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鲜币)第一一一章 执念中疯狂的男人(五)
第一一一章 执念中疯狂的男人(五)
背部肌肤还来不及感受空气中的凉意,就被克珞诺的身体覆上,湿热的唇舌急不可耐的在线条完美的裸背上游走、撕磨,不属於自己的体温渗透进赛德的身体,压抑不住的厌恶感令赛德恶心、反胃。
“克珞诺,滚开!”赛德绞著眉,凶狠的喝斥。
“你休想!”克珞诺红著眼睛,歇斯底里的咆哮。他呼吸chu重、动作chu暴,胡乱的啃咬留下一个个渗血的齿印,凌乱、凄厉,配合赛德因痛楚与愤怒白到发青的面庞与颗颗滑落的冷汗,看起来十分惨烈。“是我的!赛德,你是我的!不会把你让给那个男人!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你只能是我的!”
一手去扒赛德的睡裤,一手顺著变得圆润的腰线抚m,当手掌贴上隆起明显的腹部,那像念咒般神经质的声音与急躁缺乏耐心的动作同时顿住。接著,赛德明显感到克珞诺瘦得有些磕人的手在肚子上一寸一寸移动,仿佛在确认什麽。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爬遍全身,令赛德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肚子里是他的孩子,是那个别扭的男人小心翼翼呵护著成长起来,还未能来到世界看一看的宝贝,弱小得只能靠他生存的幼小生命!
护犊之情是生物的天x,当赛德意识到腹中的小生命可能会遇到危险,体内猛然涌出庞然巨大的力量,挣脱克珞诺的束缚,再一次将他掷出去。
身体接触地面,骨骼发出呻吟,疼痛与怨愤将克珞诺的怒火推上巅峰。“你真的怀了那个男人的孽种,你怎麽敢怀别人的孽种,贱人,不要脸的贱人!打掉他!我不准你给其他男人生孩子!你是我的!”克珞诺咆哮著正要再次扑上床,却被索芬尔伸手拦住了。
“让开!”克珞诺缓缓将目光从床上挣扎著坐起、充满警惕瞪著他的赛德身上移到索芬尔脸上。
索芬尔习惯x的伸指推推眼镜,声音平静的说,“先生,赛德阁下需要休息,请您先回自己的房间。”
“不!”克珞诺一口否决,“你说过要帮我抢回赛德的,为什麽阻止我?”说到这里,克珞诺像是想到什麽,露出扭曲的笑容,“对了!你不是会看病吗?拿掉。。。把赛德肚子里的孽种拿掉!我要让他再给我生孩子,有了孩子,赛德就不会离开我了。”越想越觉得办法好的克珞诺兴奋的反复咕哝,“对!就这样,没。。。”
看不过眼克珞诺的行为,若非索芬尔拦著,早就冲上去胖揍克珞诺一顿的帕扎终於忍不住了,“c你姥姥的!你他娘的还是人吗?”帕扎是个直肠子,怒气上来就把其他事都忘光了,拎著克珞诺的衣领子,把人狠狠抡到地上。
“啊!”这和刚才赛德掷的两次不同,帕扎有意给他点教训,用上了擒拿和关节技巧,虽然不会伤及筋骨,疼痛感却放大了数十倍,吃痛的克珞诺发出一声短促、尖细的痛呼。
帕扎一击得手,虽然爽快,却十分疑惑。他以为索芬尔一定会制止,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拍档,却见对方像是刚刚发现状况似的慢悠悠转过脸,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不能做这种事,让他快点放开。
不过,“刚刚发现”是绝对不可能的,索芬尔的洞察力和反应速度极其出众,他若真有心阻止,定然不会让自己得手。
y险眼镜男!帕扎在肚子里数落索芬尔。
索芬尔扶起克珞诺,道,“先生,正如你所说。我们的任务是协助你留下赛德阁下,解开误会,重修旧好。同时,还要负责保护两位的安全。”他特地加重“保护两位”四个字的读音,就是为了表明立场,让克珞诺知道他们不会放任他做出损害到赛德x命的行为。
克珞诺不满,觉得他们口是心非,若真要助他抢回赛德,为什麽要阻止他。
“先生,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赛德阁下早就已经过了罪子的生育年龄,他能怀孕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雌体是个不成熟的器官,孕育子嗣要承担的风险和痛苦远大於女子,若此时强行打掉孩子,赛德阁下必死无疑。”索芬尔耐心十足的解释。
盯著床上做出戒备架势的赛德,克珞诺眼中风起云涌,有不甘、有痛恨、有疯狂。。。各种情绪交织,消瘦的脸上肌r不断抽蓄、扭曲,使原本不错的面容变得相当可怖。
“我知道了,孽种等生出来再处理,你们出去,我要让赛德回想起他是属於我的!”克珞诺咬牙切齿的说。
“先生,我们很愿意给你们更多独处的时间,不过赛德阁下现在情绪不稳,腹中胎儿状况也不是很好,需要安心休养,我建议你过几天再来,当然,你可以否决我的意见。若你要留下,请务必不要行房,否则一旦滑胎,赛德阁下亦无可幸免。”索芬尔说。
最终,克珞诺没有留下,因为他没有自信不碰赛德,更不想赛德死。
等房间中只剩下自己一人,赛德虚脱的软了身子,双手抱住隆起的腹部,侧倒在床上。适才的情形足以赛德掌握许多信息,比如那二人组与克珞诺心不齐,他们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协助他;比如对方不愿置自己於死地;再比如在腹中这个小东西降生前,克珞诺不会对自己做什麽。
恢复一些的赛德撑起身体,走向浴室,浑身冷汗窝在床上对小家夥没好处。小家夥现在不但是他的宝贝,还是他的护符,留给赛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必须赶在分娩前逃出去,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受克珞诺的侮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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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一一二章 执念中疯狂的男人(六)
第一一二章 执念中疯狂的男人(六)
人的一生有多长?这是一个无解的课题。
但对於缇苏而言,赛德失踪後的每一天都是无尽的煎熬,挣扎不脱的恶梦。他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曾经纵横战场、如今重掌重权,他的意气风发、他的骄傲自满,一切的一切,在连爱人与亲生骨r都保护不了的现实面前,苍白得叫人唾弃。
度日如年。
这是每一个日夜交替时,缇苏最深刻的体会。然而,仿佛漫无止尽折磨他的时间却轻易的、毫无眷恋的溜走,转眼间,已是半年。
缇苏偶尔会想,或许自己早就已经死了,在赛德失踪的时候,尸骨於黑暗中腐朽,留下不甘的执念,疯狂又麻木的继续寻找,否则如何解释他的状况,灰白冰冷的世界、模糊不清的声音、呆板麻木的人脸。。。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周围的一切都失去色彩,只是不断的、不断的重复做著相同的事,寻找、失败、再寻找。
更多的时间,缇苏什麽也不想,任由执念执掌自己的全部。
“你又要出去?”亚罗尔拧著纤细优雅的眉,目不转睛的看著缇苏没有表情的脸。这种没有表情,不是平日经常看到的没有情绪表现的面容,而是死物般没有丝毫生气,不属於活生生的人的容颜。
“我去找赛德。”chu嘎、机械的回答。
“大人,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尤烯满脸担忧的跑到缇苏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已经。。。。啊!”
尤烯的身体凌空飞了出去,狠狠撞上放置花瓶的架子,价值连城的瓷器掉到地上,碎成无数碎片,裂口锋利如刀,割开肌肤,温热鲜红的血y顺著柔美苍白的面容流下,凄惨的样子却引不起那个男人丝毫怜惜,因为,他的心,丢了。
沈重的脚步,一点一点逼近门口,就在缇苏踏出房门的瞬间,凌厉的风声伴随剧烈的痛楚,将他带入深浓的黑暗。
接住缇苏倒下的身体,贝斯特招呼一边紧张侍立的管事,让他把人送回圣武殿,好好照顾,接著,看一眼敛睫慢慢起身的尤烯,目光转向背对自己的亚罗尔。
“贝斯特,你先回去。”温柔却压抑的声音。
“嗯,你。。。”话未出口,却是再说不下去。赛德的失踪,贝斯特的担忧绝不亚於任何一个人,只是看著一天比一天绝望,犹如行尸走r的缇苏,渐渐地,平静下来。他知道,缇苏的状况很危险,如果这时候自己再失控,亚罗尔不知会做出什麽事来,所以,他将自己的心情藏了起来,尽量冷静的处理好每一件事物,让其他人能心无旁骛的寻找赛德。
等贝斯特转身离去,遣走所有守卫,独独留下尤烯。亚罗尔慢慢的转过身,紫色的瞳孔中有什麽危险的东西在酝酿。
“有些人、有些东西,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到。”黄莺出谷般优美的声线失去所有温度後,透出一种诡异、恐怖的缥缈感,令人闻之心颤。
尤烯身子僵了刹那,很快恢复过来,他低著头,从亚罗尔身边走过,声音低低的,带著些许沙哑,“主教阁下,大人需要人照顾,请容属下先行告退。”步履匆匆的样子,像是有什麽可怕的东西在身後追逐他。
手臂一紧,尤烯下意识顺著拉扯力回头看去,对上紫色魔魅的眼。
“你心里应该清楚,缇苏早就超过极限了,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崩溃。还是说,你想要的就是他崩溃?然後顺理成章的留在他身边。”
亚罗尔的语气很平淡,然而每一个字,都想一把锋利的刀,割得尤烯鲜血淋漓。他扭过脸,挣扎著收回手,虚弱的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麽。”说话的同时,脚步凌乱的向外跑去,似乎一秒都不愿再待在亚罗尔身边。
“赛德马上就要临盆了,一旦他出事,且消息传到缇苏耳中,你知道结果的。”亚罗尔大声道。
尤烯一个不小心扑倒在地上,然後用更快的速度,跌跌撞撞逃走,很快失去了踪影。
※ ※ ※
赛德轻抚高高隆起的腹部,算算时间,这个孩子快足月了。
令赛德气恼的是,逃跑比他想象的困难得多,克珞诺到没什麽,关键是那对搭档,半年的时间让赛德清楚了解到一个事实,索芬尔和帕扎是“逃跑的行家”。
这麽说或许不准确,但绝对可以说明两人在藏匿和逃跑方面出类拔萃的能力。赛德一共逃跑过七次,每一次都准备充分,至少有七八成把握,而他依旧被囚禁著忍受克珞诺时好时坏的情绪与骚扰就是最好的佐证,失败,全部失败。
不是因为他的准备做得不够,也不是计划不够完善,而是那对搭档太清楚逃跑可能用到的策略与手段,若非有克珞诺这个弱点,他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半年的积累有不少收获,偷偷藏起来的“工具”就令赛德颇为安慰,若非他们第一次转移藏匿地点太过突然,他的准备工作可以更早完成。其实,可能的话,赛德想再多准备一段时间,那样能更有把握些,可惜,他能等,肚子里的小家夥不能。
“小麻烦~~你要是能多在里面待两个月多好。”赛德柔和著目光,温柔的揉著肚子轻声说。话刚说完,掌心明显受到一股外力作用,却是肚子里的小家夥,抡起小短腿踢赛德的肚皮,像是在抗议爹爹说他是个麻烦,不满闹情绪呢。
赛德勾唇轻笑,向後靠到枕头上,轻轻哼著舒缓的曲调,这是怀娜娜的时候,买了书偷偷学的,现在到是便宜了肚子里这个小东西。
今晚,就行动。
(待续)
作家的话:
喵 某在想 这算不算虐妖孽美人呢??不算吧 谁让某是亲妈 虐不起来啊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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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一一三章 执念中疯狂的男人(七)
第一一三章 执念中疯狂的男人(七)
吃过晚饭,打发走魂不守舍的克珞诺,赛德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五天前刚搬来的,似乎是先前藏身的地下俱乐部被缇苏的人发现,急急忙忙临时找的地方。赛德之所以这麽判断,是因为按照索芬尔一贯的习惯,藏身之所一定是事先布置好的,但这次的地方却是到了以後才著手布置。
赛德估计,应该是缇苏找到他们行踪的速度远远超出索芬尔的预计,以至於来不及准备更多藏身所。尤其是上一个地点,只待了不到两天,从时间上来看,多数是有什麽地方没处理好,漏出破绽。
对时间紧迫的赛德来说,这为他创造了一个机会,也是他能下定决心今天行动的理由之一。
由於没有充分的时间准备,无法掩饰行踪,容易被不相关的人看出蹊跷,索芬尔不得不放弃大隐於市的一贯作风,选择了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样势必要花费更多j力在准备撤离路线的布置上,以免被找到时被迫与曙光军正面对垒,以他们的人手、实力,那是绝不允许出现的状况。
这样一来,直接导致囚禁赛德的准备上比之过往chu糙许多。
加之帝国的搜索一直铺开著,而且有越来越严密的趋势,他们很难避过众多耳目,所以,这里一定是虽然人烟稀少,但离闹市不太远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在人群的掩护下,迅速藏匿起来。
许多没有经验的人会觉得逃跑最困难的是脱出,即,逃出“牢笼”。实则不然,逃跑最关键的部分是如何不被抓回来。就拿赛德来说,他的七次逃跑经历中有五次是顺利摆脱枷锁,逃出房间後被抓回来的。
不要以为身处闹市,逃离房间就能求救,有经验的行家一定早早做好准备,他们会让你误以为逃出房间就能一片坦途,等你真的脱出成功,才发现不过是从一个熟悉的牢笼逃到另一个不熟悉的牢笼,然後被礼礼貌貌的“请”回去。
拜这次紧急转移所赐,脱出後不被抓回来的可能x大大提高。虽然索芬尔他们在将他囚禁到这里前,已经封锁了窗户,让他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象。但赛德在这五天中,依旧确认了房间一侧紧邻室外。
并且,由於赛德先前几次逃跑都花了大量时间在熟悉环境及准备上,准备不足绝不动手,故而从j神层面,给对方营造出一种“他很谨慎,一定会准备充足後才开始逃跑”的心理误差。克克珞诺三人作为猎人的同时也是猎物,他们不但要防止赛德逃跑,还要确保自己不会被抓到。故,赛德故意留在他们脑中的假象,使他们到这里後,第一时间考虑的是如何逃出帝国的追捕,而不是防止他逃跑。
耐心的等到後半夜,凌晨两点到三点是深层睡眠的理论时间,也是人类防备最弱的时间段,对赛德而言,无疑是最佳的行动时间之一。
轻巧的翻身下床,趴在地上,侧耳贴著地板,聆听片刻。很好,暂时没有状况。赛德弓著身子,行动矫捷的来到床尾,用枕巾包住铁链,防止摩擦发出响动,随後,伸手进口中,将藏缠在最後一颗臼齿後方的金属丝取出,掰成需要的形状。
这g金属丝是一次克珞诺来纠缠他时,赛德从克珞诺的鞋子上卸下来的,由於只是一处不起眼的装饰,赛德的行动又十分谨慎小心,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克珞诺一直未能发现,还因为赛德难得肯跟他搭上几句话兴奋不已。
将拗好的金属丝塞进钥匙空,小心的拨弄,锁的结构比想象中复杂,不过这也在赛德的意料之中,毕竟前几次逃跑,足够对方在锁的选择上多下功夫,比如,绝对不使用电子锁,这是相当明智的选择。
大约十分锺後,合金锁发出一声极细微的脆响,赛德谨慎的下锁、解开脚上的束缚,期间,他将大部分j力集中在耳朵上,避免错过任何风吹草动。
安全的脱出第一重束缚,赛德悄无声息的来到门边,尝试转动把手,没锁!意识到这一点,赛德立刻停止了试探,小心翼翼的放开把手,退回床边,确定没有什麽特别的动静,才稍稍松了口气。
贴著墙壁走了一圈,重新确认的结果与之前没有差异,放心太半的赛德不再迟疑,蹲身探手,在床板下m索须臾,找出偷藏起来的物什。
这是一件乍看像资料笔的东西,实际上外壳也确实是资料笔,但内里却经过改装,是赛德半年来用各种手段收集、藏匿、转移、组合的成果。按下开关,笔头部分亮起一道极细的光线,长度在三十公分左右,赛德将笔头对著地面,顺著地板纹路画出一个完整的长方形,再用手指将之抠出,确认切口。
没问题,跟之前测试时一样,作为光能武器虽然缺乏实战价值,但切割这座老旧建筑物的木地板和砖墙却十分实用。
来到紧邻室外的砖墙前,伸手触m,记下指尖传来的触感,制定切割路线,然後认真的切割起来。虽然是老旧的砖石结构,但这栋建筑物建造时到是货真价实,没有丝毫偷工减料。赛德手上的工具毕竟是拼凑而成,威力有限,切割过程非常缓慢,足用了大半个小时才将记下的路线彻底过了一遍,如果把切割过的砖块全部取走,刚好是一个够他通过的门洞。
mm因他情绪紧张及一系列行动而躁动起来的肚子,赛德深吸口气,心道接下来才是今天的关键,他必须在不造成塌陷的前提下,将这些砖块全部取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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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一一四章 执念中疯狂的男人(八)
第一一四章 执念中疯狂的男人(八)
用手指抵住一块砖块,一点一点向前施力。随著手指力量的加大,砖块明显松动,稀稀落落洒下些石粉,待砖块移出四分之一後顿住动作。
接著,一手横臂於砖墙前,防止多余的砖块受力跌出,另一手从砖块移出的空档中抓住位於移出四分之一砖块正上方的砖,小心翼翼向内扯,待将第一块砖取出时,赛德的衣衫已为汗水浸透,可见耗费心力之巨。
万事开头难,第一块砖取出,後面便能事半功倍。赛德不急著继续拆墙,他躬身凑到打开的小洞前,打量砖墙另一侧的情况。可惜这个时间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加之视野受到局限,即使以赛德潘多拉之子的出众眼力,也只能看个大概。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树木沙石、没有建筑院墙,空荡荡的,像是一片开阔,这令赛德很疑惑。到这里的五天中,他一直留心听四周的动静,但这侧墙外,不要说布置防御或逃跑措施的动静,就连人声都几乎没有,故,他一直认为这里有一处天然屏障,即使不做布置,也不会对安全造成影响。
赛德收回视线,垂眼思考是否有什麽关键被自己忽略,太过专心致志的他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迫近。
※ ※ ※
贝斯特那一下让缇苏昏迷了整整一天,这半年来,他实在太累太累,无论身体还是j神都已经超过人类能承受的极限。迷迷糊糊张开眼睛,混沌的脑袋一时无法分辨自己是谁,又身在何方。等意识恢复清明,缇苏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又是一片死寂的平静,侧头看去,出乎意料的,陪在身边的不是这半年来对他悉心照料的尤烯,而是亚罗尔。
“你醒了。”合上手中厚实的书本,亚罗尔平淡的说。纤长美丽的指尖在书册的封面上轻轻摩挲,虽然纸质书早已被大多数人舍弃,但亚罗尔始终对此有偏爱
缇苏安静的躺了俄顷,问,“我睡了多久。”声音沙哑的听不出半分属於这个男人的韵味。
“正好一天。”把书放到床头柜,亚罗尔走到房门,打开後,对轮班二十四小时守卫的士兵轻声交代一句,又回到床边,正好看到缇苏费力的撑起身体,掀被下床。
伸手按住缇苏的肩,阻止他的动作,“别急著起来,我让人送吃食过来,你再休息一会儿。”
缇苏一手按住亚罗尔的手,缓慢而坚定的推开,失去过往那份媚意的丹凤眼认真的看向好友,“我要去找赛德。”
“都半年了,再急也不差这十几二十分锺。”
“如果。。。失踪的是贝斯特,你,还能这麽冷静吗?”
亚罗尔沈默不语,须臾後从怀里m出一支资料笔,递给缇苏,“给。”
缇苏接过资料笔,也不废话,直接按下开关,调出资料阅读起来。逐字逐句的文字在眼前跳跃,缇苏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最後甚至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这是真的?”
“如你所见,这是他亲口所言。”亚罗尔在床沿坐下,轻叹一声,“本来想等你吃过东西再给你的,不过算了,也让你早点安心。”紫眸斜斜乜向缇苏,“虽然做法不对,但好在他还不曾失去理智,由始至终就没有伤害赛德。现在的你应该清楚,人心这种东西,最是难解,欲望不是说控制便能控制的。”亚罗尔缓缓说完,心中唏嘘。
他自认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更何况那人的行为折磨了自己唯一的好友整整半年,但同样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他,不是不能理解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异地而处,他或许做得更为不堪。
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直到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亚罗尔看了缇苏一眼,转头应门,“进来。”
侍者端著托盘走进来,在亚罗尔的示意下,将一碗清粥,两碟简单的小菜放到茶几上,告退一声,便匆匆离开气氛诡异的房间。
“你先去梳洗下,吃点东西。。。”顿了顿,亚罗尔接著道,“我知道你急著把人带回来,不过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是给赛德添堵嘛。”
闻言,缇苏一言不发,起身往浴室走去,亚罗尔看他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把事先准备好的衣物拿进浴室,想了想,转身去张罗行程。
※ ※ ※
“啪嗒!”一声闷响,在寂静无声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赛德受惊回神,凝目看去,是之前推出四分之一的那块砖块不知何时向外滑出,掉到地上摔出的响动。
糟了!
在他弄明白因果的同时,急促的脚步声瞬息间来到房门口,定然是索芬尔他们被砖块摔落的声音惊醒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如同催命丧锺,赛德来不及多想,猱身一撞,将切割好的砖石撞得分崩离析,身体也因为惯x向外飞了出去。
“不要!”赛德撞破砖墙飞身出去的刹那,索芬尔恰好打开房门,眼前一幕将向来智珠在握、稳如泰山的他吓得嘶声惊呼。
身在空中的赛德在惊呼响起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只移出四分之一的砖块重心应当还稳稳支在墙上,不可能莫名其妙向外滑出,唯一的可能是墙体本身是倾斜的。
墙体为什麽会倾斜?
身在空中的赛德不需要思考也能知道答案,包括先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点,也得到了解答。墙外,是一个陡峭的斜坡,而斜坡的尽头,是断崖!
“可恶!!!”
空中响起赛德不甘的嘶吼,他终究是急躁了,才会犯下如此不可挽回的错误。
(待续)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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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第一一五章 夜幕中无尽的血色
第一一五章 夜幕中无尽的血色
世界上最绝望的事莫过於幸福就在眼前,却眼睁睁与其失之交臂。
缇苏一行在尤烯引领下赶到囚禁赛德的山中小屋时,正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等待他们的是令人绝望的现实。当听说赛德怀著身孕滚下斜坡,跌落断崖,半年来积累在体内的伤痛、疲累刹那间爆发,缇苏毫无预警的呕出一口黑血,软在了亚罗尔怀中。
事态的瞬息万变超出所有人预计,无论是始作俑者尤烯,还是一路来支撑大局的亚罗尔,没有人还能维持心境的平和。
就在一片兵荒马乱,所有人都无暇他顾的空隙,缇苏推开身边的人,亦无法顾的滑下斜坡,跳下断崖。没能拉住人的亚罗尔急红了眼,辛亏贝斯特陪在身边,箍住他的腰,送上一个安抚的亲吻。
“冷静点,缇苏不是没脑子的人!”
贝斯特有意沈声在亚罗尔耳边低吼,声音嗡嗡的在脑海中震颤,唤回亚罗尔的理智。他顺著贝斯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斜坡尾端,有一把眼熟的军刀稳稳c著,军刀的刀柄上,不知何时勾上了一条铁链。他们身边,同样吓了一跳的索芬尔一眼认出,那正是他用来锁住赛德,却被对方轻易解开的镣锁。
然而,不等山顶众人松一口气,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从崖下传来。
“赛德!!!”
※ ※ ※
滚下斜坡,跌落断崖的短暂时间中,赛德除了懊恼自己的轻率及担忧腹中的小家夥,更多的却是在回想失败的原因,不得不说,有些方面,赛德的神经强韧得令人惊诧。
囚禁赛德的屋子是一间有相当年头的老旧砖屋,建在紧邻城镇的小山山顶。它在建造时应该是平稳的,但随著时间的流逝,地基松动使房屋慢慢向斜坡倾斜。这样细微的倾斜,平时不容易发现,然,当砖块被向外移出四分之一後,重心的偏离使摩擦力小於重力,砖块受力滑出坠落。
这样愚蠢的失败本来能够避免,不用布置防御措施却看来毫无阻碍的地方,仔细想想就能猜出个大概,怪只怪自己太心急。
没有时间让赛德为自己的轻率後悔,在翻滚的过程中,赛德一直注意著姿势,蜷缩身体,护主头、颈、腹部等重要部位,以手足等相对次要的位置承受更多伤害,尽可能维持意识、避免胎儿受到直接冲击。即使如此,一路的颠簸依旧对胎儿带来十分巨大的影响,腹中一阵又一阵的钝痛刺激著赛德的神经,有过一次经验的他,很容易就分辨出这与平时孕期中的酸痛不同,是临盆的征兆。
孩子,要早产了!
意识到这一点,赛德心中说不出的悲伤、内疚。胎中不足的孩子先天上总是弱一些,他却无法改变这个必然的未来,无法给予他可怜的宝宝最美好的事物。
保护孩子的信念令赛德的意识空前清明,在身体翻出断崖的瞬间,不顾一切的抓住壁石,骨节分明的有力手指被尖锐的石头割出一道道淋漓血口,血水顺著绷直的手臂蜿蜒而下,滴入坚定的双目中,模糊了视线。
赛德用力眨眨眼,双目所及的事物却依旧蒙上一层薄膜般的血色,他顾不了太多,凝目向下望去,希望能找出一线生机,保住腹中的小生命。然而,无论赛德多努力去分辨,入目的永远是一层不变的深黑,崖下像有一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著渺小的猎物自投罗,从此,万劫不复。
因怀孕降至谷底的体力急速消耗著,手指的力量亦不足以长时间支撑身体。赛德不知道下面等待他的是死亡还是缥缈无依的一线生机,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只要、只要能保住腹中还来不及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小生命,纵百死又有何妨!
朦胧间,娜娜死时稚嫩的面庞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的印在脑海,他是个无能的父亲,连亲生骨r都无力守护的废物。
但是,这一次,不会再让悲剧重演,绝对不会!
汗水从额头滑到眼睛里,与血水混合,溢出酸涩的眼角,沿著刚韧的面部轮廓,淌到坚毅的下巴,接著,顺应地心引力,向著崖下的巨兽义无反顾的扑去,那血色的水珠,仿佛生命消失前最决绝的那颗血泪,悲壮得叫人不忍卒读。
赛德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冷静的改变视角,观察四周。很快,他发现距自己半臂远的崖壁上有一个蛋形凹洞,这个凹洞装不下太多东西,却刚好够安置一个初生的婴儿。
没有任何犹豫,赛德m出先前切割砖墙用的自制光能切割器,打开开关,对准高高隆起的腹部,谨慎的一点一点划开肌理及包裹著胎儿的雌体。
温热的y体从切口中喷出,飞洒在天空,溅落於崖壁,一朵朵妖冶凄厉的花朵在夜色下绽放,渲染出无尽血色的天幕。空气中弥漫著腥甜的气味,刺激得鼻翼不住收缩。
扔掉切割器,赛德将手c进被割开的腹部,翻搅内脏,寻找他牺牲一切都要守住的小生命。
终於,掌心感受到弱小的脉动,赛德小心翼翼的挖出胎儿,用牙齿咬断脐带,颤抖著手臂将孩子送进蛋形凹洞。他涣散著目光,用人世间最温柔、最无私的慈爱眼神注视著幼小的生命,这个可爱的小家夥体内流淌著他和那个男人的血y,是他们最珍贵、最无可替代的珍宝。
赛德费力的伸长手,想m一m孩子的小脸,感受他的体温与脉搏。僵硬的手指却再用不出一丝力气,攀住崖壁的手缓缓滑落,直至彻底失去支撑。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碰触到比生命更重要的宝贝,却终究只能越离越远。
凌厉的风声呼啸著刮过面颊,如刀如刃,割痛肌肤,带走温度。视野里,周围的景色急速拔高,倏忽之间,一切都离他远去。接连不断的剧痛袭击著四肢百骸,筋骨肌r,整个身体像被千金巨锤一下又一下,寸寸砸成斋粉,当最後一次重击冲向脊椎,赛德的意识中只有一句话在回响。
“呐,缇苏,孩子给你留下了,要好好珍惜。。。”
失去意识的赛德甚至没有发现,新生喜悦的啼哭不曾在这血染的夜幕中响起。
(待续)
作家的话:
喵 赛德老大好像有点惨哦←感觉就这样挂掉都很正常怎木办 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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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一一六章 争分夺秒的抢救(上)
第一一六章 争分夺秒的抢救(上)
手臂缠著镣锁,吊在半空的缇苏借著恰好亮起的第一缕曙光注视崖下,入目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深浓绿色,茂密的树冠波涛起伏,如同绿色的海洋。
断崖远不如想象中深不见底,加上树冠的缓冲,以潘多拉之子出类拔萃的体魄,纵使受伤,也不会致命。
赛德不会死!
有了这层认知,缇苏微微松口气,然,想起赛德特殊的身体状况,刚松懈的神经又猛然绷紧。再低矮的悬崖,这麽一路翻滚跌落,定然受到很重的冲击,万一孩子有什麽意外,怕是赛德也。。。
不敢多想,缇苏屈膝蹬向身後的崖壁,顺著斜向上的力道延长滞空时间。柔软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以最佳姿势护住身体,冲进树冠。
“啪、啪、啪”树枝折断声鞭p般接连不断在耳边响起,抽打著身体的枝桠仿如藤鞭,留下道道红痕与尖锐的痛楚。缇苏咬牙冲过枝叶最茂密的上层,展开手臂拉住一g臂chu的树干,在上面荡了两圈做缓冲,随後,猿猴般灵巧的在树干间腾挪、跳跃,不一会儿便稳稳落到地上。
站起身,缇苏四顾看了看,辨明方向,朝断崖正下方走去。
然而,越靠近断崖,缇苏的脚步越慢,心跳越急,淡淡的腥甜味随著距离的拉近越来越浓郁。勉强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丢脸的颤抖,左手托住右手,缓缓拨开挡在脸前阻挡视线的灌木,印入眼中的画面让缇苏瞬间忘记呼吸。
被重物压折的树枝四下散落,铺洒一地,斑驳的红褐色掩盖住枝干的深棕与树叶的翠绿,在一片狼藉的中心,那个让他心力交瘁寻找了整整半年的男人没有任何生息的仰躺著。
赛德的模样狼狈得让缇苏不敢相认,宽厚健美的身体下是被染黑的土壤,裸露出的肌肤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数不尽的割伤、划伤,凝固在肌肤上,分不清是泥、是汗、还是血的污浊斑块,而其中,最刺目的无疑是腹部裸露出内脏的狰狞伤口。
“赛德!!!”
声嘶力竭的凄厉悲鸣,惊走了被血腥味引来的r食动物。地上奄奄一息的猎物散发著危险的气息,让寻著气味而来的它们犹豫著等待他咽下最後一口气息,没有第一时间扑上前分食,却想不到这一犹豫就错过了享用美食的唯一机会。也兴许,这是一种幸运,否则那个疯狂的生物势必要将它们撕成碎片。
缇苏的声音太过凄怅,山顶上的众人心中同时涌现深重的不安与不祥的预感。
贝斯特第一个有了行动,他如一头出笼猛虎,急速掠下斜坡,纵身跳下断崖。缇苏留下的镣锁成了最好的借力点,凭借敏锐的嗅觉,贝斯特迅雷不及掩耳的找到缇苏与赛德。只是眼前过於惨烈的景象生生吓住了他,让这个无畏无惧,骨子里有著属於动物野x的男人第一次止步不前。
不断有人来到崖下,招呼声、传令声、惊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震得缇苏耳膜生痛,失去思考能力的脑中嗡嗡嗡的轰鸣著。缇苏紧紧抱住怀中体温不住降低的身体,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的敌视一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站在三米开外,亚罗尔紧拧眉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劝说著,“缇苏,你清醒点,赛德需要治疗,你这样只会害了他。”同时,向悄悄绕到缇苏身後的贝斯特使眼色,示意他看准时机制住缇苏。
就在贝斯特将扑未扑的时候,一只大手拍在了肌r绷紧的肩膀上。贝斯特警惕的横向跃开,回身扫腿。沈闷的碰撞声过後,横扫的长腿被突然出现在背後的男人牢牢握在手中,弥忒正用歉意、安抚的眼神看著贝斯特。
“小家夥,这里交给我们吧。”
贝斯特侧头看了看他,又将视线转向扶住昏迷过去的缇苏的郑思宇,最终与亚罗尔双双退到一旁,看两人作为。
弥忒快步走到赛德身边,探了鼻息与颈脉,不容乐观的情况让他抿直了总是带著笑意的唇。小心翼翼揭开被血y浸透黏糊在身上的破烂衣物,腹部狰狞可怖的伤口具有非凡的视觉冲击力。不知是跌落断崖的姿势关系,还是与地面碰撞时的巨大压力原因,一大截肠子荡在伤口外,若非赛德罪子体质,这样的伤势,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即便是罪子,情况亦凶险异常。
“思宇,快,帮他止血和控制体温。”弥忒不敢碰赛德腹部的伤口,边脱外套铺在地上,边对思宇道。两人极其默契,早在弥忒查看赛德伤势的时候,郑思宇已经将缇苏交给亚罗尔,并嘱咐贝斯特回山顶,莱茵他们马上就到,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到赛德这里来。
[凝血]
听从弥忒的指示,郑思宇双手悬空於赛德的伤口上方,以奇诡神圣的语调念著其他人听不懂的咒言,用以止住伤口的出血。其实止血的作用并不大,因为赛德的伤口几乎已经流不出血y,若是换做其他人,多半会下救不活的定论。
[回升]
第二个音节是用於提升赛德的体温。然,纵使以郑思宇的力量,都无法确实得到效果,不得不加上辅助音节来提升“言”的力量,[维持生命恒定的热量,请回到寄宿之血r,给予春神之温暖],流逝的体温渐渐回升,当升到合适的温度,郑思宇更换词节,诵[恒定]之音。
止住血,稳定体温,勉强吊住赛德一条命。更深层次的治疗则超过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言”是强大的力量,但绝非万能。要救活赛德,只能依靠这方面的专家,莱茵。
(待续)
作家的话:
喵呜 赛德老大 乃安心成佛吧 阿弥陀佛~←被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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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一一七章 争分夺秒的抢救(下)
第一一七章 争分夺秒的抢救(下)
“不能再快点吗?思宇和弥忒都没影了!”坐在驾驶座後的郑天赐一边烦躁的动来动去,一边向开车的雷抱怨。
雷跟天赐向来不太对盘,免不了互嘲互讽,不过今天嗓子还来不及热,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劫匪”抢走了重要的“货物”。
前挡风玻璃上开了个大洞的越野车在路上蛇行二十余米才勉强刹住,灰头土脸的雷、郑天赐、曲行文呛了一鼻子灰,咳嗽著下车,不约而同朝三两下无影无踪的贝斯特和莱茵消失的方向发怔。
“小家夥这是干嘛?”郑天赐愣头愣脑的问。
“。。。。。。”雷沈默须臾,撇下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已经相距不远的小山。
曲行文推了郑天赐一把,忧心忡忡的说,“你也去,恐怕。。。思宇的直觉是对的。”
“你呢?”
“我把车开到山下停好,再去跟你们会合,你快去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郑天赐嘱咐几句後,不再迟疑,追著雷的背影而去。
将赛德移到铺好的衣物上,弥忒用山顶砖屋中取来的器皿煮了开水,打湿毛巾,仔细清理赛德身上琐碎的伤口。亚罗尔忙前忙後,先是让人收拾出一块干净区域,再把能找到的医疗用品分门别类安置好,另一方面,派人与临近城镇的医院联系,让他们做好手术准备。
莱茵被贝斯特扛在肩上,一路颠簸,几乎要吐出来。好不容易双脚著地,却被赛德的状况吓了一大跳,来不及询问具体情况,屈膝跪到地上,伸手按了赛德的脉搏,俄顷,又查了鼻息、瞳孔。
这孩子,与当年行文生思宇时的惨烈都不遑多让。
深吸口气,莱茵没有急於动手,而是先确认了手边可以动用的资源。赛德虽然危险,但在思宇的控制下,暂时不会恶化,与其急躁的动手,不如更完整的掌握状况,以期一气呵成,完成这个艰苦、困难的手术。
没有医用手套,莱茵只得在清水中洗净双手,又用酒j擦拭一遍。
他让有一定医疗知识的亚罗尔及具有极强圣言c纵能力的郑思宇辅助。亚罗尔帮忙消毒、传递器具等,郑思宇被当成多功能医疗器械,负责止血、修复伤口,莱茵自己则集中j神,处理需要接合、归位等专业知识的部分。
一盆盆清澈的温水被染成绯红,原本用来盛放茶具的托盘上零零总总置放著许多器具,斑驳的血色足以使稍稍胆小的人肝胆俱裂。
在众人近十小时不眠不休的努力下,赛德腹部的伤口总算被处理妥当。然而,由於失血过多及设备过於简陋,赛德并未脱离危险期,必须转往专业设备齐全的大医院进行进一步治疗。
莱茵呼出口长期,反手打算揩去额上的汗水,却有一只熟悉的大手,拿著打湿的毛巾替他擦脸,温柔又不失力度,是雷。
不知何时恢复清醒的缇苏温柔的抱起赛德,快步走向临时搭建的升降梯,在一众军士协助下迅速回到山顶,从另一侧下山,并坐上早就等在那里的救护车,前往医院。
※ ※ ※
“消息准确?”苍老的声音。
简从明随意靠坐在沙发上,对屏幕中的坦斯丁颔首微笑,“五个月前,你不是给过我赛德阁下并非如传言般在安心待产,而是。。。”
“是被他的老情人给绑走了。”坦斯丁撇撇嘴,不屑道,“我早就通知你了,你却不信,平白错过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还没有错过哦,赛德为了逃跑,坠崖重伤,这不是更好的机会吗?”简从明笑嘻嘻的说,“反正你没少给他们找麻烦。若非有你的人时常通风报信和搅局,赛德阁下早就被救出来了吧。”
坦斯丁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若当时趁赛德阁下被绑走时下手很难不被人看出端儿,其他人少不得一番怀疑,多半采取观望,让你我做出头鸟,试过水後再见风使舵。但现在,赛德重伤昏迷早不是秘密,失去重要的屏障,缇苏相当於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加之半年来没有赛德阁下在身边辅佐,狼王陛下给予缇苏莫大的权利和极高的官衔,不知多少人红著眼、挤破头想取而代之,正是人心最为涣散的绝佳时机。。。”
齐滋曾经说过,简从明是谈判桌上的艺术家。他的辞藻未必华丽,那柔和的声线、特殊的语调却总能煽动人心,把人拖进万劫不复之地却一无所觉。
赛德重伤,缇苏魂不守舍,贝斯特与亚罗尔忙得焦头烂额,此时此刻的曙光帝国看起来依旧固若金汤,强大得不可亵渎,内里,却早已松动,随时都可能崩解、覆灭。於坦斯丁而言,这是他忍辱负重,等待已久的翻盘机会。
就在返回曙光城堡的众人正为迟迟不醒的赛德忧心时,一张布置严密的巨终於要开始收拢,危险的y霾悄悄逼近,盘旋在城堡上空,压得人情绪烦乱 、焦躁不安。
抱著贝斯特寻回来的n娃娃,缇苏轻轻截著他r呼呼的小脸,把小家夥逗得不住甜笑,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赛德不顾一切生下的孩子,险些因为他的疏忽夭折於小小的凹洞中,贝斯特找到他的时候,小家夥几乎快没气了,小小的身子被山石侵得冰冷,紫红瘦小,看起来像只剥了皮的小猴子,丑极了。
想到赛德就是为这个丑东西才落得这般凄惨的模样,缇苏本是恨的,然而,当孩子被塞进他怀里,那小小的、稚弱的生命仿佛拥有倾覆世界的神奇魔力,瞬间便将传说中冷心残忍的血蔷薇征服。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至下颚,滴落到地上,碎成千万点水雾。
这是,赛德留给他,独一无二的宝贝。
(待续)
作家的话:
喵 老大命保住了 包子也找回来了
不过状况都不太好啊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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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一一八章 谁是蜘蛛谁是蝶(一)
第一一八章 谁是蜘蛛谁是蝶(一)
军靴叩击地面的声音规律、清脆,却似能从中听出主人的疲乏与烦躁。
亚罗尔手中拈著一封信把玩著,时不时抬起信封对著阳光照一照,似乎这样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亚罗尔平时不会这麽无聊,不过,赛德迟迟不醒,连莱茵都束手无策,缇苏虽然作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十分不妥,这种时候,亚罗尔不希望有什麽人、什麽事打扰到他。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圣武殿寝殿门前,亚罗尔顿下步子,望著门犹豫起来。
到底要不要把信给缇苏呢?亚罗尔知道,缇苏等这封信等了很久很久,早在赛德被掠走前,缇苏就密谋著什麽,而谋划是否成功的关键,很有可能就是手中这封信。
“来了怎麽不进来。”
正自内心交战,眼前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缇苏一手靠著门,身体斜斜倚著,声音即沙哑又慵懒,透出一股子怠惰味儿。
亚罗尔在心中轻叹,也罢,有些事是注定的,想避也避不开。
“呶,你等的东西。”晃晃手中的信,亚罗尔口气不善的说。
缇苏黛眉一挑,伸手抽走亚罗尔手上的信,封口蜡封的图样印入眼睑的瞬间,眸光骤深,又迅速归於平静。他仔细检查了蜡封的完整x後才拆封取信,专注查看。这到不是担心亚罗尔偷看,而是防止信在途中被有心人查阅或掉包。
“那只老狐狸,终於坐不住了。”看完信,缇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残忍嗜血的笑容。这样的表情很少会出现在他脸上,由此可见,缇苏的心,早就乱了。
转身,走回寝殿,抱出小小糯糯、犹自酣睡的小家夥,在软软的小脸上怜爱的香了一口,才依依不舍的将小家夥送进亚罗尔怀里,“我儿子暂时交给你,好好照顾,碰著、伤著,我跟你没完!”
“你真要做?”
已然越过亚罗尔步入走道的缇苏闻言停下脚步,微微侧身,“人力、物力、财力,为了推动这场好戏开锣,你知道我耗费多少心血吗?如今即将大功告成,我有什麽理由放弃,让一切付诸东流。”
“你的心不稳。”亚罗尔指著缇苏的心口说。“这样的计划一旦败了。。。”
“胜者为王,败者寇。不胜即亡,战场上历来如此。”缇苏打断亚罗尔的话,语毕,龙行虎步的消失在亚罗尔眼中。
站在原地,怔怔看著好友渐行渐远,逐渐消失的背影,亚罗尔轻声呢喃,“只希望,你不要自取灭亡。。。”忽的,怀中有细微的动静传来,亚罗尔低头看去,只见怀中修养一阵,变得粉雕玉琢的n娃娃像是感觉到什麽般,扑腾著莲藕般肥嘟嘟的手脚,大颗大颗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脱落。
盯著怀中小宝贝那双与他父亲狭长的丹凤眼一点不像的圆眼睛,亚罗尔柔软了目光,“小东西,你有个狠心的父亲呢。”
最後看了悄无声息躺在床上的赛德一眼,亚罗尔闭闭眼,伸手掩了门,带著小家夥离开圣武殿,前往曙光殿寻找暂住的莱茵。赛德生产时的遭遇虽然没要了小家夥的命,却在这小小的身体上留下许许多多的隐患,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声音,连莱茵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他恢复正常,小家夥还险些因此命丧断崖凹洞。
离开的亚罗尔没有发现,房门关上的那刻,床上迟迟不愿醒来的男人微微动了动手指。
※ ※ ※
亚修城,紧邻曙光城堡,随著帝国建立迅速繁荣起来,逐渐有帝都气象的大型城市。近日来,因为一件大事,城中聚集了各方来客,显得异常喧闹。
街头巷尾的酒馆茶楼,则又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有书卷气浓重的文人、有一身铜臭的商贾、也有chu豪随x的佣兵等等,总之,什麽三教九流一应俱全。他们三五成群,热烈讨论著曙光帝国建立以来最重要、最引人瞩目的一场公开处刑。
城南一家名叫阿芙拉的酒吧近舞台位置,聚集了一夥商人,其中最惹眼的当属那个口若悬河的大胖子。
肥头肥脑,顶著仿若怀胎妇人足月肚子的男人,是一个新兴商会的会长麦克。他这人没太大长处,经营手腕也没什麽令人惊豔的地方,却有一个足以吃遍天下的“技能”,善於打听消息。
麦克人脉极广,贵人、地痞都有交情。这次就是得了消息,说动商会中几个说话有分量的大老板一同带领中小商家,紧急调遣一大批商品到帝都,想借这次机会发一笔横财。
“俺告儿你们这群乡巴佬,这消息可是俺千辛万苦,花了大价钱,打通层层关节才拿到的,比街上那些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强多了!”麦克天生一副大嗓门,此刻正红著脸,对隔壁桌以瘦竹竿似的中年人为首的一群佣兵拍桌叫板。
那中年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哼一声,抬高下巴,用不屑的眼神乜麦克,“血蔷薇是军统帅赛德阁下的妻子,又是大主教亚罗尔阁下的至交好友。当年多少人上书奏请狼王陛下将他治罪,最终都无功而返,反到是血蔷薇步步高升,一跃登上曙光军参谋长的高位,荣极一时。如此深得宠信的肱骨之臣怎麽可能说处死就处死!”
“你懂个屁!这皇榜都贴遍大街小巷了还能有假?”
“哼,皇榜上有指名道姓打上血蔷薇的名头吗?分明是你们自个儿对号入座,把人给拱上去的!”
“放你妈的屁!原圣谕院高层、与齐滋上将仇深似海,除了血蔷薇,谁能与这两条搭上边?!”麦克激动的把桌子拍得咚咚响,他这人有个毛病,爱炫,最是听不得别人反驳他引以为豪的消息。
(待续)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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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一一九章 谁是蜘蛛谁是蝶(二)
第一一九章 谁是蜘蛛谁是蝶(二)
瘦竹竿眼睑半敛,掩去其中一闪而逝的锐芒,“圣谕院的高层虽然大部分都死在圣战中,但还有一小部分在逃。齐滋上将在圣战中出力不小,是曙光军能迅速壮大的关键之一,圣谕院那些高层哪个不是跟他仇深似海,依我看,他们谁的可能都比血蔷薇大。”
麦克先是一堵,接著拍著腿指著瘦竹竿的鼻子哈哈哈大笑,“你个白痴乡巴佬!不识字是吧,啊?要不要老子给你长长见识?”他伸手从松垮垮的裤兜里掏出支资料笔,打开一看,竟是皇榜的内容。麦克翻到位置,指著一行字,嘲讽道,“看到没,谋害齐滋上将,齐滋上将是怎麽死的不用俺告诉你了吧?!”
那瘦竹竿又**蛋里挑骨头,寻了诸多理由否定即将被公开处刑的对象是缇苏,大胖子麦克则条条框框,有模有样的一一反驳。
不仅仅是阿芙拉酒馆,类似的情形还发生在亚修城的各个地方,两种言论的持有者各为阵营,争吵不休,往来之人十之八九都在谈论、猜测,酒馆、茶楼,甚至集市巷子,就连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都能撞上一两出好戏。
亚修城一处不起眼的民宅,门户紧闭,多达三重的厚实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不漏一点空隙。屋内没有开灯,反而不合时代的点了数支白蜡,蜡油顺著铜烛台垂落、凝结。
烛火昏暗,稍远的地方就只能照出个朦朦胧胧的轮廓,墙壁、地板,以及老旧的家具上映照出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影子,随著火光摇曳、舞摆,看起来鬼气森森。整间屋子透著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像是什麽不为人知的怪物巢x。
“哦?那群狼崽子没动静?”与交易港地下那间奇怪房间中同样苍老又y冷的声音,属於帝国一级通缉犯,原圣谕院大主教坦斯丁的声音。
“回禀阁下,我们按照您的吩咐,紧盯那几夥被买通的地痞,确实没有人与他们接触。”
“那谣言流向呢。”
“与流言散布出去之前相比,本来一面倒的局势渐渐被拉平,现在即使我们的人不去刻意散播,也有很多人怀疑将被处刑的重犯不是缇苏,而是另有其人。”
隐在暗处的老者站起来,跺了跺步子,“卫,这些质疑处刑对象的人是突然冒出来的吗?”
“您担心他们将计就计?”被称作卫的男人。
“哼,我们做的很明显不是嘛。”老人走出黑暗,烛光映照下的容貌苍老、平凡,毫不起眼,只是那过於y沈的面色和异常锐利的污浊双眼让人无法忽视。
“我觉得您多虑了。曙光城堡的内应传来消息,为了处刑的事,狼崽子已有半个月没跟亚罗尔同房。”一模一样的苍老声音,只是语气中多了些兴奋,“况且,若真是守株待兔的y谋,必然会想方设法让所有人相信将被处刑的是那忘恩负义的叛徒,以便引蛇出洞,而不是放任谣言四起。符合皇榜上那些罪行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拖个人出来就能敷衍过去,搞出这麽大动静却交不出犯人,那可是贻笑天下的事。”
容貌平凡的老者走到窗边,微微掀起一角窗帘,黄昏发红的日光映上半张面容,与另一半形成鲜明对比,像是带著一张y阳面具,“事实如何,明天自会揭晓。”
※ ※ ※
亚修城城主府大门前,平日用来练兵的广场上架起了高高的绞刑台。
台下,人头攒动,各地纷涌而至的民众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就连附近的建筑楼顶都挤满了人。他们有人是为了亲眼见见那些传说中的贵人、英雄,增加茶余饭後的谈资;有人是做著飞黄腾达的美梦,来这里撞那千万分之一的机遇;也有人是盲目跟风,於这风云际会的城市凑凑热闹,为平淡无趣的生活添上不同凡响的一笔。
无论抱持何种目的而来,他们都聚集到了这里,将要成为留载史册的重大事件的见证者之一。
拥挤的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用高大、壮硕的身体为身边裹了防沙外褂的人架开周围人的推挤,在两人周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三两个或佣兵打扮、或商贾行头、或地痞模样的青壮年男子凑在一起,时不时偷眼打量这边一眼,他们的动作很小心,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距离两人更远一些的位置,也有一个裹著防沙外褂的人隐在人群中,事实上,这种装扮的人很多。看这人身形,应该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先是盯著壮实中年男人看了一会儿,接著转移目标,注视旁边那个看不清容貌但身材消瘦之人的一举一动,并在其他人注意到前不著痕迹的移开视线。男人巧妙的推挤人群,移动自己的位置,一一记下那些在他看来明显与众不同的男人们的特征。
如果有受过专业训练且善於观察的个中好手注意这个男人的行动,会发现他在找寻什麽。
且不提台下暗潮涌动,随著一声响亮的锺声,城主府大门被训练有素的卫兵打开,以一个黑发男子为首,穿著得体军服的帝国高层踏著整齐的步子,威严的步向布置在绞刑台与城主府之间的特等席位,一一落座。
广场上杂乱的人声随著大门敞开戈然而止,在那为首的黑发男子落坐的瞬间,崇敬的声音如同雷鸣,“参见狼王陛下!”若非民众实在太多,即使帝国早已废除跪拜礼,在这样的场合、气氛熏染下,恐怕早已跪倒一片。
待台下众人心情平复,又有一队人从城主府走出。这一次,出来的是十一个人,十个手持武器的士兵与一个容颜妖娆的美丽男子。
缇苏穿著朴素的白衣,一步一步,目不斜视的踏上高高的绞刑台。
(待续)
作家的话:
这章卡死某了 吐血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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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一二零章 谁是蜘蛛谁是蝶(三)
第一二零章 谁是蜘蛛谁是蝶(三)
清风拂过及肩的柔软银发,两鬓服帖的刘海顺势向後扬起,露出j致美豔的面容。缇苏走在最前面,十个手持兵器的士兵分成两列,紧随他的步伐,如同拱卫神祗的神殿守卫。
宽广拥挤的广场再一次陷入寂静,仰著脸,看向绞刑台上出类拔萃男子的群众连呼吸都几乎遗忘。繁华的亚修城中不乏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然而,这些美丽的人中却没有一个比得上那个踩著军步,如标枪般屹立的男子。不是不及他美,而是没有那种千万人战场中厮杀出来的魄力,那个步向绞刑台的男人,仿佛天生就是发光体,只要站在那里,便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脚步停在刑具前三步的位置,缇苏居高临下,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俯瞰他的军队般审视台下众人,但凡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身份地位,人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颅,如同兽群臣服於强大的君王,那是源自灵魂的战栗带来的生存本能。
这个时候,还能正视缇苏的人就显得有些鹤立**群了。
比如,壮硕中年男人和他的同伴;比如,三两成群的佣兵、商贾、地痞;比如。。。。。。
狭长妩媚的丹凤眼中多了几分智珠在握的锐芒,缇苏玩味的看著他们的目光由平凡转警觉、由警觉转戒备,最後定格在不计一切代价的决绝、凝重。然而,就在那些人按耐不住,纷纷做了些不易察觉的小动作时,缇苏的目光随著其他群众恢复正常而移开。
恢复清醒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抒发心中对如此出色人物即将走向终结的感慨。那些适才反应不及暴露出来的异类,默契的重新将自己藏进人群中,他们缓慢的、不引人注目的向外移动,分散的成员以组为单位慢慢聚拢,警觉的注视著身边每个人的言行举止。
身处更外围,裹著防沙外褂的高大男人挑了挑被帽子掩住的长眉,抬头,冲台上那个衣著朴素,却像只雄狮般张牙舞爪的美丽男人投去鄙视的一瞥,帽檐的y影下隐约能看到漆墨似的乌发轻摆。
男人没有管那些向外移动的家夥,而是看准了方向,游鱼般在人海中灵活游动,一点一点靠近他的猎物。
贝斯特看到民众因慑於缇苏的气魄低头的场面,黑了棱角分明的面容。注意到帝王变化的臣民皆於心中揣摩他的心意,并十分统一的得出相同的结论:
缇苏这样的人,是任何一个君王都不能容忍的存在!
中年男人向外移动的步伐被身边瘦消的同伴阻止,裹在防沙外褂中的身体微微颤栗,像是惧怕,又像兴奋得难以自抑。
贝斯特抬起右手,轻轻一摆,长相斯斯文文的中年大臣带著两个侍卫,登上绞刑台。他从其中一个侍卫捧著的托盘中拿起资料笔,点开。虚拟屏的淡蓝色光芒在高高的绞刑台上亮起,正是张贴各地的处刑皇榜。大臣用通用语,一字一句清晰的念诵榜上的内容,其上罗列出的数十条罪状一条不差的回响在亚修城上空,萦绕不去的声音像是天的旨意。
人群中,一个面容平凡的老人,耷拉著眼皮,像大多数平民般安静聆听。他时不时会曲起左手,在靠近肩膀的位置,麽指、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像拈著什麽东西般摩挲。在他右前方隔著三五个人的地方,有一队商贾打扮的人,他们正是适才鹤立**群的那些异类之一。而他身後隔著一对母女的位置,则站著那个裹著防沙外褂的高大男人。
像是无数个巧合凑起的必然般,男人移动到位置的时候,绞刑台上的诉罪诵词正到尾声,随著最後一个音节落下,端坐高位的狼王陛下站起身,用威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判决,
“罪人,坦斯丁,死刑,立即执行!”
与此同时,绞刑台上的缇苏高高举起右手,迅疾有力的狠狠挥下,“执行!”始终跟在缇苏身後,仿佛押解他的士兵训练有素的移动到绞刑台最前方,他们单膝跪地,左手支著枪身、右手握著枪柄,随著两声重叠在一起的“执行”,扣下扳机。
四面八方而来的镭s吓坏了广场上聚集的民众,不等他们做出惊恐、慌乱的反应,一道道闪烁能量光辉的光能壁在人群中亮起。
裹在防沙外褂中的瘦消之人,没有等来期待中缇苏被绞死的场景,反而迎来了截然不同的高潮。他被护在中年男子怀中,愤怒嘶吼,苍老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咒骂著,像个发病的j神病人。在他旁边的民众不知何时已经被护在淡蓝色的能量护罩中,他们中大部分人都用不安的目光看著那些同样穿著普通百姓服饰,却手持制式防护罩的军人。
缇苏懒散的坐在绞刑台边缘,偏过头,躲开垂死挣扎中的敌人s来的镭s,噙著嘲讽的笑容,欣赏台下糅合了秩序与混乱的大戏。
这场好戏,他谋划了很久,却一直碍於无法找到既能瞒过敌人耳目,又能有效保护聚集而来的众多平民的方法,而迟迟无法落实。这一环节不解决,纵使将圣谕院余孽一打尽,也是同归於尽的平局。任何一个新兴国家都不可能在造成众多平民伤亡後幸存,何况是曙光帝国这种舍弃霸道、宣扬王道的国家。别说他小小一个参谋长,就算身为帝王的贝斯特,也无法承担屠杀子民的过失。
而这一难题,在他和赛德寄居不入之林的那段时间中,得到弥忒的指点以及莱茵博士好友的协助找到了突破点,只不过,人心是最难掌握的东西,风险与机遇永远并存。
(待续)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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