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施秦没有回来,他身边的助理来了。
助理姓林,她只见过一次。
助理认识她,见了面就打招呼:“小姐。”然后说道,“小施总派我回来取份文件。”
“哦。”施柠回应。
小施总,原来他们是这样叫施秦的。
林助理不动。施柠看了他一眼,后者急忙道:“能不能请小姐上去把文件取下来?小施总说文件在桌子上。”
施柠疑惑。林助理傻傻微笑。
阿姨接着道:“少爷不许人进他房间的。”笑,又说,“也就除了小姐。”
……这样吗?
施柠上楼去拿文件。
桌上?可桌上没有啊。
桌面没有,她便拉开抽屉。
第一个。
没有。
她正准备关上抽屉,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张相片。她停下动作,拿起那张相片看。
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
施柠愣住了。
两个人她都很眼熟。
小女孩是她,小男孩是……
施秦吗?
她记得是七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带她去游乐园玩,那天游乐园里有好多人,她一不小心就和父母走丢了,一个人哭哭唧唧,被人贩子盯上,差点就傻乎乎地被人带走。是小男孩拉着她跑的,一直跑到人群密集的地方,恰巧停在棉花糖摊位前。
那时候她惊魂甫定,眼泪还在掉,对着小男孩说:“唔,你也是,呃,坏人吗?”边哭边说话,一边说话还一边打嗝。
小男孩给她买了一根棉花糖,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他说:“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哥。”
施柠捂住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原来施秦从那个时候就知道她这个妹妹的存在了么?
后来她吃完一根棉花糖态度就变了,笑嘻嘻地拉着小男孩的小手喊哥哥,还扯着人家继续给她买吃的。
小男孩当时嘲笑她:“一根棉花糖就把你买了,别人摇一摇手你就屁颠屁颠跑过去,怎么被卖的都不知道。”
施柠说:“可是哥哥你说你不是坏人,坏人给的东西我才不吃呢。”
小男孩嗤笑一声,又忍不住逗她:“你喊我什么?”
“哥哥。”
“再喊一遍。”
“哥哥。”
“再喊一遍我给你买那个芒果蛋糕。”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小吃货。”然后他就给她买了那个蛋糕。
“谢谢哥哥,我最喜欢芒果了,芒果蛋糕也喜欢,而且而且,今天是我生日哦。”
“嗯。生日快乐……再叫一声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
施柠有这段记忆,也记得那个小男孩,只是她从不知道,原来他是施秦。
十岁的施秦。
他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大伯母陪他去的吗?可他为什么一个人?也跟她一样走散了吗?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年纪的施秦已经有了超脱同龄人的沉稳,眉宇间藏着很多东西。又或许,他那个时候,是为她来的呢?
小男孩路过拍照摊位,拉住小女孩,带她去拍了一张照。
然后他把她送到游乐园中心的广播站,跟工作人员说好,就离开了。
施柠在背后连喊了好多声“哥哥”。
“哥哥。”施柠的指腹滑过小男孩的脸,喃喃出声。
那层抽屉里还有其他照片,施柠正要再看,林助理探进一个头来。
“小姐,找到了吗?”
施柠合上那层抽屉,迅速打开其他层查找。
没有。
她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一圈,忽地想起什么,走到他的小书房那边,果真在躺椅旁边的桌子上看到一份文件。
她拿到文件就匆匆出来。
林助理接过:“就是这个,谢谢您了,一会儿一点钟的回忆要用。”
一点钟的会议……现在将近十二点半。
施柠说:“那你快去吧。”
林助理转身,犹豫了下,又转回来,说道:“小姐,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一起过去?
施柠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提到之后,先是愣了一下。
林助理又说:“小施总忙起来经常忘了吃饭,可有一段时间和小姐一起的时候,吃饭都是准时的。要是一会儿小施总又忙起来,您能不能劝劝他,吃个饭?”
施柠想起施秦刚出差回来那晚,眉间疲惫,晚上九点还没吃饭,也有点担心,于是点了头。
林助理眼见的开心起来:“好的,那我送您。您也没吃吧?一会儿我让小丽一起订菜。那个呃,小丽也是助理,十叁楼的前台小助理,负责订十叁楼的饭菜。”
“嗯。”
到了公司,施柠跟在林助理后面上楼。原本他还不愿,说应该小姐走在前面,坐上总裁专属电梯,一路直达施秦的办公室。
离一点只剩六分半钟。
电梯门打开,林助理走出来,施柠紧随其后,没走两步遇上施秦。他原本刚想对林助理说什么,突然发现施柠,转先问:“怎么过来了?”
施柠看他们的阵势应该是准备去开会,便没多解释,只说:“你先去开会,开完会一起吃饭。”
这个时候她还没吃饭?施秦皱起眉头看向林助理。后者垂着头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施秦回视线,转向另一个人:“带她去我办公室,拿点吃的过去。”
“是。”
然后对上林助理:“走。”
林助理赶紧从小助理那里接过东西,急忙跟上施秦。
小助理对施柠说:“小施总办公室在这边,您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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