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条命了,还悬在线上,那根线随时都可能会断。
苏纶不知道要往那里走,她站在公司的天台望着这个城市,头顶那棵花已经长了小小的花苞。
身后传来声响,苏纶没有回头,直到他靠近,拉着自己的手。
苏纶回头。
梁少晨单膝跪在苏纶面前,他拿出那个戒指盒。“苏纶,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纶看着梁少晨:“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爱你。”
梁少晨眸光很沉,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罢了,活多久是多久吧!
苏纶蹲下,看着梁少晨的眼睛。
“你是怎么解决公司财政问题?郑家怎么会放过你?”
梁少晨笑的很温柔:“宝贝,我在求婚,不要谈公事好吗?”
苏纶看着梁少晨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脸颊:“以后你做什么,能不能先让我知道!”
一直被瞒着的滋味不好受,苏纶不喜欢。
梁少晨说:“我爱你。”
苏纶笑了起来,主动亲吻梁少晨的嘴唇。“我也是。”
梁少晨把那个白色的钻戒戴在苏纶的手指上,他抱着亲在额头上。
“不用担心,既然我们要结婚,就应该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老婆名下,没有别的意思。”他又亲苏纶发顶,声音很沉。“你不是说要进公司帮我,来吧,这是你的战场。”
脑癌最乐观的估计能活十年,他不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能活多久,他只想自己走后,苏纶能照顾好自己,不那么孩子气的相信别人。
可是那些事,不敢想呀!
一想到自己最乐观能活到四十五岁,那时候苏纶才三十,她该有多孤独!
没发生奇迹,也没发生什么狗血事件,检查结果出来,脑癌中期,可惜是恶性。
事已至此,苏纶已经无话可说,她也不能再给梁少晨任何压力,也只能往乐观处想,她只哭过一次,就是第一次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现在她都淡定了。
生病了,好吧,那就治疗!
因为两个人在一张户口本上,没法领证,国家也不允许呀,苏纶却抱着户口本傻乐:“梁少晨,领证俩人也是在一张户口本上,咱俩不用领证都在一张上了,没差别了。”
梁少晨揉着她的头发,笑了笑:“确实是。”
脑癌初期没多大反应,他现在中期,症状也不是很明显,何况,他也不会在苏纶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难受。
苏纶和梁少晨就去婚纱店拍了一组照片,梁少晨穿着黑色西装,苏纶穿着白色婚纱,很登对,苏纶漂亮的像天使,梁少晨眯着黑眸,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细细打量这个小女人。
他们没有办婚宴,没有摆酒席,没有去教堂。因为教堂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他们的爱情是不会得到神的祝福,因为那是罪!在圣经里,乱-伦是原罪。
神不会宽恕罪人。
苏纶在想,如果自己不招惹梁少晨,他还会不会生病?可是没想出结果,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了就会有结果,她守着梁少晨,陪他到死。
苏纶只有一句承诺:“要死就一块死,没什么大不了!”
梁少晨吻她的唇:“我不会再逃避,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直到我死。我很自私,我舍不得放手,也不会再让你逃开。”
那天难得好天气,他们在游乐场拍外景,挺俗的地方。反正他们俩人都俗,也懒得再挑,梁少晨低头看着苏纶的眼睛:“我活多长时间,就会爱你多久,苏纶,我的宝贝,我一直爱你,从未停止。”
他的目光很认真专注,声音也很沉。
苏纶清楚的听见自己头顶那花苞张开的声音。
原本梁少晨想带苏纶去国外,可是苏纶不愿意,国外也就这样,而且梁少晨现在的身体,她真不敢瞎折腾。
晚饭之前,苏纶弄来两套衣服非要梁少晨穿,他们两个人换号衣服从房间走出来,然后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苏纶穿着红色的嫁衣,鲜红的颜色,梁少晨礼帽黑底红花的大褂,显得他沉稳内敛,帅的一塌糊涂,苏纶小碎步走到梁少晨身前,仰脸。
“亲我。”
梁少晨笑的很温和,低头亲吻苏纶的嘴唇,牵着她的手。
“走,我的新娘。”
没人为他们主婚,他们的拜天地就显得安静许多,在自家贴满喜字的别墅里。
梁少晨至始至终都在笑,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苏纶:“你是我的新娘。”
苏纶笑了起来,梁少晨抱着苏纶回房,现代化装潢的房间里点着两根红蜡烛,有些不伦不类,苏纶勾在他脖子上。
“梁少晨,我沉吗?”
梁少晨低头亲了下她的嘴唇:“不沉。”
梁少晨对苏纶的宠溺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他看着苏纶闹腾,陪着她闹腾。
“梁少晨。”
苏纶埋头在梁少晨的怀里。
“嗯。”
因为不知道还能看这张脸多久,还能亲她几次,还能说几句我爱你。
时间有限,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对苏纶好。
他希望自己死了后苏纶活的开心,能忘记自己这个老男人,可是他又有些舍不得。
他把苏纶放在床上,覆身上去,压在苏纶身上。
“苏纶。”他嘴唇动了半天,“我很自私。”
苏纶勾着他的脖子压下去就深深吻了上来,很缠绵的吻,唇舌缠绕,难解难分。梁少晨缓缓解开苏纶的衣服,烛光下,她面色酚红。
大红色的床单,苏纶躺在自己的身下,衣服一件一件脱掉,梁少晨跪在苏纶的上方,细致的亲吻苏纶的肌肤,从额头到嘴唇到下巴到锁骨,他目光认真专注的看着苏纶。
“苏纶,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总有种自己在写蛇病的感觉,前面自己莫名写哭,后面笑的打滚,啊啊,我在写什么!
137
梁少晨低头细细密密的吻着苏纶。
苏纶仰着头,喉咙里溢出浅浅的呻-吟,她抱住梁少晨的头,摩擦着他的发根。
“梁少晨。”
梁少晨拉开些许距离,漆黑的眸子深深看着苏纶。
“我会死,你害怕吗?”
苏纶笑了起来。
“我也会死,梁少晨,我陪你。”她主动吻住梁少晨,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梁少晨碰触到怀里柔软的女人身体,抚摸间手臂触及到她胸前柔软,有一瞬间的失神,意乱情迷神不知所往,他的唇游弋在身下人的肌肤上,小心翼翼到虔诚。
宽厚的掌心,有力的手指缓缓游走。唇吻着苏纶,一遍一遍的说着我爱你三个字,他倒是不吝甜言蜜语,因为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他是那个会冲苏纶发火,会宠她到手心,会绝望的爱着自己侄女的男人。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错还是对,他吻着苏纶,动作柔的想哭。
脸贴在苏纶脸颊上,轻轻摩擦。
“苏纶,我爱你。”
从头到尾梁少晨动作都很温柔,他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健硕的胸膛,跪在苏纶上方。
烛光从他头顶洒下来,硬朗冷峻的脸近在咫尺,高大身躯在灯下显得越发坚韧修长,他和她贴在一起,温热的身体摩擦,让苏纶微微战栗,抱着梁少晨。
梁少晨动作顿了下,漆黑的眸子看着苏纶,很沉很深。
手臂撑在苏纶身侧。
“苏纶。”
苏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什么话都不要说,好吗?”
人都会死,没有人能生命静止在那一秒。时间在过去,生命就在朝着死亡迈进。
梁少晨进入她的时候,他就哭了,苏纶看着他的泪滴在自己脸上,温热的液体。
他说:“我舍不得你。”
苏纶抱着他的肩背,沉默的吻着梁少晨。
苏纶接管了公司,她磕磕绊绊的撑起整个公司,她很累,经常会累的找不到方向,但是看到梁少晨,她还要笑,梁少晨要全力接受治疗。
生活很忙碌,却和梁少晨依偎到一起,就又平淡而幸福。
他们时常接吻,在满是阳光的草地上。
苏纶颠簸半生都没有此刻的悠闲,这个男人爱她,爱的恨不得捧到手心,他没什么可能给苏纶,他尽可能的为苏纶铺路。
他会为苏纶准备早餐,安静的早晨,他们在晨光中醒来,身边是男人微笑的脸。
“苏纶,真想每天都和你说早安。”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苏纶突然就哭的一塌糊涂。
他老了,老的很明显,因为药物起了反应,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面颊消瘦。
那个沉稳英俊的男人啊,他的笑依旧是沉静而充满温情。
他说:“苏纶,我不想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
梁少晨撑了三年,很长的时间了,他死在一个安静的夜里。
他们在三年里,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梁少晨不是个爱拍照的人,可是他执意摆出很多搞笑的姿势,他像个孩子一样,凑到苏纶面前,吻她的脸。
“总要留下些什么。”
治疗是痛苦而漫长的,而不管什么时候,梁少晨看到苏纶的时候,不管多么痛苦,都先弯起唇露出个笑。
“苏纶,没事的。”
他安慰苏纶。
“真的,都没什么。”
脑癌最大的后遗症是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梁少晨的床头有个笔记本,他醒来,有力气的时候就会记下一些事,他说怕一觉醒来弄丢了苏纶。
梁少晨瘦了,瘦的很厉害,苏纶做什么他都笑着吃进去,然后忍着恶心的**,脑癌会让人恶心眩晕,他忍不住吐的厉害,然后还笑着安慰苏纶。
苏纶不知道爱是什么,她没经历过,她以前以为自己知道什么是爱,可是,后来她才知道,那些根本不是,她不懂,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爱一个女人刻骨铭心,生死相依。
她不懂,她一直弄不懂什么是爱情。
三年的时间,梁少晨为苏纶做尽了一切浪漫的事,不管她要什么,他都会为苏纶找到,他爱苏纶,爱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
最后一次见面,梁少晨抱着苏纶亲了下,他说:“苏纶,我是失职的叔叔。”
苏纶回吻他。“你是我的男人,本来就是失职的叔叔。”
梁少晨无声的笑,笑的眯起黑眸,瘦骨嶙峋的手指缓缓抚上苏纶的头发,好长时间后,他叹气。
“真不想死呀!”
“死了……就看不到你了……”
“苏纶,我爱你……”
梁少晨最近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许多,苏纶还能推到他医院的草地上晒太阳。可是谁都没想到,那竟然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谈话,当晚就发生了意外。
苏纶疯了似扑向急救室,却被人拦住。
她浑身都在发抖,她知道人都会死,梁少晨会死,可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她茫然的看着头顶的炽光灯。
梁少晨说:“每天醒来睁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心脏都填满了。”
“来不及呀,苏纶,所以我要每天都说爱你,我怕死,很怕死。”
“苏纶,我是不是很贪心?”
苏纶眼眶里涌出泪,划过脸颊砸在手背上。
梁少晨说:“苏纶,不要哭,我舍不得你流泪。”
苏纶脸上的泪汹涌,她就那么愣怔怔的等在急救室门口,手术室上的门打开,她的世界是安静的,她看着眼前的医生,他在说什么,苏纶很努力的去听,却依旧没听清楚。
“他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活着也是痛苦的捱。”
“节哀。”
苏纶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推开门,她走进去,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他漆黑的短发里已经有了白发,苏纶揭开那层白布。
他安静的躺着,紧闭着眼,他再也不会睁开眼冲自己笑了,苏纶腿有些沉,她有些麻木的朝前走着,她叫了声。
“梁少晨。”
没有回答,安静的病房里只有自己的回音。
苏纶手指有些抖,她怎么都无法控制发抖的手指,她手指触摸到梁少晨的脸颊,她扬了扬头想要忍着流泪的冲动,她嘴唇不断的阖动,手指抬起在空中动了下。
世界一片寂静,好长时间后,骤然嚎啕大哭。
梁少晨死了!
他死了。
梁少晨病倒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观望,苏纶根本撑不起苏家,可是她撑起来了。
梁少晨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观望,苏纶什么时候死,可是她除了见到梁少晨尸体的时候哭过,之后一滴泪都没流。
梁少晨的葬礼上,来了很多的熟人,郑希沈文还有朱虹,苏纶知道了那次害自己摔倒的女孩就是夏小沫,苏纶想笑,却没笑出来。
她替了原本的苏纶一世,送走了梁少晨。
梁少晨送苏纶一世,她还回来,公平吧!
很公平。
朱虹没有哭,她依旧妆容致,看着苏纶:“这个结果我早料到。”
苏纶笑笑。“是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苏纶听见头顶花开的声音,那是梁少晨的爱。
“你知道他是怎么保住苏家的吗?”
苏纶垂目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不想知道。”
“你年少任性,根本不能体会什么是爱。别以为梁少晨的病和你无关,他养你十几年……”
苏纶打断了她的话。“我现在为他送终。”
她转身离开。“我什么都知道。”
苏家父母死的时候,整个公司都剩下空壳子。他没日没夜的工作,苏纶却任性妄为,她不理解梁少晨,她和梁少晨作对。
梁少晨知道自己的病,那天朱虹找了他。
那是朱虹的执念。
那也是梁少晨的放不下的。
他为了苏纶将来铺路,他求过很多人,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他也就倒下了。
苏纶安静的埋葬了梁少晨,她没有表露出丝毫端倪,装的特别像个人。
苏纶拿到了那本日记,那本厚厚的日记,梁少晨写了三年!
第二个月,她因为要到韩国谈一笔生意,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138
苏纶醒来在军区医院,视线朦胧,只听两个人在讲话。
“怎么回事?”
“出现了一点意外……”
世界静止了一分钟后,男人的声音就充满了压抑的怒。
“意外!”
苏纶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恢复了所有感官,浑身疼的麻木,她嘴唇动了一下,喉咙干裂,身上像是被千军万马压过一样,手脚都动不了。
“唔……”
苏纶视线慢慢清晰,男人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激动。
“苏纶!”
苏纶有些迷茫,这是哪里?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你醒了?”
男人对上她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半天后突然冲旁边的人说道。
“她醒了!”
两个小时后,苏纶算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自己半年前突然昏迷不醒,一直睡到现在。她从看到宋默就开始哭,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睡了太久,语言系统有些生疏,说话都是分截的。
“妈!”
宋默长高了,眉清目秀的小正太,长高了,他俯身抱了抱苏纶,抬手帮她擦泪。
“不哭。”
苏纶嘴唇都在哆嗦,她脑袋里有些晕,不知道按照什么标准觉得宋默长高了,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她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宋默。
病房里母亲小声哭着,穿着运动衫的宋默抿着唇有些紧张的盯着苏纶。还有宋默身后的男人,就是苏纶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他漆黑犀利的眸子盯着苏纶看。
苏纶终于是不哭了,哭的浑身都难受。
母亲在旁边唠唠叨叨,宋默一直都没说话,站在床边。
那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浓眉大眼,穿着衬衣墨绿色军裤,很英俊的长相,可是苏纶却想不起来他是谁,她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昏睡。
从母亲宋默来了后,他就很少说话,很沉默的站在宋默身后,他有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很深邃。
苏纶说不出话,手脚也都抬不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崩。
“默默,妈妈,想你。”
宋默十岁了,清瘦高挑,长相随他爸,摸了摸苏纶的脸,十分认真的帮她脸上的泪擦干。
“我也想你。”
他没笑,苏纶记得宋默从小就很少笑,他对什么表现的都很冷淡。穿着蓝色运动衫,衬得一张脸更加白净,苏纶看了会觉得心酸,弯起唇笑。
“亲妈妈一下。”
她整个心都在宋默身上,这个宝贝儿子。
宋默俯身亲了下苏纶的脑门。
“你醒了就好。”
这个早熟的孩子,苏纶心脏一阵刺痛,半天后,抿了抿唇。
“对不起……”
宋默握着苏纶的手,然后就垂下了头,紧抿着唇,好半天,一滴泪就滚了出来落在苏纶的手背上。
到底是十岁的孩子,他能承担的东西有限。
半年前相依为命的母亲突然就晕倒,然后就再也醒不来,他也害怕过,害怕的不知所措。外公是瘫痪,外婆大多时候都在哭,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每天背着书包上学,沉默的面对这个世界。
他也不知道要和谁说话,宋默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的泪滚烫,落在苏纶的手背上,安静的哭。
苏纶昏迷六个月,他没哭过,他要照顾妈妈,还要照顾外公和外婆,他表现的很坚强,比任何孩子都坚强,可是妈妈醒了,她对着自己笑,她说对不起。
宋默一直低着头,握着苏纶的手很紧。
苏纶也难受,心里绞着难受,她手不能用力,哭的浑身都颤抖,把这半年的水分都哭出去了。
“小默。”
宋默肩膀一沉,他依旧低着头,宽厚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
“男子汉不哭。”
男人高大,身影把苏纶都罩住了,他俯身握着苏纶的手。
“你也别哭了。”
他站在宋默身后,欠身过来执起苏纶的手亲了下。
“我们都在等你。”
苏纶泪眼朦胧,愣怔怔的看着男人的眼睛,有些迷茫。
母亲抹着泪走了过来:“苏纶醒来也算是喜事,都哭什么。”她强忍着泪,弯起唇笑了下,看向苏纶。“阿正一直在等你。”她哽咽着,拍了拍苏纶的另一只手。“也算你的福气。”
说完实在忍不住,忙拿出手绢擦泪。
“你们说会儿话,我先回去,你爸还要人照顾。”
苏纶干着急也说不出话,舌头都是硬的。母亲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苏纶宋默还有那个男人,苏纶的手还在那个男人手里,她是真不记得这个人是谁,平白无故的拉着自己的手,确实挺奇怪。
“你……”
她抿了抿唇,眼睛看着男人。
男人直接和她对视,不避不闪。
“嗯?”
苏纶咽了下喉咙,看了眼宋默,他已经不哭了,白生生的小脸,眼睛有些红,抿着唇看着自己。
男人的一只手臂都放在宋默的肩膀上,苏纶皱了眉头。
宋默很排斥和外人接触,他是早产儿,对于生人很是敏感,小时候都不让别人抱,苏纶在家一门心思的带他,后来长大,他和宋宇成也不太亲,连抱一下都躲得远远。
宋宇成工作忙,很少回家,那也是一个原因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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