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阮唐走了,莫末也没再去过工作室。
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工作室是等同于梦魇的阿鼻地狱。只要提到“拾光”两个字,她就像敏.感的含羞草,迅速垂下自己曾经的高傲,成为抬不起头的失败者。
她还是拒绝莫父要带她去做心理治疗的念头,她不希望健康的自己与可悲的“病患”两字连在一起,更不希望她坚持自我清白、绝不承认抄袭被视为一种病态的表现,她输给了网络暴力,却不想输给自己的心魔。
在父亲劝说下,她决定出国散心。她休整了一个月,拾好行李,准备出发了。
就在这时候,她到了一封匿名来信。
在这网络通信发达的年代,信件这种古老又过时的方式,几乎只存在公事领域,私事的话宁愿选择便捷高效的电子通讯设备,来传递信息。
她扫了一眼信封,寄信人的字迹像心雕刻的工艺字体,一撇一捺都落在最完美的点上,跟梁光这类强迫症一样,干练整洁,绝不会多一笔墨痕。
她看不出是男生还是女生的字。
她也不想看。
在经营工作室的期间,她到不少这类的信件,或请求合作,或请求加盟,或打广告。那时对工作充满热情,每一封信她都视为对她的认可,拆开后总会将它们保存在箱子里,在失意时重读一遍,自我安慰。
关闭工作室后,那些信件也跟着她的梦想,一起锁进了不会打开的柜子里。
梦想的门已封上水泥,紧紧关闭,不会再放任何希望进入。
她随手就把信丢进了垃圾筒里,但她却忘了,如果是公事来信,怎么可能会寄到她家里?
幸好莫父没忘。
莫父跟在她身后,把信捡了起来,唉声叹气:“我的好闺女啊,不是我说你,寄到家里的信应该是私人信件,你好歹也看一下吧。”
莫末头也不抬,埋首在行李箱里:“你帮我看吧,我还在拾东西,明天一早的飞机。”
这行李都拾了三次了,哪还有什么可拾的。莫父不忍心戳破,叹口气拆开了信封。
“哎,这是谁?”莫父惊讶地赞叹,“真好看!”
天天跟老妈么么哒的老爸会夸其他人好看?莫末秉承着捉奸的八卦神,凑过来一看,真的是……好好看啊。
这是一组美轮美奂的照片,一共六张。
第一张照,主角趴在透明的平面上,面如镜,倒影着主角的上半身,在照片里呈现出对称的空间感。水珠顺着垂落的发丝滚落,如晶般点缀着平面,主角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白金钻戒,这证明他已婚,然而本该是幸福的人,眼里却凝聚了化不开的悲伤,忧郁地望向右方,让人忍不住去猜测右方究竟有什么,能勾起主角的忧伤。
莫末心脏受到了剧烈冲击,主角没有望向镜头,她却感觉主角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那么强烈,那么明显,她甚至能从主角眼神里,感受到他浓烈的情感。然而奇怪的是,当她把注意力放到主角上时,他似乎激发了一种弱化自身存在的能力,变得特别黯淡无光,反而是他的戒指,异常夺目闪亮。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一眼看到的是人,可当你想仔细去欣赏这人魅力的时候,却发现物比人更美,更有欣赏价值,以致最终吸引你的是物,不是人。而当你把物遮起来的时候,你又发现他就像一个强有力的磁场,把包括你的注意力在内的事物,都吸附到他身上来,让你完全忽略比他更美的布景。
身为时尚圈的人,最清楚不过这种特质是什么了吸睛力和气场。
这类人是天生的模特,当他们站在镜头里时,他们就是独一无二的王者,逼得所有人直视他们。
剩余的五张,主角也向他们展现了其强大的吸睛力和气场,当他们看完这五张照片时,眼里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惊艳的神情。
“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咦,他是谁?(☆_☆)
第18章第十八章
他们试图去辨认主角的身份,然而他们吃惊地发现,主角的面部轮廓优美,五官像心测量过一般,分布在面部最具有美感的位置,美得令人窒.息,惊艳的丹凤眼与微挑的唇,撩起万千风情,可当你被他出众的长相勾得心花怒放时,却又发现他眉宇间孕育着雷霆般的英气,生生压下妩媚的气息。
这大概是他们毕生见过最矛盾的人,无法从面相上分辨出他究竟是男还是女,说是男人,却又美得胜过女子,说是女人,却英气勃发,比一般男子更具有男性魅力。
他们面面相觑,翻到了照片背面,一行行漂亮的字迹印入眼帘。
“梦想很远,但不是不能实现。”
“摔倒了,就算是爬,也要鲜血淋漓地爬到终点。”
“最可怕的不是失去梦想,而是失去重新站起来的力气。”
“你甘心输给那些失败者吗?”
“我还没有放弃,你又怎么能丢下还在你身后,拼命追上你的我?”
“不是说好了,我是你的灵感来源吗?”
除了这一行打动人心的话语,每一张底部都写了一个字。
我、在、家、里、等、你。
家就在她脚下,而另一个家,却已被她抛下。
等她的人不在这里,而是在另一个家里。
她捧着这六张照片,热泪已然盈眶。
他不能站在秀台上,却没放弃模特的路,他在苦苦挣扎,只为了告诉她,他终有一天会成为她理想的缪斯,带给她无尽的灵感。所以,请回来好吗?灵感没了,但你还有我啊。
“去吧,别让等你的人等太久。如果他不在家里,就去培训学校找他,你一定会看到曾经的自己。”
莫父的话音响起在她关门的瞬间,她冲出家门,赶去了另一个家。
打开工作室的门,她几乎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满眼的古风装潢,扑鼻而来的是木头的古香,家具依然挑剔地摆在最合适的位置,入目皆是舒服的木色。
她心情难以言喻的舒畅,仿佛进入天堂,在理想的国度里徜徉。
这里堆砌着她最喜欢的古风元素,布局完全贴合她的口味,她有种置身于家的错觉,迷恋得让她舍不得离开。
他在用她喜欢的方式,请她回来,并且留下。
工作间向她敞开欢迎的拥抱,家具和设备没有动过的迹象,唯一改变了布局的,是放在电脑桌的床,那是他守护她梦想的休息站。
设备一尘不染,工作间干净得不像话,她几乎能想象他每天清扫这里的身影,孤单又无奈。他一遍遍地清扫,只为了她回来时能看到干净完整的家,却不知道这样的清扫会持续多久,她何时会回。他用漫长的时间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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