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和他包养的炮灰受

31-40

第三十一章
发文时间: 3/18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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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萧桐年後这段日子过得甚是舒坦,因为已经成功地将某人绑在了身边,所以也就渐渐地放松了警惕,再见周景文时也没有之前那种面对假想情敌的戒备感了。
正巧周景文在临渊附近办事,完事之後差不多快到午休时间了,就顺路去找赵萧桐。两人因为林斐夏阳那些事闹得不愉快,已经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更别说小聚,不过最近关系有所缓和,也就都想著修复一下彼此间的友情。
之前就说过,赵萧桐有心让夏阳和吃货组的人混在一起,中午也就不去找他,所以向来都是一个人自己解决的,接到周景文电话後,立即就说要尽地主之谊,请周景文吃顿便饭。
两人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要了个雅座,点了两客牛排,要了两杯佐餐的红酒,就聊了起来。
先说了一下公事上的近况,然後周景文问起了赵家长辈的近况,赵萧桐也一一说了,然後他正想提起别的话题,才做了一个手势,就看见周景文直直地盯著自己的左手。
赵萧桐立刻想起自己手上戴著戒指,虽然身边的人都习惯了,但周景文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想到这代表著自己独占夏阳的权利,他就莫名地有一种优越感,也就大大方方地让周景文看,毫不避讳。
虽说这戒指看起来似乎很普通,但却是特别定制的,这种款式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家──因为设计图就是他自己亲手完成的。而戒指内圈不仅刻有制作完成的日期,还分别刻有对方的名字,是仅属於赵萧桐和夏阳两个人的对戒。
其实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设计戒指了,不是为了当时特定的谁,而是觉得如果用这份诚心来套住未来和自己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也许能够更加地受到上天庇佑。直到去年,他才有机会将这枚戒指做出来,并且刻上自己和夏阳的名字。
不过这种心思太过於矫情,一点儿也不符合他给自己定位的霸气纯爷们的形象,所以赵萧桐不好意思跟夏阳说,只告诉夏阳说是自己买的,连自己设计这几个字都没提。
“这样式很眼熟啊。”周景文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啊了一声,问,“我记得你画过一个类似的设计,是这个吗?”
赵萧桐记得除了做首饰的师傅以外,自己没给任何人看过设计稿,听周景文这麽一问,立刻就囧了,忙问:“你见过我的设计稿?”
“是啊,就是你毕业要退社那会儿,我不是帮你整理画稿嘛,因为没见你画过这种东西,就稍微看了一下。”周景文说著,感叹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啊,六七年是有了吧。”
这麽久以前的事你记著干嘛呀!体现你记忆力好麽?
赵萧桐在心里鞭挞了周景文一遍,才咳嗽了一声,说:“别跟别人说啊,千万别说。”特别是夏阳,当然,你们也没什麽说话的机会就是了。
周景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表示知道了,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笑著说:“重点都搞错了。赵大少,究竟是谁将你彻底给拴住了啊?”
赵萧桐也笑,笑得十分得意和优越,然後说:“夏阳。”
“夏阳?哦,他啊。”周景文应了声,一点也不惊讶。
看见周景文如此平静的回应,赵萧桐不爽了。
你就算不羡慕嫉妒恨吧,好歹也更好奇一点行不行啊。没有识人的眼力劲就算了,看气氛也不会吗?这明明就是该多问几句的场景啊!
“你都不觉得惊讶的吗?”赵萧桐刻意地抛出诱饵。
周景文无奈地笑著说:“一点都不。那天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你这回是彻底陷进去了,要是你说别人的名字我才惊讶呢。”
“真有这麽明显?”
周景文仍是笑著,不说话了。
“没办法啊,他那麽好,我就怕抓不住。”
“现在不是抓住了麽?”
“是啊。”赵萧桐笑了笑,然後警告周景文,“以後少在你嫂子面前乱晃,知道吗?”
周景文立刻叫冤:“学长你说什麽呢!我多无辜啊!”
“呸!”
“真的,学长。要不是你介绍,我之前g本就不认识他,之後也没什麽交集,要不是……”周景文看了一眼赵萧桐,那之後的半句话两人都心知肚明就不用说了,然後又接著说,“这完全是没可能的事啊,你会不会弄错什麽了?”
周景文这麽一说,赵萧桐也觉得是:要不是自己介绍,周景文和夏阳g本就不认识;要不是自己让夏阳去勾引周景文,两人之後也没什麽交集。所以说夏阳究竟是怎麽对周景文生情的?
赵萧桐也搞不懂,但是他知道这肯定不是自己弄错了,因为他亲眼看见那人用情至深的模样,流的眼泪,受到的伤害,都不是假的。也许还有别的隐情?但是夏阳说过都过去了,不想再提,他也就从来没有问过这些事。
“不说这个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赵萧桐不想庸人自扰,他晃了晃左手的戒指,说,“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这个真没有。”周景文无奈地回答。
赵萧桐就觉得夏阳是最好的,周景文在这方面眼瞎简直是老天对自己眷顾才如此安排的。现在他独占了最好的这个人,自然就想炫耀。可是周景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更加让他想要证明,非得给周景文开开眼不可。
“我是说啊,学长我都找了个知心人了,你还这麽形单影只的,可得加把劲了啊。”
“……我对我目前的生活没什麽不满意的,谢谢学长关心。”
“还有啊,我得谢谢你们公司这麽爽快地就将人才让给我们了。去年年末省里那什麽设计比赛前几天出结果了,他的作品进前十了,待会儿我将入围作品图册送你一份啊。”
“……我该说多谢吗?”
“好说好说。”赵萧桐佯装客气。
周景文无奈了,他说:“既然他这麽有才华,你当初怎麽不直接留自己公司,非得送来我这儿遭罪?”
赵萧桐哼了一声,说:“我那会儿不知道啊。也怪他,偏不告诉我那本素描是高中的东西,害我以为是他现在的水平。要我早知道,哪能便宜了临渊啊。”
“你也不看看别的稿子,看了一本素描就定了?”
“我也想看啊,可他那儿就一本素描了。以前他的画存够了就给烧了的,这个坏毛病要不是我现在给拦著,他能剩什麽作品?”赵萧桐说著,想起自己硬拉著夏阳去整理分类那些画稿,两人在画室里玩闹的画面,就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倒是周景文好奇了,他问:“既然画稿存够了就烧了,那高中的素描本为什麽还留著?莫非有什麽……”说著说著,他忽然有了某种联想,竟说不下去了。
“不知道,我就看了那一次,搬家後就再也没看见那个素描本了。”赵萧桐没有察觉周景文的一样,自顾自地说,“说起来也有意思,我翻开之後看见的第一幅图竟然是一条长著鹿角的蛇盘在枯树上,当时我就觉得这画有点儿灵气,就是画工差些,下次……”
周景文在听见长著鹿角的蛇时,那种联想的可能x渐渐被他放大了,他甚至恐慌起来,後来赵萧桐说了什麽他也听不见了,脑海里回想的都是两个人的事:许言,和夏阳。
可是,怎麽可能?许言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怎麽会……怎麽会!?
第三十二章
发文时间: 3/18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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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两人同居的公寓。
夏阳在厨房里做饭,而赵萧桐在旁边帮忙处理食材,听到门铃声时,赵萧桐放下了手里的菜刀,顺带在夏阳嘴边偷了一个吻,这才去开门。
他没想到周景文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两人中午才见过,所以他不可能是来找自己的,那麽就只有──夏阳。
“你来干什麽?”赵萧桐脸色不善。不是说了没事别来夏阳面前晃悠吗?
“有点儿事。”周景文淡淡地回答。
“你──”本来想赶人走的赵萧桐,才说这麽一个字,却因为注意到周景文难看的脸色而立刻扭转了话头,“脸色怎麽这麽难看?出事了?”
周景文苦笑了一笑,说:“也许。”
自从中午听见赵萧桐说的那番话,他一整个下午都不得安宁,即使勉强自己处理公务,可是大脑却不受自己控制地一遍遍地回想许言和夏阳。越想他越觉得那个猜想很可能是真的,於是他也就愈发地坐不住。
因为这些事不好在外人面前说,他就提前回了家,打算等夏阳他们回来了,上门去证实自己的猜想。可是之前他走到夏阳的门前,却犹豫了,迟迟无法按下门铃。
如果不是,也就罢了;但如果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夏阳,特别是在他亲手推开夏阳,而今天又看见赵萧桐手上那枚戒指之後。
可无论如何,他是渴望得到结果的,无论自己的猜想是被证实,还是被推翻,总比一直吊著要好。所以就算犹豫许久,最终他还是按下了门铃。
赵萧桐见他一副失神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就算他不想周景文和夏阳碰面,但好友似乎有难,他也不能拒人於门外。
“进来说吧。”赵萧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招呼道,“去客厅里坐著吧,我去给你端杯茶来醒醒神。”
在厨房里的夏阳因为炒菜的杂音而没有听见周景文的声音,他看赵萧桐进厨房来找杯子泡茶,就顺口问道:“找你的?谁?”
赵萧桐看了他一眼,不甘不愿地说:“周景文。”
“嗯?他来干什麽?”夏阳一副平常心,也没觉著异样,随口接话笑道,“不会是来拜晚年的吧?”
“不像,他空手来的。”赵萧桐顿了顿,又说,“可能有什麽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你还真是知心学长啊。”夏阳笑了笑,然後侧头问他,“不过这个点来……要留他吃饭吗?”
赵萧桐端著茶杯正准备走出去,听见这话就没动,只看著夏阳问:“你说呢?”
“问我干什麽。你的客人当然是你说了算啊。”夏阳说著,当然他也明白赵萧桐为什麽会这麽问,於是就笑著加了句,“我听你的。”
身为一家之主的大丈夫心态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於是赵萧桐大气地说:“不就吃顿饭嘛,这点待客之道还是要的。”然後就乐呵呵地端著茶杯出去了。
夏阳摇摇头,好笑地目送他离开,然後转身从冰箱里多拿了些食材出来。来了客人,得多加些菜才行。
赵萧桐端著茶来到客厅,就看见周景文坐在火桶里,脸色白得跟什麽似的,十分地难看。
“喏,茶。”赵萧桐将茶杯递给他。
周景文接过茶杯,道了声谢,然後一口也没喝,就将茶杯放到了火桶前的茶几上,然後m著暖和的火桶被笑了笑,说:“真暖和。”
“嗯。”
“你们怎麽想起在家里放个火桶?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用这东西的。”
赵萧桐笑道:“夏阳喜欢这玩意儿。”
“哦?他是哪里人?也是湘西那边的吗?”周景文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可还是保持著微笑,状似随意地问。
赵萧桐挑眉道:“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周景文反问。
看著火桶,赵萧桐才想起夏阳和自己依偎著坦白家里事的时候,在提到母亲去世时,父亲不在,只有周景文陪著他。只是当时夏阳说得太轻描淡写了,而他又只顾著心疼他碰上这麽个父亲,一时间竟忘了将这点线索联系在一起。
中午周景文说他和夏阳没有交集的时候,他g本就没有想起夏阳提到的这件事,现在他倒是想起来了,也不难猜出夏阳为什麽对周景文深情至此了,无非是竹马和初恋,让人难以忘怀。
可是周景文怎麽会不知道?如果是高中就相识,怎麽会不知道夏阳是哪里人?他可记得周景文小时候是在湘西长大的,毕业後才到本地发展。莫非是他和夏阳之间有什麽误会?
想到这里,赵萧桐选择了沈默不语,他甚至有些後悔跟夏阳说要留周景文吃饭了。
早该知道这人一来就没什麽好事!在门口就该将人赶走的!太失策了!
周景文见他不说话,咬咬牙,又问:“夏阳真名是什麽?”
“真名?”赵萧桐愣了愣,答,“就叫夏阳啊。”
“不是艺名吗?”
“不是。”
“你没骗我?”
赵萧桐不耐地皱眉道:“我骗你干什麽?房子过户的时候我看过他身份证,就叫夏阳。”
“哦。”周景文应了声,半晌又问,“能让我问他几句话吗?”
赵萧桐直觉这事非常不妙,很想拒绝他,可是看他这副样子又觉得不忍。再说他要真是想问夏阳什麽事,自己今天将人赶走了,明天呢?後天呢?自己不在夏阳身边的时候呢?
然後他低头看了看左手上的戒指,想起他跟夏阳说的:咱们俩这就套在一起了,以後好好过日子,无论是幸福还是苦难,都要一起面对。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啊,两人都已经套在一起了,说好了要好好过日子的,他应该要相信夏阳的。就算这两人真有什麽误会,有什麽过往,可是夏阳说过都过去了,他不会回头的。
想到这里,赵萧桐点点头,道:“好,我叫他过来。”
不过相信夏阳是一回事,担心和吃醋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夏阳看见赵萧桐带著几分酸意和几分怨气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连忙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又怎麽了?”
赵萧桐撇嘴,说:“他还真是有事!专门来给我找事的!”
夏阳就差一边m他的脑袋一边说乖哟乖哟了,听著他跟自己撒娇似的抱怨,无奈地应了声。
“那什麽,他说想问你几句话。”赵萧桐牵起夏阳的手,说,“走一趟呗夫人。”
“少贫嘴了。”夏阳笑著骂了他一句,顺手关小了火焖著鱼。
夏阳g本没想到周景文会知道自己就是许言,他以为自己不说周景文就不会知道,所以他跟著赵萧桐走到客厅的时候,还在猜想周景文不是不为了临渊的事情来问自己话。
所以当他听见有人叫自己白雪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了。
周景文看见他的反应,心里也就明白了。这个称呼虽说高中同学都知道,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和许言没有一个叫夏阳的同学,而且会对这个称呼反应这麽大的,除了许言还会有谁?
他以前只觉得夏阳眼熟,现在越看越觉得像记忆里的那个人。这麽多年过去了,自己倒是没什麽变化,可他变得也太多了。以前那麽小小的个子,现在竟然有这麽高了;还有那张脸,长开了之後比以前更加好看了,眼角眉梢更多了许多以前没有的风情。
这几年他偶尔会想,如果许言没有死,会变成什麽样,可是怎麽想都还是记忆里那个小个子天然呆,而当他遇见真人时,他竟然没有认出!
原本情绪激动的周景文,在注意到夏阳被赵萧桐握著的那只手上明晃晃的铂金戒指,千言万语都堵在了x口,他的嘴唇抖了一会儿,才勉强自己笑著说:“你还活著,真是太好了。”
夏阳已经调整好情绪,就等周景文开口了,可是这句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什麽意思?谁说我死了?”
赵萧桐知道这一说没个半个小时是搞不定的,干脆拉著夏阳坐下,顺便再度显示了一次自己对夏阳的所有权。
“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第三十三章
发文时间: 3/18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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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萧桐大方地揽著夏阳,而夏阳已经习惯到甚至像是没有察觉腰上有另一个人的手似的,他现在倒是对自己的“死讯”投入了更多的关注。
因为被父亲卖了之後,他就跟过去的亲朋好友都断了联络,等恢复自由身之後,他也回过原来的城市。周景文一家搬走了,他们俩算是彻底地断了联系;而外婆还住在县城老家,可是他不敢回去见他们,也不想拖累他们。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於是坐下来之後,他立刻追问道:“谁说我死了?怎麽死的?”
周景文此时也已经适当地调整了一下心情,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既成定局是无法挽回的。虽然心有不甘,可又能如何?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如果能幸福安康,即使不是他给的,也总是值得祝福的一件事。
“高考结束後我本来想邀你一起去旅游写生的,但是打你家里电话没人接,从那时起就联系不上你了。然後是去大学之前,我问到了你外婆家的电话,老太太一听你的名字就哭了,然後她告诉我,你车祸去世了。”
周景文说到这里就停了,这显然跟事实有著极大的出入,他在等待夏阳告诉他真相。
夏阳想了一会儿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不知道心里是生气和愤怒更多一些,还是无奈更多一些。无非是那个混蛋父亲将他卖了之後也知道这不是什麽光彩事,所以告诉其他人自己车祸去世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可怜他外婆一大把年纪……
想到这里,夏阳就有些伤心。前年他偷偷回去县里老家,那儿已经没人住了,问邻居才知道,外婆年前摔了一跤,没有熬过春节就去了,他这个不孝的孙子,连老人家最後一面都没有见著。
他正伤感著,身边的赵萧桐发觉了他突然低落的情绪,於是握了握他的手。夏阳打起j神来,对著赵萧桐笑了笑,然後才对周景文说:“外婆被那个混蛋骗了。”
“谁?”周景文问。
夏阳冷笑一声,说:“卖儿子还债的混蛋,你说是谁?”
周景文沈默了一会儿,才说:“抱歉,我那时并不知道……”
话说到这里周景文也就说不下去了,不知道对方的苦衷这个理由,也实在太糟糕。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人,道歉一句也就算了,毕竟双方都不会在意太多。可那时他面对的是夏阳,是许言,是他最不愿伤害的那个人,可那时以及之後,他的确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夏阳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麽时候,於是也跟著沈默了。
明明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可再见面却是那种场合,实在难堪。如果周景文认出他了,或者没有表现出嫌恶的态度,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偏偏他没有认出,偏偏他讨厌牛郎──偏偏两人是在那种场合重逢。能怪谁呢?也只能是怪命运弄人吧。
赵萧桐看这两人都沈默了,也觉得不自在起来。
这明明是该叙旧的场合啊,为什麽两人都沈默了?莫非是自己在一边所以不好说话?好吧,他也不想两人叙旧加深感情什麽的,可是这不说话脉脉对望什麽的也很糟糕啊!还不如早说完早吃饭早走人,然後自己就能早点安慰夏阳了。
──用身体。(喂!)
反正他从两人的对话和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已经能大概推知事情的始末了,也就没必要再旁听。而且夏阳已经是他的人了,这次就让他们俩多说几句话也没关系,人也丢不了。嗯,就这一次。
“咳咳。”於是赵萧桐假意咳嗽一声,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厨房看著去,要不鱼都要糊了。”
说罢,赵萧桐就起身走了。人是走了,可心留著呢,他在厨房里还竖著耳朵,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大概说了什麽也还是能猜到的。他就准备著,如果提到什麽敏感话题,他就装作端茶送水或者上菜之类的出去晃一圈。
不过夏阳和周景文真没提到什麽敏感话题,周景文说了些读书和创业的事情,也提到了和赵萧桐在大学里认识相处的事,而夏阳就说了说自己的近况,他并不想和周景文说起当牛郎的日子。
不过周景文倒是没忍住,还是问了他:“既然还了债,为什麽还……是有什麽难处吗?”
“也是我这个人倒霉,大半年里找了不少工作,没有一个长久的。不知道为什麽,身边总是流言不断。”夏阳说著,苦笑了一下。
在临渊也是,最後也是被辞退了。来恒逸之後不是没有流言,只是赵萧桐都给压下去了,而身边吃货组的人都将他当自己人,从来不理会这些流言,就算有人跟他们提起,都被他们给瞪回去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作流言和公司的无情,也许坚持下去总能找到不会赶他走的地方。可是那会儿他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顾虑也少,吃饱穿暖有地方住比面子和骨气更重要,所以最後他才会去干老本行。
原本他打算干几年赚够了,就买间房,一个人过清静日子。没事去公园帮人画画肖像画,或者接点画画的活,赚点小钱。如果没有生重病或者出意外的话,他就能这麽悠闲地过完余生。
可谁知道後来会遇见赵萧桐,然後才有了这一系列变故:与周景文重逢,被赵萧桐雇用,死心放弃,来恒逸加入吃货组,和赵萧桐交换戒指……
想到这里,夏阳就忍不住微笑起来,右手不自觉地m上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周景文看在眼里,也是一阵涩然。
赵萧桐告诉过他,夏阳喜欢他,可是他那会儿不知道夏阳就是许言,甚至在他知道夏阳有这个心思之前,就彻底地将夏阳给推开了。自此,他们两个就再无可能。
可是他明明那麽喜欢许言,即使知道他的死讯,到现在也依然放不下,怎麽再见时却连人都认不出了?他喜欢许言,却没有喜欢上夏阳,那麽他究竟喜欢的是许言这个人,还是他记忆里,或者是他心里以为的那个许言?
……不不不,他得承认,在夏阳和他拼车的那段时间里,他的确有被夏阳打动,那些美味可口又j心搭配的餐点,他都还记得。如果自己没有去保安室,如果没有注意到那份催缴名单,如果自己没有心血来潮……如果自己没有推开他,也许他会再一次……再一次……
周景文猛然从自己的设想里惊醒,然後咬牙提醒自己: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这种如果再想下去又有什麽意义?他现在过得很好,那就好。自己没什麽不甘心的,没有!
可是真的没有不甘心吗?真的……没有吗?
如果夏阳不是许言,在他还没有对夏阳动情之前,他不会不甘心的。就像之前他看见赵萧桐霸道地搂著夏阳宣告所有权,就像赵萧桐跟他炫耀他们交换了戒指,那些个时候他不会不甘心,他甚至还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挺好的。
可是夏阳就是许言,是他喜欢了那麽久至今还放不下的许言,如果没有这重重误会,甚至只要自己那时在晚一点发现夏阳受雇於赵萧桐,也许他会再一次爱上的许言。他怎麽可能会甘心,怎麽可能不嫉妒!
但是──现在说什麽都迟了。
看著夏阳抚m著戒指微笑的样子,他就什麽话也说不出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事情烂在自己肚子里,就更别说出手抢人这种不地道的事了。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打乱夏阳现在平静的生活。
目前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
“你好像过得还不错。”周景文最後笑了笑,说,“祝你幸福。”
夏阳看著他,也笑了,回道:“谢谢。”
第三十四章
发文时间: 3/20 2012 更新时间: 03/20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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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番半是真心半是违心的话,周景文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告辞就要离开。想他总共来夏阳家拜访不过两次,可前後心境却大是不同。
这突兀的告辞让夏阳一愣,他下意识地就脱口道:“萧桐说要留你吃顿晚饭,你……”
“不了,我还有事。”周景文摇摇头,他现在只想远远躲开,哪里还有勇气留下来看著这两人甜蜜恩爱,只好借口说有事。
夏阳也不再留人,起身将他送到了门口。
将门关上的一瞬间,两人竟然都感到一阵怅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此刻画下了终止符。那些发生的,逝去的,错过的,和没有来得及萌芽的一些东西,在此刻彻底地被埋葬。
听见关门声的赵萧桐这才熄了灶火,将做好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招呼夏阳过去吃饭。
夏阳看著赵萧桐系著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就笑了,连忙赶过去帮他端盘子。
他刚刚送走了已经死去的初恋,虽然有些喟叹,可他并不觉得难过,因为他现在拥有的,正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他很知足。
两人盛好了米饭,并排坐著,一起享受著两人共同制作出来的美食。
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不过这两人彼此间本就没有什麽忌讳,饭桌上和床上说的情话也不少,更何况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呢。
赵萧桐故意捡了几个新鲜的冷笑话说给夏阳听,夏阳对冷笑话最没抵抗力,不一会儿就笑得吃不进东西了,最後闹得他直用脚丫子踩赵萧桐。
赵萧桐也就任他踩,反正力道也不大,不痛不痒的。而且明明是他闹得夏阳没工夫吃饭,还偏偏要催夏阳快点吃。
夏阳反驳道:“细嚼慢咽知道不?”
“你要是再慢点我可等不及了。”赵萧桐故意摆出一副急色的模样,说,“如果你觉得餐桌play也可以的话,我倒没什麽意见。”
夏阳笑他:“呸,装什麽色狼!”
“哎,不开玩笑了。”赵萧桐正色道,“你最近不是总觉得画画太久了肩膀和手发酸吗?我买了瓶泡澡剂,说是可以帮助放松肌r和消除疲劳什麽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夏阳想起来了,最近有时候画画累了,随口跟赵萧桐说了两句,没想到他还记在心上了,当下心里一暖,说;“你倒是有心。”
“这不废话麽,我不疼你疼谁啊。”赵萧桐放下碗筷就将人圈在怀里,好好地揉了两把,然後说,“待会儿你泡澡的时候,我给你按摩一下,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行行。”夏阳推开他,说,“我快点吃总行了吧,你先帮我放水,我待会儿就过来。”
赵萧桐应著,心情甚好地去浴室放水,夏阳在餐厅都能听见他哼歌的声音。
因为怕赵萧桐等太久,夏阳匆匆地扒完剩下的几口饭,将东西都收拾进厨房,暂时也不洗碗筷了,直接就去了浴室。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赵萧桐也将泡澡剂倒了进去,轻轻地搅合著,浴室水面上就产生了大量的泡泡,还带著点轻微的玫瑰花香,光是闻著就让人心神安宁。
赵萧桐见夏阳进来了,连忙将人拉过来,催促他快点脱衣服进去泡著。
夏阳脱掉了上衣,正在解裤头的时候,就看见一旁的赵萧桐刻意别开头不看自己,心里想了想就明白了缘由,凑过去笑著问:“喂,害羞什麽啊,又不是没看过。”
赵萧桐这才回头面对著他,咬了他的嘴一口,然後说:“罗嗦!快点进去。我可不想现在就折腾个没完。”
夏阳笑了笑,反问:“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想折腾?”
“行,待会儿一定折腾死你。”赵萧桐咬牙说,“现在快点泡软了,我好下手。”
“哈哈哈,不逗你玩儿了。”
夏阳大笑著,快速地就脱了个j光,然後坐进浴缸里。当身体浸在水里,白色的泡泡覆盖在皮肤上时,夏阳舒服地长叹了一声。
“舒服吗?”赵萧桐问著,伸手帮他按著肩膀。
“嗯。”夏阳应声,眯著眼睛看著赵萧桐,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不你也进来?”
“啥?”
“鸳鸯浴啊。”
夏阳笑著说完,立刻就伸手去解赵萧桐的衬衣扣子。赵萧桐也不装模作样地推拒,脱掉了衣服裤子也坐进了浴缸,将夏阳环抱在怀里。
两人就这麽靠著,安静地享受著这一刻的温情和美好。
半晌,赵萧桐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和他……怎麽样了?”
“别瞎想。”夏阳笑著捶了他的手一下,然後说,“也就这样了吧,都结束了。对了,你还记得搬家那会儿,你看见的那本素描本不?”
“嗯?”
“那是我和他高中时交流画技的记录,保存了快有十年了吧,搬过来之後它就压箱底了。”夏阳说著,举起左手来看著那枚戒指,微笑著说,“新年第一天我不是烧了些画稿给我妈麽?顺带也就烧了它。”
那天是他正式地跟过去的自己,跟记忆里的周景文说再见的时刻,应该说,从赵萧桐给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要过全新的生活,和身後的这个人一起。
赵萧桐听著,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是会在意这些事,但夏阳果决的举动总是能让他安心,或者该说,夏阳这个人本身就能让他安心。也许他也用不著说什麽了。
想到这里,赵萧桐笑了笑,开口道;“身子往前倾点,我帮你揉揉肩。”
夏阳应著,照做了,一大片雪白的背就暴露在了灯光下,直看得赵萧桐心里发痒,於是他抬手m上夏阳的背,赞叹道:“好白。”
“遗传。”夏阳头也不回地说,“我妈家里人都白。你是没见过我表妹,白白嫩嫩的让人真想咬一口,我和她比起来差远了。”
赵萧桐一边帮他揉肩,一边打趣说:“什麽时候也让我见见她啊?”
夏阳沈默了一会儿,才说:“……再说吧。”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赵萧桐低头吻了吻夏阳的耳朵,轻声道:“抱歉。”
夏阳低低地笑了声,摇摇头,说:“又不是你的错。”
也许此刻不适合说话,赵萧桐默默地将夏阳抱在怀里,亲吻著他能够亲吻到的每一处地方,最後吻到夏阳手上的戒指,他才开口:“以後有我陪著你。”
“好。”夏阳说著,扭过身子和他深吻起来。
话分两头说,夏阳和赵萧桐这边可是温情如水,热情似火,但独自一人离开的周景文可就凄凉得很。
他知道是自己活该,是他没认出许言,是他亲手推开的许言,怨不得别人。这是上天给他设下的槛,可他没有迈过,所以只能错失。可想起来总是心有不甘,总是遗憾。
在许言搬家前的那个晚上,两人在一起说了不少心里话,可他偏偏没有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口。他那时也想留下许言,可他知道许言将家人看得很重,即使他们都知道他父亲不是什麽好人,所以他没有说你留下来吧,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许言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成绩一般,在许言搬家後就骗他说自己是潜力耗尽了,成绩也渐渐下来了,就是为了能和他读同一所大学,许言也答应他了,两人都约定好在大学里读同一个专业了,可最後只有他一个人北上读书。
在高考前他就选定了暑假旅游的路线,甚至连住哪里吃什麽都详细地安排好了,还打算趁著旅游的时候剖白一切,结果好几天了都联络不到许言。他那时没想到他会出事,托父亲帮忙找许言亲人的联络方式,几经周折才得到他外婆的电话,打过去却只得到了噩耗。
他当时就後悔了,为什麽当初不说明一切,强硬地要求他留下来呢?失去许言的这份痛楚和遗憾跟著他这麽多年,可今天他再一次尝到了这个滋味。
是他错了。周景文想。也许他和许言注定是有缘无分。
在这偌大的高档公寓里,只有书房开著一盏灯,周景文坐在椅子上,借著青白的灯光,默默地翻看腿上的相册。
那是十年前的许言,他记忆里的许言,他的白雪,可夏阳却再也不可能属於他了。
第三十五章
发文时间: 3/20 2012 更新时间: 03/20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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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过得尤其漫长,年後三月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偏偏连著好几天y雨绵绵,本来这里就是个常年见不了几次太阳的地方,现在还这麽下雨,真让人有种今年见不著春天了的错觉。
芋头在办公室里对著窗外的雨湿x大发,摇头晃脑地吟了好几首带雨字的诗词,鱼豆腐听到腻味,随口喊道:“念别人的试算什麽本事,有种你自己作诗啊!”
芋头嘿嘿一笑,说:“那不才便献丑了。在下就以今春的天气作一句诗应应景吧。”然後他摇头晃脑沈吟许久,突然一拍掌,出口道:“雨下三天少,花开半树多。”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跟著鼓掌起哄,连连叫道:“好湿!好湿!”
夏阳听著也觉得不错,过句诗作得讽刺,倒是将这个城市的反常天气说得清楚。以往这个时候,夏阳早就不用暖脚器了,可是现在家里的火桶还依然用著。
众人一起抱怨了一会儿天气,然後收收心,又各干各的正事去了
下午赵萧桐来接夏阳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还好两人车上备著雨伞,也不怕从公寓停车场走回家时淋湿了。
赵萧桐显然心情很好,夏阳猜想他可能遇到什麽高兴事了,但也不点破,就等他自己憋不住主动开口说。果不其然,两人才坐上车,赵萧桐就忍不住了。
“夏阳,公司联系国外艺术学院进修的事有著落了。”赵萧桐伸出一只手来,比出五个指头,“那学校名气大得很,我们还怕谈不下,结果第一次竟然就同意我们这边去五个人!而且他们那边的要求比我们最初设想的还要低一点,真是太幸运了!”
所以我就说了,傻人有傻福嘛。
夏阳笑笑,诚恳地说:“旗开得胜,祝贺你。”
“不,该祝贺你。”赵萧桐笑得眼都弯了,喜悦之情溢於言表,他说,“我们寄了十份资料过去,最终他们选定的名单中有你,不是该祝贺你麽?”
夏阳吓了一跳,惊道:“我?可是论资历来说……”
赵萧桐打断他的话,说:“学校看得可不是资历,是能力和潜力!”
夏阳叹息道:“我是怕别人说你闲话。”
赵萧桐笑了,说:“最初我的确有些私心,将你的资料也一并寄了过去。但最终名单是对方学校定下的,这就说明你有这个资格,也说明我看人的眼光没错。反过来说,要是学校觉得你不行,我也不是那麽不讲理的人,非得将你也塞进名单里去啊。”
赵萧桐说得没错,夏阳只是担心他身在高位被人说闲话以权谋私。也许他是有这个实力和资格,但是一旦牵扯上两人的私人关系,其他人要是有意泼脏水,总是躲不过的。
他早就明白流言这种东西是个什麽样,听到的人大部分不会在乎事实真相是什麽,和你没有瓜葛的人会当茶余饭後的闲谈说起,和你有仇的还会添油加醋,然後越演越烈。
不过夏阳也知道,一旦是赵萧桐决定了的事,自己多说也没有用。既然正主都不怕来事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多c心了吧?
“好吧。”
夏阳还是有些忧心,不过最终仍是答应了下来。无论怎麽说,有这样一个好机会能够出国见识学习,的确是值得开心和祝贺的事。
赵萧桐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说:“别担心了。他们敢说什麽闲话?给多嘴的人多找点事做,他们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
夏阳被他逗笑了,点了点头。
车子在雨中缓缓前行,夏阳看著路旁的风景,突然想起还有事没问,於是转头看著赵萧桐,问道:“萧桐,你还没说进修的时间呢。”
“啊,跟你说著说著就忘了。”赵萧桐拍拍脑袋,说,“就今年八月份秋季入学,去一年。寒假好像是十二月放一月收吧。”
夏阳心里一动,m著左手的戒指说:“那不是不能回来过年了?”
听他这麽一说,赵萧桐立刻扭头看了他一眼,夏阳脸上带著淡淡的失落,让他也跟著不好受起来,於是就出口安慰道:“没关系,我过去也是一样的。咱们在洋人的地盘上过个中国年,不也挺新鲜的吗?”
“嗯,也是。”
夏阳想象著两人在陌生的国度里一起倒数,然後和对方说新年快乐的场景,一扫之前淡淡的失落,心情变得明朗起来。反正,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到哪儿过年都是团圆年。
“说起来,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啧,这才新婚就要分隔两地真是遭罪!”
“真不害臊。”夏阳啐道。天天将新婚啊结婚啊什麽的挂在嘴边,脸皮真厚。
赵萧桐大方地接受了夏阳的赞美,然後提议道:“到时候我干脆一个月飞去看你一次好了,不然就算天天视频也解不了相思病啊。”
“说得倒是好听。”
夏阳说是这麽说,但赵萧桐这番话听在耳里暖在心里,他倒是被哄得挺高兴的,於是便玩笑似的问:“那你还舍得让我去那麽久?”
“真不舍得。”赵萧桐实话实说了,“不是都说了想将你锁在屋里哪儿都不让去嘛,更何况是大洋彼岸!不过不舍得也没办法,什麽事对你有好处,我还是知道的。”
夏阳闻言笑了笑。
之前就知道这个人和以前比有所成长,虽然有时候他还是像个大男孩似的任x霸道,但是心境上却更成熟了。现在夏阳更是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莫名地有种欣慰的感觉。
看著认真说出这番话的赵萧桐,夏阳却有些恶劣地想逗逗他,於是说:“那我要是和金发碧眼的鬼佬跑了怎麽办?”
赵萧桐知道夏阳是跟他开玩笑的,但仍然瞪了他一眼,说:“开什麽玩笑!到时候我就算将地球翻个个儿也要将你捉回来,然後你就知道我会怎麽办了。”
“先奸後杀?”
“呸,那多便宜你啊。当然是要让你在我身边绑一辈子,死了还得合葬,看你往哪儿逃!”
“啊,突然觉得好浪漫是怎麽回事?”
赵萧桐看他一眼,笑著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每天都要啪啪啪。”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夏阳最受不了赵萧桐装大流氓了,因为某人说的话的确下流,但夏阳看著他总觉得他流得很可爱,为了不让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因此扭曲,他决定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
“那什麽,我们还是来探讨下晚上吃什麽好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这样y湿晦暗的天气总是让郁闷的人更加郁闷。
夏阳和赵萧桐两人打著一把伞从停车场走向公寓一楼的大厅时,正巧碰上了正要去取车的周景文,三个人都短暂地愣了会儿,还是夏阳反应快,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周总好,这是要出去?”
周景文看了他们两个好一会儿,握著伞柄的手紧了又松,才点点头,说:“嗯,约了人喝酒。”
“哦,玩的愉快。拜~”
夏阳说罢,抬腿便走,而他身旁的赵萧桐说了句下次见,就举著伞立刻跟了上去。
夏阳不是没有看出对方的异样,只是这已经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了,更何况他答应过赵萧桐,以後不和周景文往来。现在不过是熟人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没必要三个人一起站在雨里或是发愣或是尴尬,尽早道别离开,各走各的路才对。
周景文举著伞站在雨里,看著那两个人消失在公寓楼下,可是那两人打著一把伞挨得极近的背影却迟迟不能从脑海中抹去。
雨点打在伞上,不停地发出杂乱的声响,周景文听著听著,就有些恍神,十年前的记忆但凡是跟雨和许言沾点边的,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他默默地站了许久,才对著空无一人的大厅门口说了声“再见”。
年少时两人一起回家,在路口分别时也是如此,一个说著拜,一个说著再见,隔天早上又在这个路口等著对方一起上学。那个时候的他们,从来不觉得分别是一件很漫长的事,现在知道了,却早已物是人非。
第三十六章
发文时间: 3/2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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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长这麽大还从来没有过恋爱经历,这大概和他的家庭有关。
从小他就看够了父母亲的吵架厮打,等到他长大了,父母闹够了终於离婚了,他才松了口气。可父母不合而且相互背叛这件事对他影响太深,让他觉得感情这种事实在太飘渺,他不敢要,也不想要。
於是他更多的热情就投注在了他喜欢的绘画上,他甚至觉得一生都与绘画作伴,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画笔和颜料不会跟他吵架厮打,也不会背叛他,他可以全身心地沈浸在绘画的世界中,将感情都宣泄出来。
可是他这样专心又有才的男人怎麽可能不吸引其他人?何况做朋友时,他又如此斯文有礼。所以从高中到大学,有不少女生向他示好,可他都一一婉拒了,因为他怕自己会步上父母的後尘。
他的父母让他不相信爱和专情,也让他失去了恋爱的勇气。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块石头,没有人能够打动他,也没有人能给他尝试去爱的勇气。
赵萧桐的出现更是让他心惊,那样霸道那样步步紧逼那样让人喘不过气的行为,真的是因为他所说的喜欢吗?林斐本就不相信爱能长久,这样激烈的举动更加逼得他想逃。
所以他逃了,可是赵萧桐仍然紧追不放,所幸周景文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手相助,让他得以喘息片刻。从那时候起,他就觉得周景文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再加上两人在兴趣和x格上有些重合,渐渐地就从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慢慢地向朋友靠近。
再後来赵萧桐从他的世界中淡出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然後过了一段相对平静安稳的日子。他的日子是恢复正常了,不过近来他却发现周景文变得有些异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雨连绵,气候异常的原因,这让周景文整个人看起来更加y郁。林斐还记得上上周和这人喝酒时,他的j神没这麽差的,莫非是遇上什麽烦心事了?
周景文帮他良多,他也没有什麽好回报的,除了在工作上尽心尽力以外,大概就是作为朋友为他排忧解难吧,如果周景文来找他抱怨,他也会洗耳恭听的。
下班的时候天正好下起了雨,今天这个天气林斐是没办法骑自行车回家了,他又忘记带伞,只好去大厅门口拦辆的士,可凑巧在电梯里遇见了周景文,对方便说送他回家。
“这……我打的回去就好,不麻烦你了。”
周景文摇摇头,说:“没事,反正回去早了也没事做。”
“那就谢谢了。”
林斐应是应了,可看著周景文的脸色总觉得他还没摆脱掉烦心事,不禁揣测起来,能让他这麽久都缓不过劲来的事,想必非常严重,作为朋友,总得想点办法才是。
不过他也不知道周景文到底在为什麽苦恼,只好提议两人去喝一杯。他想的是酒能消愁,何况喝了酒话匣子也容易打开,到时候周景文发泄出来了,也总比一直这样闷著要好。
周景文考虑了一下也就应了下来。
从公司开往两人以前常去的那家酒吧要经过周景文住的公寓,周景文也是开到门口才突然想起什麽,说要回去换套衣服,免得到时候喝醉了回家时将西装弄脏。
林斐应著,心里却讶然。周景文今晚是打算不醉不归了?到底是什麽事让他如此压抑?
周景文打著伞回了公寓,林斐就坐在车里等他回来。
於是他百般无聊地打量著窗外的停车场,突然视线里闯进一辆熟悉的轿车。这车的主人多次在临渊的地下停车场堵他,就算化成灰林斐也认得,那是赵萧桐的车。
时隔几个月再看见这人,除了给他贴上霸道的高帅富的标签以外,林斐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当初一见到他就来气的那些日子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等到他看见赵萧桐从车上下来,撑著伞走到另一边,接著夏阳下车时,才有些咋舌。没想到这家夥也有体贴的一面,真新鲜。
赵萧桐和夏阳走得这麽近,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他俩的关系,但林斐并不意外,或者该说他对这件事并不关心,只是後来看见周景文异常的反应时,才真正觉得惊讶。
林斐并不清楚周景文和夏阳之间的事,在他的印象里,是夏阳缠著周景文,而周景文一直不冷不热的。但是眼前的场景却和他过去的认知大为不同,夏阳走得果决,可周景文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光是看著他的背影,似乎都能体会到他的低落情绪。
哎呀。林斐暗道一声糟糕。是不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了?莫非周景文这段时间的低潮是因为夏阳吗?总不可能是因为赵萧桐那个家夥吧。
这件事看起来奇怪又复杂,林斐想了想,实在是想不通,於是决定暂时什麽都不说也不问,就装作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
周景文回到车上的时候脸色比起走之前更难看了,嘴一直抿著,似乎在压抑著什麽,上车後更是不发一语,启动了车子就驶离了小区。
林斐一路上也跟著沈默,这一沈默就沈默到两人进酒吧喝酒。
林斐自己没有心事,本来就是陪周景文消愁来的,所以手里一杯酒只慢慢地抿著。而他身边的周景文那可就真是来买醉的,一杯接一杯地喝,表情y暗得让林斐劝都不敢劝。
这是遭得什麽罪哦。林斐默默地反省自己。要是自己不提议一起喝酒不就没这个事了麽?这哪里是喝一杯啊,他这借酒消愁却搞得愁更愁了。
林斐好容易等到周景文开始犯困点头了,就知道他喝得也差不多了,这才敢夺下他手里的酒杯,连著酒瓶一起推倒他够不著的地方。
“够了,再喝下去得洗胃了!”林斐拦著周景文还要去够酒杯的手,连忙劝道。
周景文苦笑著,有些无赖地说:“洗就洗,最好连脑子也一并洗了。”
这情伤得够深啊。林斐真心对感情这事就不抱任何希望和信任,所以周景文的反应他看在眼里,虽然觉得他挺可怜的,却也实在不能理解。
“我说。”半晌,林斐也说著心里话劝他,“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长久的,何苦呢?”
周景文看他一眼,好像恢复了一点儿j神,笑了一声,说:“林斐,这事真特麽跟狗血连续剧似的,偏偏就有那麽巧……你要是不嫌烦,我就跟你说说我这是何苦!”
这事憋在周景文心里也够久了,可偏偏找不到地方倾诉,今天再次遇见夏阳,已经让他难受至极,喝酒买醉,林斐还要问他这是何苦。他知道林斐不是嚼舌g的人,喝醉了也就不管不顾地将这些事从头到尾说了个透彻。
林斐在旁边听著,也有些惊诧,他可不知道周景文和夏阳之间还有著这段往事,而且所有的事串起来真的够狗血,够折腾,最後的结局也著实让人无奈。
更让他惊讶的是,周景文竟然会对十年前的初恋念念不忘记挂至今,之前他听见醉酒的周景文念叨著白雪,知道他心里有人,可没想到他在以为那人已死的情况下还记了他近十年。
十年是个什麽概念?十年足够他的父母从吵架到厮打再到互相背叛最後离婚,足够他从一个涉世未深的纯真孩童变成现在这样心如坚冰的独身主义,足够沧海桑田旧情不复,可是周景文却怀念著一个人过了十年。
林斐默默地看著垂头回忆的周景文,说到最後,那人忽然抬起双手捂住了脸,声音哽咽道:“是我活该,亲手将他推给了别人,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
林斐看到有水滴顺著他的手指缝渗出,x口猛然一悸,然後他听见周景文轻哼一声,不知道是自嘲的笑声,还是难过的哽咽声。
接著那人哑著声音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又能怎麽办呢……”
林斐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砰然心动,而且还是在对方最难过最狼狈的时候。可是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并不真的就是石头做的,即使对方的深情并不是给自己的,但他还是在这一瞬间心动了。
那晚林斐将周景文送回家的路上,听他断断续续地念著好几个名字,许言,白雪,夏阳,都是同一个人。上一次听他这麽念叨时只是有点儿好奇,可这一次,却忍不住心里发酸。
安顿好周景文後,林斐独自一人撑著伞走回家,夜深雨重,或许漫长的路途能让他调整好这突变的心情。
没过几天,天气就渐渐转暖了。迟来的春天,终於还是来了。
第三十七章
发文时间: 3/23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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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早就知道自己和赵萧桐在一起必然会惊动赵家的长辈,只是没想到赵家老爷子这麽快就找上了自己,看来真如传言中那样,赵老爷和赵太太非常疼赵萧桐这个独子。
接到赵老爷的电话时,夏阳正和同事们一起用午餐,手机上显示著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礼貌x地问:“你好,请问你是?”
然後从电话里传来一个和赵萧桐很像,却比他多了几分沧桑的声音:“赵兴龙。”
夏阳一愣,这个名字不常听人提起,但他知道这是赵家家主,恒逸所属集团的董事长,赵萧桐父亲,於是立刻就紧张起来。
想也知道,接下来的话不便在外人面前说起,於是他一边说著“伯父您好”,一边和同事示意自己要去外面接个电话,然後快步离开。
那边等了两三秒,才开口说:“你就是夏阳吧,我想见见你。”
赵老爷说话稳重,语气平和,但是偏偏让夏阳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好、好的。”夏阳忙不迭地应著,他从来没有这麽小心翼翼过,“请问时间和地点是?”
“你这周六有空吗?”明明是询问的话,却透著让人不敢异议的威压。
“有的、有的。”
“我周末会过来一趟,到了再通知你。”
“好的。”夏阳应著,又问道,“您是坐飞机过来吗?我和萧桐一起来接您吧。”
夏阳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冷哼,想必是心情不佳,惊得夏阳抿紧了嘴,大气也不敢出。糟糕,似乎说错话了。
赵老爷停了两秒,才慢慢地说:“不必。我只想单独见你。”
“知道了。”夏阳这回不敢多言了,恭敬地应著之後就默默地等著。
赵老爷似乎有点儿故意吊著他似的,又是停了几秒,才开口说话:“那就这样。”说罢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直到这一刻,夏阳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些许。
有句话怎麽说来著,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他虽然生的不丑,但却是个男儿身,以前从事的职业也不怎麽光彩。他虽然从来没有因此表现过自卑,但心里也清楚,那段过去一旦提起,必然是尴尬和难堪的,因此对於周末和赵老爷的会面,他更是惴惴不安。
夏阳起初和赵萧桐走得那麽近时,他没有想到赵萧桐会如此认真,那时他只以为,赵萧桐的这份情不会太深,他总要为赵家延续子嗣,日後他觅得良缘时,就是两人分手之时。
可是直到交换戒指那一刻,他才清楚地认识到,赵萧桐竟是打定主意想和自己共度一生。如果说夏阳之前是喜欢上了赵萧桐,但心里对他仍有保留,免得日後分手时放不开,可就从那一刻开始,夏阳却是彻底地将自己交付给他了。
既然两人都想一直走下去,这赵家的长辈是不得不面对的。夏阳虽然觉得自己除去过去那段不光彩的职业,并没有配不上赵萧桐的地方,可是他仍然会对见赵家长辈感到紧张和不安,不光是因为自己是个男人,更是因为赵家长辈可能抱不到亲孙子了。
赵萧桐那天和夏阳说要领养一个孩子,这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他决定和夏阳共度一生,那麽就不会和女人结婚生子,所以才想领养一个孩子回来。夏阳清楚他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还不合适。两人连赵家长辈这关都没过,现在就想领养孩子的话,还为时太早。
虽然赵萧桐想得开,觉得领养孩子也不错,但赵家长辈毕竟是老一辈的人,思想哪可能有赵萧桐那麽前卫,别说赵萧桐不给他们生个亲孙子了,就说他要跟个男人过一辈子,可能都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夏阳对周末和赵老爷的会面更是感到头疼。
据他所知,赵老爷可是疼儿子疼得紧的,自己勾走了他的亲儿子,还让他不能抱亲孙子,可想而知赵老爷该有多窝火,这回单独见自己必定是来者不善了。夏阳自己的父亲混蛋不顾家,本来他就不太会跟父辈的人相处,这下更是连想想都不寒而栗。
夏阳摇摇头,暂时将这份不安和紧张收起来,整了整神色,才从店外的小巷里走出来,回到了餐厅里自己的座位上。
对著之前觉得味道不错的餐点,他也没了什麽胃口,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著,总忍不住去设想周六和赵老爷见面的场景。对方会提出什麽问题?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坐在他旁边的扣r见他接完电话之後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担心地问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夏阳摇摇头,强笑道:“没什麽事。”
可这一看就不是没事的样子,扣r咬著筷子思索著,直到牙签拉著他的手将筷子从他嘴里解救下来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和老大说说吧。”牙签和他耳语道。
“是哦。”扣r这才醒悟。大嫂的事情当然是要老大来c心的,自己瞎想个什麽劲呀!
扣r见身边的夏阳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肯定发现不了自己的小动作,於是果断掏出手机来劈里啪啦地给老大赵萧桐发短信。
──老大!大嫂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神不守舍的,连饭都吃不下了,看样子有事!!!
赵萧桐接到这个短信的时候,正在和副总经理吃工作午餐,一看夏阳有事,立刻三两句打发了他,也顾不上吃了一半的午餐,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吃货组午餐聚会的小店。
直到众人七嘴八舌地叫著老大的时候,夏阳才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旁边的赵萧桐,惊道:“你怎麽过来了?”
赵萧桐瞄了一眼扣r,不说话。扣r立刻心领神会,立刻往牙签那边挪椅子,给赵萧桐空了个位子出来。
然後赵萧桐就扯过一边空闲的椅子,在夏阳身边坐下了。吃货组的人叫来服务员加碗筷,然後就各吃各的,也不去管老大的闲事。
赵萧桐看了眼夏阳碗里没动过几口的米饭,问:“吃不下?有心事?”
夏阳顿时了悟,瞥了眼赵萧桐旁边埋头吃饭的扣r,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嗯,有点紧张。”
“嗯?怎麽了?”
“刚才接了个电话。”夏阳笑笑,低声说,“是伯父打来的。”
乍一听伯父这两个字,赵萧桐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伯父指的是谁之後,也不由得惊诧道:“他找你干什麽?”
“大概是知道我俩的事了吧,说要和我见个面。”夏阳开玩笑地瞪他一眼,嗔道,“让你低调点儿你偏不听!”
赵萧桐沈默不语,半晌才说:“他早晚都会知道的。早点也好……要怎麽见面?他来本市,还是要你过去?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说周末要过来一趟,让我周六去见他。”夏阳顿了顿,又说,“单独。”
赵萧桐皱了皱眉,说:“单独?这……还是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伯父又不会吃了我。”夏阳好笑地摇摇头,说,“你还是别去了,免得不顺他的心惹他不快。”
赵萧桐含糊地应著,心里倒打了几个转。虽说他知道父亲不会做什麽过分的事,可是让夏阳一个人去他总是没法安心,思量再三,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爸虽然个x严肃,倒不是那麽不好说话的人。”赵萧桐安慰道,“再说了,天塌了还有我陪你顶著呢。现在好好吃饭吧,别太担心这事了。”
说罢,赵萧桐就夹了一筷子芹菜牛r放到夏阳碗里,示意他多吃点。
夏阳失笑,应著:“好。”
是啊,只要赵萧桐意志坚定,那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赵家长辈的压力再大,两个人一起顶著,总能熬过去。
第三十八章
发文时间: 3/23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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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周六,夏阳就越紧张。
因为考虑到明天见家长是件大事,两人今晚都选择了盖薄被纯聊天。赵萧桐抱著夏阳,说了许多笑话和趣闻来逗他开心,可就是没有听见怀中人的笑声,甚至连回应都很少。
赵萧桐无奈了,将人翻过来面对著自己,捧著他的脸说:“阳啊,你肿麽啦?”
夏阳咬咬唇说:“怎麽办,我还是好紧张。”顿了顿,又补充道,“紧张得心里发痒。”
“那你挠我吧,挠一会儿可能会好点。”赵萧桐说著,翻个身,将自己的背面向他。
夏阳将信将疑地伸出手给他抓背,这力道不轻不重的,挠得赵萧桐舒服得都想睡了,好一会儿他才问:“好点没?”
“似乎好点了。”夏阳说著,停了手,感觉了一下,立刻哭丧著说,“好像更痒了。”
赵萧桐立马翻身将人抱在怀里,好一阵揉,说:“要不做吧,做了就不痒了。”
夏阳立刻拒绝道:“不行不行!那样我见了伯父会更加有负罪感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要我眼睁睁地看著你失眠吗?”赵萧桐说罢,赌气似的咬上夏阳的唇,伸出舌头将对方的口腔搅得天翻地覆。
两人深吻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分开,夏阳喘著气看向对面同样喘著气的赵萧桐,说:“好像呼……好点儿了。”
“嗯?”赵萧桐疑惑地应了声。
夏阳立刻捧著他的脸,说:“吻我!”
面对如此主动的夏阳,赵萧桐当然是二话不说地就满足他的要求,压著人狠狠地吻下去。
“还要!”
“继续……”
“嗯嗯……”
两人就这麽在床上激烈地拥吻不断,差点就擦枪走火了,还好两人在紧要关头及时刹住车,不然第二天夏阳必定得带著满腔的负罪感去见赵老爷了。
据说热吻数分锺可以消耗掉大量的卡路里,而且还能产生不少的吃巧克力般的幸福感,两人这样一折腾,还真是累了,满足了,於是就保持著拥抱的姿势睡了过去。
第二天夏阳是从梦中猛然惊醒的,大概是太过於重视这次会面了,连带著身体都记得清清楚楚,深怕耽误了惹赵老爷不快,所以早早地就清醒了。
虽然两人睡著後就松开了拥抱的手,但却仍然挨得极近,夏阳一睁眼就看见了赵萧桐闭目沈睡的俊脸,一股暖意就从心底涌出,不由得伸手m了m对方的脸颊。
“唔……”
赵萧桐轻哼一声,然後悠然转醒,睁开眼盯著夏阳看了几秒,终於完全清醒了,立刻露出笑脸来,吻了吻夏阳的嘴角,说:“早安。”
“早安。”
“怎麽醒的这麽早?不多睡一会儿?”赵萧桐看著起身穿衣的夏阳问道。
夏阳摇摇头,说:“睡不著了。你现在起来麽?我去下面。”
“我再躺几分锺。对了,帮我加个太阳蛋。”
因为自己在吃货组里的代号就是太阳蛋,夏阳明白赵萧桐这是在调戏自己,於是笑著打了下他的屁股,骂道:“去你的!”说罢,转身走出了卧室。
赵萧桐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洗漱整理完毕後,夏阳正端著面从厨房里出来,他连忙过去接受,而夏阳递给他的那碗面上果然盖著一只太阳蛋。
拿起筷子戳了一下蛋黄,立刻流出鲜嫩的蛋黄y来,赵萧桐咬了一口,口感极佳,当真是鲜嫩多汁。
两人吃过早饭,夏阳去厨房里洗碗,而赵萧桐回卧室床铺。他刚铺好,就听见夏阳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有短信进来了。
赵萧桐本来想将手机拿给夏阳,不过刚拿到手机就看见上面显示著赵伯父三个字,看来夏阳已经将自己父亲的号码给备注好了,於是他心思一转,也没喊夏阳,先将短信看了。
短信里的内容是让夏阳下午三点去城西一家咖啡厅,赵萧桐将店名记下,张开口正想叫夏阳,突然又想起什麽,立刻闭上了嘴,用夏阳的手机拨自己的号码,然後他看著上面那五个字,期待的神情立刻变成了惊讶。
二货找打少。
有人这麽给自己爱人备注名称的嘛?说起来我就给夏阳留下了这麽个印象?
赵萧桐觉得挺委屈的,拿著手机就去找夏阳问罪去了。
夏阳刚好洗完碗在洗手,就看见赵萧桐拿著自己手机走了过来,还没开口,就听见他说:“夏阳!你太过分了!”
“什麽什麽?出什麽事了?”夏阳大惊,立刻擦干了手,就想去拿手机来一看究竟。
赵萧桐没让他拿,而是直接将手机放到夏阳眼前,那五个字清清楚楚显示在屏幕上,伴随著赵萧桐兜里的手机不停震动响铃的背景音。
夏阳哭笑不得,连忙说:“我改,我马上就改。”然後他接过手机,挂断了拨号,翻出赵萧桐的名片,迅速地就将备注改成了赵萧桐的名字。
赵萧桐一看,还是不高兴,哼了一声,翻出他自己的手机,找出夏阳的名片,递给他看。
夏阳看著上面唯一的一个字,瞬间就如被电击,打了个颤栗,脱口说:“太r麻了吧?”
“这样你就排第一位了啊。”赵萧桐很自然地回道,强硬地要求道,“你也改成这样!”
夏阳不想违逆他的意思,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还是当著他的面,将赵萧桐三个字删掉,改成了同样的单字──爱。
这下赵萧桐终於满意了,才想起来说正事。
“我刚看你手机收到了短信,本想直接拿给你的,不过看是我爸发来的,就直接看了。”赵萧桐说道这里,突然想起什麽,问了句,“你不介意吧?”
夏阳知道赵萧桐也是关心自己,於是便笑著摇摇头,然後追问:“伯父怎麽说?”
然後赵萧桐将时间和地点告诉了夏阳,末了又添了句:“到时候我送你去。“
“唉,可是伯父说了……”
“是啊,是你单独去见他。”赵萧桐打断他,说,“可他没说不让我接送吧?也没说不让我在附近等你吧?”
这耍赖的话还真没办法反驳。夏阳看著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出门前,夏阳特意将自己拾掇得干净又清爽,头发打理得整齐,衣服选得也是中规中矩的,能恰到好处地衬著他出色的外表,却一点儿也不张扬。
三点差十五分时,赵萧桐将夏阳送到了咖啡厅附近。在夏阳临下车之前,赵萧桐凑过去吻了吻他,又握了一会儿他的手,算是给他鼓劲,然後才笑著说待会儿见,放他下了车。
看著夏阳走进了店内,赵萧桐才将车掉头开到了咖啡厅对面的街旁停著,半开著车窗,给自己点了一g烟。他烟瘾并不大,不过心情烦躁时和思考事情时会想抽上一g。
他扫了一眼咖啡厅,没有在靠窗的一面看见自己父亲或夏阳,想来也是,这两人的见面总不会气氛良好,哪里又能让外人看见。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因为看不见两人的状况而对这次见面更加没底了。
然後他接到了夏阳的短信。
爱:已经找位子坐下来,伯父好像还没到。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赵萧桐失笑。
这几天一直紧张不安的人是谁啊?出门前为了挑选合适的衣服发愁许久犹豫许久的人又是谁啊?你才是要调整好心态的人吧?
然後他回复夏阳:嗯,你也放松点,我就在外面等著你。
收起了手机,赵萧桐看著对面咖啡厅的招牌,默默地想著:要是能顺顺利利的就好了。
不过现实哪可能真就这麽顺心如意呢?
第三十九章
发文时间: 3/25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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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爷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整,那会儿夏阳正无聊地摆弄著咖啡勺,看见赵老爷来了,立刻站起身来,略显拘谨地笑著招呼道:“伯父您来啦,请坐、请坐!”
就算之前再调整心态,这会儿夏阳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特别是当赵老爷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冰冷的目光投s在他身上时,一股不怒而威的压力简直压得夏阳呼吸困难。
赵老爷不发一语地在夏阳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夏阳连忙叫来侍者,好让赵老爷点单。侍者走到两人桌旁,将牛皮封面的菜单放到桌子上,就静候在一旁。
赵老爷连一眼都没有看菜单,直接吩咐道:“来杯翡翠。”然後他的余光瞄到了夏阳面前那杯普通的拿铁,以及旁边掀开了盖的方糖罐,於是又加了句,“两杯。”
侍者在点单纸上记上了赵老爷点的品种和数量,就拿著菜单离开了。侍者这一走,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夏阳也不敢贸然开口,况且对著那样一张严肃的脸,他也没法继续挤出笑容来,只好端起咖啡装作要喝。
“已经冷了。”
赵老爷突然出声,吓了夏阳一跳,他端著咖啡杯的手放了下来,不解地问:“什麽?”
“你的咖啡已经冷了。”赵老爷面无表情地说。
夏阳讪讪地将咖啡杯放在桌上。
“拿铁,加了几块糖?”
“两块。”
赵老爷挑眉,嘴角一牵,露出的微笑却没有暖意,他说:“嗜甜吗?那你倒应该尝点苦。翡翠不错,待会儿好好品味品味。”
夏阳点头应著,心里却在揣测:赵老爷这话有几分可能是在一语双关警告自己?
之後两人仍是默默无言,相对而坐。赵老爷没什麽表情地审视著他,夏阳顶著这锐利的目光,也不敢正面对上,只能悄悄地观察著他。
赵老爷的年纪已经有五十出头了,但看得出来他平时肯定勤於锻炼和养生,身材保持得还不错,头发不知道有没有染色,但现在是全黑的。和一般五十岁的人比起来,赵老爷看起来年轻许多,说他才四十也不会有人怀疑。
面对这样一个在商场上打拼了这麽多年,看起来只有犀利和压迫而没有一点慈祥感的另一半的家长,谁能不紧张?於是气氛就这麽继续冷著,直到侍者将两杯翡翠咖啡端上了桌。
赵老爷端起咖啡来,先是细细嗅著品位著咖啡的香味,然後才喝了一小口,此间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夏阳身上,仍是在审视他的一举一动。
而夏阳因为赵老爷刚才那番话,也没敢加糖,端著咖啡小心地抿了一口,入口便是一股清苦,咽下去之後才能感觉到淡淡的香甜余味。
夏阳算不上嗜甜,虽然喜欢咖啡的香味,但对它的苦涩没辙,所以偏好於加n的咖啡,而且额外还要多加方糖。要说的话,大概是苦日子过久了,不想在吃喝上也继续回味。
但是由於以前职业的关系,有时候和需要装小资装高雅,所以夏阳也学过如何品位咖啡。并且在客人面前,夏阳可以做到喝再苦的咖啡也不会皱一点眉头,让客人觉得他不懂行。
所以赵老爷看著夏阳安静淡然地品著手里的咖啡,也挑不出他的错处。大概是觉得观察得够了,赵老爷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准备开口说正题了。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麽要来见你吧?”
夏阳一听,心里立刻反应过来:这就来了。跟著放下咖啡杯,面向著赵老爷,点了点头。
赵老爷嗯了一声,又说:“你看起来不笨。那我就直说了,来之前我已经调查过你了。你之前的职业并不光彩啊。”
夏阳也知道像赵老爷这样的人,既然准备见自己,那麽一定是调查过了。自己以前做过牛郎的事很容易就能被查出来,只是他不知道赵老爷对自己的事调查了多少,到底深入到了哪个地步。
於是夏阳斟酌著开口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想必您也知道,现在我在做广告设计,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在赵家旗下的公司接受萧桐的庇护麽?”赵老爷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并不是──”夏阳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不过话刚出口,想起对面的人应该更谨慎地对待,於是想了想才说,“也许这也算是一种庇护,但其实他更多地是给了我圆梦的机会。他一直在鼓励我,支持我,我也因此更努力,不想辜负他的期待。”
赵老爷倒是点了点头,说:“说得倒不错。只是──”然後他话锋一转,目光更加尖锐起来,接著道,“我得到的资料显示,你是个很爱钱的人,离开夜店也是因为萧桐愿意出钱养你,还送了你一套房子。现在你倒来说这些漂亮话了?”
夏阳握了握拳头,若说之前他一直在紧张,可真正当赵老爷发难时,他倒冷静了下来,也许骨子里的倔强在此刻被激发了出来,他抬头直视著赵老爷,一字一句地说:“这不是漂亮话!”
那时候他们并没有相爱,一切不过出於交易,但现在已经不同了,两人承诺要相互走下去,彼此都交付了真心,并在为此不断努力和奋斗,怎麽能说是漂亮话?
“哦?”赵老爷玩味地应了声,有些讽刺地说,“你别跟我说你现在是爱他的人而不是爱他的钱这种无聊的话。”
夏阳急切而坚定地说,“我爱他!”
说起来倒真好笑,他们两人肌肤相亲这麽多次,连戒指和誓言都交换了,可偏偏还没有跟对方说过一句我爱你,而此刻夏阳却在赵老爷面前说出了心声。
“是吗?”赵老爷冷哼一声,说,“如果萧桐他不是万贯家财的继承人,只是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夏阳却笑了,说:“大概不会吧。”
“你──”
赵老爷没想到夏阳会这麽直接地说出这种话来,又惊又气,觉得自己儿子连带著自己都被人蔑视了:难道说自己培养出来的赵萧桐除了有钱以外就一无是处了吗?
“如果他一开始就没钱没势,大概也就不会去夜店,我们两个也许就不会相遇了吧。”
夏阳回想著两人相遇相处相爱的画面,抚m著手上的戒指。而且,没有了这样的家庭环境,他也不会是那个让自己动心的任x霸道却又温柔的赵萧桐了吧。
“有权有势是属於赵萧桐的一部分,我爱他,当然是爱他的全部,所以我也会爱他的有钱多金。但如果他以後不幸落魄了,我也照样爱他的贫困潦倒。”夏阳平静地说,“我不怕过苦日子,我只是怕一个人过日子。”
赵老爷静静地看著他,半晌才说:“那麽,他呢?”
“嗯?”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一时新鲜贪玩?”
“伯父您说笑了,萧桐他的个x您还不清楚吗?”夏阳将左手摆在桌子上,那枚铂金戒指映著咖啡店里点点灯光,他微笑著说,“他很优秀,容易招蜂引蝶,可他却是个认真专情的人。”
夏阳和赵萧桐认识六年,在夜店那会儿,赵萧桐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前後一共有过三个,听赵萧桐事後说起,个个都是好姑娘,可惜交往到後面都甩了他。
可他每次一旦和对方确定了正式交往的关系,就不会再来夜店,也不会去其他声色场所,直到分手後才会再次出现在夏阳面前,一边买醉一边跟他诉苦。
那时夏阳就知道,这家夥对恋爱关系认真得不像是个富二代。
“他说过,以後无论是幸福和困苦都要和我一起面对,我相信他。”
最後,夏阳如此说道。
听到夏阳坚定的宣言,赵老爷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说:“我也不绕圈子了,说吧,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他?”
第四十章
发文时间: 3/25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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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的脸色因为赵老爷的话而变得不太好看,他克制著自己才没有露出太过於气愤和屈辱的情绪,然後反问道:“我倒想问问,多少钱才能让我买下您儿子?请您尊重我,也请您尊重您自己的儿子!”
赵老爷叹口气,紧绷的神色终於松动了一些,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说吧,就算你们都是真心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萧桐他是我们赵家的独子,总是要为赵家延续子嗣的。你们要是在一起,岂不是绝了赵家的後?”
夏阳抿著嘴,没有说话。
如果说赵老爷刁难他,说他以前的职业不堪,说他爱的是钱,他都能扛下来,再为自己和赵萧桐分辩。但是说起赵家血脉延续的问题,他只有愧疚的份。
这件事上,是他和赵萧桐对不起赵家的长辈,不能让他们享受爷孙间的天伦之乐。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将“赵萧桐已经不打算结婚生子,只想日後领养一个孩子”这件事说出口来。
“你们这件事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他母亲身体也不好,要是知道这件事了还指不定会怎样。真要闹到最後不可开交时,他再抛下你回来结婚生子,你还能剩下些什麽?”赵老爷说,“为了你们俩好,还是拿著钱离开吧,这样至少你还能过好几年舒坦日子。”
夏阳咬了咬牙,才说:“我也知道按著您安排的路走下去他会一生顺遂,可是我不能单方面地认为这对他好就擅自离开。他说了要和我共同面对一切,所以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至於子嗣的事,我只有对您和老夫人说声对不起了。”
“你……”
“是做晚辈的任x自私,真的对不起!”
赵老爷摇摇头,说:“你倒是想得好。我和老伴不会就这麽放弃孙子的事的,更何况还有社会舆论的压力……如果日後他顶不住压力,打算结婚生子,你要怎麽办?做他的地下情人?”
“他不会。”
“凡事无绝对。”赵老爷说,“现实可不是有了爱就能战胜一切的童话。”
夏阳深吸一口气,光是想象著那样的场景都让他觉得难受,想了许久,他才说:“和他好好谈谈吧。如果真是他做出的选择,那我……我也不纠缠,好聚好散吧。”
赵老爷眯起了眼:“你做得到?”
“他如果不想走,我也用不著纠缠。他要是想离开,我再纠缠也留不下。”夏阳说罢,却又坚定地补上了一句,“可我相信他不会。”
赵老爷笑了,说道:“那就让我看看吧。”
然後赵老爷招来侍者,也没让夏阳出钱,自己结了帐,起身便离开了咖啡厅。
夏阳端起已经冷了的翡翠咖啡,喝了一口,已经不再散发香气的咖啡喝起来更加苦了。他无奈地笑了笑,放下咖啡杯,起身准备离开,可是才站起来,就觉得脚下发软,又直直地摔回了座椅上。
“怎麽……”
夏阳惊讶地脱口道,想伸手去m自己的脚,却发现手也渐渐无力起来,同时脑袋也开始犯晕。他在惊慌中喊著服务员,引得其他客人频频回头,然後刚才给他们点单的侍者跑了过来。
“客人你怎麽了?”
“头晕,你、你们能不能帮……”
夏阳话还没说完,侍者立刻说:“客人不舒服吗?去我们的员工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吧。”说罢,不由分说地扶起夏阳,就将他往店内深处带。
察觉到侍者不怀好意,夏阳想呼救,可才张口,就被侍者捂住了嘴。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夏阳立刻想到要联络赵萧桐,可手才伸进兜里,他实在是撑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眼前渐渐黑了下去。
等夏阳再度清醒的时候,是在一辆面包车的後座上,手脚都被人用绳子捆住,却没有塞上他的嘴,也没有蒙上他的眼。他清楚地看见自己身边坐著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x,前面驾驶座上除了司机,旁边还坐著一位青年──正是咖啡店的那位侍者。
这很明是有人绑架自己。会是谁呢?没有蒙住自己的眼睛,绑架的人也没有蒙面,很明显是不怕他看见。要这是一般的勒索绑架,肯定是打定主意要撕票了。
夏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想著咖啡店里发生的事。
看来这些人是预谋好了的,在自己喝的咖啡里做了手脚。可如果是冲著赵家的钱去的,既然都能调查到自己这里来,怎麽可能不知道对面坐著的是赵家老爷?那才是真正的赵家钱财的掌控者啊。而且只有自己喝了咖啡才有事,莫非……
想到了这一层,夏阳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他故意咳嗽了一声,提醒身边的人自己已经醒了,然後开口问:“你们是谁?”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而是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
“是,他醒了……嗯,好的。”
中年男人说了几句,就将手机放到夏阳耳边,示意他接听。夏阳沈默不语,几秒锺後听见听筒里传来赵老爷的声音。
“呵,怎麽不说话了?”
夏阳听见这个声音心里就有谱了,赵老爷再怎麽样也是个正经商人,也许折腾他一番是少不了的了,但不至於做出亡命徒才会干的事才对。
於是夏阳平静地回道:“伯父,您这麽做是犯法的。”
“我知道。”赵老爷冷静地说,“你可以去告我,将事情闹大,让我吃官司,只要你想。”
夏阳苦笑一下,道:“我怎麽会……”
赵老爷说到底也是爱子心切,但也不至於会做得太过分,毕竟他也不会想和自己儿子闹得太僵。自己要是去告他,将事情闹大,岂不是让赵萧桐为难?
说起赵萧桐──
“伯父,萧桐知道我是去见您的,要回我迟迟没有回去,他会怀疑的。”夏阳平静地叙述著这个事实,“您这个时机选得不太好。”
别说晚回去了,赵萧桐就在店外等著自己,要是他看见自己父亲离开了,而自己却迟迟没有出现,甚至连手机也打不通,很容易就会想到自己出事了。
赵老爷冷哼一声,说,“我们父子的事你就别管了。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到底是拿著钱走人,还是留下来继续受苦。”
“您是知道我的选择的……”
夏阳话还没有说完,赵老爷就挂了电话,显然是不想和他多说。夏阳无奈地笑了笑,跟身旁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说:“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中年男人继续保持沈默,并不理会他,只是取过一旁的矿泉水瓶,拧开了瓶盖,凑到他嘴边,这才开口道:“喝口水,路还远著。”
夏阳不想委屈自己,乖乖地喝了几口,然後靠著椅背休息。
车上的三个人互相都不交谈,只有车载播放器里放著久远的歌曲。唱歌的女子声音柔美婉转,虽然人已故,但她和她的歌声早已深入人心,难以忘怀。
夏阳听著听著,情不自禁地跟著轻声哼唱了起来,车上的人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也没有人来阻止他。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在水一方》──邓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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