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直接从听筒传到耳朵里还是具有杀伤力的。不过听得多了,多少还是有些疫能力。肖楠把手机换了一边,问道:“你对许良这个人还有印象吗?”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有鼻息重重喷在扬声器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来了?你认识许良?怎么认识的?”
“喂,是我在问你啊!你怎么不回答我,问的比我还多。”肖楠觉得蹲着腿有点麻,看了一眼还没什么动静的许良,他站起来伸伸腿,靠在一棵树上,“这不是你的好学弟好社员蒋斌给我推荐的嘛,我就想多了解一下,主要就是关于他休学的那事。”
陶冠低低笑了两声:“肖楠,我还不了解你,你不老实啊。这样,”他顿了顿,接着道,“我现在要准备进直播间了,晚点等我空了我们出来吃顿饭,当面说。啊,还有,在这之前,和许良保持距离。蒋斌那边我会去说的,那傻小子……”最后半句低得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是语气里有怎么都掩不住的宠溺。
肖楠瞬间觉得牙酸,就知道陶冠这家伙当初半求半威逼着自己接手那个破社团是存了私心的。他不甘心地交代道:“那你尽快腾出时间啊。”
简短的一声“嗯”之后,陶冠就挂断了电话。
肖楠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不禁琢磨,连陶冠都让自己跟许良保持距离,当初许良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
等肖楠回过神来,发现许良原本蹲着的地方只剩一地落叶。肖楠跑过去,四下张望了一下,已经完全看不到许良的身影了,看来在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就离开了,不知道他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第9章
“李医生,你说,我是不是好不了了?”许良躺在治疗椅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喉咙因为剧烈的呕吐还没完全恢复,声音低哑无力,他缓慢地叙述着他与肖楠的重遇以及那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只是说到最后那个吻时,他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这么久了,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很积极地配合治疗,为什么还是这样,我是不是永远不会好了?”最后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许良的心理医生认真地倾听着他的述说,然后适时地做出安慰和鼓励:“不会的,与一年前相比,你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心理创伤本来就需要一个漫长而缓慢的修复过程,有些人终其一生可能都走不出心理阴影。许良,你真的很棒,短短一年时间就可以做到这样,你真的是我的病患中最积极最配合治疗的。你能有很清醒的自我认知,并且忠于自己的欲望,这样就很好。你只要遵循自己的感觉,总有一天,你会摆脱那个自我厌恶的自己。”桌上的录音笔忠实地记录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我觉得我们的应激疗法还是很有成效的,许良,你可以更勇敢一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许良从心理医生那里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有些发暗,时间不过下午4点,看来是要变天,风也变大了,卷着落叶和灰尘从许良面前呼呼而过。裹紧身上略嫌单薄的外套,许良往租住的房子走去。
提着顺路买的晚饭回到租屋内,许良总算松了口气。确认门都反锁好,他一个人默默吃完饭,然后倒水,准备吃药。
把药从包里掏出来的时候,手指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摸索了一下,许良就明白这是什么了,果然,拿出来一看,正是肖楠落在床头柜上的那只手表。表壳在灯光下反射出明晃晃的一片光,许良不禁眯了眯眼,然后就呆呆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转圈。
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只手表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包包里……
“要还给他。”许良自言自语,“怎么还……”这时才有点懊恼为什么要把写着手机号的纸条扔掉,并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巧遇到的呀。
***
肖楠殷殷地给陶冠点酒,被后者阻止了。
“行了啊,在我面前就别来这套了。”陶冠要了杯蜂蜜柠檬水,“我今晚还要开车呢,你也不许喝酒,大学都没毕业呢。”
“……”肖楠无语,都不喝酒那来酒吧干嘛!可是没法反驳,只能点了杯冰可乐慢慢喝着玩。
他们约在肖楠家附近的一家清吧,酒吧里人不多,卡座之间都巧妙地用装饰物和绿植隔开,环境清幽,舒缓的音乐在酒吧的空间内缓缓流淌。
一段音乐结束,肖楠还在用吸管吹泡泡,没有主动询问的打算。
陶冠见他这么沉得住气倒有些意外:“你在电话里问的那么急,现在怎么不出声了。”
肖楠把吹出来的泡泡一个个戳破,懒洋洋地道:“我哪有问得很急,只是顺便问问,再说你要是知道自然会告诉我,对吧。毕竟,比起我,你那个学弟可对许良上心多了,一直在我面前碎碎念呢。”肖楠面不改色地瞎说八道,心里再急再想知道都忍着不表现出来。
陶冠听肖楠提到蒋斌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那傻小子怎么又去跟在许良屁股后面瞎起劲了吗?”
肖楠回了个“你说呢”的眼神,然后语重心长道:“所以啊,那许良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了才好判断要怎么拦着蒋斌不去人家教室门口堵人嘛。”
“他还去许良教室门口堵人?”陶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完全没发现肖楠知不知道许良的事跟怎么去拦着蒋斌没有半毛钱逻辑关系。他沉吟片刻,才缓缓道,“一年前,我们突然发现联系不上许良,其实第一个发现许良失联的人,就是蒋斌……”
肖楠见他终于开始讲正事,立马打起十二分神认真听。
“……最后通过各种线索发现他有可能被囚禁在,嗯,暂且称之为男朋友的家里。他男朋友其实有轻微的恋发癖和性虐倾向,因为许良要跟他分手,所以在一怒之下把许良囚禁在家里。”陶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从许良失联到被发现前后有一个多月。就在警察组织营救的当天,他用理发剪刀刺伤了他的那个男朋友,”陶冠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开了一个洞。你知道理发剪刀出于安全设计,刀头是钝的,能造成这种伤害,可见许良当时有多绝望……据说,案发的卫生间里流满了血,都淌到卧室里了。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许良就躺在一地血水里,当时看到的人都以为受伤快要死掉的是他。”
虽然没人知道那一个多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难想象许良会遭遇的事情。尽管最后那个人渣死掉了,但是死亡对那种渣滓来说太便宜他了!
肖楠暗暗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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