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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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表就如同眼前这个人,始终不会属于他。
白于终于抽回一点理智,从沙发上站起身,与他面对面,四目相对:“你什么意思?”
倒在软靠上的沈西洋用舌头顶了顶脸的内侧,没出血,只痛意十足。似乎一点也没有身陷挨打的狼狈境地,套上衣服,勾唇微笑,插入两人之中,话中半真半假:“这表,倒像是我会喜欢的款。”
“你闭嘴!”白于恶狠狠命令。
周锡心头凛了一下,见他久久不接,将手表丢在沙发上,滚了两圈:“既然白少问起,我的确还有一件事,当初白少没有约定只能单方面解除合同,我想我应该有资格……”
他望进白于眼中的漩涡几秒,奋力挣扎出来,一字一顿道:“有资格主动要求结束这层关系。”
“当然可以。”周锡的话似乎正中白于所想,回答得很快:“我答应。”
周锡睫毛颤抖,一颗心像泡在冰雪里,托起行李朝门边走,哑然失笑:“那好。”
开门,再关门,留下九曲树在一阵寒风中摇摇晃晃,仿佛做着门里门外人最后的告别。
第二十一章
看着周锡头也不回的背影,白于总觉得遗漏了什么,要动身追出去,被一只胳膊横在胸前,挡住去路,他不满地狠剜一眼。
沈西洋状态大转变,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像是要急于求证:“你刚才做的决定,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选择了我?”
他指的是白于同意和周锡撇清关系的事。
白于饶有兴味地凝他一眼,与他隔开几步距离
“我忘记告诉你。”
天色昏暗,屋内无人开灯,黑压压一片,只有他眸子里染的笑意让人看得真切:“以后别再自以为是地拉着我和你来一场死灰复燃的戏码,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刚刚从这扇门走出去的那个人,他叫周锡,我很喜欢他。”
这种感情他曾放在眼前人身上,现在对着周锡,只会更深不浅。
沈西洋脸色一变,似乎不可置信,咬着牙字句艰难:“不可能,他只是个mb而已,怎么可能入你的眼,你明明是因为我才……”
“或许吧。”白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废话,眉眼间尽是戏谑:“不过你真的以为我会一直蠢到连谁是谁都分不清了吗?”
沈西洋,从来就不了解他。
说完一秒也不愿和这个人多待,跑至门口,不断四处搜寻,却是一个影子也未看见。
“你说什么?”白于黑着脸问。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您要找的病人余颜颜早在年初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护士再三核对信息,确认无误。
白于从别墅出来后直接赶往医院,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眼前的病房空无一人,整洁干净得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只有圆木桌以及窗台上的两盆绿植没来得及理,作为空荡寒冷的病房里的唯一生机。
窗外面已经透露出一抹冬天的夜色,白于倚窗驻足,视线定格在一盏路灯上,没有焦点,心事沉沉。
除了医院,他想不出还能去哪里找人,周锡的电话始终没人接,也不知是故意忽略掉了还是真的没听见。
他的头绪变得有些混乱,别墅里那道决然离开的背影浮现在眼前,仔细回想,他很少注意到周锡的背影,想象中定然是宽厚从容的,可今天见到的时候,第一直觉是镇静下少了一丝挺拔。
以及那双垂在身侧的手。
手心里紧紧抓着的不是手表,而是……而是行李。那时候他以为周锡突然回来,是拿换洗衣物。
沈西洋跟在他后面回家一点也不意外,和沈西洋讲的那番话也不难听,都是他实实在在想表达出来。让他出乎所料的是为了挽留他沈西洋能做到如此地步,两年前的自己和如今的沈西洋颠倒角色,但本质上都没什么两样,无论哪个他都觉得挺贱的。
接着周锡的维护让他深感欣喜,与此同时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惊怒失落的眼神。
他当然发现了周锡的异常,近一个月来他们见面寥寥几次,以前不管再忙都会提前告知,从不会像现在这样闷声不响地离开,甚至消失到需要他动手调查才能知道去向。
这些小事不在义务范围之内,只是久而久之习惯变成自然,稍微打破就会觉得生活一角被扯碎了一块。
他大概能猜到周锡不同于常的原因。
就连梁覃那傻小子都能在第一眼见到周锡的时候看出端倪,周锡是个聪明人,即便不知道那些往事,接二连三撞破他和沈西洋引人误会的场面,再结合起这张脸,也能轻易明白不是巧合。
年前那几天他独自将所有脾气压制在鼓钟山庄的小小空间内,一边生周锡的气,同时又把和周锡相处而生的蛛丝马迹连串起来,竟然很容易就想通一些堵在两人中间的事,别扭而不自知的感觉一扫而空,所以才有了他在医院的示好。
自以为做得很好,最后还是出了差错。
他没猜到周锡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否则就不会用烟雾弹来绕圈子了。
直到此刻白于那点潜意识里的心慌才终于抑制不住的,如同条条蜿蜒藤蔓,攀缠上心头。
*
周锡关掉火,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余颜颜面前:“小心烫,吃完我带你去堆雪人。”
黄白色的米粥看起来十分寡淡,余颜颜用勺子搅了搅,夹了一朵西兰花放在碗中,低声嘟囔:“这两天又没下雪,哪去堆雪人。”
“哥糊涂了,”空气安静,周锡把她的话听得清楚,不太明显地被噎了噎,笑道:“那就去外面走走,快吃吧。”
“可我不想去。”
周锡抬头,拧眉不解:“怎么了,不是很喜欢出去的吗?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白。”
余颜颜别过脸,摇了摇头:“因为你不想去。”
“……”
窗户缝隙中争相拂进来的冷风将轻薄的窗帘吹得左右摇曳,余颜颜担忧问道:“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尽管隐藏得很好,这两天周锡老是魂不守舍,她一眼就能瞧出问题。
周锡示意她吃饭,避而不答:“能有什么事,别瞎想。”
余颜颜看着他,眉眼弯弯:“那就好。”
清洗几个碗花了快十分钟,瓷器碰撞的清脆将他从愣神中拉回来,顿了顿,周锡问:“颜颜,我听楼下老奶奶说离这里一个不远的小镇上有庙会,很热闹,你想不想去?”
等了几秒没人回答,客厅里电视声音悉悉,他以为余颜颜没听见,又提高声音重复一遍,“想去的话咱们明天就出发。”
“去”与“不去”,依然没得到回应。
“颜颜?”周锡奇怪,甩了甩手上的水,刚跨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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