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短缺,权贵自顾不暇,很多有军权的将军们甚至在带着家小暗戳戳地撤军,如果平民区被攻击,只会有两种可能。
要么若干股守卫被调去平乱,分散军力,让防御力量更弱,让权贵们更惶恐,阵脚大乱。
要么守卫拒绝保护平民,平民怨恨难平,大量加入叛军的队伍。
乌雕号的这帮人,将化装成老百姓,分批次潜入京城,待命,一旦令下,他们就会对手无寸铁的父老乡亲们做出他们最擅长的恶事,制造非人残暴的血腥事件,煽动全城百姓陷入惶恐惊惧之中,从而和云南王大军里应外合。
乌雕号忙着练兵部署,交代任务,忙得无暇睡觉,无暇吃饭,连坐一下的时间也没有。
大战在即,他有那么几刻忽然晃神,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要带领族人摆脱世世代代受人奴役凌辱的可悲命运,可是十年的颠沛流离,刀口舔血,一开始追随他的族人如今只剩了四个,其余人不是在打打杀杀中死于非命,就是因为烟膏发狂猝死。
他要报仇,要让这些汉人的达官显贵统统尝尝被人当成畜生一样踩压凌虐的滋味,杀到他们的地头上,抢光他们的金银,奸淫他们的妻女,让他们像狗一样舔脚喝尿,这个念头几乎是他生存的唯一动力,他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天!
这一天就要来了。
他在过度疲劳中过度亢奋,心跳如鼓,血液沸腾,在周身脉络里冲来撞去。
可偏偏在这样的时刻,他心里有了牵挂。
他很慌。
那么多次生死一线,都没有让他像现在这样慌过。
他不住地望向那个吊脚楼。始终门窗紧闭,他又是害怕,又是想念,又是担忧,可如今,他就连踏进那个门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怎地,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一票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后一票了。
他冥冥之中,感到了死亡的接近。
“ 大王下令吧!” 先锋队上前请求他的指示。
“ 开拔!” 乌雕号喝到。听起来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完全没有异样。
就在乌雕号忙着布兵的时候,军需官陈五郎请令,要求再去点一遍武器,乌雕号不疑有他,准了。陈五郎这一去没有再出现。
贺时雨住的吊脚楼是悬崖峭壁上最高的一处,没有乌雕号的命令,谁也不敢接近。林婉霞和陈五郎就从窗外抛出绳索,顺崖而下,永远离开了这扭曲而罪恶的地方。
贺时雨趴在窗框上俯瞰,目送二人,一直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消失在了峭壁上丛生的树木之中。陈五郎自幼在灌湘山长大,这样的险路只有他敢走。他和林婉霞下降到一半,就会遇到一片悬棺,有了落脚之地,在悬棺附近还有一条废弃的狭窄栈道,只要顺着栈道走,很快会遇到一处离河面距离最小的地方,二人只要跳入河中,淌到对岸,就再也不会被抓住了。这一条路是绝路,是唯一一片没有暗哨和探子的地方。
他们自由了!
贺时雨笑中带泪,她总算利用了乌雕号这么一点所谓的喜欢,救了她此地唯一在乎的人。
值得的。她对自己说道。
土匪们分了三批进京,到了第四天,山寨里只剩下了乌雕号和少数几个心腹。
乌雕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开贺时雨的门,发现屋子里早就拾干净,贺时雨并腿坐在床沿,神色平静,身边放着她的包袱。
“ 林婉霞和她男人,我放走了。”
乌雕号紧张到手足无措,一颗心也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想象中要么贺时雨会哭闹,要么砸东西,要么扑上来打他,要么不看他,不说话,可他没想到贺时雨会如此平静地讲出这句话来。
乌雕号的心骤然缩紧,让他连喘气都艰难,良久,他才慢慢走上前,拿起了贺时雨的包袱。
他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拉起贺时雨一只手。
乌雕号不敢用力,他手心都是汗,甚至连手都是颤抖的。
贺时雨并没有挣扎,她顺从地站了起来。
“ 你说你想回京。” 乌雕号一字一句,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 我这就带你回去了。”
他知道此一去,命运将像一颗石子一样,被投入浩瀚汹涌的大海。。。可此时他只愿自欺欺人,他只想牵着心上人的手走一段路。
如果有命活下来,他就带着她远走高飞,用一辈子的时间做牛做马,换取她的接纳和原谅。
如果没命,就当这是美妙的最后一程吧!他牵着她的手,就像丈夫牵着妻子那样。
贺时雨漠然地跟从他,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她路过广场时,看见角落里有一具尸首,一张脸不成人形,已经有苍蝇绕着飞来飞去。
“ 你表哥前天吸了太多烟膏,死掉了。” 乌雕号小心翼翼解释道。
贺时雨什么都没有说,她此时心中,连一丝丝难过也没有。
相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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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肉缝如蚌肉般张张合合,期待着更粗大的东西的插入(h公主太监做爱,剧情+性爱章节)百里之外的京城,也早已到了接连战败的消息,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不人心惶惶。深夜,森严的皇宫中,一个小黄门靠近一名身着石青色绣银蟒服的大宦官,耳语了几句。
那宦官冷笑一声:“偷偷让大儿子携全家北逃?这等不忠不信之人,留着他作甚……传令下去,让京畿禁军把他们全家扣押起来,财物充公,有反抗的,一律杀了。”摇曳的灯火映照在他脸上,更显容貌丽。正是南宫公主身边的大沈如意。
小黄门领命而去,几乎不敢抬头看他。沈如意转身进了清和宫的大门,虽已经是二更,里面却依然灯火通明,南宫公主以手支头,在书桌前沉思。
沈如意接过一旁婢女手中的银耳莲子汤,端到公主身边:“听说晚膳殿下几乎未动,不要过于操劳,多保重自己身体才是。”
公主微微摇头,明丽的容貌上笼罩一层愁云:“如意,你说,为何我们在定军山一带布军,只等他过黄河便可以迎头痛击,谁知他却从西洲渡河,正好避过了呢。”
“殿下的意思是……有内奸?”
公主道:“汶山郡王那次大败,也极为蹊跷……如果是有内奸,他必然埋伏很久了。唉,可恨我当时竟然未想到这一层。”
沈如意道:“兵部那些人,这几日我好好排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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