候什么样的?”林熠问。
聂焉骊垂眸想了想,风流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其实一直没变,从小待人分寸得当,却也疏离清冷,身边总归就这么几个人,身世使然,他不可能交太多朋友,你已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林熠看了看聂焉骊手里的青瓷酒瓶:“他酒量深不可测,是在霜阁的这一年灌出来的罢。”
聂焉骊似有所思:“大约是,他从前滴酒不沾,也不知是霜阁里的日子太闷还是怎么着,饮酒如饮水,他闭门不出,我们寻常见不到他,也不知他醉过没有。”
“那咒术总归是一门邪术,除了发作时令他身手受限,还有什么影响?”林熠最担心的是这个,咒术与蛊术不同,他在萧桓身边,肩上折花箭伤并没被咒术引得发作过,这反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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