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天空(父子)

分卷阅读75

段路听说不好进车。”
“我们爬上去啊。”穆遥不以为意道,求神当然要虔诚。
“爬上去?”简明一脸狐疑,盯着赖在他身上没正形的男孩:“就你?你不是向来能躺不坐,能坐不站的吗?你以为那是个小土坡?”
“就我什么?”男孩生气道:“你说我爬不上去?”
“爬得上,爬得上。”简明立刻休战,反正这种“人民内部矛盾”他从没赢过,还不如省点力气。
次日上午十点多两人来到鹿鸣岭山脚,经人指点找到了一条青石铺就的登山捷径,穆遥兴高采烈地往上爬,半小时不到已经气喘吁吁腿肚子抽筋,瘫在路边直灌水。
简明笑话他:“叫你别跑那么快,这山爬上去起码要三小时,像你这样,就算上去了也没劲下来。”
穆遥呼呼喘粗气:“你不会背我下来啊?”
简明登时语塞,笑骂道:“……你个猪。”
“你不乐意?”男孩鼓圆了眼睛瞪他。
“……当然乐意。”简明搀起他,无奈道:“走了,再坐下去可以直接下山了。”
两人“艰难跋涉”到山顶附近,已经将近下午三点,穆遥见前方路边探出去一块平整巨石,立刻甩开简明的手,跑过去四仰八叉摊成大字,清劲的山风扑面而来,吹得汗湿的衣服涨起小帆,身下的石头阴凉消暑,他惬意地长叹道:“好舒服啊,就在这里不爬了。”
简明在他旁边坐下:“不去山顶那庙里看看?那座庙好像有点说法。”
“不去,就在这里……”穆遥凝视着前方庄严古朴的寺门,轻声说。三三两两慕名前来进香的游客,经过他俩身边接着往上爬,拐个弯后进了寺门。
……我进去……是会亵渎神灵的吧……穆遥喃喃默念着:神啊,若你真的存在,在冥冥之中俯视芸芸苍生,能不能请你……恕了我父亲的过错……他虽不是好人,但也非十恶不赦……若真要责罚,也请降罪到我的身上……只求您,让我们这一世平平安安……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简明垂视着男孩神思远行的脸庞,看一眼山门,回头道:“起来换件衣服再躺,别感冒了。”
“嗯,”男孩抿唇一笑:“我要吃东西。”
简明拉起他t恤下摆从头上脱下来,擦擦汗再套上干衣服:“只有面包矿泉水,早上又不肯去商场买点东西再来。”
“面包就面包。”穆遥翻着背包,掏出来急不可耐地往嘴里塞,又饿又累,不诚心还真上不了这山。
简明递给他一瓶水,两人分吃完面包开始下山,再不走天晚了山路不安全。
穆遥走了不一会儿,就开始吭哧吭哧叫苦叫累,上山用完了力气,两条腿跟木棍似的不听使唤:“休息一下再走。”
“再休息就到晚上了,本来三小时的路让你休息到下午三点才上去,”简明走下两级,向后面伸手:“上来。”
穆遥笑眯眯趴上去:“不是我要你背的啊。”
“还不是?”简明背起那只猪,磨牙道:“昨天就打定主意成心折腾我的吧?”
穆遥搂紧男人脖子,脸颊深埋进对方温暖的颈窝,男人熟悉清爽的汗味儿随着平稳的步子荡漾在他的鼻尖,慢慢渗入心田,他眼睛酸酸热热地哽声说:“小时候……你都没背过我……别的小孩……出门都有爸爸背……”
简明停了停,微微一笑,柔声说:“那以后,爸爸都背着你,好吗?”
“嗯……”穆遥咧嘴甜甜一笑,弯弯的眼角里,悄然滚落两颗清凉的泪珠。
温柔的斜阳与缠绵的山风,穿过路旁细密的枝叶,情不自禁地脉脉低语,传诵着这一场缱绻深情的,凉夏故事。
长怜(简明番外)
他相貌并非特别出众,至少在我见过的人里,只能算是中上层。肤色偏于苍白,身材单薄消瘦,语调很轻,总是言犹未尽,有时,得花一些心思,才能了解那些平淡语句后面潜藏的言外之意。总而言之,他是一个存在感相当稀薄的孩子。除了,那一双破碎的眼睛……
那是一双奇异的眼睛,乍一看相当清澈,温驯柔美。然而那清澈却是被迫的沉淀,温驯,是一种压抑的委屈。
他的个性也并不讨人喜欢,疏离,淡漠,自卑,嗯,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有趣的虚伪。
这本来不应该引人注目,即使有美感,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种病态美。然而如此多的残缺组合在一起,却生成一种奇异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力量,那力量可以钻入你的灵魂深处轻轻抓挠。
即便如此,也不应该引起我的兴趣。首先他是个男孩子,其次,即便是普通床伴,我也更倾向于那些简单明朗的个性。生活本就沉重,性爱作为一种不可或缺的调剂,也应该轻松惬意。呵呵,当然,这一些都无关感情,因为,我从不认为在我的生命里,有必要发生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是,他出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让我意外地诧异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了他的血。当这种屡见不鲜的,跟旁人一样殷红甜美的不透明液体,缓慢泅湿他白色衣袖的那一刻,我竟然会觉得,不舒服……
他若无其事地冒着冷汗,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局促不安地接受我的好意去上医院,然后,用那双破碎的眼睛一瞬不离地贪婪追逐我的背影……那像丝线一样单弱无力的目光,仿佛一双载满绝望与无助的小手,怯怯地向我伸来,让人不忍丢开……
出于一种……本能,我并不想过于接近他。直到几个月后碰巧途经酒吧街,看到那一张熏然嫣红的脸,那张脸在夜色之下,氤氲着妖娆妩媚的气息……忽然之间,我不愿再让这张脸继续裸露在暧昧的夜空下,那让我……莫名其妙地不爽。我当即倒回去让他上车,他起初推辞着,最终还是坐上来。
即使知道他的经历一定不单纯,也知道他对我怀有某种好感,但仍然想不到,他会以那么直白的方式表达出来,呵,他问我:“简先生,你是gay吗?”他轻柔婉转的声线带着微弱的颤音,直视我的眼睛,泛起一种烟视媚行的甜蜜诱惑,和,幻灭前的脆弱悲哀,如同,倾尽了心血绽放的花盏,在极致的美艳中绝望地凋亡。
我不是gay,可他的绝望和他的美,在那一刻,同时令我心悸……我带他回了曦园。他的举止处处透出生涩与羞怯,可想而知那一句冲口而出的露骨邀约,究竟攒积了多少的勇气。那一天,我并没有要他,他显得失望而安心,哭累以后,沉沉睡去。
早上离开的时候,他还熟睡未醒,清浅的眉宇习惯性地微蹙着,困锁在沉郁的梦境里……我并非不想要他,昨夜他依偎在我怀里,那清甜的气息和柔软的身躯,已成功勾起我那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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