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的书,第一年自然是落榜了。
接下来,又连着两年落榜。
安栖逸也不急,他人如其名,就如栖枝的鸟儿那般安逸,只想着只要自己肯努力,终有考上的一日,不能读书的时候,他就叫来那些包打听,听听街坊趣事,当然,还有大小政事。
让他惊异的是,那摄政皇后的手段,一年比一年锐成熟,进步得飞快,彷佛天生就是当一国之君的人才。
他心里又是艳羡又是好奇,更是决心要见到她,到得第四年,终於给他考上了。
安栖逸的成绩并不如何出色,但连考四年是很稀奇的,当时的主考官闾丘先生便好奇问他原因。
「寻常富家子弟要入仕,只需有足够财力,便能买得一官半职,你家境富裕,为何要这般辛苦?」闾丘先生问。
「学生........倾慕皇后娘娘治国之能,想要靠一己之力站在.......朝堂上。」站在她面前。
他有些羞赧却坦然地道。
「啊。」
闾丘先生先生笑了,歪歪头,忽道:
「你可知道娘娘已三十有五?前年还过两个面首?」
原来,她芳龄三十五。
安栖逸听到第一句,便在心头跟着复诵一次,感到一丝暖意,又听得第二句,不知为何,便生出一丝浅淡的酸涩。
「娘娘尊贵,学生不敢妄闻其私。」
「这也算不得什麽,朝廷内人尽皆知,那两个面首我也见过,去年倒是出宫了,她不喜欢。」
听得闾丘先生口无遮拦,直呼国母为「她」,安栖逸吓了一跳,吞吞口水,当时不敢再多问。
「上官大人问你话呢。」
闾丘先生声音又在他耳畔响起,安栖逸这才回过神,简单地回答了,几个大人不约而同地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是个痴情种。」有人笑道。
「可不是,竟有人是这样才入仕的。」又有人笑。
「说不好.........呵呵。」有人欲言又止。
「诸位大人别笑他了。」闾丘先生也笑。
安栖逸有点茫然,他不甚明白为何大人们这麽说。
「让这小子开开荤罢。」
有位大人击掌,随即一排莺莺燕燕鱼贯而入。
「你中意哪个姑娘?」闾丘先生问。
「学,学生无意........学生不敢。」安栖逸连忙婉拒。
「闾丘先生这又是何必,人家心中,嘿嘿.......」有位大人笑道。
姑娘们坐下来伺候,一时间热闹喧哗,安栖逸便又被冷落在旁。
微臣愿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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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愿意(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很不习惯,看到这些娇笑如花的姑娘,心中却浮现今日朝堂上那泱泱大度的身影。
那样的气势竟会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
安栖逸想像过很多次,皇后娘娘该会是怎麽样的,但他的想像,连她本人万分之一都不及。
他若是地上的小草,娘娘就是天上的太阳,那样耀眼,那样光华四射。
「来吃酒。」
闾丘先生叫了他,他从小养生,不胜酒力,才喝两杯便倒在桌上,迷糊中,依稀听见闾丘先生及其他大人的笑语。
「你们可不知,这小子今日下朝,竟看着娘娘背影,看得痴了过去。」
「只怕他自己,还不晓得已情根深种呢。」
「鲜事天天有,今日最有趣。」
「说不得娘娘就喜欢这一味........」
「上官大人这就太放肆了,啧啧。」
「哈哈哈,喝酒,喝酒!」
隔日睁眼便看到安夫人,脸色却不甚担心,安栖逸松了口气。
「昨夜有位大人,专程送你回来。」安夫人道。
闾丘先生能说善道,必是他安抚了母亲,安栖逸觉得很神奇,安夫人什麽都不怕,就怕他做些伤身的事,从来不准他熬夜或喝酒。
「往後若是跟闾丘先生吃酒是可以的,但也不能吃得太多了。」安夫人交代。
「孩儿明白。」
这之後,他每日上朝堂,都要偷偷瞧着龙椅後方那人,直到退朝,然後总是最後一个离去,竟达半年之久,当日吃酒的几个大人见他如此,有的惊叹,有的好笑。
「你想不想跟娘娘说话?」闾丘先生问。
「学,学生不敢。」
他人微言轻,哪里有资格跟国母交谈。
「我教你一个方法。」
闾丘先生附耳说了几句,安栖逸心内游移不定。
「不会冲撞了娘娘吗?」
「你试试。」
「可学生若没有什麽好计策........」
「你就照你自己心里的疑惑或想法去说,不懂便说不懂。」
摄政皇后每月月底退朝前,都会总结当月政事要务,若诸大臣有异议,不分官职,皆可提出,这是唯一一个跟皇后对话的机会,但小官多半谨言慎行,很少有人敢举手发话。
闾丘先生便是要他做那异议之人。
「众卿可有异见?」
安栖逸听见那人低柔的嗓音,心头颤动,他犹豫再三,终是举起了手。
「说。」她道。
「微,微臣不明白,为何不与番邦和亲,这是损失最小之法。」
他说话时,手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那是太过亢奋所至。
从他弱冠,便十分景仰摄政皇后,花四年进入朝堂,半年多来默默仰望,不曾想过能更进一步,但今日,却能与她说话了,
教他如何能冷静。
「若是你,你愿意娶个语言不通的外族女子吗?一步退,步步退,如今国库充盈,哀家主战。」她只是很简单地回答。
「微臣受教了。」
安栖逸垂头,缓着呼吸,平复心绪。
连着三个月,他都如此在月底之日提出疑义,终於引起她的注意。
「你叫何名?」
「微臣安栖逸。」
「等等留下,众卿可先退。」
她竟然单独召见他,那一刻,安栖逸觉得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砰砰地拼命胡乱跳着。
「你每回提出的疑问,难道不曾与其他人讨论过?」她问。
「微臣愚笨,没,没想到,请娘娘恕罪。」安栖逸跪下道。
「呵。」
她轻笑,他不知道这是什麽意思。
「抬起头来。」
他仰首,这麽近地看她,还是耀眼的让他难以直视,无论是她的妆容,她华贵的凤袍,或是她那身威严的风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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