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此人确实是他请来的管家啊……定是他睡糊涂了!
理了理思绪,陈珞扫视了下四周的环境,正是在自己的卧房之中,并没有错!他不知为何悬着的心渐定下来,问道:“夫人呢?”
柳絮的身子略微动了动,低头令人看不到他的眼睛,回道:“老爷,您怎么了?夫人一个月前难产,生下两位少爷和大小姐,便去了……”
“去了?!”陈珞大吃一惊,仿佛自己不曾经历过此事一般,但是脑海之中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李氏确实已经过世了,而他也确实有了三个孩子!他下意识地望向一旁的梳妆台,台上已被拾得干干净净,李氏常用的物品也早已随着主人而去,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他越发糊涂了,连这等大事都差点忘记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给我准备一下,我去给老夫人请安。”陈珞又道,虽然老夫人平日不喜李氏,而今李氏为了陈家子嗣而送了性命,她老人家想必亦是百感交集吧……
柳絮始终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方回答他:“老爷,您果真都忘了吗?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什么忘了?”陈珞一头雾水地不明所以,又以为柳絮是指李氏之事,叹道:“我已想起,先前是我犯糊涂了。”
沉默了良久,柳絮才缓缓抬头凝视着他,那眼中所泛着的光他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颇让他琢磨不定,他正想再开口问,便听得柳絮一声长叹,答道:“老夫人早在半年前便没了……”
“什么?!”陈珞被震得跌坐到了床上,怎会如此!柳絮的回答着实令他意外,可他却也无从反驳,只因他静下心来脑中便是如斯答案,可是这般大的变故,他始终觉得不该是如此,然而哪里不对,他又怎么也寻思不出来!看来自己是真的糊涂了!
“唉……”长长地叹了一声,陈珞已不知该说什么了,又看了柳絮一眼,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甩甩手,道:“你先下去吧……”
“老爷,您没事吧?”柳絮看着陈珞的眼神却是有些不舍。
“没什么大碍,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陈珞已是茫然,忽觉不知所措,自己不过一觉醒来,却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仿若庄生晓梦,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老爷……”柳絮见他这般本不忍心打扰,但又想起有要事禀告,吞吐了一下,道:“老爷,陆大人一大早便来了,说是来辞行的。”
陆飞珏?陈珞听闻陆飞珏来辞行,不知怎地,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些什么,可偏又想不起来,他略微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更何况对方还是县令又是来辞行的,自然不能怠慢,急急忙忙梳洗了一通,换了身衣裳,便赶往客厅。
他到了客厅,便看到一位男子背对着他立于大厅之中,只是那男子较他印象之中的陆飞珏要清瘦许多,倒让他不能肯定是不是陆飞珏,陈珞迟疑着开口道:“陆兄?”
听见他的叫声,那男子缓缓转过来身来,除了陆飞珏又是何人?陆飞珏消瘦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沧桑,见陈珞较之先前身子已是全然恢复,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感叹道:“陈兄,别来无恙!”
第八十章
“陆兄,多日未见,怎么变得如此消瘦?”陈珞关心地问道,他虽不知陆飞珏为何会变得如此,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什么……不过是为了公务罢了……”陆飞珏客套地笑了笑,转而若有所思地望向跟在陈珞后头的柳絮,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心中颇为感慨,看似一切如故,可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尤其是自己……
想起两个月前的那场恶战,他至今不能自己,可是又能如何?恨的怨的,都已不在,徒留他一腔空悲切罢了!
陈珞见陆飞珏神色悲切不愿多谈,便不再多问,想起先前柳絮说他是来道别的,问道:“陆兄,这要是去哪里?”
陆飞珏正了正神色,藏起自己心中的思绪,笑道:“因求子庙一案有功,朝廷嘉奖于我,擢升我到京城之中,只是去了京城之后,怕是难得回来了,特来与陈兄辞行。”
“陆兄右迁为京官,实是好事,怎么不早些知会?我这便命人去备些薄酒……”陈珞正要叫柳絮去准备,却是被陆飞珏给拦住了。
陆飞珏忙止住他,道:“陈兄不必客气,调令才刚刚下来,只是我自个还有些事,不愿弄得人尽皆知。此次过来,亦不过是想再来看望陈兄与令郎、令千金,其他世俗之事一并省了吧。”
“柳絮,快命人将两位公子与女公子抱过来。”提及三个儿女,陈珞心情大好,尽管半年之内家中去世了两位亲人,但是却多了他十年来梦寐以求的儿女,除却感慨却是欢喜。
瞧着陈珞的喜形于色,陆飞珏有些羡嫉,若自己也能向他这样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倒也是好事一桩,只是他却没有如此幸运,那些个刻骨铭心的记忆仿若画轴日日浮现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陆飞珏才想着,三个粉雕玉琢的粉人儿已经由外面的奶娘环抱着进来,虽才双月,却已初见端倪,这般非凡的容貌将来也必是人中龙凤吧!陆飞珏瞧着三个粉人儿,心中暗想,同是阴阳果所致,若当日自己腹中的胎儿不曾被扼杀,此刻又会是如何的光景?思及此,陆飞珏心中顿生五味,那孩子在时他恨之入骨,然而如今随着“那人”一道化为尘土,他偏又心中空荡荡的,恍若失了什么一般的凄凉……
“陆兄?”陈珞见陆飞珏神色忽转悲,迟疑地唤了他一声。
听见陈珞唤自己,陆飞珏忙回过心神,客套地笑道:“陈兄,真是好福气。”
陈珞细细看着陆飞珏的强颜欢笑,心中有些疑惑,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但是目光一转,转到自己的三个子女身上,又是骄傲又是感慨,道:“世事难料,本以为我此生无后,却不想一举得二子一女,原以为可以常奉家慈左右,却不想家慈早早离世……”
“正是……”陆飞珏接上去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
“陆兄似乎有心事?”陈珞见陆飞珏的脸上又染了愁绪,不知妥否地询问着,他与陆飞珏也算是少年朋友,鲜少见他如此,他素来正气凌然从不言愁,今儿个却是怎么也掩不住那满腔的苦闷,按说上京为官他当高兴才是……
“没什么……或许是马上要离开陈仓,心中生了离愁罢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便不打扰陈兄了,陈兄也不必送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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