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刚毅而深沉。
“我是你的叔叔,苏纶。”
他声音很沉,好像带着伤感,苏纶只是静静看着梁少晨。
三十多岁的人了,懂得分寸,也就是这分寸让他走不出那道坎,固步自封,一直到老到死,亲手埋了苏纶。
他们在花园里坐了很长时间,离开的时候梁少晨抱着她直接穿过花园走到停车场。
苏纶手里拎着鞋子,看着梁少晨有着浅浅胡茬的下巴,她第一次觉得这个老男人挺可怜,抿了抿唇,就抬手抱紧了梁少晨的腰。梁少晨走路的脚步一顿,眸子黑黝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长时间。
那天之后,苏纶很少再见梁少晨,他有时候回来都后半夜了,喝的醉醺醺。而大多时候连家都不回,也不再要求苏纶去公司,好几天苏纶在客厅等他到十二点,没等到,然后上楼睡觉。
梁少晨在躲她,这个认知让苏纶很不舒服。
她以为梁少晨总能想通,然后等到的就是梁少晨和朱虹订婚的消息,苏纶见不到梁少晨,也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去找他。
苏纶最近一直乖乖在学校,下午她刚走出校门。一辆炫目的法拉利就横到了身前,车窗滑下,露出男人俊美的一张脸,他手臂撑在车窗上,眯着眼笑的灿烂。
“嗨,苏家妹妹,又见面了!”
苏纶走过去,皱着眉头迟疑。
“你是?”
“喂!”
郑希扬眉,神色不悦。
“你不会忘记了吧!”
苏纶看着郑希的眼睛,歪了歪下巴:“这是巧?”
郑希坦然,眉眼飞扬:“我就是专程来接苏小姐。”
他下车,穿着简单的夹克,下-身牛仔,笑的很灿烂,靠在车身上:“请苏小姐吃饭,给个面子呗!”
苏纶最近回家也没什么事,梁少晨不在家,她连吃饭都是个问题,因为没人做,一个人也懒得开火。苏纶真是不明白梁少晨,至于吗?连自己侄女的伙食都断了!
苏纶看着郑希笑了起来:“郑少爷呀!”
郑希挑了下眉毛,说道:“现在认得我了呀?上车吧。”
苏纶想了想:“说说有什么好吃的,看能不能打动我,我可没答应要上车哦。”
郑希神秘一笑:“去了绝对不后悔!”
苏纶左右扫视郑希的座驾,真是有些不敢恭维其品味,郑家不是很低调的吗?怎么有这么奢侈的一个孙子。
“你这车很拉风呀。”
苏纶坐进车里。
郑希走到驾驶座坐下,做了个很得瑟的表情。
“那是当然。”
苏纶笑道:“我就是十分好奇,开这样的车难道不憋屈吗?”
郑希发动引擎,不解,回头看过来。
“为什么?”
苏纶说:“撒不开呀!”
不管性能多么好的车子,在国内交通堵瘫痪的情况下,都是白扯。
郑希楞了片刻就笑了起来,狐狸眼都眯了起来。
“有个地方能撒开,要不要去玩?”
苏纶扭头看他,郑希把车子开上路,然后说道:“苏纶,你有男朋友吗?”
苏纶扭头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后悔上你车了。”
郑希又笑:“已经上来了,你就是后悔也晚了。”
果然他们开出去没多大一会就被堵在市区了,苏纶百无聊赖。
“还不如骑单车呢!”
郑希视线落在苏纶身上,看着她半响:“你等我一会。”
他跳下车,站在马路边打电话,过了会他打开苏纶这边的车门。
“走,下车。”
他很绅士,虽然语言直白,但对苏纶却没有做任何越规的地方,一直都彬彬有礼。
马路上堵的死死,郑希带着苏纶走到路边,一分钟后,一辆摩托车轰然而至,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孩下车把钥匙扔给郑希。“郑少。”
郑希接过钥匙,扬起嘴角说了声谢,拉着苏纶就上了摩托车。
郑希把车子开得飞快,穿梭在车辆中间,前面一个拐弯,他拉起苏纶的手放到自己腰间。
“抓紧了。”
苏纶闭着眼,主要是城市的灰尘太大,迷得睁不开眼。终于到达地方,苏纶下车,抹了把脸才睁开眼,左右一看,妈呀,这什么地方?
荒郊野外!
眼睛瞪着郑希,郑希下车,停好车子,拉着苏纶就往前面走去。
苏纶:“喂!”
郑希回头看着苏纶:“不会让你失望。”
他们走了大概十分钟,然后苏纶是真见到了什么叫不会失望。
农家大院,郑希和苏纶进去的时候,里面还坐着七八个男男女女,一看到郑希,就叫开了。
“等着你了!”
说实话,菜不是多么好吃,就是野味,他们竟然弄了只熊,这让苏纶简直是大开眼界。
她跟着席晋也吃过不少地方,这里的东西不算多么致,但就是很原始的做法,熊肉和野猪肉都处理的很好,苏纶吃的时候十分忐忑,真怕警察来把这些人抓走了,后来她一说这个想法。
郑希就笑了起来:“犯法的事儿咱们会做吗?俄罗斯那边弄过来的。”
苏纶叹为观止。
郑希和苏纶坐在一块,他转头和苏纶说道:“不失望吧?”
所有的东西都遵守老规矩,有满汉全席的意思。
虽然不算十分致,但也很不错,苏纶点了点头:“很好,谢谢。”
吃完饭一群人就闹腾起来,急吼吼的冲向酒吧。
苏纶不太愿意去那地方:“我先回去了。”
郑希跟在苏纶身边,挑了下眉还没说话,一旁几个女孩男孩就起哄。
“你都多大了,爸妈还管着么?年轻人哪有这么早回去的!有劲没有?”
这些人最大的二十五六,几个姑娘都是十七八岁,年轻的很,朝气四溢。
苏纶笑的有些尴尬,还没开口,郑希拉了下她的袖子,敛起笑,说道。
“一块玩,回头我送你回去。”
他很认真的看着苏纶,浓密的睫毛眨巴,那意思很明显的别让我下不来台。
苏纶就当重回年轻时候,她倒是不担心郑希对自己做什么,毕竟苏家还在那里呢!只要梁少晨在,没人敢轻易动苏纶,梁少晨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护崽。
回去的时候车子开得慢了下来,郑希说:“苏纶,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纶眯着眼想了会儿没回答。
郑希继续说道:“当我女朋友吧!”
苏纶说:“你停车,我前面下。”
郑希没停车,好半天才说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苏纶:“听起来好像真的。”
郑希笑了起来:“你怎么能不信呢?”
苏纶说:“你还是停车吧。”
郑希说:“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的,相信我,我会是个很好的朋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发展成情侣。”
苏纶挺好笑的,什么叫一见钟情?
他们在市区一家酒吧前停下,苏纶好久没来过酒吧,想想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那时候和叶瑾?还是叶笙,太早了!
苏纶跟着郑希进去,在卡座坐下,台上有表演节目的,穿着暴露的人在上面扭腰摆臀。
最初还好,挺规矩的,然后就玩游戏,几杯酒下肚,一旁人叫着,“郑少,上去秀一个!”
郑希眯着眼睛看苏纶,他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
旁边人都叫:“郑少,郑少!”
苏纶也兴趣盎然的盯着郑希,挑眉:“跳舞?”
酒吧很吵,郑希靠近苏纶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带着酒味。
“你想看吗?”
苏纶手里把玩着骰子:“你要秀吗?”
郑希扬起下巴露出个很拽的表情,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背心踩着桌子就跳上了舞台,其余的人散去,他并起两根手指在嘴边轻轻吻了下,视线一直看着苏纶,突然勾起唇绽放出个邪魅的笑。
他跳的很不错,全场都跟着他的节奏,他身材很好,瘦腰身,皮带松松垮垮挂在腰上,手指划过自己的嘴唇,挑眉露出个令人惊艳的冷傲表情。全场都有些癫疯,尖叫口哨声起。
灯光打在他身上,然后郑希就跳下舞台,站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弯腰拉着苏纶的手臂就扯了上去,苏纶根本没回过神腰就被搂紧,他炽热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唇贴着苏纶的脖颈缓缓游移。
灯光落在他们身上,酒吧气氛被炒到了高-潮。
128
苏纶只觉得一阵眩晕,她就朝下面摔去,在人群哗然中,穿着黑衬衣男人动作更快的揽住她的腰,郑希摔下了桌子。
苏纶抬头对上梁少晨深沉的眸子,他的表情有些冷,拦腰抱起苏纶甩到肩膀上扛着就朝外面走。步子迈的很大,待剩余的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消失在酒吧。
郑希站起啦一脚踹翻了桌子,目光阴森。
“操!”
旁边几个人才回过神纷纷围过来。
“那人是谁?好大的气势!”
郑希已经完全敛了笑,嘴唇动了下,露出个狠厉的表情,抬手抹了下嘴角,吐出血沫,恨声道。
“梁少晨,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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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吧,经风一吹,苏纶喝的一杯酒就随风而散了,有些难受。
“你放我下来。”
梁少晨放下苏纶,拽着她的手臂一言不发朝停车场走去。
一直到车前,他拉开车门就把苏纶塞进了副驾驶,绕到驾驶座进去。
苏纶看着梁少晨:“为什么?”
梁少晨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苏纶,那个郑家的小子不靠谱,别和他往一块闹。”
他发动引擎,车子还没倒出停车位,苏纶开口道:“那谁靠谱?你吗?”
她一直盯着梁少晨的眼睛。
“梁少晨,你觉得谁靠谱?”
梁少晨脸色越加的沉,一脚就踩了刹车,他突然就转身扑过去紧紧抱着苏纶就吻了上去,他身上有很浓的酒味。抱着苏纶腰的手掌很紧,他扣着苏纶的后脑。
他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沉稳而内敛,即使最初的时候带着些冲动,他几乎是有些急躁的胡乱吻着苏纶,但舌尖探进她的口腔内,动作就慢了下来,他吮吸舔舐着苏纶的嘴唇,缠绵而缱绻。
好长时间后,分开,他把苏纶的头按进怀里,唇落在苏纶的额头,梁少晨闭上眼,手臂抱得很紧。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苏纶嗓子有些痒,想要说话,还没开口,头顶梁少晨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苏纶”
他抱苏纶在怀里,抬起宽厚的手掌缓缓抚摸着她的头。“苏纶。”
他又叫了一声。
“叔叔。”
梁少晨低下头,额头抵着苏纶的额头,他长长的呼吸,好长时间后。
“苏纶,别说话。”
他的嗓子沙哑,带着压抑的情绪。
“一会儿就好。”
梁少晨抱着苏纶,他们就这么静静的拥抱。
苏纶想了想,回抱梁少晨的腰。
“叔叔,你现在想什么?是想说自己喝多了,或者,刚才只是幻觉之类。”
梁少晨喜欢苏纶,苏纶对他也不讨厌,为什么不能是这个人呢?
叔侄又怎么样?没有血缘关系,梁少晨不过是年纪大点的大叔,他喜欢苏纶,非要等到错过离开生命结束再去抱着那份怀念到死吗?
“再或者你明天宣布和那个女人结婚,抹灭今晚所有的记忆。”
梁少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冲动过后就只剩下冷静了,他松开苏纶,俯首看着苏纶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喜欢你。”
他说:“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苏纶笑了笑,抬手搂住梁少晨的脖子:“我以为你还要再纠结个几十年,等你老了,我死你了,你带着这份遗憾死去。”
梁少晨退开些距离,握着苏纶的肩膀:“刚刚喝酒了吗?”
苏纶说:“喝了一杯。”
梁少晨喉头滚动,他眸子有些猩红,闭了闭眼:“你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
苏纶点头:“我不傻,理解能力也没问题,我也不是瞎子,你对我怎么样,我看得见。”
梁少晨深吸一口气,黑眸中有沉甸甸的情绪:“你会觉得恶心吗?”
苏纶敛起了笑,看着梁少晨:“为什么要这么想?”
“我是你叔叔。”梁少晨坐回原来位置,抬手盖在眼睛上:“我是你的长辈。”
苏纶没说话,视线落在梁少晨身上。
“你父母去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们要好好照顾你。”他忽而笑出了声。“可是感情这东西真没法控制,苏纶,也许今天我喝多了,脑袋不是很清楚。苏纶,我放不下去你,不管是沈文还是郑希我都不想他们靠近你,我想把你捧在手心里宠一辈子,可是你终究是要嫁人……”
这种事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梁少晨是成年人,他懂得怎么处理感情,如果这次他继续假装酒醉,然后逃得没影,苏纶就真的放弃了。
苏纶抬手放在梁少晨另一只手掌心。“我和你没血缘关系,你是梁少晨,苏纶心里永远顶天立地的男人。”
梁少晨握住苏纶的手,很紧。
他们一同回去,谁都没再说话。苏纶一直在想,梁少晨会不会再跑一次。
进门,脱下外套,苏纶突然转头看着梁少晨。
“你和朱虹怎么回事?”
梁少晨手刚放到领带上,顿住。
“怎么?”
苏纶眯着眼打量梁少晨许久,开口道:“听说你们要订婚?”
梁少晨轻笑一声,摸了摸苏纶的头发。“没有。”
灯光下苏纶瞪着一双干净透彻的眸子,黑色短发衬得整个人都隽秀起来,她脸上表情是认真的质问,这让梁少晨有种她也挺在乎自己的错觉。
“你在躲我?”
梁少晨这回没说话,垂下视线看着苏纶白净的脸。
“一周都没回家,你去了那里?”
梁少晨黑眸微动,抬手揽住苏纶的肩膀往二楼卧室带。
“不早了,睡觉去。”
苏纶不依不挠:“你在逃避问题。”
梁少晨挺大个老爷们被侄女逼的节节败退:“宝贝,叔叔错了还不成吗?”
苏纶站在台阶上,平视梁少晨的眼睛。
“你刚刚亲了我。”
梁少晨被苏纶这么坦然的眸子弄了个大红脸,抬了抬手指想要去摸苏纶的头,但是对上她那么认真的眸子,举手投降。
“苏纶,改天再谈行吗?”
苏纶急了,说道:“是杀是放也给个痛快话,梁少晨,你一大老爷们墨迹什么!”
梁少晨彻底沉静下来,看了苏纶半响,抿了抿唇,干巴巴的说道。
“你怎么想?”
“你都把我从酒吧抗出来了,你还问我怎么想!”
苏纶有些生气,转身朝楼上走。“你想想清楚再和我说话。”
梁少晨站在楼梯前,看着苏纶走出自己的视线,关门声音很大,发出重重声响。
梁少晨转身靠在栏杆上,想要说什么,抬手到一半又重重放下,苦笑一声,摸出根烟就那么靠着抽了起来,好半响后抬手搓了搓脸,转身朝厨房走去。
苏纶洗完澡出来,敲门声响,梁少晨的声音传了进来:“刚才喝了酒,会睡不好,煮了点东西,下楼吃还是送你屋里”
梁少晨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苏纶暗自笑了半天,才正色道:“我一会儿下去。”
梁少晨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别太久,东西会放凉,吃了不好消化。”
后面的话都咽回了喉咙里,对着门板呆了片刻,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心里猫抓似的,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纶打开房门,看了看隔壁,直接下楼。
餐桌上放着一碗很甜的冰糖雪梨,还有热气腾腾的面条,青菜翠绿欲滴。苏纶晃了晃头,嘴角溢出笑意,如果能和梁少晨这样的男人谈一次恋爱,他一定很会宠人。
坐下来喝汤,这个老男人!
哼!
苏纶吃完宵夜,拾了碗筷,上楼的时候看到梁少晨房间有灯光泻出,心血来潮,清了清嗓子,左右环视,找了个理由就去敲门,靠在一边的墙壁上。
“叔叔,睡了吗?”
只听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随后梁少晨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
然后门打开,苏纶歪头看着梁少晨,上下打量。他穿着宽松的浴袍,刚洗完澡身上还有着沐浴露的味道,短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水珠划过小麦色肌肤落入浴袍中。
苏纶挑了下眉,脸上一本正经。
“有点事。”
苏纶开口。
梁少晨拉开门,看着苏纶半响。
“进来吧。”
苏纶十分坦然的进去,梁少晨跟在身后。
梁少晨的房间和她的房间格局差不多,装修风格也相差不远,只不过比她的房间要干净整洁,浴室里还有氤氲雾气,苏纶在小沙发上坐下看梁少晨拿着毛巾擦头发。
“还不困?”
梁少晨把毛巾挂回浴室,回来坐在苏纶的对面。
苏纶眨巴下眼睛,硬生生把哈欠咽了回去:“不困,有些事弄不明白,我睡不着。”
梁少晨看着苏纶的眸子渐渐沉了下来,他说:“想知道什么?”
苏纶摸着下巴:“你现在酒醒了吗?”
梁少晨笑笑:“我没醉。”
“你打了郑希。”
苏纶说。“会得罪郑家吗?”
梁少晨摊开手臂靠在沙发上,其实想想真的冲动了,只不过在那一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是苏纶,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他们两个人贴的那么近,那么暧昧!
梁少晨心底那股火蹭的就蹿上脑门。
默了会,“你对郑希有意思?”
他脸上神情很淡,可是声音有点沉。
“你现在喜欢郑希还是沈文?”
苏纶皱了下眉头,蹭的站起来,大步走到梁少晨面前,手撑在他身后的沙发上,俯身看着梁少晨的眼睛,一字一顿:“你说我喜欢谁!”
梁少晨楞了下,抬眸直直看着苏纶,有些失神。
苏纶低头亲在梁少晨的唇上,一碰就离开,扬了扬下巴,一脸倨傲,不耐烦道。
“喂,梁少晨,我都不嫌弃你老,你还躲什么?”
梁少晨只觉得脑袋里放了个大炮仗,碰得一声炸了,回音嗡鸣,什么都听不见,视线里只剩下眼前这个娇俏的小女人,她的嘴唇近在咫尺,黑色发梢落在白皙的脖颈上,呼出的气息干净,身上有淡淡的香味。
刚才她还碰了自己的唇,软软的有些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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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晨呼吸一滞,抬手就抱住了苏纶的腰,他的手臂十分有力的往下带了下。苏纶跪在他的腿上,手揽住梁少晨的脖子,轻笑出声,俯身就贴上了梁少晨的嘴唇,他有一瞬间的呆怔,但很快就回神,紧紧抱着苏纶的腰。
他们的唇紧密贴合,梁少晨的唇温热,很仔细的用唇舌描绘着苏纶的唇。苏纶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喷在皮肤上,微微的痒,她张口含住梁少晨的唇,轻轻咬了下。
梁少晨的眸子更加的暗,她贴着梁少晨的嘴唇,说道:“叔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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