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河流上,亮着光,红彤彤的,似是离人归来时,执着于路尽头的等待。又似天与地吞没万物时,傲视而独立的坚守。
“展爷,五爷派小的来接您。”等候多时的白福乍一看见展昭,忙撑着桨固定住乌篷小舟。
展昭反握巨阙背在身后,闻言,抬脚一跳,稳稳地立于船头。白福边划船,边看着站在前方的展昭,觉得几年未见,这展大人似乎越来越瘦了,如同初见时。倒是自家主子在开封的那几年,展大人珠圆玉润得真真像极了猫儿。
“玉……”
深冬的夜极冷极沉,汴河之上,更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白福跟着白玉堂久了,竟也不知什么是怕。一艘冷风之中毫无分量的乌篷小船,就这么在天与地之间,向远处行去。
白福只管着划船,似是听见展昭吐出一个字来,他听得清楚,却又不知为何,展大人欲言又止,将“玉堂”两个字咽了回去,转而是句客套生疏的“白五爷”。
他问的是,“白五爷来汴京几日了?”
“昨个听说包大人的事后,五爷赶了一夜的路,今早到得开封。”可苦了白福,一路上光是在驿站安排良驹,就了不少功夫。以前五爷是乖张了些,但好歹喜怒哀乐是即刻就发的,哪像现在,有了心思,全凭下人来猜。琢磨对了还好,稍有差池,单那锐利的眼神,就足以让人吓破了胆。若一不小心,再惹了他,少则一顿鞭子,多则……啧啧,不提也罢。
“可曾见过包大人了?”
“见过。”
听到白福肯定的回答后,展昭悬着的一颗心,逐渐落于实处。知五鼠是重义的人,见过包大人,定也被安抚过了,倒省了自己在某些问题上和那耗子纠缠起来。
“展爷,到了,五爷在船上等您,小的在远处伺候。”
“多谢。”展昭跳上画舫。直到白福撑着船消失在黑暗之中,这才转身进了舱内。
“吱呀”一声,展昭推开房门,舱内燃着暖炉,炉上温着一壶酒,微微的酒香溢满舱室。清润的似有香气,大概是陷空岛卢大嫂的桂花酿吧。
白玉堂披着狐裘大氅,闭目斜倚在软榻上。榻上铺了一层看起来柔软温暖的虎皮床褥。尚有一方小桌,桌上摆了两只酒盏。
展昭不扰白玉堂小憩,径自倒了一杯酒,跳上半开的琉璃窗棱,见画舫四周的纱幔在深夜里起舞。
不由笑那耗子,既然怕冷,却还风流地半开着窗,偏要些恣意豪气。
半杯酒下肚,展昭只觉唇齿间是久违的味道,白玉堂走后,陷空岛的桂花酿就再未尝过。一杯酒下肚,从胃里开始,融融的暖意蔓延四肢。而纱幔外的黑暗世界,忽然下起了雪。
这感觉很奇妙,天地之间,有如此存身之处,冷夜之中,有如此温暖之地,黑暗里,有此光明。就像身处世外桃源。
展昭放下酒盏,抱着剑,下巴搁在剑柄上。望着由小到大的雪花,纷纷扬扬,从黑暗中来隐入黑暗中去。
一阵风吹来,遮寒的纱幔吹至眼前。冷风乍一入侵,展昭不禁打了个寒颤。恰在此,一个暖洋洋的胸膛自身后贴来,白玉堂展开大氅,将展昭连同巨阙都抱在了怀里。察觉那猫儿僵直的身体,白玉堂心头一酸,扯着大氅的狐毛领子,伸手盖住展昭的眼睛。
展昭不能视物,却藏于温暖之中。沾着寒意的僵直身子,逐渐回暖而放松。
黑暗凌厉中,有此暖意,霎是动人。
这样静谧的时刻不知过了多久,千日时光来了又去,仿佛隔了万重山,又仿佛只有一尺的距离,踏前一步,便能得见彼此容貌。
雪花纷纷扬扬,寒风冷冽刺骨。官服的衣摆在风中上下翻飞,展昭动了动身体,伸手去推白玉堂覆盖住他眼睛的手掌。
手方一触及,白玉堂就闪身向后。展昭有些尴尬,觉得那耗子像是躲瘟疫般。就这样瞪了会雪,这才叹口气,回了舱内,关上琉璃窗。
白玉堂坐回榻上,原本温着的酒正放在桌上。他一边倒酒,一边讽道:“怎么,展大人舍不得这身官皮。”
“食君之禄奉君之事,今晚最后一天,未来得及换下。”展昭也不恼,放下巨阙,走到榻前,盘腿坐下。
“展大人君子德行,上对官家忠心耿耿,下对百姓有求必应。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展大人可否应允?”
白玉堂一张口,就带了十二分的冷嘲。
展昭知他向来不饶人,也知他心里有气。只是……彼时,他也气,气白玉堂明知他意,却偏偏要他做个两难的选择,外人说他贪图富贵贪享虚名,白玉堂竟也要拿这话架着他的脖子,要他忠义二取一。后来消了气,知这耗子是心疼他,心疼他总要无端端地卷入政治漩涡中。
于君,他是危难之中的先锋与弃子。于民,他是立在水火前的铜墙铁壁。
“展昭,我不懂你的君子之道,也不想懂。若是黑心的官,白爷只管一刀砍下去,若是昏庸的君,白爷的刀更不会惧怕分毫。”说这话时的白玉堂尚穿着带刀护卫的朝服,只是自那之后,朝服埋于灰尘之中。
“不做这官,白爷亦能给你一个清明之地。”
白玉堂没有带走展昭,也没有带走情谊,“猫鼠之争”的最终结局,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决裂。白玉堂未再到过开封,贪官污吏再不敢踏足江浙之地,只因有个罗刹似的锦毛鼠守着那方天地。而展昭再未入过陷空岛。
展昭早消了气,每次听闻白玉堂又整了哪个贪官,吓了哪家小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也许相忘江湖,心亦平静。然而再次相见,他低估了白玉堂,这耗子竟然还在生他的气。
“白五爷,若是找展某打架,那么抱歉,展某失陪了。”展昭起身要走。
白玉堂更加气恼,一听说开封府出了变故,包大人直谏被有心人挑唆,官家失了面子骑虎难下,听传闻,这次竟是直接赏了宅院让包大人回乡养老。开封府上下齐心,那猫儿跟着包大人十数载,还不知会如何。他着急火燎一刻不停地赶来开封,见了面,这猫儿连句服软的话都没有。
“展昭!”偏这猫儿,让人捧着不是冷着也不是。白玉堂起身,一双凤眼几乎瞪出了血,冷声道:“展昭,你今天若是出了这门,你我之间犹如此刀。”
“啪啪”两声,一柄断刀落在展昭脚下,展昭瞧得清楚,是了,那把玉做刀柄的短刀本是两个。他和白玉堂一人一个,现下,一个回到了自己手里,一个断在自己脚下。他俯身,捡起短刀的手顿了顿,从袖中抽出完好的那把,放在断刀旁,道:“玉堂,这辈子是展昭负你!你骄傲恣意,但我却奢望你敛了一身性子,和我立于朝堂。做知己,何等快意。做情人……反倒乱了方寸。若是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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