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好的,到去年,便又是两三月四五月才能见一次了,这一次就更久,已经有大半年不曾相见,玉琉知道两人的关系也许是要走到头了,故而很是忧郁,因此忧思,身体便很不好,望着空荡荡的院子,他在院门口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杨麒儿在东宫准备出发下江南事宜,并且将那位新纳的有身孕的妾室亲自送回了她的娘家养胎,这件事虽然是秘密做的,但是帝后还是知道了,便叫了杨麒儿去询问,杨麒儿顾左右而言他,并不言及太子妃打压妾室之事,帝后看他如此,只得忍了没有说他,然后传了太子妃入宫去,太子妃从蘅兰宫里出来,也没说什么话,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太子相处,只是恳请太子让她去将那个妾室接回来,但杨麒儿来了脾气,并不允许,两人在内室里吵了架,杨麒儿一怒之下,去请示了帝后,让太子妃去了京城里的东宫。
赵云铣这日回侯府,就有仆人前来给了他一封信,他拆开看后,便问,“送信之人还在吗?”
仆人点头说此人一直在等。
侯府侯爷在广州,故而现在侯府里是世子赵云铣做主,他在书房里接待了小林,小林看到他,就马上跪下了,而且哭了起来,“恳请赵大人垂怜,我家公子病得起不了床了。”
赵云铣皱眉道,“你起来说话。”
小林却并不起身,他不得不说道,“殿下不是和玉琉公子已经彻底了断了吗,殿下马上要下江南,你还是回去吧,请大夫为你家公子看病就是,找到我这里来又有什么用。”
小林却只是磕头,“就是因为殿下不要我家公子了,我家公子才病倒了,赵大人,您去同殿下说一声,让他来看看我家公子吧。”
赵云铣道,“你回去劝一劝你家公子,让他想开些,难道他还能跟着殿下一辈子不成。他也是个男人,和殿下断了,正好过自己的日子,看看他那位叔父夏锦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赵云铣是知道夏锦的,而且还大约知道他和自己老爹的那些往事,因为他老爹还亲自交代他,要是夏锦前来求助,必定要给帮忙。
赵云铣受不得玉琉总是忧愁的样子,而且现在他的所有都压在太子身上的,太子要是和玉琉的事情闹出来,名声必定受损,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虽然赵云铣那般说,但小林还是苦苦哀求,赵云铣没法子,只得答应亲自去劝说玉琉一番。
赵云铣去之前还让府中给准备了些药品,这才带了最亲近的贴身小厮去了东华街六条。
看到玉琉的时候,赵云铣实在是十分惊讶,因为玉琉已经瘦得原来还显得丰润的脸颊都凹下去了,他不知道一个人能够在这般短的时间里瘦成这样。
玉琉看到赵云铣,也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声音十分虚弱,“赵大人,求你替玉琉在殿下面前说说情。”
赵云铣心中虽然不忍,但是到底知道孰轻孰重,这几年为了帮太子遮掩玉琉这件事,他几乎一直是提心吊胆,现在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他才不会又把这件事揽回来。
赵云铣便道,“玉琉,我一直觉得你当是个豁达之人,为何在这件事上想不开,殿下不可能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殿下是太子,以后要做皇上。如何能够传出这样的名声。殿下这几年待你不薄,我想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殿下事务繁重,身上担子更是沉重,他以后没有功夫再来你这里了,便对你放手,也不让你再等,你正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这又有什么不好。你现在是良民之身,身上又有积蓄,置田买地,或者买两个铺子,都可以。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叫人来我府上,我也都会帮忙。这样,你还求什么呢?”
玉琉的眼瞳里蒙着一层水汽,他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我要求什么,但是,没了殿下,总觉得活着也没了盼头。我不求殿下什么,只要他一年半载来坐一坐,我便知足了。”
赵云铣觉得他可怜,但是也实在不能帮他,说道,“我送了些药材来,京中几个好的大夫,要是请不到,就拿侯府的帖子上门去请,你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最要紧。殿下最近事务繁多,又要下江南,府中公主身体又很差,你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
玉琉咬着牙只好不再恳求,赵云铣便也就转身走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骑马回府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他总是在干这种事情,简直比个会劝人的娘们还娘们了。
玉琉其实所有道理都懂,但是懂也没有用,心里的难过并不因为懂就能减轻,想到再不能和杨麒儿相见,他便觉得这个世界再无他留恋的东西,任何东西都对他没有了意义。
在一日清晨,他从痛苦中醒来,似乎看到杨麒儿在晨光里不断走远,他伸手想要把他拉住,但却因此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小林只出去了一会儿,又要进来伺候他洗漱的时候,发现玉琉的手搭在了床边,他愣了一下,想要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握住他的手腕,他就是一惊,再看向他的脸,只见玉琉闭着眼睛,眼角还有一滴泪滴,神色哀愁,没了一丝动静,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没了气息,他怔了很长时间,才突然惊醒,便是一声嚎啕大哭,“啊,公子……”
杨麒儿一大早去向帝后辞了行,在宫门外上马的时候,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他坐在马上,向后看着高耸巍峨的城墙城楼,不由一阵恍惚,他又看向京城的方向,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悲伤,他只来得及说一声,“走吧。”便挥起马鞭,马儿带着他飞奔了出去。
343.番外之皇家日子6
小林跑去定国侯府上找赵云铣,得知赵云铣已经不在京城,他便知道赵云铣是陪着太子下了江南。
小林回了府中,像行尸走肉地为玉琉操办丧事。
这一天,杨歆儿正要前往兰台阁,督促蘅兰大典编撰的进度,柳月白就拿了一块小令牌进来,对他说道,“王爷,东华街六条来了人。”
杨歆儿便让将人带来见他。
在书房院子里的小厅里,杨歆儿接见这个叫万子贵的男仆,此人乃是玉琉府上的管事。
万子贵下跪给杨歆儿行了礼,战战兢兢地说,“小人拜见王爷。”
杨歆儿道,“此时前来是出了什么事?”
万子贵道,“玉琉公子昨天一大早没了。”
杨歆儿愣了一下,“没了?”
万子贵说道,“玉琉公子死了,昨天早上死了。”
杨歆儿听到这一句,目光沉了下来,看向了一边的博古架上去,道,“怎么没的?”
杨歆儿自从出宫立府,便有心要为他兄长解决掉这个玉琉,但是之后查出的结果,却是他兄长不知道是对此人少了当初的心思,还是瞒着父母这件事而心中愧疚,或者是的确是太忙了没有时间,他很少去看这个玉琉,有时候两三个月去一次,最长的时间则是半年才去一次,因为他冷淡了玉琉,杨歆儿便没有了动作,只是买了玉琉府上的一个仆役,便是这个万子贵,万子贵是做外院管事的,他的媳妇在厨院里做管事,是玉琉府上很得用的人。
杨歆儿认为比起解决掉玉琉,太子自己慢慢地对这个戏子了心才是最好的办法,有什么是比看到一个人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爱意更加让人沮丧和心的,看哥哥的长女出生身体极差,太子心情抑郁,又和太子妃闹僵关系冷淡,杨歆儿甚至给他介绍了他身边侍卫的妹妹,此女和玉琉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十分温柔讨喜,而且据说还是个能生的身材。
杨歆儿不知道太子是不是因为这个新人对玉琉转移了注意力,但是此女的确很快怀上了孩子,太子也稍稍从长女身体差的抑郁里走出来,便是十分好的结果了。
杨歆儿只是没想到玉琉这么快就死了,他知道他生病,还以为只是使使性子的小病,没想到竟然就死了。
万子贵说道,“公子本来身体就不好,听我家那个说,厨院里从今年开始,便为公子熬了很多药,不过病情加重,是上一次太子殿下来了之后,我好好打听了一番,说是殿下和公子断了,让公子娶妻生子自己生活,公子当场就晕过去了,病情加重,再没起来床,府中一直在请大夫,据说大夫说公子只是抑郁之症,心情郁结,让公子想开些就会好,只是谁都没想到,公子昨天早上就没了。”
即使玉琉府上,也只是内院的几个最亲近的人知道养着玉琉的是当朝太子爷,即使万子贵是外院管事,也是不知的,是杨歆儿找上他之后,他才知道此事,然后开始为杨歆儿做事。
杨歆儿没说什么,只是低头了一会儿,便让柳月白拿了银子给万子贵,并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本王了,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为本王做过的事情,即使是你家那口子也不行。”
万子贵赶紧磕头说是,然后杨歆儿挥手让他离开了。
杨歆儿之后乘坐马车去了兰台阁,面无表情地坐在车里,柳月白则坐在车门口的位置,低声道,“王爷,还在想东华街那人?”
杨歆儿看向他,道,“此人死了的事不能让太子知道,若是他知道了,以后反而便惦记上此人了。”
柳月白道,“是。”
杨歆儿又用手撑着脸说,“只是咱们也什么事都不要做,便当完全不知,不然太子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才让他死了。”
柳月白又应了一声,“是。”
杨歆儿回手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洁白有力的手,低声问,“没有了谁,便活不下去,这种人,是怎么想的呢?”
柳月白也不好说也许是用情至深,只是道,“女子如此者多,男子者,奴婢也是第一次听说。”
杨歆儿道,“我也不知,这是置生死于外的透悟,还是只是懦夫行径。”
柳月白勉强笑了一下,“奴婢也不知。”
杨歆儿微微撩开马车窗,天气已经冷下来,外面薄雾朦胧,太阳光还没有穿透云层照下来。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很早,十月初就下了第一场雪。
因杨珍儿的身体很差,帝后给太子东宫赏赐了很多珍贵药材,太子妃因在京城东宫呆着,大约渐渐地也心平气和,少了嫉妒之心,在她来为皇后请安几次之后,皇后对她便也不再冷淡,也多了嘘寒问暖。
经过这些年对海岸线的控制,朝廷已经大面积解禁了海岸线,市舶司又增设了好几个,皇后便一心想去巡视一番这些市舶司。
皇帝因此便希望在杨笙儿的婚事定下后,太子监国,他能和季衡出门巡视南方。
这次派杨麒儿去江南巡查秋和税之事,也是为了考察他。
太子在十一月赶在运河冻起来前回了京,回京后就前去蘅兰宫对帝后做了此行的汇报,帝后对他此次所办的事情是比较满意的。
季衡带着杨麒儿从玉恒殿一起回了兰芷楼,走在路上,他便为杨麒儿整了整身上的披风,柔声说,“你这一趟,晒黑了不少。”
杨麒儿笑了笑,说,“阿父,我是男儿大丈夫,晒黑了又没什么。”
季衡拉着他的手,说,“我哪里是在说晒黑的事情,一路吃苦了吧。”
杨麒儿摇头,“不苦。”
回了兰芷楼,季衡和杨麒儿坐在暖阁榻上,他才好好看了看儿子,说,“不仅黑了,还瘦了。”
杨麒儿拉过季衡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儿子哪里是瘦了,是结实了。”
季衡笑看着他,点头,“的确是结实了。哎,一转眼,你们三个都长大了。”
杨麒儿已经比季衡高不少了,而且他觉得自己晒黑了很多,女儿也几个月大了,翻年妾室又会给生下孩子,他都实在不好再黏在季衡怀里撒娇了,于是只是拉着季衡的手,“阿父,我们长大了,你和父皇便可以轻省一些。”
季衡看着儿子,心里既是孩子长大了的欢喜,又是孩子长大了的失落。
他又问道,“回去看了珍儿了吧,小丫头可以自己翻身了。”
杨麒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比我走时,要大不少了。”
之后季衡就让杨麒儿留下来一起用膳,杨笙儿很快也回来了,他虽然十六岁多了,但还在勤学馆里读书,而且他不上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除了在勤学馆里上学,季衡还找了两个大家族的能干的媳妇来给杨笙儿说一些管家的事情。
杨笙儿虽然十六岁多了,不过大约是身体里激素的原因,他长得没有两位哥哥那么高,还是略显小巧,最近大约是又吃东西没有节制,脸颊些微胖胖的,白白嫩嫩宛如水豆腐一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便如琉璃一般剔透漂亮,他长得好看,谁看到他都心生喜欢。
他一看到杨麒儿,就直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二哥,你回来了。”
杨麒儿笑道,“我回来了,哎,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呢,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都立府了,不能稳重一点吗?”
杨笙儿道,“我也是想你了,才这样热情些。二哥真是……”
杨麒儿便道,“是二哥说错话了,行了吧。”
杨笙儿笑着在他旁边坐了,季衡便道,“笙笙,你把你的婚事对你哥哥说了吧。”
杨麒儿事务繁多,还真是只有他不知道杨笙儿和殷纪的事情了。
杨麒儿略微惊讶,问道,“笙儿婚事定下了?”
杨笙儿点点头。
杨麒儿笑问,“是哪家的闺秀,你是不是自己先跑去看了。”
杨笙儿笑着道,“不是,我要以公主之礼出嫁。”
杨麒儿愣了一下,又看了季衡一眼,季衡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说杨笙儿是胡闹,杨麒儿便知杨笙儿说的是真的,他不大相信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笙儿便和他说了自己和殷纪的事情,又道,“我不要封地,以公主之礼和殷夫子成婚,殷夫子也说了,不会再任朝廷实职,他定下去接手白云书院,在白云书院任夫子。父皇已经派人去广西同殷夫子父母谈论此事,那边同意,便昭告天下我的婚事。”
杨麒儿说,“为何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个小子,怎么不早告诉我。”
杨笙儿不自在地说,“这种事,怎么好早说。我要嫁给一个男人,说不得朝中很多大臣都会戳我脊梁骨呢,到时候二哥你可要替我顶住。”
杨麒儿看着杨笙儿又是欢喜又是娇羞的样子,心想只要他能欢喜他能幸福,一切都好,他点头道,“好!”
等皇帝也回了兰芷楼,一家人便在一起吃了一餐饭,饭桌上,杨笙儿便说,“只差三哥了。”
季衡便道,“明日宫中办个晚宴,麒儿你带着太子妃和良娣前来吧,也去让歆儿和王妃前来。只是近来天气冷,钦治身体不好不能出门,不然也可请他来。”
杨笙儿便高兴地说,“过两天咱们再去外公外婆那里,前阵子阿父送的煲粥的厨娘过去,我前几天去了,外公外婆都说那厨娘做的粥十分好,我也吃了两顿,果真不错。她身边带了个小徒弟,到时候那小徒弟要跟到我府上才好。”
杨麒儿笑道,“以后送礼不必送别的,只送厨师一样便行了。”
杨笙儿道,“这样我最高兴,好的大厨难得,非天分和勤学苦练不可,天分更是重要,不然即使勤奋,做出的菜色也是没有灵性的。”
杨麒儿说,“你吃菜色已经吃出灵性了?”
杨笙儿道,“自是这般。每一道菜,里面也有做菜师傅的心情灵性在里面。”
季衡道,“好了,好好用膳,再说菜都得凉了。”
因为杨珍儿身体不好且太小了,第二天宫宴便没有抱她去,杨歆儿的长子虽然很健康,不过季衡也让人专门去传旨不要抱孩子去,以路上受了风生病。
杨歆儿半路去了宁安伯府上看望了杨钦治然后才去蘅兰宫。
杨钦治天一冷身体就会不大好,故而完全不敢出门。
他的卧室里不仅烧了火墙,还烧着暖炉,里面太过温暖,杨歆儿一进去,就把外面的衣裳全脱下了,不然得热得直冒汗,但怕冷的杨钦治却还坐在床上,身上搭着厚被子。
杨钦治脸色很白,岁月几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一向想得很开,心中没有任何忧愁,活一天算一天,故而完全不显老。
不过,毕竟是四十多的人了,仔细看他的脸,眼角也有些细纹了。
杨歆儿在床边椅子上坐下了,看着杨钦治说道,“伯伯,这几日好些了吗?”
杨钦治将手上的书放到一边去,徐铁虎过来将他的书拿过去放到桌子上,便说,“你们说话,我先出去了。”
杨钦治柔声对徐铁虎道,“让膳房多做几个歆儿喜欢的菜,招待歆儿。”
杨歆儿马上道,“不必了,我一会儿就走,二哥从江南回来了,今日父皇阿父安排了晚宴。阿父说要是伯伯您身子好,也请您去,但是看您不好出门,也只能罢了。不过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倒是可以去蘅兰宫踏春。”
杨钦治道,“那你过几日再来这里用膳,我其实很想看看秋儿,只是这天气冷,我也不好去你府上,也不好让将他抱来,不然孩子更怕冷,病了就不好了。”
秋儿是杨歆儿的儿子的小名,杨歆儿道,“等天暖起来了,伯伯去我府上住一阵吧。”
杨钦治说,“明年再说吧。”
房里只有两人,杨钦治就说道,“你阿父是明白人,把你安排去监督蘅兰大典编撰。这样你也可以在京里多留一些日子。其实余杭也不错,是很漂亮的地方。”
他说着,就轻轻咳了两声,杨歆儿赶紧为他抚背,又去倒了他喝的养身茶水来给他喝。
杨钦治喝了一口茶水就不喝了,又问,“太子妃还是住在京里的吗?”
帝后将政治中心转移到了蘅兰宫,蘅兰宫旁便也修建了东宫,太子一家是住在蘅兰宫旁的东宫里的,只有太子妃被发配回了京城的东宫,虽然是让她管理这个东宫,但相当于就是不受宠被远远发配了。
杨歆儿道,“二哥才刚从江南回来,要接她回去,怕是也没这么快。不过她也太不会做事。此前冒着二哥的名义为我府上送姬妾,之后又在太子良娣怀孕时多次打压,据说良娣会摔那一跤早产,也是她约良娣过去喝茶,那条路上不少石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良娣踩了石子这才摔了。之后张家的那位妾室怀了孕,太子妃也总找她去跟前,这分明是故意要惹二哥生气。她身为太子妃,为何这般拎不清。”
杨钦治靠在那里,又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说道,“她是我荐给你阿父的,在闺中时,她并不如此。不过,女人的性情,就和天气一样,不知道怎么就变了。我现在不好去见你父皇阿父,不好见麒儿,也是因此。这种给人做媒的事情,可不要轻易去做。你也是,下次可不要给你二哥安排女人,这种事,益和风险一样大。”
杨歆儿道,“伯伯,我会记住。只是,二哥要是没有儿子,又和太子妃关系不好,我恰巧有了儿子,王妃又不错,夫妻关系和睦,这在大臣那里就又是一番想法了。有大臣来向我靠拢,大约是看父皇阿父不让我去封地,认为二哥没有魄力,父皇又正值盛年还有很多年在位,太子不好当,以后二哥能不能做皇帝还未知,便想在我身上押宝了。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得不给二哥找个得他心意的女人,最好这次是一举得男,我这边也少些忌讳。”
杨钦治想了想,便点点头,说道,“歆儿是真长大了,你这般避嫌是好的。虽然麒儿少了些魄力,但他性情好,据闻,当年你父皇能够拿下你阿父,还是因为有他出生,他出生时,宫里又没有安定下来,他吃了些苦头,你父皇阿父都觉得对不住他,自然更加怜惜看重一些,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你父皇阿父都不会动摇他的东宫之位。想汉武帝之太子,唐太宗之太子,都是犯了篡位之罪,结果死了,汉武帝和唐太宗都还在缅怀,更何况以麒儿性情的温和和对你阿父的尊敬,是决计不会去犯这种事的。有大臣来向你靠拢并怂恿你,你可不能动摇。”
杨歆儿道,“伯伯,你想哪里去了,我和二哥之间的情意,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只是二哥性情实在真有些软,又多情又善感,将来不要被臣子左右才好。”
杨钦治道,“其实,若是你想当皇帝,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对麒儿也下不了那份狠心,故而我想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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