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的云瑾承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盯着顾南笙问道:“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选妃的事啊。”
顾南笙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她是挺信任云瑾承的,但眼下知道他服用了忘忧玉露之后,却突然有点想要知道他心头的想法的。
云瑾承表情不变,兴趣缺缺的收回了目光。
淡淡的应了一句:“哦,你说这个啊,朕没有想法,朕觉得你的做法很好。”
“那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呢?”
顾南笙又问。
云瑾承又陷入了沉默,好半晌,他才略带无辜的回答:“其实朕也说不清楚,朕只是觉得,朕好像曾经答应过一个人,已经许给她一生一人了。
虽然朕不记得那个人到底是谁了,但这个诺言,朕还是记得的。”
所以,顾南笙整胡若兰的时候,他没有出去。
一来他初醒,很多事情处于茫然之中;二来便是他对胡若兰没有那心思,而最重要的,便是那个承诺。
虽然他不记得他的承诺是许给了谁,但承诺的内容,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听着他的话,顾南笙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样,反正很复杂!月子期的女人总是容易疲劳,再加上她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好,很快在她复杂的心境之中,困意便袭了过来,她闭上了眼睛,在距离云瑾承一尺之外,睡着了。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她迷迷糊糊的之中,便做起梦来。
她梦见云瑾承服下忘忧玉露之后,彻底的忘了她;而墨十一也奉命去蓬莱洲,找到了宁忘忧,但是,让人崩溃的是,宁忘忧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别说是忘忧玉露解药的配置秘方了,就连自己的徒弟他都不记得了;甚至他还告诉她,云瑾承这辈子是决计再也不可能想起她来了;顾南笙的心里很难受。
随后,她又梦见云瑾承对顾凌霜十分的依赖;而顾凌霜也对云瑾承旧情复燃;二人爱得可谓是难舍难分,最后云瑾承甚至还动了废后的心思,要废了她转而立顾凌霜为后。
看着那迎娶新后的凤驾,她心里焦急;急的想哭,眼泪横流的。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女人,但当她真正看到云瑾承迎娶别的女人时,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才是真的令她难以忍受。
她哭了;在梦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而现实之中,闭目养神的云瑾承听着耳边顾南笙的呼吸声,逐渐的清浅、平淡,便知道她是睡着了,他正想着也赶紧休息一下,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她的抽泣声。
睁开眼,一眼便看到顾南笙的眼角挂着泪珠。
俨然是睡眠之中也在哭泣。
看着睡眠之中任然在哭泣的顾南笙,云瑾承的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变得有点难受,有点难以形容。
好像……是心疼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只是一个在他脑子里完全没有印象的皇后啊,怎么会无端的心疼呢?
云瑾承的心头,也无比的困惑;这样的困惑,让他的心情升起难以言喻的焦躁,以至于他久久的不能入眠。
最终,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尝试着探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而后再将一尺之外的女人捞过来,在怀里抱着。
忽然,困惑而焦躁的心,似乎因为怀里的充实感而平静下来。
那原本在低声抽泣的女人,也好似安静下来,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体香,缩了几下,寻找到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
顾南笙才醒,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甚至都没有了一点温度。
她的心情,升起一股淡淡的低落。
忽然,耳边传来他清淡的声线:“你醒了?”
“云瑾承,你没走?”
顾南笙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出去,只见云瑾承正在不远处的窗台边,身边摆着一个摇床,而他,正坐在摇床边轻轻的摇着摇床里的孩子,孩子也万分懂事。
瞪着大眼睛看着云瑾承,吐着自己的口水泡泡,不哭也不闹。
云瑾承轻轻的笑了一下,回答道:“我的皇后和孩子都在这里,我要去哪里啊?”
“不是,我的意思……”顾南笙的心情有点激动。
因为那种云瑾承并没有忘记她的感觉又回来了,真的让她很难平静的。
云瑾承轻轻的摇着摇床,浅笑着道:“阿笙,其实你不必多想的,虽然我现在不记得我跟你之前的感情,但是我却记得,你是我孩子的母后,是我的妻子,我不会抛弃你,也不会让你难过,我更不想看到你哭泣。”
他今早起的很早;起来之后便找了墨一,了解他与皇后之间的过往。
墨一并不知道云瑾承曾在下河村许诺给顾南笙一生一人的承诺,故而也没有把下河村的事情告诉云瑾承,只是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一跟云瑾承说了。
然后,云瑾承觉得,虽然他不记得与顾南笙之间的过往了;但就凭顾南笙为他生下孩子,他也应该一辈子对她好。
虽然,他可能也会偶尔默默的怀念,那个他曾经许诺给她一生一人的姑娘;但,对他的皇后,对他孩子的亲娘;他有自己的责任。
因为有了昨夜的经历,他自己也觉得,看着这个女人掉眼泪的感觉,真的不怎么美好。
顾南笙点头。
“要起床了吧,洗漱一下就能吃早膳了。”
云瑾承轻声反问。
顾南笙点头,云瑾承转身吩咐门外候着的下人端来热水,伺候顾南笙梳洗。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
饭后。
下人端了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来,那是顾凌霜为了让云瑾承的身体尽快恢复,特意熬制出来的药,云瑾承倒是豪爽,知道那药效之后,端起来咕噜咕噜的喝完了。
而后看着不错的天气,问道:“今天的天气很好,晴朗,无风,皇后要不要去花园走一走?”
眼下他的身体虽然不影响正常的生活,但却不能再动用内力,也不能使用武功,所以这段时间,他是上不了战场的。
只能留在这个县衙内,做一些决策而已。
“好啊。”
顾南笙回应了一句。
她觉得云瑾承忘了她的事情,也许并不坏;最起码,她还霸占着正妻的位置,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他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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