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原是没想好以什么方式出现,怕自己若是突然出现,会把这两父子吓个半死。然而他才刚拾掇好心情,打算现形给两父子一个惊喜,李行之却被迫去上了战场。
“大人?”红玉和南子慕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他的气息和气场再熟悉不过,她有点不敢相信,所以讷讷问,“是你吗?”
“嗯。”南子慕缓步上前,抬手蹭了蹭她的脑袋。
红玉没回头,心里一瞬间五味杂陈,着实控制不住自己发达的泪腺,一时间泣不成声。
“阿爹!”欢喜激动地从木桶里站了起来,南子慕走过去将他按回水中,“别动,小心着凉了。来,阿爹给你洗澡。”
红玉抹了一把泪,觉得自己这么哭委实有些丢脸,但她又实在没法心平气和地对待这个久别重逢的亲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红玉依旧操着从前和南子慕惯用的贬损的语气:“我还以为你死透了呢,就这小半个月天天给你折金元宝,烧纸钱,现在看来都白烧了。”
“阿,这样吗?有劳你了。”南子慕整了整衣襟,又撸起袖子,坐在木桶旁边给欢喜洗起了澡。
红玉欲言又止,她很好奇南子慕怎么就作为山神回来了:“大人你……”
“嗯?”
“唉,算了,一会再说。”红玉盯着南子慕看了好几眼,随后又不确定地上去捏了一把南子慕的肩膀,心里这才有了个底,她道,“我先去让他们准备好酒菜,给大人接风洗尘。”
她这话正得南子慕的心,山神冲她晃了晃手后道:“去吧去吧。”
夕阳西下,夜色渐深。
李行之浴血归来,他的腰上被划了一刀,但由于时间紧迫,所以只用纱布胡乱缠了几圈,鲜血浸透了纱布,接着缓慢地自纱布上聚成血珠,然后滴落。
不过侯爷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李行之胃里空空,然而却并没有多少食欲。
他将长剑往门口一搁,接着道:“红玉,我不是说过不必做这么多菜吗?就给欢喜做些……”
李行之一偏头,惊愕的神态正撞进南子慕的眼睛。
侯爷整个人徒然僵住,成了一座泥塑木雕,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子慕放下手里刚炒好的菜,慢悠悠地走过去,给了李行之一个经久的拥抱,他柔声道:“刚刚你上上战场去了,我怕影响你正事,就没有出现。”
李行之失了魂似地将下巴卡在南子慕的肩膀上,山神伸出手,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几下,旋即一路往上,只手捧住侯爷的后脑勺,他轻声哄道:“我回来了,侯爷。”
李行之的意识这才重新复苏,南子慕听见他低声的呜咽,于是又在他冰凉的铁甲上拍了几下:“好啦侯爷,赶紧换身衣服吃晚饭吧,好几盘菜都是我亲自下厨炒的呢。”
“所以大人你是怎么又活过来的?我寻思说你可能都去投胎了,还有王大虎,大虎还赶在你头七前回来过一趟,都快哭死了都。吃完这顿饭我得赶紧过去通知他……”红玉嘀咕道。
“这事嘛,实在是”南子慕顿了顿,又道,“实在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南子慕一边给侯爷解战袍,一边简要地同他们复述了一遍自己找回神格的经过,最后总结了一下,感慨道:“唉,我要早知道死了就能找回神格,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平白难受了那么久。”
李行之静静听他说完,然后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就不肯撒手了。
他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南子慕突然将手搭在侯爷的伤口上,李行之吃痛地拧起了眉头,伤口先是麻痒难耐,接着一阵剧痛自伤口处钻入又钻出,最后南子慕将手掌一,侯爷一低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
“其实可以直接让它恢复如初的,但提前了那个过程,侯爷就要承受叠加起来的痛苦。”南子慕用指腹温柔地在李行之的伤口上摩挲而过,“不过这样也不影响,让它自然脱落兴许更好些。”
从红玉那个视角看过去,就是南子慕臭不要脸地把手伸进李行之的衣服里,然后暧昧地与他调情。
“你俩注意点,这里还有无知少女和懵懂稚子呢。”红玉翻了个白眼,“快过来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无知少女?”南子慕失笑,“你在说谁?一千岁的兔子没资格装嫩。”
红玉气不过,反唇相讥道:“那你和侯爷还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注]’呢。”
南子慕一脸委屈,偏头去看李行之:“侯爷,她嘲我是梨花,侯爷觉得我是梨花吗?”
“她胡诌的,你怎么说也得是朵海棠。”李行之义正言辞,完全不心虚,“咱们吃饭,她才是梨花。”
“哇。”红玉愤愤然给欢喜又喂了一口饭,“欢喜咱们可千万得学好,长大后也千万别像他们那两个狗男男!”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晚饭后。
房间里是一片漆黑,李行之轻手轻脚地摸到床边,一只膝盖才刚刚碰到床边,脖子就被一双冰凉的手勾住了,侯爷惊了一下,四下火光四起,炸成了连续而绮丽的星火。
“好看吗?”南子慕撑起身子,在李行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宝贝儿。”
“好看。”
李行之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对南子慕的记忆还停留在他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个景象,但荒谬的妄想突然成为现实,侯爷欢喜之余,还感受到了一种没来由的恐慌。
南子慕的眼珠子像一颗浑然天成的黑曜石,倒映着流淌不息的灯火,像是一角破碎的星空。
侯爷盯着这双眼睛看久了,总以为自己会溺死在里头。
“侯爷指的是灯火还是我?”南子慕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行之:“你。”
第85章开心
说完李行之俯下身,落下了饱含深情的一吻。
一吻终了,两人沉默地对望了片刻,最后是李行之率先别开了视线。这么一直看,侯爷倒不是觉着尴尬,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就这样?”南子慕很轻地一挑眉,“侯爷对我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李行之哑然,心说怎么可能没有?不过他那时才和南子慕确立了关系,又逢人生之跌宕,再到南子慕病重,他根本没机会实施任何计划,那些不轨的念头才刚刚冒出头来,就会被侯爷坚决地又打了回去。
南子慕掐了一把李行之的脸,问:“在想什么呢?从刚刚开始眼神就飘忽不定。”
“太不真实了。”侯爷侧身躺下,然后将他整个人都抱住,然后自嘲地一笑,“就算抱着你,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没事。”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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