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桑刚想进去,却不好意思打断人家,便在院外等一等。
“昨日大人和夫人……同房了。”竹秋的的话里强调同房两字,语气甚是得意,“这不大人心情甚佳,还赏咱们每人十两银子。”
听见这话魏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本以为顶多就是竹秋青冬两人知道,谁知整个贺府的人都知道了!
羞耻……太羞耻。魏桑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还是青冬眼尖看到魏桑来了,拽了拽竹秋的袖子,只是没什么眼力见儿,嘴里还念叨,“夫人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瞧见魏桑在门口,视线聚集在一起,让魏桑想逃。
“你们都先下去吧。”竹秋暗道不妙,给了青冬一个白眼,青冬只好委屈的带着一众下人离开。
待众人走了,竹秋才恭恭敬敬的走到魏桑面前行礼,开口叫了一声夫人。
魏桑本以为会唤他公子,又一句夫人敲到脑袋上,震得他发晕。
“我……是个男人……可担不起夫人二字。”
“自夫人到府中,贺大人便吩咐我们您就是贺府的主子,自然也是夫人。”竹秋微微一顿,“当时赵管家才出门回来,并不知情。他出自高门大户,便瞧不上伶人戏子卖身求富贵,才会有此差错。后来大人也是怕您觉得夫人是称呼女子而生气,遂改了,称您为公子。”
贺暄他……一早便打算让他做夫人吗?本朝不禁男风,也从为听说过有谁娶男妻的。顶多是在家里养个男宠娈童,有谁会真的娶呢?赵酩所想才是常人之想法吧。
更何况……他初入贺府之时,贺暄又不认识他,怎么偏偏非要让他做夫人。
其实便是做男宠也甚是奇怪,他之前从未见过贺暄,想来贺暄也并不认识他。他相貌清秀,却也并不是有多大的名声,怎么贺暄对他毫不知情便买来做男宠?
入府之后,无论夫人也好,男宠也罢。贺暄待他真真是极好,好到魏桑有些害怕。以前从未有人待他如此之好,即便是杜语柔,也有不痛快耍小性子的时候,有时魏桑不得不迁就些。唯有贺暄,想到入府以来的种种,多是他在迁就魏桑,把点滴小事都打点好。
没有人该平白无故的对人好,到魏桑却不敢问。
怕万一问了,这份好便消失无踪。
魏桑冲竹秋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竹秋便接过东西把食盒碗筷一并拾了。
回房时路过院门口,没想到遇见了赵酩。
赵酩脸色不佳,眼下一片青黑,大概一夜未睡,嘴角处破了一道小口子,周围染了干涸的血。
他昨夜醉酒,朦朦胧胧记得一些事情,但是又记不大清,委实想不起赵酩是如何安置的。只能猜想是贺暄情急忘记了,心里顿时觉得歉疚。
身形狼狈,气质犹在。
赵酩远远的向他行礼,姿势依旧优雅标准。
优秀如斯,自然谁都喜欢。就算之前对他甚是不喜,赵酩也从未何处待他不好。
魏桑想起自己,大字不识几个,礼仪气度都不行,谁会喜欢?
越想越多,魏桑回过神,照着赵酩的模样回了礼。
回房又歇了半日,魏桑才感觉身上酸痛有所缓解。之前杜语柔还未嫁人,他还抱有幻想,想着或许有一天还能和杜语柔在一起,或者等贺暄没兴趣放过他。如今木已成舟,他也没太过反感,作为男宠,亦或是夫人,总该用心对贺暄。
于是晚间便亲自到厨房做了晚饭,等贺暄回来一起吃饭。
说到贺暄,今日早早的醒来身上清爽,心里却发虚。昨日晚上魏桑同他欢好是他刻意为之,说是趁火打劫也不为过。所以趁着魏桑没醒,赶紧到知府衙门处理文书。
此时该回府了,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情难有些忐忑,只是脸上不动声色,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忐忑。
没想到一进屋,魏桑已穿戴好,看样子在等他。
难道是因为昨日生气要与他摊牌?贺暄只觉脉搏加速,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魏桑缓步向他走来,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今日我自作主张做了饭菜,不知合不合你胃口。”魏桑低着头,用眼睛偷偷瞟着贺暄。然而贺暄比他高出一块来,瞟也瞟不到是什么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高兴。
正在这儿胡思乱想,脸颊被一个柔软之物碰了一下。
“大人……你……我……”头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况下被如此对待,魏桑心慌得几乎要跳起来。
“桑桑……如此。”贺暄抬起面前低着头一脸羞涩的人的下巴,嘴角上扬,“吾心甚悦。”
你还愿意在我身边,我很高兴。
魏桑被迫抬头,视线一下子撞进贺暄明亮的眸子里,那双眼睛清澈动人,温柔缱绻,他跳的飞快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能感受到面前这人深厚的情意。
“我……也是。”还未反应过来,话已然出口,魏桑觉得羞窘,便岔开话题,引着贺暄用晚饭。
用过晚饭,贺暄便拉着魏桑一同去书房。今日需要批阅的文书不多,都已在知府衙门批阅完毕。只是闲来无事,贺暄便提出教魏桑识字读书。
魏桑未上过私塾,听贺暄说要教他读书写字甚是愉悦,只是怕贺暄嫌弃他笨,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待贺暄准备好纸笔,便预先提出来。
“我识字不多,大人可别笑我。”
贺暄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教心尖之人写字也别有趣味,便装作严肃模样,“若是学的不好,晚上便罚你。”
烛火摇曳,魏桑竟觉得贺暄的脸有几分扭曲,像极了他家附近私塾里凶恶的教书先生。小时候在地里干活,每每路过私塾,都能听到先生拿戒尺打人的声音。听着同龄人因背不出文章被打得鬼哭狼嚎,魏桑着实庆幸自己不曾读过私塾,但还是想学些东西。如今被贺暄这么一吓,更是不敢不认真。
本想着贺暄又不是先生,自然不会有戒尺,没想到魏桑刚坐到他边上,他就从桌子里抽出了一把又大又厚的戒尺放到桌子边上。顿时魏桑身子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把大木尺,颇有怨念。
“平日里我还需到处理公务,白日里便由赵酩教你,晚上回来我考你,若是答不出便有惩罚。桑桑,可好?”望着魏桑坐的端端正正一副我很乖巧我很听话的模样,贺暄便忍不住逗一逗。
“好……”那声音有气无力的,之前说学识字写字的劲头都没了,蔫蔫的像个小可怜。
贺暄低头,又在魏桑脸上亲了一下。见面前这人又活泛起来,便从拿笔握笔,和一些简单的字教起。
至于惩罚,贺暄一想到要是这宽厚的木尺拍在魏桑圆滚滚的屁股上,留下几道红痕,下身便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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