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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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把他爹支开,为莫子康解围。
莫子康先向着墓主躬身做礼。
秦小姐问,“你们来找我的?”
莫子康点头,把那疯子的相貌与秦小姐形容。
“那个疯老头吗?”秦小姐凝眉,“他是你的家人吗?”
莫子康摆摆手,“那疯老头像是我要找的人,但我并不确定。”
秦小姐笑了笑,说,“我们算不上相熟,他时常到我家铺子讨酒喝。我见他疯疯癫癫,无人照顾,似乎是戏文看多了,整日嚷着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不屑诬陷算计之事,他多么冤枉一流的话。他在我家酒铺门口徘徊,总会影响生意,我也就不计较他那几个酒钱,索性给他一坛子酒,打发他远些。”
“那他何时来此?”莫子康问。
“有十几天没来过了。”秦小姐说,“上一次来,他似乎话少了,他还给了我十个元宝还账。”
“莫不是他恢复神智了?”薛慕极在一边问。
秦小姐说,“怪不得,他还说谢谢,说他以后不再叨扰我了,他租了船,要去雍都。我都是当疯话来听。现在想想,可能是恢复了。”
“雍都?”薛慕极稍稍皱了下眉头,他一个西凉前将军,没事儿跑到皇都去做什么?万一陆摄政王一个心血来潮把人给扣下怎么办?
秦小姐说,“没错,他是这么说过,两位可以去雍都找一找。”
莫子康自然不能去雍都,他离家的时间够长了,明天必须返程。这次南行,他追着岳将军的线索一路找下来,每每有些许希望,又屡屡失望而回。他怀疑自己的身世,默默地查。他的父皇、母后,兄长,对他都很好,他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怀疑。但他的能力很有限,瞒着兄长离家几日,已经是他做到的极限。
忽然,他感到背后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回头,薛慕极又拍了他胸口一下,“莫急,我会帮你留意。”
莫子康心里一暖,南行也非毫无所获,至少结交了薛慕极这个好朋友。他生在深宫,身份高贵,人们畏惧他父兄威严,向来对他恭维谄媚,几分真心谁也不知。反倒是这平江世子,明知他身份,言行间不卑不亢,虽然讹了他五个愿望,却信守承诺,帮他东奔西跑。
他与薛慕极准备离开墓地,不再打扰秦小姐与亡人叙旧。
“等等!”两人闻声转身,墓前的秦小姐,抱着一坛子酒,走向两人。
“女儿泪?”薛慕极隔着坛子,几乎能闻得到内里的酒香。
“没错。”秦小姐把酒坛子放到莫子康手里,“莫公子,那疯子的事我帮不上忙。但是……我们也算有缘人。你原谅我爹吧,他盼着我出嫁,才会对你那般无礼,我将它送给你,作为赔罪,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儿泪。”
莫子康笑笑,他自然不会把那招亲的事放在心上。
“女儿泪,女儿的眼泪,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古酒秘方的由来。女儿泪,是神女的眼泪,是美好的祝福,神女出嫁情郎,留下的幸福的眼泪。可我这个不孝女儿,此生要为哥哥守孝,永不再嫁人。所以我以后,再也不会酿这女儿泪了。这坛子女儿泪,本是我亲手所酿,与哥哥一起埋的,我们约好了,将来我嫁他时,拿出来做交杯酒。”秦小姐的眼睛又红了,想起今生阴阳相隔,守着青墓作相思。
“秦小姐,我不好饮酒……”莫子康知这酒的意义深重,刚要拒绝,薛慕极就跳起来把酒坛子抢过来,小手举得高高的,“第二件事,替我下。”
秦小姐自然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莫子康想起之前答应薛慕极那五件事,只好谢过,下酒坛,瞪了薛慕极一眼,小小年纪,怎么是个酒鬼呢。
薛慕极小小的身体吃力的抱住酒坛,莫子康看着劲,帮他把酒坛抱着,薛慕极正想着如何享用这两辈子最好喝的酒。
秦小姐不知薛慕极的身份,看着小孩子蹦蹦跳跳很是可爱,还以为是莫子康的弟弟。她说,“莫公子,我把世上最后一坛女儿泪送你,你可不要浪了。你几日前拒绝我的时候,说过的话,可还记得?你说,你要娶妻,就要娶个自己喜欢的,你一辈子爱她,她一辈子爱你,长相厮守,祸福相依。男儿一言九鼎,希望你勿要食言。”
莫子康抱着酒坛,脸却是红了,薛慕极本要取笑一番,恰恰看见酒坛上的印花,一张红纸上用毛笔写着一个大大的“女”字。他刹那愣住,仔细又看一遍,这个字迹,他前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谢驸马家的金灿灿的牌匾上刻着的“齐安长公主府”,正是这个字迹。
“秦姐姐,这酒坛子的印花,字写的真好看。”薛慕极压抑住内心的惊讶,问。
秦小姐的脸微微红润,“当年与薛三爷同来的公子,是孙大哥的主人家,他人很好,见我与哥哥情投意合,就说等我成年之时,要为我与孙大哥做媒,这字是他写给我的,我见着好看,便贴在这酒坛上做了印花。”
薛慕极苦笑,平江城,薛侯府,或许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富贵潇洒,与雍都权宦的牵扯,那是相当的深啊。薛三爷果然是个厉害人物,不是胡乱吹出来的,就凭这与薛三爷同来酒铺的几人的身份地位,若是他还活着,如果嘉羽太子还活着,如今的雍都皇城大殿里,定有他三叔的一席之地。
至于与秦小姐许下终生之约的那位,薛慕极大概猜得出是谁了。与薛三叔同来的几位,他上一世,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虽然不晓得,孙家哥哥为何会死在平江,而不是在雍都为主人拼命,但心心念念的女人为他立个碑,最起码,要写上个名字吧。
薛慕极跑过去,找了块石头,在墓碑上划了几笔,“孙大哥”变成了“孙近河”。
“你……”莫子康与秦小姐同时发现,眼前的孩子竟然在乱画。
死者为大,莫子康指着薛慕极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反倒秦小姐愣了一会儿,笑说,“是了,我都嫁了他,竟还不晓得他的真名,近河,我就当这是真名吧。”
薛慕极忽然发现,那摆在墓前石头上的青色珠子。
秦小姐见薛慕极在看,摇摇头,说,“孙大哥的尸骨旁,只留下这个,我要留作念想的。”
薛慕极想要说什么,半晌,叹了口气。此生,他不再是驸马府世子,也不再姓谢,依着平江世子的记忆,这些都是封尘已久,无人得知的秘密。
两人在下山的路上,遇上上山的西月楼小老板。
姜勇犹豫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酿酒秘方,再丑的女人也无所谓。他探知秦小姐在此地,急匆匆的赶来。
没过多久,江勇的哥哥,满月楼的老板姜英,也满头大汗的往山上爬。
这两个兄弟都来了。
薛慕极好奇,又懒得爬山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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