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他,只有安阳王妃唇角含笑,满眼欣慰。
眼看屋子里的人就要吵起来,突然安阳太妃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你们不用吵了,当年的事情你们都弄错了。”
闻言,众人惊讶地看着被嬷嬷扶进来的安阳太妃。
“娘……”
“奶奶。”
安阳王等人唤了一声,楚啸天僵硬的身体动了动,然后赶紧过去扶住进来的老妇人。
安阳太妃没有理会病重的儿子媳妇等人,只是含笑地看着阔别三年未见的孙子,摸了摸他满是风霜的脸庞,心疼道:“怎么弄得这般憔悴?你爹有太医看着,一时还死不了,你不用这么作贱自己……”
“娘!”安阳王听自己母亲这么一说,顿时又岔住了气,忍不住咳嗽起来。
“奶奶,我没事。”楚啸天扶她坐到屋子里的椅子里,有些撒娇地说:“我也是想奶奶了,所以就想快快地回来见您老人家。”
安阳太妃被逗得笑起来,也不理会屋子里的人怎么看,只是问道:“你一个人回来?你媳妇和两个孩子呢?”
“他们在后头晚点回来,我急着回来,怕孩子受不住,就让欣翎带着孩子跟在后头了。
安阳太妃点头,“嗯,你这样做得很好,小孩子比不上大人,外一车舟劳顿累坏了身子可不好了。”
楚啸天也乖巧地应了一声。
祖孙俩和乐融融,那边的安阳王和梅业斌都有些急不可耐,刚才安阳太妃说的话,教他们吃惊不已,他们都没有想到安阳太妃会是个知情人。既然她是知情人,他们自然是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的。当年的事情,其实很多地方透露着诡异,安阳王那时虽然有心要追查,但因朝堂风起云涌,让他必须行事步步为营,不得出错一步,不然便会和他当时的大哥一般被年迈多疑的父亲幽禁至死。
而梅业斌一直认为,他娘亲是因为江氏看中安阳王,然后迫害他娘亲给江氏腾位子才会逼得被废了她的妃位,是以在知道真相时,他恨极了江氏,连带的也将安阳王和楚啸天一并给恨了。这次安阳王受伤,也是他设计的,就是为了报复安阳王的薄情寡义,报复安阳王妃迫害他娘下堂,甚至不容他娘活着生下他,以他成了嫡长子,阻了江氏的儿子的路。
过了一会儿,安阳太妃拉着楚啸天坐在她身旁,方才抬头看向站着的梅业斌,神色略显慈和,用一种祖母看孙子的慈善目光看他,说道:“业斌,坐罢。”
嬷嬷端来了椅子,梅业斌看了眼坐在安阳太妃身边的楚啸天,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明明都是她的孙子,但安阳太妃明显宠爱这个养在她身边的孙子,而他这个流落在外头的孙子虽然也接受,却敌不过从小养大的感情深厚。虽然这是人之常情,但还是教他感到难过怨恨。
待梅业斌坐下,安阳太妃露出一抹笑容,说道:“你娘的事情,你爹其实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他自己还是糊涂着呢。”
梅业斌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从进到王府,第一次见到安阳太妃起,他便知道这老妇人不简单。虽然她知道他的身世后,也感概了一翻,慈祥地安慰他,这里是他的家,让他安心住下。可是事后一琢磨,发现她说了很多话,每句话都让人感动,却滴水不漏,让人无法更进一步了解。例如此刻,她承认他是她的孙子,但并不会让他来继承这王府。该属于楚啸天的东西,一样都不可少。
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娘当年出事时,这女人在其中,到底担任着什么样的身份?为何她没有拉他娘一把,使得他娘亲被害得差点连孩子也不保?
115、第115章
安阳太妃淡淡地看了眼室内的人,淡淡地说道:“老实说,当时你娘梅氏的出身不高,又被梅家养得太娇气单纯了,所以我是不希望景阳娶你娘为妃的。”
梅业斌瞳孔一缩,顿时想反驳什么,最后却隐忍下来。
安阳王有些不忍,边喘着气边说道:“娘,梅蕊都不在了,你又何必说这种话?”
当年他到了娶妃的年龄时,已被封王,出宫建府。就在那时,他在一次聚会上遇到了当时只是个小官员之女的梅蕊,心折于她的才情而倾心于她,很快便排除万难娶了她为妃。当时还是宫里的贤贵妃的安阳太妃自然是不喜儿子娶个没权没势的小官员之女,但那时他这一生中难得如此喜爱一个女人,自然不会听从母亲的话,直接将此事知会皇上,让允了这桩婚事。为此,安阳太妃差点与这唯一的儿子生了分。
安阳太妃似笑非笑地瞥了儿子一眼,最终没有围绕着这话打转,只是继续说道:“梅氏嫁给景阳为妃后,倒也孝顺,时常进宫来给我请安,陪我说说话。她知道我不满意她的出身,所以极力地讨好于我。可是……万万不该的就是她这种讨好的心态,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闻言,所有人的眼皮都跳了一下,更聚会神地听安阳太妃说话。
“皇宫从来不是个干净的地方,人呐,很多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别人往上爬的踏脚石。那时先帝宫中已有宠妃俪妃,先帝为了这个女人打破了太多的常规,坏了太多的祖宗规矩,甚至为了让她享受皇后之下第一人的殊荣,已打算废了我的贵妃之位,立俪妃为皇后之下唯一的贵妃,统领众妃。”这是安阳太妃一生起伏中跌得最惨的一次,脸上不由得有些朝讽,“那时我在宫里的处境也有些艰难,俪妃时刻想要抓住我的把柄将我拉下贵妃之位,加上先帝又宠信于她……而这种时候,梅氏那种单纯的性子最容易受人利用,也成了俪妃板倒我的一枚棋子。不得已,我斥责了梅氏,让她不必再入宫请安,得被宫里的人啃得渣都不剩。”
说到这,安阳太妃不由得冷笑起来,“梅氏确实是个单纯得可人疼的,她以为我不喜欢她,怕由此而丢了她的王妃之尊,便当我的话不存在,依然时常进宫讨好我,甚至讨好先帝的宠妃,想让俪妃在先帝面前美言几句,以为这样她的位子就万无一失了。可也是这样,她被俪妃利用做下了错事,而我也因为教管儿媳妇不当,被先帝废了贵妃之位,贬成了四妃之一的贤妃。”
“那我娘……”梅业斌有些犹豫,听到安阳太妃的话,他只觉得心寒得发抖,连声音都带些畏惧之意。
安阳太妃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饱含着太高深莫测的东西,让他更加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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