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块!共有一百三十五人免费护肤,消耗化妆品十五件,折合人民币两百三十八块,扣除这部分,今r营业净赚三千三百六十二块整!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传容笑道:我帮许多店面做过指导,但像这么傲人的成绩,还是第一次遇到!临海的市场很大,诗雨轩的潜力也很大!
强子激动地说道:那你以后就待在这里,不要回去了!
传容闻言一愣,道:这个……好像没有关系吧?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强子脸臊得通红,捧着玻璃杯装作在喝香槟,半天都不敢抬头。
做生意不比跑业务,第一天的成功不代表以后会辉煌,然而两者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眼光。只不过,跑业务要看对人,做生意要看准市场,胜利永远属于那些有准备的人。
今天是元旦,我让诗雨轩歇业一天。
美娃娃回家,梁栋去老大家帮忙,强子则来我家,这厮已经成为店里的专业工人,将饭店扔给他老爸,天天往我的店里跑。我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也就不管他。
三个女人包水饺,三个男人在客厅喝茶。
我和老爷子下棋,强子在一边观战。老爷子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家,刚才赢了我一盘棋,此时开心得手舞足蹈,对厨房喊道:丫头,帮我将水饺装在饭盒!多放点蒜,等会我带到店里吃。
打从诗雨轩第一天开业,老爷子就主动接下夜晚守店的任务,天天吃了晚饭后,就散步到诗雨轩,等我们关门后就睡在店里。
我劝过老爷子几次,告诉他都是化妆品,现金都直接存进旁边的银行,没有可以偷的东西。然而老爷子死活不听,说过年街上乱,晚上必须有个人守着店。
我知道老爷子是想给小雨和我制造机会,可是我现在一心想着诗雅,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事,再说,小雨和传容天天睡在一起,我也没机会啊。
传容对老爷子是赞不绝口,经常对我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能j上这么个老人家,对你来说真是一种福气。
我点头称是。
每天早上我去店里时,老爷子都已经把门面打扫得gg净净、一尘不染,东西该放哪里就放哪里,从来不乱摆。我买了一台电视机放在店里要让他晚上时解闷,但他每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视机和铺盖搬上二楼,以免妨碍到开店。
在二楼的护理室最里面,被老爷子用布帘隔出一间小间,布帘的花s跟墙纸一样,让人根本感觉不到里面还有小房间,老爷子把电视机和被褥都放在那里。
我怕老爷子年纪大了,搬来搬去很不方便,就建议将电视放在一楼,这样小雨她们上班时无聊也可以看。但老爷子闻言头摇得像波浪鼓,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上班就是上班!盯着电视怎么做生意?
我只好由着老爷子。
但今晚可不能让老爷子去顾店!我喊道:小雨,不要装饭盒!
然后对老爷子说道:今晚不能去店里,大过年的,要在家里吃团圆饭,怎么可能让您去店里呢!
老爷子呵呵笑道:没事,你们这帮年轻人在家里疯,我一个糟老头子搅和什么啊?我去店里听戏。先下棋、下棋!
我把手往后一背,道:你不答应,我就不下。今晚无论如何你要在家里吃饭!
老爷子急了,指着我说道:你不能耍赖,这盘下完再说!
我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就要耍赖,怎么样?
刚才趁老爷子沉醉于赢我一盘的兴奋中,我接连几个妙招,吃了他的一包一马,搞得他十分苦恼,可惜我这几天脑子比较乱,被他抓住一招臭棋,把劣势扳回来,抢回主动权。眼看胜利在握,这时候我不玩,估计他得跳起来打我!
老爷子紧紧盯着棋盘看,不耐烦地说道:好,在家吃,把棋下完!
说着端起茶杯,刚想喝时,却发现里面没水,马上推了一把旁边的强子,说道:倒水、倒水!
强子缩了一下脖子,乖乖的帮老爷子倒满水。
老爷子得意地喝着茶,盯着棋盘对我说道:想跟我玩象棋?我要是没有两下子,还真会被你死呢!你这小子几天不见,棋路这么疯,生死不顾啊!有长进!可惜碰到我,哈哈,不用横车七路马还真治不了你!
套路都被老爷子看穿了,这棋还下什么?我顽抗了一阵子,最后g脆把老帅往口袋里一放。心想:想把我吃光?我就让你没东西吃!便转身吃饭去了。
老爷子见状拍着大腿,骂道:见过耍赖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把老帅拿走了,我就将不死你吗?我把你的仕吃了,还要吃你的象,最后一个小兵也踩死了!你就一个光杆司令,你装着它吧!别放下,放下就给你吃掉!
我不理会老爷子的叫喊,只是招呼大家过来吃水饺。
老爷子噘着嘴,坐在沙发上不动作,小雨见状白了我一眼,于是我只好把口袋里的老帅拿出来,放在帅位上。
老爷子顿时眼睛亮了,横军杀过来,把光杆司令扔到棋盒,才哈哈大笑走到饭桌旁。
吃完饭后,老爷子不顾众人阻拦,披着棉大衣去诗雨轩了。
家里就剩下两男两女,我看强子嗫嚅了半天也不敢跟传容说一句话,真不知道他这名冠临海的暗势力老大是怎么当的?可这种事外人急不得,看来这两人的路,还有一段时间由文人书屋整理要走。
四个人坐在茶几旁打牌,我对这不是很懂,打了一会儿就觉得索然无味,扔他们三个人在客厅,就进入卧室。
电脑桌旁有一叠空白信纸和一枝笔,每天晚上我都会坐在这里,写一封情书给诗雅。
刚结婚那半年,诗雅每天晚上都会依偎在我怀里,幽怨说道:钢子,我从来都没有收过你写给我的情书?
我知道诗雅读大学时情书泛滥,她不可能没有收过情书,只是那些都被她丢到垃圾桶里了,反而是我这个没动过一次笔的家伙抱得美人归,这让不少人跌破眼镜,连诗雅都觉得愤愤不平,可我就是不喜欢那套,有写信的工夫,我还不如直接去找她,抱着她亲亲嘴岂不是更美?
现在我要再次追回诗雅,我不是真的每天都有写,什么时候想跟她说话,就摊开信纸,把所有的思念都抒发在上面。
从诗雅入狱到今天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天,我共写了十封信,平均每两天一封。
我把诗雨轩的情况告诉她,我相信她会感到高兴的。
狱警告诉我,诗雅的情绪不太稳定,有自杀的倾向,但我相信她看到我的信后,不会再做那种傻事,我要让她知道,不管她什么时候出来,她的男人都会在家里等着她!虽然我一封回信都还没有收到,可是我并不在意。我亏欠她太多了,现在该是我偿还的时候。
我把今天的销售情况写在给诗雅的信上,虽然我知道诗雅看后不会回信,我还是详细地描述生意的情况。如梁栋所料,诗雨轩现在的生意比刚开业那几天,确实是天壤之别。
客人们的新鲜感已经没有了,化妆品之间的每个品牌的优势并不明显,各有各的优、缺点,很多人不会大老远跑来诗雨轩买一瓶化妆品,所以最近几天的利润都没有突破一千块。
当然比起别间店还是好,毕竟是临海第一家化妆品旗舰店,可是利润扣除掉房租、水电和人事费用后,所剩也寥寥无几,如果再不想其他方法拉拢客源,诗雨轩也会像其他化妆品专卖店一样,挣扎在只够温饱的程度上!
怎么样才能拉拢客源呢?我在信中询问着诗雅,其实我知道诗雅不会告诉我,她跟我一样不懂生意,我在外面尚且想不到好点子,她在里面又怎么会知道呢?
写完信后,我把满满两页纸装进信封,等明天早上去店里的路上再投进邮筒。
我疲惫地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想着诗雨轩的未来,我都快愁死了。
小雨敲门后走了进来,看到我躺在床上,知道我是在为店里的事情担心,便坐到我身边说道:哥,别烦心,会好起来的。
我笑道:我知道。咱们才开张不到一个月,只是有点累。
小雨站起来说道:哥,你趴下,我帮你按摩。
我乖乖的趴在床上。
小雨活动一下双手,玉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边替我按摩,一边说道:哥,我想跟容姐姐学护肤。
我歪着脑袋说道:好啊!本来就是想让你和思思一起学,毕竟传容还是要回去。
小雨嗯了一声,说道:我想学护肤,并不是怕容姐姐回去,而是想扩大诗雨轩的业务。哥,你看出来了吗?现在一楼化妆品的生意变得冷清,然而容姐姐却一直很忙,不只是因为护肤免费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护肤都是按照疗程,一个疗程做下来最少要一周,如果我们扩展护肤业务,然后护理油设条件限制,也就是说,客人要自带化妆品,不过这种化妆品必须是芳雨系列的产品,这样既宣传品牌,又节省化妆品的消耗,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闻言翻了个身,一把抓住小雨的小手,惊喜地说道:对啊!谁都不会小气到跑去外面买芳雨品牌的产品,再拿到我们这里做护肤吧?妹子,我发现你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
小雨的手被我紧紧抓着,也不挣脱,只是小脸红红的笑道:这还是容姐姐跟我商量的,也不全是我想出来。
我坐起来一把抱住小雨,啵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不管是谁想出来的,这个点子好!我们确实是免费,但是只做自己品牌的生意!告诉传容,明天开始打广告,现在不接受新护肤业务,等这个疗程都做完,就照你的想法去实施!
小雨这下害羞了,头都快垂到胸口,小手摸着刚才我亲过的地方,小声说道:哥哥坏死了!
小雨那娇憨的小女孩神态,我不由得看呆了,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咽了一口口水,叫道:小雨,我……
小雨闭着眼睛,双颊通红,下巴逐渐抬起来,嫣红的双唇微微开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她胸部的起伏逐渐加快,坚实的山峰在颤动,感受着我的气息越来越急促,长长的睫毛颤抖两下,轻轻叫了一声:哥……
就在我的嘴即将落到小雨的双唇上时,眼前突然出现诗雅含泪的眼睛,我顿时打了个冷颤,连忙松开小雨,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嘴里说道:你去跟传容商量一下细节,哥哥想躺一会儿。
嗯。
小雨的语气里有一种失落、一种无奈,她慢慢的站起身子,走出卧室。
集思广益永远是成功的不二法门。一意孤行、闭门造车是做不成生意,也许一个平时深藏不露的人,在关键时刻的一句话,就能挽救一笔生意,所以,做一个成功的老板最要学会的不是叉腰训话,而是虚心听讲。
第五章 圈套
今年是我在临海近三十年来最冷的一年,还没到深冬,已经下了三场大雪。只是临近春节,逛街的人潮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一个个穿着厚厚的棉衣走在大街上。
诗雨轩的客人没有很多,一半以上还是来做免费护肤,我坐在收银台,感到无聊地看着外面白皑皑的世界,心想:这个时候,跟诗雅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岂不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可惜诗雅还在狱中,不过我可以等,只不过才三年,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小雨在楼上学护肤,这丫头现在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诗雨轩上,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店里的生意,这种工作精神我实在自叹不如。
美娃娃正在给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讲解一款丰胸产品的效果,我从后面看着她的细腰丰臀,想起那晚在医院跟她一夜缠绵的场景,不禁有些血脉贲张。
美娃娃侧了一下身子,感觉到我的视线,转头看了我一眼,一接触到我火辣辣的眼神,小脸立刻红了,我见状噘了一下嘴,做了个亲吻的嘴型,小妮子更是脸红到耳根,握着小拳头对我挥了挥手,扭过身子不再看我。
突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传总打来,便赶紧接听:传总,我这两天正准备去上班……
传总打断我的话,声音低沉的说道:来开发区小三角,快!
说完,就挂断电话。
认识传总三年,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对我讲话,让我感到事情的严重x,赶忙把小雨从楼上叫下来,随即到街上拦一辆计程车,直奔开发区。
开发区小三角是我们公司业务的一个合作单位,因地处开发区的黄金地段,当初能做到这家单位的业务也费了传总不少心思。能在那个地方建厂,不是大公司就是背景大得吓人的单位,所以对于那里的工程建设,传总比其他任何一家合作单位都用心。
这次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叫我去?我只是一个被架空的业务经理而已啊!
来到开发区小三角后,只见传总身边围着一大帮人,安大庆、光头、冯麻子,连很少露面的二部经理邵远程都来了,还有一群头戴安全帽的施工人员。
我走到传总身边叫了一声。
传总看了看我,抬手指了指前面一排已经建好的工棚,说道:你去看看。
我慢慢的向前走,众人自觉的为我让出一条路。
安大庆看着我,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光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好像在看着一个与他不相g的人,当然我跟他之间确实不相g了;冯麻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脸上的麻子更加发亮,学着安大庆的样子摇了摇头,看着我从身边走过,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邵远程皱着眉头,盯着我的目光中有很多疑问。对于他,我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经常驻扎在外地,是传总的小舅子。不过从我进宏远以来,没听说过他有仗势欺人的传言,而且在有一年公司的年庆上,他还特意跑来跟我拼酒,看来对我的印象并没有很差。
工棚四周有竹架,我爬了上去。
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人尾随上来,指着刚建好的房顶说道:这些板材不行啊!你看这……
说着用一根木g指了指前面。
棚顶上积着厚厚的雪,而头戴安全帽的人指的地方是一个凹陷处,这在用镀锌板搭建的棚顶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唯一的解释是,镀锌板的质量不合格,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
我接过头戴安全帽的人手里的木g,拨开那层积雪,揭开上面那已经塌陷的石棉瓦,泛着银s光芒的镀锌板材露出来。
头戴安全帽的人从后腰上拿出一把铁鎚,一只手撑着棚顶,身体拱上去,对我说道:这材质根本不合格,抗拉伸和弯曲x能太差了!你看这里都生锈了,镀锌量也不达标准!
那人拿着铁鎚轻轻在凹陷处一敲,随即就穿了过去,一个拳头般大小的d就出现在眼前。
多r不见的太y终于出来了,银白s的镀锌板反s出耀眼的光芒,令我不能直视。y光照s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从头到脚都像是被冰水淋过,冷得全身发颤。
我歪着头问道:那些工棚都是这样吗?
头戴安全帽的人点头说道:全都是这样!同一批过来的货,只有一个工棚合格,其他全部都是废棚,要重建!
站得有点久,我的左膝有些疼痛,我慢慢的往下爬,快到地面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重重的摔到地面上,左腿一阵剧痛。
戴着安全帽的人见状想从后面扶住我,却被我轻轻推开。
我走到传总身边,刚想说话时,传总摆了摆手说道:上车,回公司!
在公司的会议室里,我像一个即将被宣判的犯人,心神不宁地坐着等传总进来。
传总在外面打了一通电话后,才走进会议室,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材质报告,丢在我的面前。
有一名职员端来一杯茶给传总,传总喝了一口茶,道:六百吨镀锌板,现在发出去四百吨,除去刚开始的几车货没发现问题,后面的质量却越来越差……
我心中一动,紧紧盯着冯麻子看,他是质检部经理,有什么问题,他应该最先知道啊!为什么不说?
冯麻子被我盯得打了个冷颤,喊道:如果整车都是残次品,那很容易检查,但是好坏夹杂,公司只负责抽检,检查不到也是正常的事。
妈的,这么快就想推卸责任?你想得美!我气势汹汹地说道:一车检查不到我认了,但从五月分到现在已经有七个月,一个月两车的货,你居然一次都查不出来?
冯麻子的脸胀得通红,道:那边初检都过关了,又有合格章,公司的工作这么紧,难道我要一张板一张板的查吗?难道我们质检部都没别的事了?当初你们在滨海不是还有一次检验吗?不也没看出来?
我……
我被冯麻子堵得哑口无言,在滨海是有一次检验,但是那是小丁负责,而我对这个根本不在行,我怎么知道里面的玄机。
我恨恨的说道:我打电话给小丁!
话一说完,所有人都盯着我看,我这才想起来,小丁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
我头上开始冒冷汗,心虚地对传总说道:全部都是滨海钢材的货有问题?
传总y沉着脸,点头说道:全部都是。
安大庆咳嗽了一声,道:六百吨镀锌板,合格率不到百分之十,很多板面都做了喷漆和抛光处理,外表不容易看出来,但是抗拉伸试验和弯曲试验都不达标准,弯曲一大于九十度就会有裂纹,现在已经全部回收。我从其他地方高价调来一批货补上,光只有这一项,公司就损失一百二十万元,不包括报废板材!
我听了眼前一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三百多万元的镀锌板啊!加上公司损失的一百二十万元,那就是将近五百万元的损失,把我全部家当卖掉也填不了这个坑啊!我这几年从业务上总共拿的回扣也就是八、九十万元而已,那剩下的三百五十万元我去哪里弄?诗雨轩开业花了我将近二十万元,现在户头就剩下不到七十万元,我怎么补这个天大的窟窿?
冯麻子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不过传总下面的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冯世平身为质检部的负责人,工作不认真、不仔细,导致公司蒙受重大损失,随即撤销职务,贬为质检员,赔偿公司损失一百二十万元!
冯麻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对传总说道:关我什么事?是李钢收人家的回扣才进这样的货,我有照公司制度在做,每车都进行抽检,何况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看到啊!
传总冷冷说道:你可以不服从,但我会请法院协助调查。你是每车都有检验,可是为什么只检查有标记的板材呢?
冯麻子愣了,脸s倏地变白。
安大庆闻言脸s铁青,狠狠的瞪了冯麻子一眼,吼道:明天就去质检部找新经理报到,这笔钱赔不完,别想离开宏远!
冯麻子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安大庆,身体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传总看着我摇头叹道:钢子,你是老员工,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滨海钢材这件事,你做得有点超过了。我原先很看好你,但是这件事你让我太失望了!年轻人有心机是好事,毕竟做业务靠的就是心机,但是你玩的这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实在是很糟糕。小丁发现得早,退出去了,你为什么不就此收手呢?你真当我传磊这些年的打拼是白玩的吗?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传总,虚声说道:传总,您说的这些话,我不是很懂……
邵远程看着我叹道:钢子,传总一直不相信你是故意给宏远添乱,所以打电话给滨海钢材的赵总。赵总说,每一次发货都经过小丁的严格检验,质量上不存在问题,后来小丁失踪,赵总曾多次去找他想问清楚原因,最后小丁承认和你有一项j易,但是什么j易,小丁死活不说。于是赵总告诉传总,你去滨海的时候,曾经有机会参加他们的滨海钢材的洽谈会,结识很多倒卖钢材的人……
邵远程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里面的意思,傻子都听明白。
我马上站了起来,对传总喊道:传总,你怀疑我跟小丁勾搭在一起吗?是我要小丁检验滨海钢材的货,然后再低价购进别的厂的残次品,再利用滨海钢材的出厂合格证以次级品充当好货,中饱私囊吗?
永远不要试图成为一间公司的中流砥柱,让所有人包括老总都百分之百相信你,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树大招风、人强招嫉,你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要承担越多,而且所有老板在遇到关系公司利益的事情时,都是六亲不认的。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我,却没有人说话。
传总的眼神告诉我,我所说的就是他所想的!我感觉到全身的血y都涌上来,脑袋乱成一团,莫大的冤屈如山般压在我的胸膛上,我拍着桌子喊道:我李钢不是那种人!我从来没有对宏远起过二心!那些倒卖钢材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也根本不想参加那个会!
所有人都表情平静地看着我,我知道,我说这些根本没有用,因为事实摆在那里,而我的话缺乏依据,所以显得无力。
我无力地撑着桌子,对传总说道:传总,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找小丁!我要跟他当面对质,我没有跟他有过任何j易,我也没有跟赵总之外的任何人联系过,问题一定是在质检那边,我是无辜的!
传总皱着眉头,说道:马上就要春节,所有施工单位都在加班,材料也需要重新购买,公司的周转情况你也了解,我给你时间,谁给我时间?
我咬着牙说道:传总,你就算把我卖了,也填不平三百多万元的坑啊!
传总喝了一口茶,说道:钢子,我是看着你在公司成长的,你这几年也为公司出了很多的力,我心里有数,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我要看到证据。我不会把你上绝路,公司方面承担一百五十万元的损失,剩下的两百万元,我无能为力了!如果你能证明清白,我会把钱退给你;如果不能,你我都要自认倒霉!
两百万元!我去哪里找这么大一笔钱?可是我知道这是传总做出的最大让步,我只能咬着牙,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传总说道:好!
传总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道:好!我相信你!
在人潮汹涌的街头上,一具丢失灵魂的躯体,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我害怕看到熟人、害怕看到别人无忧无虑的表情,只能低着头躲避着行人的目光,像一只过街的老鼠,只是后面没有追打的人群。
一夜之间,我成为负债两百万元的穷鬼,想到这一笔庞大的债务,我几乎想冲到马路上,让迎面而来的汽车从我身上碾过!可是我不能死,我李钢,生不能说惊天动地,但死也不能这么窝囊!谁陷害我,我就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让他还我一个公道!
我没有去店里,直接回家。
回到家后,老爷子不知道去哪里,找不到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悲痛得想哭。
老爸花尽一生的积蓄买了这栋房子,真的要葬送在我的手里吗?
我走进卧室拿出存摺,看着上面的余款,还有六十八万五千块,留下三万五千块缴诗雨轩的房租、水电加进货,剩下六十五万块。房子有一百三十八平方公分,在临海二手房市场均价在五、六十万块左右,那也只有一百二十万块,剩下八十万块,我该怎么办?
对了,赵总还欠我十几万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看在我们j情的分上,帮我一把吧?
我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赵总,但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可能是出门忘记带手机了。
我抿了抿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找到袁华的号码打过去,然而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标准的国语发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经暂停使用……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我心烦意乱地在房间走来走去,脑子里一直在想筹钱的办法。诗雨轩绝对不能动,那是诗雅的心愿,无论再苦,我也要把它撑起来;诗雅的存摺也不能动,那是她唯一的积蓄,何况里面不到三万块,实在派不上用场。
向别人借?兄弟也好,朋友也罢,只要一牵扯到借钱那就容易变调,之间的感情也会出现裂痕,我不想跟任何人走到那一步!去打工?什么工作,能让我在短时间内挣到八十万块?
杂物房里还有几瓶二锅头,我拿出一瓶,打开瓶塞一仰脖子就灌下去一大口,高浓度的酒精如一根烧红的铁g,从喉咙直接捅到胸膛。我咳嗽了两声,继续扬起酒瓶。
酒喝得越多,我的思绪反而清晰起来。我反反复覆地想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见到赵胖子的第一眼开始,一直到去滨海钢材,然后是签约,再来就是回到公司,我突然发现到其中的怪异处。
赵胖子是个生意人,无论有什么借口,都不可能为了给我这一个才刚认识的人那么大的面子,一下子让刘芳菲少给十几万块!而他极力邀请我去滨海参加那个市场分析会,其中的目的是什么?毕竟我对钢材市场并不是个内行,难道……
我的冷汗顿时倏地流下来,我觉得已经意识到什么,可是又不能清晰地给自己一个答案,只是隐隐觉得整件事情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我的圈套!
我拿着酒瓶又喝了一口酒,强迫头脑冷静下来,开始一件事一件事地分析。
假设赵胖子对我布了一个局,那么从那次新东方听到我说能跟他做镀锌板生意的那一刻起,这个局就已经启动了!
赵胖子抓住我跟刘芳菲的关系暧昧这一点,利用看在我面子上的借口,让刘芳菲少付十几万块,赢得我的好感与信任。
而当我踏上去滨海的汽车时,就证明我已经入套了!
赵胖子让我参加滨海钢材的洽谈会,目的不是让我熟悉钢材市场的形势,而是制造出我和其他钢材大亨有机会接触的假象,更让我对他在价格上做出的让步感恩戴德,真是一举两得!
然后赵胖子买通小丁,在前期配货时规规矩矩,借此消除宏远的警戒,然后指示小丁逃走,新质检一时不能适应空窗期,便趁机以次级品充当好货,等事发后,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和小丁的头上!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冯麻子!他联系冯麻子的方法并不难猜,小丁就是冯麻子的人。
赵胖子,你好深沉的心机啊!果然是扮猪吃老虎,我李钢栽得心服口服!但是袁华呢?你在这个圈套中,又扮演什么角s?我想起在滨海酒店的那一晚,我脱光袁华的衣服时,她流着眼泪绝望地说道:你来吧,就这一次,是我欠你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袁华说这句话的意思,这真的就是一个圈套、一个布局。我被赵胖子那笨拙的假象所蒙骗,一步一步的被他带到圈套内,然后逐渐没顶,永无出头之r!
高!实在是高!我哈哈大笑起来,一扬脖子把剩余的酒全部喝完,然后又开了一瓶,咕噜!咕噜!
的猛灌!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打了个酒嗝,按下接听键:谁?有p就放!
那边半天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我正想扔掉手机的时候,才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是李钢先生吗?
我的头很晕,舌头有点不听使唤,我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是李钢,你是哪位?
我叫张洪。
张洪低声说道。
我皱着眉头说道:张洪?不认识!找我g什么?要借钱没有!
张洪声音急促地说道:我不是要找你借钱,今天有一名警察找到我,说是你的兄弟,想打听我的情况,我一问你的工作,就觉得你有危险。你是不是跟赵大海做过生意?你要小心他,这家伙吃人不吐骨头,我就是栽在他手里!
警察兄弟?我打了个寒颤,对着手机喊道:你是滨海的张洪?以前翔龙机械的老总张洪?
张洪叹了一口气,说道:翔龙机械早就完了,赵大海骗光我所有的钱,还变卖我的设备,连三百多吨不合格的镀锌板都拉走充数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菸摊的老板!
我嘿嘿笑着,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对着手机不停的笑。
张洪担心地说道:兄弟,你没事吧?你可要小心他啊,我只是想通知你一声。
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手机喊道:晚了!你兄弟我已经上套了,我欠了公司两百万元,而你那三百吨的残次品,也已经被我买回来了!哈哈哈!
挂掉电话后,我躺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是天理有循环,报应不爽啊!
我贪心拿了赵胖子二十万元的回扣,却负上两百万元的债务;赵胖子给我三百吨残钢,他老婆却被我上了!这个社会真的是混乱不堪啊!做一件亏心事,就有一个报应在等着你,这就是天意,天意啊!
两瓶二锅头被我喝得精光,我也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朦胧中有人脱我的衣服,还问了我很多话,我只听到诗雨轩三个字,嘴里叫嚷道:诗雨轩不能卖!那是给我老婆的、是给小雨的……不能卖!死也不能卖……我卖房子……卖家具……我把钱还给你们……我认栽!
我昏昏沉沉睡了好久,中间小雨喊我吃饭,我都没有起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走出卧室,只见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喝茶。
一看到我出来,老爷子淡淡笑道:起来了?饭桌上有早点。
我坐在老爷子身边,道:不想吃。
老爷子看着我,道:钢子,有什么事就说,我们是一家人。
我心中一热,可还是摇头说道:没啥事。叔叔,以后店不用看了,我会去帮小雨买辆摩托车,让她回家睡,如果方便的话,把传容也安排在您那里,我就睡在店里。
老爷子眉头皱了一下,道: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要怎么办?
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钢子,叔叔不是傻子,知道你出事,虽然叔叔帮不上你的忙,但是叔叔那块宅子也能值个五、六十万元,我已经让小雨联系好买家,一个礼拜就能兑现。我知道这些钱不够,但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闻言惊呆了,眼泪流了下来,道:叔叔,不能这样做,真的,我自己能解决!你千万不能卖房子,你要是把房子卖了,那小雨怎么办?
我不管老爷子如何阻拦,随即拨通小雨的电话,以命令的语气说道:小雨,如果你还想继续认我这个哥,卖房子的事情赶紧给我放弃,否则我永远不会见你!
说着,站起身对老爷子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老爷子,谢谢你,放心吧,我能熬过去!我出去了。
男人就要敢作敢当。可以接受别人的帮助,但是不能超越底线,靠别人变卖家底得来的救济,你还得清钱财债,但还不完人情债。
第六章 筹钱
我还是帮小雨买了车,不过不是摩托车,而是电动车,它的外观跟摩托车差不多,却很便宜,也就两千多块,最重要的是不用考驾照。
家里的东西,我把诗雅以前的衣服和喜欢的东西留下,暂时放在小雨家,其他的能送人的就送人,不能送的就变卖了。
我的身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外地人,叫黄利民,是梁栋介绍来看房子。
黄利民在各间房间转了一圈,然后坐在我的身边,说道:房子还可以,如果价格上能再商量一下就更好了。
我本来已经心烦意乱,听到黄利民还嫌贵,便更加不耐烦,皱眉说道:那您就再去别个地方看看吧!四楼的房子卖这个价钱已经很便宜了!
黄利民闻言着急地说道: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这个地段的房子,如果不是因为急需用钱,谁也不会卖掉。可我也实话告诉兄弟,我就只是一个做水产的,这两年是赚了一点钱,但也不是很多,七十五万元,我稍微加点都可以买新房了,这房子再好也还是有点贵,你说是吧?
七十五万元?我有些愣了,梁栋这小子是怎么在网上糊弄人家的?居然要价七十五万元!
黄利民看我有些发愣,以为我在犹豫,赶紧说道:兄弟,我也不需要你让太多,实话实说,我就是想在春节前能在临海有个家,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一家人坐在家里吃顿团圆饭。我现在有七十万元,行的话,我马上转帐,然后办理过户手续!
还有什么不可以呢?这间房子卖到这个价钱,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而且人家有这个心愿,我为何不成全呢?我对黄利民说道: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你,你们再买几副新碗筷就可以了,我们现在去办手续!
下午回到家门口时,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毕竟住了几年的房子现在是别人的了,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我对站在旁边的黄利民说道:黄哥,我能进去待一会儿吗?这房子……是当年我老爸留给我的。
黄利民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看开点,以后赚了钱,再买更大的房子!我去买包菸,你自己进去吧!
中午时有换新锁,黄利民帮我打开门后,就下楼了。
走进熟悉的房间、看着熟悉的环境,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以前跟老爸和诗雅在这里生活的场景。从当兵时我就去了外地,退伍后也很少回临海。
老爸买房子那年,我回来过一次,老爸当时就坐在沙发上,很神气地对我说道:小子,以后这房子就给你结婚后住!你跟你媳妇睡在大房间,我则睡小房间,等以后有了孙子,我就抱着我孙子在小房间睡!
我当时直着脖子说道:等那时我都有钱了,我会买更大的房子,把你这栋房子卖掉!
老爸也不骂我,呵呵笑道:你能买得起更大的房子,这房子就随便你卖!
我不知道当时老爸已经得了n毒症,他把救命的钱买了房子,然后住不到两年就撒手而去。我一直在外地为了所谓的大房子奔波,连照顾他的时间都没有,等我回到临海的时候,老爸已经不行了!
可是现在呢?我还没买到大房子,老爸一生的心血就被我卖了!生前不能尽孝,死后还要变卖他这一辈子用命换来的财富,我李钢还是人吗?
我拿着从抽屉里翻出来的老爸照片,跪在冰凉的地上,像个孩子似的痛哭起来。
等哭够了,我对着老爸指天发誓:我一定要买一间大房子,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李至德的儿子不是废物!
从房间走出来后,我直接去了银行,把户头里的一百三十五万元转到公司的帐户,又把剩余的三万多块转到小雨的帐户,让她留着给诗雨轩当备用资金。
看着存摺上的三十多块,我站在银行门口哈哈大笑,心想:这就是我李钢拼了近十年的全部财产,三十二块七毛,我去饭馆只能吃一碗面!
我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穷人。上个月还在跟诗雅讨论要买车,然而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老婆没了、房子卖了、工作丢了,所有的积蓄只剩下这三十二块七毛,这难道不可笑吗?
我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才回去诗雨轩。
吃着小雨留下的便当,我苦苦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剩下的六十五万元,我应该去哪里弄?我现在手里只剩下这间店,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它让出去。在我心里,它就是我和诗雅维持婚姻的一条线,线断了,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完了。
吃完饭后,我无心看电视,上了二楼,躺在床上,想着这段r子的种种遭遇,竟似做了一场梦。从令人羡慕的宏远业务之王,到现在只有三十二块七毛,我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真想去买几瓶酒喝个痛快,只有大醉了,我才能冷静下来,脑子里不会那么混乱。
突然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竟是刘芳菲打来。
钢子,我在店外面,你快开门。
我赶紧跳下床,跑到一楼开门。现在已接近深夜十一点,刘芳菲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等她进来后,我把铁卷门拉下来。
刘芳菲坐在椅子上温柔地看着我,道:钢子,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今天我是来完成我们之间的那份合同。
我一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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