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就真是这般想的?”
景昭觉得也许的确是非这般说不可,但他到底心软,再说,他即使觉得那件事是贺启荣设的计,到底自己是做了错事,他又被贺启荣很是震惊地看着,之前那股气势,早就在心里萎了下去,不由道,“虽然没有季小公子说的这般,但是……”
贺启荣道,“但是什么?”
景昭还是那一句万能句,“我要回家去。”
杨笙儿无语地看着景昭,道,“真是不干脆,没得救了。我也救不得你。”
然后他对贺启荣道,“贺公子。”
贺启荣警惕地看着他,他早就知道杨笙儿喜欢玩别人了,但是一看杨笙儿那通身气派和身上的衣裳配饰,就知道此人非一般人,不敢得罪,他只得在脑子里敲着警铃问,“季小公子何事?”
杨笙儿说道,“有大雍律,男不得纳妾过四人,妾室不得买卖。男人和男人若是要成婚上户籍,非娶成正妻不可。景公子已经有了正妻,你想要个名分,恐怕也是不行的。你又何必这般强求景公子。大老爷们儿,不拘小节,被睡了就被睡了吧。你们桥归桥路归路,算了吧。”
贺启荣没有应,只是问了景昭一句,“之前相处,你不是觉得很好吗。你家中也根本没有正妻,不过只是一个通房丫头罢了。你又说什么谎话。”
景昭道,“我真要回去了。再不走,就到不了家。”
贺启荣憋着气道,“那你走吧。”
景昭对屋子里的三位杨公子拱手道谢,特地对杨笙儿道,“多谢季小公子你的点拨。在下受益匪浅。”
他转身就要走,贺启荣看到他腰间少了东西,突然问道,“玉佩呢?”
景昭红着脸没应,飞快跑了。
贺启荣起身就追,“玉佩呢,那是我家祖传玉佩,你真说丢就丢啦。”
景昭人已经往楼下冲,被贺启荣在楼梯上抓住了,“你真就这般厌恶我?你把玉佩扔了?”
景昭不答,贺启荣一个仆人将那个玉佩递了过去,说道,“爷,是这枚玉佩吧。方才这里管事给了小的,说是景公子抵押在这里的。”
贺启荣接过那枚玉佩,又给系在了景昭的腰间,道,“要走就走吧。”
景昭蹬蹬蹬地下了楼,在楼梯下面遇到自己的小厮,小厮对他点头哈腰地说道,“公子,小的找到钱袋了。”
景昭瞪了他一眼,大步往楼外走了,他那小厮赶紧跟了上去。
贺启荣对自己两个仆人道,“你们两个跟着去。真是,在家里看得好好的,你们就能让他跑了,现在还不赶紧去好好跟着,送他回家去,路上别出什么事了。”
两个仆人赶紧也下了楼去。
杨笙儿站在廊上往下看,心想今天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戏。
贺启荣又回转了回来,对杨笙儿拱手道,“方才多谢公子了。请让贺某好好尽一番心意。”
杨笙儿心想竟然来对我道谢,这人可真是有意思呀。
杨笙儿慢慢走回了屋子里,已经有伙计进来拾了被景昭砸的东西,他在何白和荷青的伺候下,去椅子上坐下了。
杨歆儿已经让伙计来点了菜,伙计对杨笙儿念着菜牌,杨笙儿便点了三十多个菜,那伙计便说,“公子,你们恐怕用不完这般多的菜。”
杨笙儿道,“这哪里多呢。”
杨歆儿道,“就这般,退下吧。”
那伙计只得应了退下去了,贺启荣也坐下来,说道,“季小公子乃是真正通透之人,一席话就将小景点通透了,他恐怕是回家细思量去了,我也不去追了。”
杨笙儿道,“贺公子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贺启荣道,“谬赞了。”
在一番寒暄之后,他就和杨笙儿扯起闲话来,说自己是做粮食生意的,然后又说自己这些年的见闻,杨笙儿听得兴致勃勃,最后都和他称兄道弟起来了,还道,“贺兄这番见识让人钦佩。”
上了菜后,他还和贺启荣敬起酒来,只是杨歆儿没让他喝,对贺启荣说道,“舍弟是个凑热闹的性子,只是身子不好,不能饮酒。”
贺启荣道,“身子要紧。”又话锋一转,敬起杨歆儿来,杨麒儿杨歆儿最初都是自恃身份,根本看不上这个贺启荣,只是看杨笙儿起了玩心,他们也不好打断他,只得作陪,但是听贺启荣说了一席话之后,倒是觉得此人也是个人物,他便和贺启荣干了杯。
贺启荣说请客就请客,侍卫仆人们的吃喝,他也都全部去结了,杏花春雨楼可不便宜,杨笙儿又是按照宫中吃喝的标准点菜,贺启荣让贴身仆人去结了账,又送了三位杨公子下楼离开,杨笙儿还给了贺启荣留了个地址,乃是豫王府的侧门地址,说要是他到时候和景公子的事情有进展,务必给他去封信送过去,他前去恭贺。
贺启荣笑呵呵地应了,送了他们出门。
杨笙儿上了马车,杨麒儿则骑了马,杨歆儿也上了马,身后跟了护卫和仆从,这才慢慢离开了。
他那仆人上前给他报账,说吃了二百八十五两银子,他就震惊了一下,“为何如此贵?”
那仆人说道,“海味都很贵。”
贺启荣笑了笑,道,“算了,这般贵人,想要请还请不到呢。再说他又把小景给点醒了。咱们回去吧。”
那仆人就问道,“爷,这三位公子,是哪家府上的呀?”
京城贵人多,出门遇到公侯府公子的机会也不少,特别是在这种酒楼里。说不得楼上都还有不少在吃饭呢。
贺启荣没答,不过,他从三人的那些护卫的训练有素,以及其中一人穿的鞋子该是大内侍卫所穿,三人自称姓季,说不得三人便是那宫中贵人了。
其中老大老二一看就和太子豫王年纪相当,那位老三性格跳脱活泼,以他这跑南闯北的见识,也没见过这般出色的长相,据传闻皇家三皇子四皇子都长得像皇后殿下容貌不俗,正好也有印证,今日恐怕就是有这份运气遇上了吧
336番外之谈情说爱
杨笙儿吃饱喝足就想睡觉,从车窗帘子处往外看,外面阳光明媚树影斑驳,他又有些想殷纪了,于是脑子里顿时转出了个想法去殷纪家里看一看。
随即又想到此事不能让太子哥哥知道了,于是他就把车窗帘子全都捞了起来,杨歆儿看到,就骑马走了过来,问道,“笙笙,怎么了?”
杨歆儿看了一眼走到前面去的杨麒儿,小声道,“三哥,咱们去拜访殷夫子吧。”
杨歆儿面无表情地说,“不行。”
杨笙儿不高兴地看着他,道,“为何不行,你让二哥去做他喜欢的事情,咱们两个去殷夫子府上。”
杨歆儿道,“你要是不逛街了,咱们就回宫去。”
杨笙儿马上使出了泪湿眼眶的招数,杨歆儿并不中招,杨笙儿只好说道,“殷夫子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去看看又怎么了,即使父皇阿父知道,他们也不能说我们什么。”
杨歆儿想了想,就点了头,“好吧。”
杨笙儿就欢喜地说,“三哥,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
杨歆儿心想你只有这时候才会说这种话,嘴里却说,“我去和二哥说一声。”
杨歆儿骑马到了杨麒儿身侧,说道,“二哥,笙笙接下来不想再逛街了,我和他想去殷夫子府上拜访。大哥若是有事,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我看着笙笙就行。”
殷纪去勤学馆上课时,杨麒儿已经出来学习政务了,所以殷纪并不是他的老师,杨歆儿从来严肃认真沉稳,杨麒儿看他这般说,自然不会多想,他便说道,“将笙笙交给你看着,我也是放心的。那你便和他去殷纪府上,我去定国侯府上找泽曜,到时候各自回去就行了。”
杨歆儿应了之后就策马回转,杨麒儿来和杨笙儿交代了几句让他要听杨歆儿的话,便带着他的人走了。
跟着杨麒儿的,不过是他的两个奴才和四名侍卫,都是他信任的嫡系,杨歆儿这里则留了四个奴才和另外四名侍卫,侍卫都是东宫侍卫。
杨笙儿问杨歆儿,“你知道殷夫子府上所在吧。”
杨歆儿在以前可不会关注殷纪的住处,是知道杨笙儿和他的关系后,他才派人仔细查了殷纪的事情,自然知道殷纪的住处所在,便道,“在距离聚贤街不远的簪花巷子,咱们找过去就是。”
杨麒儿没有往定国侯府去,而是直接在前面转了个弯,往东华街六条来了。
因杨麒儿这一日定了要陪杨笙儿,他一向知道杨笙儿能折腾,故而没想到还有时间能够来看看玉琉,之前便没有让人来同玉琉说一声,他这一日要来。
东华街周围住户都是有钱人的住家,这里街道宽阔,规划整齐,房屋俨然,院子深阔。
玉琉府上院门是半闭着的,桂青从马上下来去敲了门,门房看到是这里的主子来了,就赶紧开了门,门房是个哑巴,为人却很伶俐,躬身对一行人行礼,让他们进了院子。
哑巴又比划着府中来了客人,杨麒儿带着两个奴才已经往内院走了,侍卫则只跟过去了两个。
玉琉坐在院子里紫藤花树下,正在煮茶,他的对面坐着身姿坐得笔直的赵云铣。
丫鬟看到主子爷来了,一惊之后赶紧行礼,“爷,您来了。”
玉琉和赵云铣都听到了声音,朝院门口看过来,玉琉一眼看到了杨麒儿,他飞快地起了身,走到杨麒儿跟前来,对他行礼。
杨麒儿虽然家教严格,不过因为父母太过恩爱,有时候不避着孩子,皇帝对皇后也有搂抱,甚至还有亲吻,杨麒儿耳濡目染,对待心爱的人,也并不会在行为上过分慎重,他一把抱住了玉琉,甚至把他抱了起来转了半圈,欢喜地问,“近来可好?”
玉琉眼眶都要红了,“爷能够来看我,我比什么都高兴,怎么会不好。”
杨麒儿把他放下来,然后直接牵着他的手走回到了紫藤花树下,赵云铣早就起身来了,站在那里对杨麒儿行礼。
杨麒儿看了看他,就笑着说,“泽曜也在?”
赵云铣道,“今日正好休沐,想到受殿下所托,便过来看看玉琉公子了。”
玉琉也说,“赵大人送了不少东西来。”
杨麒儿便对赵云铣道,“你用心了。”
赵云铣道,“这是微臣应当的。”
几人便就在紫藤树下从新坐下了,喝了一会儿茶,谈了一会儿话,玉琉就让仆人搬了琴来,为两人弹琴,杨麒儿也很欢喜,让去拿了玉箫来,和玉琉琴箫相和,赵云铣坐在一边听着,本该是种享受,但是看两人含笑相对,眉目传情,他就心里非常厌烦,于是默默起身退下了。
而玉琉和杨麒儿竟然没发现他走了,等杨麒儿放下玉箫,再来看赵云铣,那里只剩了一把空椅子,他微觉诧异,在一边的桂红就过来小声说道,“殿下,赵大人说他先行离开了,方才殿下和玉琉公子琴箫相和太过专注,他便没有打搅。”
杨麒儿没有在意赵云铣走了,他好不容易有时间来看看玉琉,旁边有个人扰着,也的确不好。
而玉琉倒是很歉意,说道,“没有好好招待赵大人,他便离去了,真是玉琉招待不周了。”
杨麒儿伸手握住他的手,道,“你招待我就行了,他在这里算什么事。”
玉琉笑着,起身把杨麒儿也拉了起来,两人回了房去,玉琉道,“殿下要午睡一阵么?”
杨麒儿说,“方才看到你,都忘了此事了。”
玉琉笑着环住他的颈子,目光痴痴地看着他,“殿下这张嘴真会说话。”
杨麒儿抱着他到了榻上去,亲吻着他,又亲到他的耳朵上去,在他耳边轻声说,“只会说话呀?”
玉琉只是笑,手却轻柔地抚摸他的面庞,杨麒儿知道他担心着两人无法长远,他也无法对他做出太多承诺,虽然他父皇便立了男后,但是也只是他父皇能那般做罢了,他可没有那个气魄,不仅如此,谁又能是第二个季家少年状元郎。
杨麒儿的确是深爱着玉琉,但也同时知道,玉琉就是个戏子,根本上不得台面,他除了将他金屋藏娇,真是没有别的办法。
若是要让他暴露出来,估计他的父皇和阿父都不会同意,朝臣也会因为此事而闹腾起来。
这么些年来,他的阿父的声望在朝中在民间不比他父皇低,但是,朝廷里都依然有人在讽刺男后之事,要是外界知道他养着玉琉,这种讥讽肯定只会更甚,太子不好好监国,却和戏子为伍。
杨麒儿并不是看不起玉琉的出身,他爱他的时候,便是喜欢他的全部,只是越是长大,又在父皇跟前学习政务,在六部坐镇,他就开始越来越明白,作为皇帝也有很无奈的事情,平衡权利,任用臣子,推行政令,遏制贪污……还要让那些臣子们没话说,这需要手段,还需要心力。
杨麒儿已经在思考一个国君要做的事情,故而他才越发深深明白,自己完全无法给玉琉一个好的身份。
玉琉发现杨麒儿在走神,就搂着他的颈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亲,说道,“殿下,怎么了?”
杨麒儿道,“没什么。”
玉琉低声道,“我伺候殿下沐浴吧。”
杨麒儿笑着吻住他,“好。”
赵云铣从玉琉府中出来,牵着马慢慢走着,一直走到了酒肆去,坐着喝了几壶闷酒,这才回了府中去。
到了这所谓的簪花巷子,才知道这巷子到底有多窄,只能容小轿子进去,马车是不能进去的。
杨笙儿只好在巷子口下了马车,他整理了一阵子衣裳,又打起了神,由着何白为他撑了伞,侍卫已经去问路回来了,说道,“殷大人就住在前面第四家,从院子里有柿子树伸出来。”
杨歆儿也下了马,走在杨笙儿身边,低声交代他道,“不要乱来,知道吗。”
杨笙儿瞥他一眼,说道,“什么是乱来。”
杨歆儿哼了一声,说,“你装不懂,以后就别想再来了。”
杨笙儿马上变听话了。
巷子虽然窄,不过却十分干净整洁,杨歆儿道,“这里是老街老宅子,巷子才这般窄,阿父规划的城东城南新修的街道巷子,都非常宽敞。”
杨笙儿道,“殷夫子居然住着这里。”很心疼他的样子。
杨歆儿就说,“这里距离太学和国子监都近,殷夫子在管着民间话本一类的编撰辑录,这部分由一部分书生在太学附近编撰誊抄,住在这里自然就距离办事衙门近了。”
杨笙儿道,“那蘅兰大典还有多久才能完呢。夫子难道就一直编撰这民间话本了?”
杨歆儿道,“阿父说最快也得十年。”
杨笙儿“啊”了一声,又叹了气,不说话了,觉得自己夫子是大材小用。
在殷家的门前停了下来,发现的确是个小门户,门是半掩着的,奴才上前敲了门,好一阵子,才来了个老婆子开了门,他看到外面站着的是贵公子,就马上说道,“公子爷是有什么事吗?”
老婆子开了门,还在身上围裙上擦手,一看就是个干粗活的仆妇,不过面相倒是十分慈蔼的,荷青说道,“咱们公子爷是前来拜访殷大人。”
那老婆子就笑着说,“大人在书房里呢。进来吧,进来吧。”
就欢迎一行人都进去了。
杨笙儿看了看这院子,发现有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一间房,应该是厨房和净房,然后还有一间倒座南房,估计是仆人房,院子里种着几株树,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株高大的柿子树,然后还有一株皂角树,和一株桂花树。
那老婆子开门前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这一日是休沐日,想来殷大人是刚刚拾了自己的个人卫生,那仆妇洗的是殷大人的衣裳,有几件已经晾晒在了绳子上,正在阳光里随着风飘荡。
杨笙儿贵为皇子,这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简陋的院子。
所谓书房,就是正房三间房里的东屋,此时窗户被撑了起来,里面十分亮堂,老婆子朝窗户那里喊了一声,“大人,有人来拜访你。”
正在窗边晾晒头发和看书的殷大人被那老婆子一嗓子喊得抬起了头来,他从窗口一下子看到了杨笙儿和杨歆儿,他很是惊讶,赶紧从书房里出来了,在院子里将两人接住,行礼道,“下官拜见两位殿下,有失远迎,心甚惶恐。”
杨笙儿也不客气,他见殷纪头发半湿着披着,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神情清和,仪表堂堂,神奕奕,就心情十分好。
一个住在这般简陋的院落里,京城房价贵不易居,这房子还是他租的,而且看来还只有一个老婆子照顾,他也依然坦然上进风度绝佳,而且他出身那般,从小依靠自己,依然不怨天不尤人,可以言笑晏晏,甚至那一年,他拿着手里的烤鱼递给自己,杨笙儿本就十分爱他,此时就更是满心感动和温柔,直接上前扶住了他的手,道,“夫子不要多礼,我们前来叨扰你,才是不妥,夫子要是惶恐,我们只有更惶恐的。”
殷纪被他逗得笑了一下,两人目光相对,眼里都是欢喜笑意。
殷纪又对杨歆儿道,“王爷请里边坐。”
杨笙儿却道,“这春日阳光好,坐在屋子里多没意思,夫子,咱们坐在院子里树荫下就好了。”
殷纪便道,“那便如殿下所言了。”
杨笙儿拉着他不要他去劳动,柳青何白他们几个奴才自然是有眼色的,赶紧进屋去端椅子和茶凳出来。
既然前来殷纪府上,在路上杨笙儿就让买了不少东西,各种果子点心也有,也有好茶叶好酒,甚至还有杨笙儿买的文房之物,几件摆设等等,侍卫们将这些礼品都放到了堂屋里去,几个奴才就自己拆了包装,从里面拿了各色东西出来,去烧水泡茶,去拿碟子装点心水果,那老婆子本来还要来帮忙,最后也只是笑着继续去洗衣服去了,而对于殷纪招待的乃是王爷和皇子的事情,她似乎并没有因此惶恐,大约是因为她觉得自家老爷是探花郎,是翰林院的官员,又是给皇子当老师的,皇子前来拜见也是应当,不过看两位皇子那般俊美漂亮,她倒是多看了几眼。
殷纪在椅子上坐下,发现院子里飘着自己的衣服的时候,他才些许尴尬了,说道,“殿下稍坐,下官去将衣裳起来才好,不然太有辱斯文了。”
杨笙儿拉着他的袖子不要他去,道,“夫子为何在乎这些,这又算什么事。衣裳洗了是湿的,自然便晾晒在太阳下晒干,这是世间最普通的道理,夫子告诉我们天下之大道,便是这些最普通的事,太阳升起必然落下,月亮有圆有缺,要风调雨顺,故而粮食才能长得好,食物来之不易,人当感谢饭桌上的每一餐……既然如此,那由着太阳晒干衣裳,不是也是应当,您又说什么有辱斯文呢。”
殷纪被自己的学生绕进去了,只得重新坐下,对着杨歆儿行礼道,“王爷请包涵了。”
杨歆儿笑着看了看弟弟,说道,“没有笙笙讲不过的道理,而且他这次说的也的确很有道理,便如此吧。”
杨笙儿不高兴了,说道,“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以前所讲的道理,就不是道理一样。”
杨歆儿道,“在夫子前面胡搅蛮缠?”
杨笙儿笑着看向殷纪,“殷大人,你觉得我是胡搅蛮缠,会因此不喜欢我这个学生?”
杨笙儿笑容婉转,眼睛闪闪发亮,他本来就长得极美,在这春日阳光里,脸蛋被晒得红扑扑的,又故意勾引殷纪,让他只剩下脸红心跳,哪里还能说什么话。
殷纪只好说,“四皇子聪慧活泼,作为夫子没有不喜欢的。”
杨笙儿便直接伸手拉了一下殷纪的手,对杨歆儿道,“看,恒远最明白我的好。”
杨歆儿死死盯了他的手,杨笙儿只好把手了回去,正好柳青他们也将茶和点心送了过来,杨笙儿就端着茶杯慢慢喝茶了。
而殷纪也起身告了一声罪,进屋去绑头发去。
杨笙儿朝屋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杨歆儿,做出哀求之态之后,就起身用最正常不过的姿态和神色往屋里去了。
杨歆儿在心里叹了口气,阳光从春日嫩绿的树叶的缝隙里照下来,在地上闪烁出一点点光斑,远处有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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