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滟滟自小便喜欢琢磨人性之中阴暗的一面,甚至在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想去修心理学一科,可惜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就被老爷子给镇压,因为佛老爷子觉得他这个孙子心性已经成熟而诡秘,甚至冷酷凉薄,若是在去修什么心理学的话,怕是离成不远了。
佛家的人一度都觉得很奇怪,虽说佛滟滟自小父母双亡,可也是在蜜罐里长大了,谁也不曾亏待过他,可以说,佛家的任何一个孩子加起来的宠都抵不过佛家人对佛滟滟的宠,在这样一种环境成长的孩子,如果他是单纯的任性或者骄狂倒不奇怪,可佛滟滟却是让人看不通透,这样一个本该被教养的如同不谙世事的王子般的少年,却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了有着尖利獠牙的猛兽。
当然,佛家人并不认为这样的佛滟滟不好,生于他们这样的家庭,他们甚至窃喜于佛滟滟的成长,更甚至他们对于佛滟滟抱有极大的期望,甚至认为他会是佛家下一个可以进入政治核心的人物,因为他是那样的善于蛊惑人心。
不可否认,佛滟滟是一个天生的政客,他极具野心,虽然他喜欢游戏人生,也总是标榜着自己喜欢过纸醉金迷的生活,可他的骨子里却有着不可磨灭的基因,那就是对于权利的渴望,在他自己还不懂权利为何物的时候,他便已经显露出这样的性情,因为他享受因为权势而带来的种种特权,更享受在一次次攀登权利的山峰时所遇到的阻碍,因为每一次看着因为他的部署而粉身碎骨的敌人,佛滟滟都觉得这种心里上的满足比生理上的高/潮还要来的兴奋许多,他把这种感觉定义为男人的天性。
面对蓝家的挑衅,佛滟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亮出自己的爪子,当与他同一个部门的周宏把李文成的案子摊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嘲弄的冷笑,佛滟滟仅仅是轻挑着眉,手指漫不经心的翻弄着档案。
“我该质疑咱们这军事检察院的办事能力吗?”佛滟滟语音含笑,清清冷冷,带着一贯的嘲讽之色。
周宏淡淡一笑:“这案子很棘手,我们一直压着,现在终于等来了能解决的人。”
棘手?佛滟滟眼睛一眯,想放声大笑,一个现役军人被抓到嫖娼居然也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完全不用经过军事检察院,军事检察院是什么地方?若是都处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成了一个笑话,蓝宇他们故意把李文成的事件扩大,不过是想给佛家一个下马威罢了,若是没有他们在背后操作,这件事不过是投入大海里的石头,瞬间就消声灭迹。
“开除军籍。”佛滟滟声音淡漠,既是冷静的说出这句话。
周宏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佛滟滟会这般解决,对于一个前途锦绣的军人来说开除军籍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已,因为这样一件不光的事情而开除军籍,这将会让李文成背负一生的污点名,甚至是斩断了他的政治道路,佛滟滟这样的做法经过佛家的同意了吗?
“怎么?你有不同意见?”佛滟滟趁着周宏发愣的空档,冷笑着问道。
“怎么会,只不过李文成毕竟是你的姐夫,这样做会不会让你不好交代?”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周宏的话,定是以为他是佛滟滟的至交好友。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又岂是会徇私枉法之人,莫说李文成只是我的姐夫,便是我的亲兄弟,我也不会徇私。”佛滟滟微微一笑,从容的坐在办公椅内,致的下颚微微一扬,极亮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周宏。
周宏被恶心到了,他还真觉得佛滟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是难为他了,不过对于佛滟滟毫不留情的做法他却是没有任何的心里准备,他们算计了这一场戏,却没有想到佛滟滟根本不上钩,什么叫做心狠手辣?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只是他真的很好奇,这事是他自作主张还是佛家的示意?
“我明白了。”周宏轻点下头,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一转身却是沉下了脸,因为佛滟滟实在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周宏打通了蓝宇的电话。
“事情有变,李文成的处罚已经给出,开除军籍。”
蓝宇在电话那头一愣,因为他也没有想到佛滟滟做事会这么的不留余地,如果他是佛家的姻亲,那么他一定会感觉到寒心,这算什么?弃卒保帅?不地道啊!这事办的太他妈的不地道了。
“蓝宇?”周宏见电话里没有了声,轻唤了一声。
蓝宇蹙了蹙眉,应了一声:“晚上请佛滟滟吃饭,探探他的口风,我不信佛家能让他这么胡来。”在蓝宇的观念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说李家不如佛家,可到底他们也不会看着自家的孩子就这么被佛滟滟断送了前途。
“他会去?”周宏不抱希望。
“会。”蓝宇回答的极其肯定,因为据他对佛滟滟行事的观察看来,佛滟滟这个人喜怒无常,高兴起来万事好商量,若是让他不高兴那么他做事绝对不留一丝余地,现在佛滟滟如此痛快的办了李文成,没有力保,就说明现在他并不想撕破脸。
蓝宇到底对佛滟滟看的是否透彻先不提,起码佛滟滟此时的想法跟蓝宇的猜测是背道而驰,佛滟滟之所以如此痛快的办了李文成,跟想不想与蓝家撕破脸根本没有一点关系,若硬要说有关系的话,他仅仅是想回打蓝家的脸罢了,瞧瞧,他这刚一上任就把以你们蓝家为首的人办不了的事办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吗?更何况,他三姐都已经打定主意离婚,他又有什么必要要力保李文成来碍他的事呢!
不过办李文成是办李文成,此时,他却是有必要走一趟38军区,去探望一下还被关在禁闭室的李文成。
按理说在被关禁闭还没有给出处罚之前,李文成是不允许被探望的,可他到底是佛家的姑爷,而探望者又是人家的小舅子,这个面子领导还是有必要给的。
一位师级干部带着佛滟滟来到禁闭室,要说这也是佛滟滟第一次见识到禁闭室,虽说他打小是在军大院长大,可到底这种地方不是能让人肆意胡闹的。
随意的打量着禁闭室,佛滟滟挑着嘴角淡淡一笑,对于门外站守的二个年轻军人轻轻颔首:“麻烦了。”
随着门的打开,佛滟滟看见了李文成,不出他意料的,一脸落寞与颓废,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过这一点也让佛滟滟感到意外,因为连他那心高气傲的表姐都如此的憔悴,更别提是这个眼高于顶的李文成了。
李文成在看见佛滟滟走进来眼睛一亮,毫不掩饰的喜悦从眼睛中迸“五少。”
陪着佛滟滟的同来的干部听见李文成的称呼倒是愣了一下,这姐夫对小舅子如此尊称,还真是少见。
“麻烦你了,我想跟他单独说一会话。”红唇轻挑,佛滟滟淡声说道,神色平静一如往昔。
“好的,我在外面等您。”陪同来的干部点了下头,指了一下门外后走了出去,并且把门带上,留给佛滟滟与李文成说话的空间。
“五少,是爷爷让您来的吗?”李文成看着佛滟滟就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充满了希望的眼神等待着答案。
佛滟滟淡淡一笑,扫视了一下禁闭室的环境,缓缓的开了口:“李文成,你好啊!佛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五少,您听说我说,是他们陷害我的。”李文成情急之下抓住佛滟滟的手。
厌恶的甩开李文成,佛滟滟冷冷一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自己检点他们又怎么会有机会。”
“五少,您帮帮我,我知道错了,您救救我,我……我不想离开部队。”李文成声音充满了绝望,他无法想象被开除军籍以后他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轻哼一声,阴鸷的眸子微微一眯,佛滟滟随手递给李文成一支烟,淡淡的开口道:“你的事已经给出了处罚,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不信,五少,您去找爷爷说说,我不能就接受这样的结果。”李文成摇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佛滟滟,他不相信家里放弃了他,更不相信佛家会让人动他。
“愚蠢。”轻轻一哼,佛滟滟薄唇一挑,用手捏住李文成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嫖/妓嫖的都上了报纸,你让佛家怎么保你?至于李家?你以为他们现在敢来趟这浑水?”
李文成看向佛滟滟,原就绝望的眼神更是如一潭死水一般的沉寂,半响后,他惊疑的抬起头,看向佛滟滟的目光带着赤/裸的惊惧:“五少,您这次来是如清的意思吗?”李文成虽然问出了口,可心底却害怕佛滟滟的答案,如果家里真如佛滟滟所说的已经放弃了自己,那佛如清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东山再起也唯有靠她了。
看着李文成那矛盾的神情,佛滟滟乐了,轻摇着头,再一次的感叹他那个表姐识人不清啊!挑来挑去就挑了这么一个不长进的东西,真是丢尽了佛家的脸面。
“不是我姐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找你有点事情。”淡淡的开了口,佛滟滟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们佛家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之人,蓝家既然敢在佛家孙女婿的身上动手脚,他自然是要还回去的,不然岂不是对不起蓝家的一片苦心了。
“那个女人是刘昌德给你找来的吧!”凤眸扫,佛滟滟红唇一挑,看向李文成。
李文成点了点头:“没错,五少您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后天会有人取证你的事情,到时候你给我咬住刘昌德不放,至于怎么说,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微微一笑,半眯的双眸霍然睁开,佛滟滟沉寂而冰冷的黑瞳漫起无边荒漠般的浓雾,让人看不穿猜不透。
李文成点着头,他虽然不是一个多么有头脑的人,可小聪明还是有的,此时他也知道不管对于他的处罚结果如何,他都不能在得罪佛家。
看着佛滟滟说完要说的话,便要开门而走,李文成连忙把心里的话问出口:“五少,如清有没有联系过您?”
脚步一顿,佛滟滟头也没有回,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颇为意味深长的话:“等这事结束你会看见我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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