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孤城 白蛋 全集

第 22 部分

功能 和 功能!是对着华紫轩说的。
华紫轩真是万分尴尬,但他此次前来,实在负有任务,他正想说什么,侯雪城已经察觉到。门外是谁?
朱靖早就已经发觉,只是不好意思揭穿,华紫轩正想解释,侯雪城已经自顾自走去拉开房门。门外站立的女子,正是在路边将他们带回庄院的华大小姐。
华昀霞低着头,被察觉自己的行踪,让她连耳根都红了。自从知道侯雪城昏迷以后,实在日日担忧,实在无法放心。但她一个女子走入男人内室,却是十分不合时宜的。
何况她虽是江湖世家,却也是大家闺秀。之前在朱靖昏迷时进入侯雪城屋子,是因为她有感觉,这骄傲的男子不是拘于世俗礼数之人,而自己也就能够自在。但她却无法如此看待朱靖,只能竟日守在屋外,不断徘徊。此时她努力对侯雪城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公子,你身子还好吗?
侯雪城看了她一眼,眼睛就紧盯着少女手中紧抱着的包袱。那是什么?
华昀霞身为华府大小姐,一向被教育的大方得体,以端秀聪颖而远近驰名。但不知为什么,面对侯雪城,总是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她抱着手中的包袱,期期艾艾的道:这是……。
这时,华紫轩将她手中的包袱接过,拍拍自己妹子的肩膀,走入房中,将包袱放在桌上,缓缓解开。那是一笼点心,正冒着热腾腾的烟雾,掀开盖子,里头放了十二个精致的点心,都由绿色的荷叶包裹着,发出极其吸引人的香气来。
舍妹知道侯兄弟喜欢吃点心,所以每天都亲自做了,等公子醒来可以吃食………。那样的心意,连朱靖都懂得了,凝视在门外局促着站立的华昀霞,眼神十分复杂。
侯雪城却只看了点心一眼。很冷淡的一眼。
让厨子老赵替他做点心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也愿意让任何人包办他的吃食,即使手艺再好也一样。华昀霞的点心做的的确深投他所好,但华昀霞不是厨子,即使是好意,也是居心。而居心,……一次就已经嫌多。
他闪开华紫轩向他递来点心的手,拉着朱靖,让他躺上床。你休息吧,伤势不轻呢。
朱靖正想说什么,隔着围墙花园,墙外传来小贩的叫声。牡丹酥--好吃的牡丹酥,--快来买哦,牡丹酥--。
叫卖声传来,侯雪城蓦然直起腰,连眼睛都闪亮起来。是上次老赵做的那个皇朝牡丹酥吗?想不到这里乡间也有得卖,不晓得口味如何。
华紫轩身形一闪不见,再出现时,手中已经提着热腾腾的纸包,正是牡丹酥。红的黄的绿的白的紫的青的橙的,竟有七色之多。他拿了一个,笑着递上前,侯雪城却抬起五只手指,远远止住了他。
侯雪城不明白,为何大家都当他和个小孩没两样,自己虽然带着少年的面具,但再怎样也是个雄赳赳的男子汉,怎么这里个个都拿自己当小孩哄?
虽然这面具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但那种冷飕飕的眼神,仍然让华紫轩背脊忍不住发汗。侯雪城看着他,脸上没半点表情。
华紫轩怔怔的看着他举起的手掌,握着牡丹酥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神色黯然,只要是舍妹做的,或我买的,你就不肯吃吗?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你看不出吗?
门外,华昀霞低垂着粉颈,早已泫然欲泣。
你们若对我有恶意,不会活到如今。侯雪城的声音仍然冷淡。我有说不吃吗?
华紫轩惊讶的抬起头。
侯雪城伸出的手仍然没有放下,仍然比出五个手指。语气依旧是凛然而骄傲。我要五个黄色的,替我多洒点花生粉。
冰雪孤城番外第三章几番尝,心动中篇
月悬中天,穿云拨霭,冷寂间华如清流,四下辉映。
天际银辉如泻,侯雪城一袭白衣,晕彩透过树影,如水色撒落在他的衣上,衬着那张俊秀的脸孔,显得丰神秀绝,飘逸无匹。
他坐在庭院的椅上,一动也不动,像是正等待什么。蓦然间,他神色微动,抬起头来,语声却是和缓的。道长既然来了,便现身吧。我等你三天了。
随着他的语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道士由林间步而出,这人衣着朴素,甚至有些邋遢。相貌平实,可说是毫不起眼,没半点武林高手的气派威势,他双手拢着袖口。侯施主,咱们有十三年不见了。
这道士语气很是亲近,神态也颇有些随便,但侯雪城面色却是凝重的。在道士还未曾走近,他便缓缓站起身,然后才回答。十三年,和十三天,有什么分别?道长没变,我也没变。
道士一怔,不禁失笑。是,侯施主倒是真的没变,还是这个老样儿,那时候你还只十二三岁,也已经是这个冷峻的样儿了。只是……侯施主一向不理世事,怎会用武当太极谕请了贫道来?是让贫道替你办华家的事?
侯雪城点头。你徒子徒孙都替你查清楚了,我就不多说。尼奥门主欠你一个情,你也欠傲神宫一个情,两相抵消,这谕令就算还给了你。
太极老人也不多说。好。当下便应允下来。他在侯雪城身边的石椅上落坐,伸手便搭上侯雪城的腕脉。侯雪城也不避开,只是看了看老人袖上的一块污迹,然后挪移开身躯。
太极老人只当不见。侯施主,你的情况………很不好啊,听你呼吸说话便知,你气脉有损,丹田空荡,太y脉从足入腹,寒气时上,贫道下头的门人也查到你正有难才会滞留此地。何不用那谕令让贫道替你处理掉那些麻烦事?
侯雪城淡淡的道:我自己的麻烦,不需要别人替我解决。
太极老人看着这年轻人傲岸的脸孔叹息一声。侯施主,你执掌傲神宫已久,我俩人在武林的辈分地位可说是一般无二。但若只论年纪,贫道与老宫主乃是数十年至交。
他看了看侯雪城的脸色,继续说道:贫道一向当你和自己亲子侄没两样,现在他早我一步仙去,你若有个闪失,要贫道怎么去泉下面对你师父?
侯雪城终于抬头看他一眼。那是你的事情吧?
太极老人深深吸口气,总算他修养深厚,道行高超,才没一掌劈死这不识相的小子。外头镇上,寒难州布下天罗地网,就为了抓你,你眼下身无缚j之力,要如何应付这些豺狼虎豹?
侯雪城并没有反驳他,过了很久,才说:道长,你是看我自幼长大的,我也不必瞒你。我的确可以藉你之力离开这里,但是该解决的终究没法解决。九皇爷那里,非我亲自处理不可,………
他停了一下,但在处理前,我眷惜点时间,和朱靖相处的时间………。你知道吗?我和他……从没那样快活过。像个平凡的人一样,他不是王爷,我不是天山侯雪城,只是普通的两个男子。
寒风吹来,侯雪城瑟缩了一下,忽然一笑。要下雨啦。
太极老人却不理会,皱着眉头,你和朱靖,究竟什么关系?你该知道你不可对任何人动情。如今你功力尽失,还不回头吗?
侯雪城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嘲讽之色。什么叫做感情,我至今仍不明白。但是我从没改变,一向从心所欲。至于后果如何,………道长,你认为我会关心吗?
太极老人只是摇头。你为了他………,唉,朱靖对你好吗?
侯雪城轻轻将袖口拉上。他对我好或不好,又有何干呢?我只求能对他好。而如今,我这残废之身,却再帮不了他了。这些日子,我不断的想,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呢?失去武功的侯雪城,要如何定位自己?………不是别人定位我,而是我如何定位自己呢?
太极老人默然。你失去武功,还是侯雪城,骨子里的强硬,是改不了的。难道还能把自己定位成个男宠吗?
侯雪城点头。不错,我是侯雪城,这永不会改变。我对自己有自信,我也有足够的坚强,但这都帮不了朱靖。所以当一切完结以后,我会去追寻自己除了武功之外的能力,对我自己重新定位。而在此之前………。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看着林外若隐若现的光亮,那是朱靖在屋中的灯火。我想留住一点记忆,从以前到现在,朱靖身为王爷的那些责任,地位总在我之上,这也无妨。在这里,他却不必因为他是王爷而有许多责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稍微贪恋了。
太极老人看着这个男子,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担忧。你我都不是世俗之人,但是你改变太多,对你不是好事。朱靖对你而言,是祸而不是福啊,雪城你明白吗?
祸福岂能以他人来定论?侯雪城嗤了一声,道长,你说我改变太多,你错了,我自始自终都没变过。变的人,是你。是你的看法,你对我的观感。难道对你而言,我若不爱朱靖了,就能回到原来的侯雪城吗?我是怎样的人,难道由他人来定夺吗?
说着他微微一笑。那样一向冷漠无感情的眼神,瞬间炽热起来,竟有着说不出的辉煌灿烂。就像是……要燃烧尽一切的厉烈。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看着朱靖,我会有一种情绪,充塞着胸口。我喜欢看着他,所以贪恋。……不过,那样的辰光,我并不期待长久,这些日子已经足够,我很开心。我也愿他开心。
太极老人沉沉的叹息着,终于放弃说服眼前的男子。除了华府之事,你让我办以外,真的不要我帮忙其他?
侯雪城微微眯了眯眼,神色是冷漠的,他缓缓站起身,暗示交谈结束。道长,你毕竟是武当耆老,我拿令符给你,你便办令符交代之事。我和朱靖之间,不要任何人c手。………不然,你明白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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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内,朱靖仍然在睡觉,侯雪城蹲坐在床沿看着他。
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就像是着了火般,日思夜想都是他。师父说自己的爱是错的,太极老人也这么说。知道的人,都这么讲论。但又怎么样呢?
侯雪城伸出手,碰触朱靖已经微微长出胡渣的脸庞。这人的坚毅一向深藏不露,有时正直的让侯雪城憎厌,但没办法不去喜爱他。
没有所谓的错爱。爱与不爱,岂非都是自己的事?觉得值得,也就够了。我觉得幸福过,这样的感觉,不是虚假。
若确信自己要的是什么,若能深刻的定位自己的存在,什么叫做a错呢?欺骗的是自己,还是别人?侯雪城抬起头,静静的凝视窗外。
错的是人,还是爱?否定的是自己,还是情人?侯雪城不能明白,世人的爱情,为何包含着值不值得,爱可以分值得与否的吗?若真能分,朱靖是否值得呢?
侯雪城温和的看着床上沉睡的爱人。我爱他一刻,他便值得,我爱他永远,他仍一样值得。不在于他,只在于自己。但没人明白这道理吧?如此浅显的道理,但大家的思绪却是如此复杂………。
朱靖在他的抚摩下睁开眼睛,望着侯雪城一笑,疏懒而涓狂。那样的笑容,彷佛第一次见面,朱靖对他的笑。……时日流逝,大家都成长了,朱靖没变,自己也没变。而变的到底是什么呢?
雪城。朱靖将他的手紧紧按在自己的颊侧。即使明知道外头有追兵,我仍觉得幸福到极点。这几日,这一刻,我真永不会忘记,我不是靖王爷,你不是天山雪。我……不必时刻担忧你为我拼命……。
侯雪城不习惯自己的手让人这样紧握,便抽回手。我虽不是天山雪,却还是侯雪城,这点不会变的。
我爱的,也只是侯雪城这个人而已。不论你如何变,我都一样。朱靖看到侯雪城解衣,知道他要睡,便起身替他宽袍解扣。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一份难以排遣的萧索和落寞。
而雪城,你会爱我到何时呢?我不想被你厌倦,不想日后的某日,你与我的一切都变成敷衍和习惯。我认真的对待你,而你能对我认真到何时呢?
侯雪城任他摘下自己的冠戴,朱靖,我一向没感情,人的感情我一向不懂得拿捏。认识你这些年来,却没一日不想到你,我没想过日后会如何。……不过,当我无法确认自己是否会改变,又如何要求别人不改变?但我不欺瞒自己,眼下就是一切。
朱靖伸出手,将他紧紧拥抱在怀,是的,你就是你,眼下就是一切,我也不多要求了,你总能明白我的心。乞求的爱情永远不会共鸣,怜悯同样不是爱。我总不放弃爱你便是了。
侯雪城静默无声的倚靠在他肩怀,汲取男人的麝香味。朱靖极尽宠溺的抚摩着他的肩,摸他那结实的手臂。侯雪城很难得地没有反抗。两人紧紧相依,像是要给对方一点温柔,又像是在寻求对方的暖怀。
朱靖的拥抱宽阔而温暖,像长在岸边的柳条,千丝万缕地飘进侯雪城的心湖里,如同一片可以隐藏他的天地。他不愿在这方天地里藏匿自己,却能够享受着这属于他们的一刻。
侯雪城一向是孤独的,他也享受孤独。………而朱靖,却是他内心天平的变数。……说不清是留恋还是痛苦,是惋惜还是悲哀,侯雪城却是不后悔的。
他仰起头凝视着朱靖,第一次主动凑近他,轻轻啄了一下眼前男人的唇瓣。看着他由愕然,怔忡,再到迷惑失神,不自觉的展臂圈住他的颈项。
朱靖显然十分惊诧,但随即炽热起来,他的舌尖压过他的唇,直接滑入他口中,一手用力搂住侯雪城的腰,封住了他的退路,气息霸道地窜进他的四肢百骸。
侯雪城感到有些惊惶,他的吻令他感到害怕难受,灵魂似要被他吸引而去。但那样缠绵悱恻的吻,却抽走他骨髓中每一分反抗的意念,让他不自觉的放松戒备,………他也不想戒备。在这眩晕迷乱中,慢慢的回应着,沉沦而瘫痪。
朱靖可以感受到侯雪城脸上的温暖气息,刚刚他从门外进来时,自己便以醒转,面对的彷佛是一颗冻结成霜的心扉,像是一片在凄风苦雨中,被践踏被剥蚀的落叶,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与冷煞袭面而来。但那时,侯雪城抚摩自己的时候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在深夜中,爱人彼此相拥,退靠到床上,侯雪城的身躯迹近赤l依附着朱靖的身躯扭动。他深深的喘息着,意识虽饱含情欲,却仍旧清明,朱靖就压在他的上方,静静的凝视着他。
怎么啦?侯雪城忍不住开口,声音因情欲而显得沙哑。
话还没说完,已被朱靖狂野地翻转过身躯,双腿将他牢牢钳制在身下,烙下狂乱的吻痕。在进入双股间的那一刹那,侯雪城猛然咬紧嘴唇,身体无法控制的向后拗弯,犹如几乎折断的弓弦。
呜…………。
那样的痛苦和无助的神态,让朱靖忽然想起侯雪城如今的身体,已经不堪如此狂猛的爱意。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欲望,将侯雪城紧紧拥抱在胸前。
侯雪城不明白他为何停止,仰头看向他,感到朱靖的眼神充满伤怀,不禁伸手抚摸他的脸。爱人的身躯颤动了一下,拉过侯雪城的手,在他额前深深地印上一个深沉温柔的吻。
屋外滂沱大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但是这对爱人,谁也不愿意主动分开,那样漾溢着爱的粼光,将彼此浸润在其中。
失去武功,又处在现在的险境,侯雪城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呢?在那样的缠绵中,朱靖揣摩着。……这样冷傲的男子,朱靖实在很想永远将他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但……那也不是侯雪城了。
冰雪孤城番外第三章几番尝,心动-后篇
天色微明,长雨如歌,氤氲的窒闷笼罩在屋里。
侯雪城张开眼睛,将朱靖覆在自己身上的手拨开,赤l的下床,打开窗子。天外朦胧的雾气与光线移入房内,室内半明半暗,将他笼罩在淡色的光圈中。他的脸庞半现半隐,眉眼濯濯,轮廓鲜明。那小麦色的皮肤在光线中有一种金色的基调。
他像是在倾听甚么,长睫如蝴蝶般微微颤动,双瞳中宝光流转,琉璃璀璨,眼神却深峻如层层雪,锐利如刀。
身上忽然被披上长袍,朱靖的声音传来,你如今没了武功,抵御不了寒气,可别着凉了。
别傻了,我的冰心诀可还在,若抵挡不了寒气,之前如何去寒潭找冰鱼内丹的?话虽如此,还是拢了拢衣袍,冰寒的眼眸也温和下来。
朱靖替他将衣服穿置好,就当我不想人看到你身体,你这样站在窗前,都要给别人看光啦。正说间,他忽然直起腰,这府里被包围了……好多人,光高手就二十来个,是尼奥门的人来了。
侯雪城冷冷的道:你现在才发觉?主屋上头有十四个,花园外头有八个,我们这里算是偏院,敌人主力尚未注意到。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那头已经打起来了,很快就要打到这里,高手似乎很多,看来太极老人的老脸没人肯卖帐。……你收拾一下吧,咱们离开这恼人的庄子,我可不想给卷入什么麻烦,咱们麻烦够多了。
朱靖吃了一惊,那华家兄妹可有危险?华姑娘好歹帮了咱们一把,可别伤了。他将头凑过去看着窗外,起火了。他们连火都放。是打算j犬不留吗?
侯雪城淡淡的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看来那两人是没得救了,白笑初何等样的人物,若连太极的帐都不卖,肯定今次倾巢而出,实力雄厚。他儿子给华二杀死了,以那人y毒个性,是不会放过华府的任何人的。
朱靖想了想,不行,恩义要顾,不然岂非禽兽不如?趁现在尚能脱身,起码要周全了华姑娘,我去探探有没有可伸手之处。
然后把咱们两人也赔了进去吗?侯雪城冷冷的凝视窗外,双手抱胸,声音中没半分情感,主屋早已经被包围,华昀霞c翅难飞。
朱靖不以为然,雪城,咱两人何时成了怕事之人?
侯雪城也不生气,你若真要救她,自然无妨,那便那走吧。他一拢外袍,一脚已经跨上窗台,作势欲出,却给朱靖按住。外头危险,你在这里候着,我去探探就回。
他已经将侯雪城拉回床沿坐着,手脚俐落的替他褪了外袍,穿上中衣,披起长衣,慢慢给他穿戴好,最后套上白色的武靴,一切弄停妥当,抬起脸来一笑。
我出去查探,这里也不安全,你没了武功,可要当心些。等我带华姑娘回来,咱们马上离开。他停了一下。我先送你出庄吧。
侯雪城摇头。你若要去救人,便当抓紧时间,不必顾我。送我出去再回来,那些人早就死透了。………我毕竟在江湖闯荡多年,即使没了武功,难道还不能自保吗?他停了一下,你若是碰到白笑初,千万别硬拼,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朱靖对他的本事一向是佩服的,于是也不多话,轻轻拥住他一下,随即便消失在门外。
侯雪城看着他的背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握住了桌上的枪。为何哪里不去,却跑到这个纷争那么多的庄子?想要和朱靖静静过几天安稳日子有那么难吗?难道我俩人真的是劳碌命?他不禁感到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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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靖离开屋子,施展轻功,才到了主屋花园,已经听到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他隐身在树后观望情势。
两方人马已经斗在一起,其中尚有几名道士,想来就是武当门人。朱靖游目四顾,视线停在一个瘌遢道人身上,那道人正与一个气度恢弘的白衣老人对掌,劲气翻飞,显然便是太极老人和白笑初了。
主屋广场已躺满了尸体,两方仍不休止的打斗。兵刃交错,血r横飞,负伤者的呻吟,战胜者的狂笑,歹毒暗器密如飞蝗,华府之人均是带伤抗敌。
华紫轩也在下头指挥着阵式,挥舞旗帜。朱靖不动声色的注视这杀声震天的战局,敌人攻势虽强,但华府也早有准备,那阵式的确变化精妙,攻拒之间续密严谨,且守阵之人俱都悍不畏死,进退之间分毫不乱,如同海岸边饱经风浪的礁石,一次次地抗击敌人进袭,始终不退一步。
但他料知天色全明,白笑初便要全力攻击,到时全庄人便是死路一条了。正思忖间,忽看到一蓬刀光袭向华紫轩背后,华紫轩却尚未警觉,朱靖顾不得隐匿身形,长啸一声,已扑向前,长剑一带一引,登时将偷袭者了帐。
华紫轩看到他到来,不禁大喜。侯靖兄,他叫着朱靖的假名,这里你先别管,快护着我妹子逃出去,我全家上下也感戴恩德。他大声嘶吼着,眼眶赤红,状如疯虎,完全已经没有平日矜贵的形象。
朱靖与他背对背抗敌,连续劈翻了几个敌人。当机立断,问道:贵府女眷藏匿何处?
华紫轩惨笑着:女眷?早已没有女眷了,只剩下我妹子一个。我让护院和清客们分头护着我娘和几名姨娘逃走,都给截在庄外了,刚才才送了头颅进来,我爹几乎疯了,也失手伤在白笑初手
中!他咬牙切齿,白笑初竟连女眷都下了毒手!
朱靖一惊,但也不再多说。你妹子人呢?
华紫轩伸手往主屋某处一指,我妹子安危就交给你了,带她走后别再回来,交代她别给我们报仇!他的神色充满悲伤和绝望,却又有一种不屈的昂扬,身上已经带着累累刀伤,鲜血早已浸透衣襟,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咱们被包围了,我让人给你开路。
朱靖挥舞着剑,从齿缝迸出一句,不必!蓦地,一声震慑全镇的长啸在天地间迸发,他的剑法有如匹练般划出一条圆滑劲疾的弧度,狂野无比的卷向敌人。只见剑影漫天,弥散绵密,有如天罗地网,纵横翻涌。华紫轩大声赞喝:好剑法!
在不远之处,飞升的血光让白笑初往此处瞥了一眼。他实在没想到华府的弟子个个悍不畏死,本以为轻松胜利的战斗变成惨烈的搏杀。他紧紧握住拳头,示意手下加紧搏杀。
地惨天愁,这是一场困兽之斗,也是一场惨烈的杀戮,在敌人哀鸣着倒下时,朱靖仰起头,身形倏然拔高七八丈,凌空一个轻巧的转折,无声无息的扑入主屋。
主屋中已空寂无人,朱靖顺着廊道潜行,华紫轩指引的地方并没有华昀霞的踪迹,他急促的穿梭着寻找踪迹,忽然心中生出警兆,朱靖没有预警的向后一拗,险险避过了迎面袭来的一剑,他顺势单足上踢,将来人手中之剑踢飞丈远。
那人揉身上前,还要进袭,势若疯虎,朱靖已经看清来人,使出擒拿手握住来人手腕,沈声道:住手,是我。
瞬间交手,不过电光石火,那人仰起头来看到朱靖,似乎怔愕住了,停了半晌,像是立即要哭出来,但又即使忍住。你来这里做什么?危险啊………。侯二公子在哪儿?可安全吗?。在这时候,仍然关心着侯雪城的安危,这人正是华昀霞。
朱靖拥着她,柔声道:你放心,他安全着紧。要我来带你出去,到安全之处,你且跟我来。
他让你来救我?华昀霞像是想笑又想哭,有着一种极凄惨的悲哀,她忍着眼泪,但我不走了,爹爹哥哥都在外头拼命,我怎能贪生怕死,我也和他们同生共死去!
朱靖摇头,你武功不够,出去只会让他们分心,没半点好处。你兄长也只想你能活着。你要他们对你失望吗?他停了一下,脸色转为严肃深沉,跟我来。侯方在等着你,我们一起离开。
他毕竟是王爷身分,自有一股威严高华的王者之气,华昀霞也是个识大体的,又想起侯雪城,心中不禁一软,泪水登时流下,想着死前也该看他一眼。当下拾回自己的剑,跟着他走。
两人且行且走,专找隐密之处。但敌人已散布全庄,就待捉拿华府馀党,只听一声叱喝:什么人?话未说完,朱靖已一剑割断了那人喉口。
但这声音惊动了敌人,立时有六七名尼奥门人包围住他俩人,为首之人细看了华昀霞一眼。这是华大小姐吧,给我找到了,可也算首功一件。他笑起来,状甚得意,对朱靖说道:你束手就擒,我可以给你个全尸。
朱靖淡淡一笑,看那人衣领上绣着一只白色滚豆图案,知道他是堂主身分,便缓缓抽出腰间长剑。也懒得说什么,剑尖微抖间,已如惊鸿般直刺到对手面门。
那人一惊,未料到敌手剑法如此快绝,竟手忙脚乱,左支右绌,窘态毕现。但寻声而来的敌手络绎不绝,朱靖虽夷然无惧,一连被十几人围攻,一时也脱不了身。他护着华昀霞且战且走,渐渐杀出重围。
他不想将争斗引到侯雪城处,便折向西北偏门处,打算先行送她离开,但偏门处又是一场激烈的打斗,半个时辰下来,两人身上都受了不轻的伤势。
越来越多的高手云集过来,华昀霞早已疲态毕现,全仗朱靖不时相护,但此时也支持不住,匡琅一声,手中长剑被打落于地。朱靖连忙挺剑挡住刺向华昀霞的几把长剑,一时顾不了自身,背上又多了条血槽。
他向前蹡踉几步,不顾一切地将华昀霞举起,让她脚蹬在自己肩上,然后施力将她抛出墙外,不必管我,你先逃。敌人斥喝欲追,朱靖向前迈一步,横剑在地上画了条沙线,凛然道:谁越过这线,别怪我剑下无情,除死无他。说罢抱元守一,凝气以待。
众人对望一眼,对敌一场,他们对眼前之人地武功着实钦服,此次尼奥门菁英倾巢而出,门主带来地都可说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人力敌数十位尼奥门高手围攻,而竟能毫无败像,足见其武功之强。若不是为了维护那女子,根本不可能受伤。此时见他一夫当关,凛然无惧,那尖锐雄浑的气势不禁让人颇感戒惧。
正迟疑间,只听一声冷哼,竟是门主白笑初到了。朱靖抬起头一看到他,便知道此场征战已经完结。华府败了。
尊驾何人?敢问台甫,山门何处?白笑初来此不久,但已经看出这人武功之高实属少有,应变机巧,出招亦是准稳兼备,招式繁而不杂,博而不乱。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朱靖看他一眼,古井不波的道:在下藉藉江湖末流,不值一提,门主亲临,可是要亲自下场?
白笑初微一沉吟,一使眼色,下了全力搏杀的手势,所有人便不顾一切的猛攻。
朱靖长剑绵绵不绝地回旋卷扫,紧紧守在墙前,竟是分毫不动。他剑剑不求守而自守,不务攻而猛攻,招招攻守兼备,每一招之后均伏着精妙的后招,众人围攻良久,竟是近不得那沙线一步。
白笑初皱起眉头,终于等待不得,一挥手道:都退下。他执下肩上披风,跨上前一步。只那一步,便让朱靖感到极为深沉的压力与杀气,彷佛切体的尖锐杀意。这种气势,他只曾在侯雪城身上感受过。
相对的两人一触即发,朱靖的伤口隐隐做痛,他强忍着痛楚,看着白笑初拔出刀,刀锋宝光流转,隐放青芒,忍不住赞道:好刀。
白笑初微微露出笑容,此刀名曰科赞。
话还未说完,手中一刀已闪电劈出。那刀快如闪电,还未着意已迫近眉睫,那是高手中的绝顶高手。朱靖内伤未愈新伤又生,此时已如强弩之末,正待挡架,刀势已转向横劈而出,眼看就要卸下他一只手臂。
正在此时,一只枪横架而出,柔如柳絮,翩若惊鸿,像是全不着力,却将刀势引的一偏,那枪有如灵蛇出d,一招一式有板有格,清清楚楚,却是奇幻无方,瑰丽万状,随手撵来俱是精妙招数。
那人和白笑初眨眼间已攻守十多招,相互跃开,各自凝立,一时黯云涌动,朔风肃杀。
白笑初看着眼前神态傲岸的白衣人,眼瞳微微收缩。侯雪城?
白笑初,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呢?侯雪城收起枪,冷冷的看着他,声音却是出奇柔和。或者我该叫你………太极老人吧?
冰雪孤城番外第四章所谓的爱(番外完结篇)
正在此时,一只枪横架而出,柔如柳絮,翩若惊鸿,像是全不着力,却将刀势引的一偏,那枪有如灵蛇出d,一招一式有板有格,清清楚楚,却是奇幻无方,瑰丽万状,随手撵来俱是精妙招数。
那人和白笑初眨眼间已攻守十多招,相互跃开,各自凝立,一时黯云涌动,朔风肃杀。
白笑初看着眼前神态傲岸的白衣人,眼瞳微微收缩。侯雪城?
白笑初,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呢?侯雪城收起枪,冷冷的看着他,声音却是出奇柔和。或者我该叫你………太极老人吧?
白笑初默然半晌,忽地一笑。不愧是侯雪城。他的神色很自在,态度很从容,即使被揭穿,仍然有种漫不经心的潇洒,甚至有种d悉世情的倦意。你何时查觉的?
他挥手撤下身边的从人,只留下侯雪城和朱靖。
侯雪城快速看了朱靖周遭一遍,见到他的伤势,神色y沉下来,伸手便按在朱靖背心,助他调息。他本来已无甚内力,但他身为一代宗主,对人体经脉了如指掌,稍一疏导,朱靖脸色便回复很多。
朱靖一周天过去,睁开眼来,看到他脸色,便知他心下极恼怒,忙说道:皮r伤而已,没伤到筋骨。侯雪城便不多问,伸手在他身上连点数指,力道虽然不够,认x却是奇准,血流登时缓了。
他旁若无人的替朱靖疗伤,竟将尼奥门主视如无物,白笑初也不发怒,只是耐性地等候侯雪城回应。待确定朱靖无事,侯雪城这才微侧身躯,背部微触着朱靖,让彼此的体温互相氤氲着。
他的身形笔直的如同一把枪,神情古井不波。之前,我回傲神宫请家师给朱靖运气疗伤,师父当时便已沈疴,长年卧床,故此力竭而死。之后我有验过他尸身,人中泛出青斑,眼角发红,舌苔肿胀。沈疴不治的理由,该是因为中毒。
白笑初神情微动。原来是为了替人治伤,我本料着他合该还有半年寿命。
侯雪城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是长年被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侵蚀的关系。师父一向谨慎,就如我一般,从不碰外人送来的吃食。那如何会中毒呢?除了傲神宫人以外,师父唯一接触的外人,只有你一个,每日所饮,也是你武当八仙观送来的毛尖,云雾和剑茶,我当下去验了一下茶种,自然掌握其中可疑之处。
白笑初点头,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在这时使用太极谕召我前来?是打算报仇?但你身无内力,又怎的替你师父报仇?
尼奥门的白笑初,本就是武当弟子,和太极老人同门同师,你是他师弟,自然熟知他的一切,在太极老人失踪以后,你易容顶替他,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谋,可惜你不知晓一事,太极老人在五年前已仙去,就死在家师怀里。
侯雪城语气十分平静,彷佛不知道自己口中说出的秘辛足以震惊武林。家师既知道你不是他,又何以心甘情愿饮下你送来的毒茶?这其中的道理,想必你比我明白。家师既然是心甘情愿,我又何必替他报仇?你们当年的恩怨,和我可没半点干系,我也不想理会。
白笑初的笑意瞬间僵止在面上。他知道我不是太极?他的声音似笑似哭。原来他一直知道,当年我三人共游江湖,他苦练冰心诀,视我与师兄心意为无物,我早立意要杀他。……后来师兄失踪,我顶替身分与他继续来往,原来他都知道……。
侯雪城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道:我传太极谕给你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让你白笑初知晓我很清楚你是谁,要你收手。可惜你执迷不悟,还要执意毁了华府。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冷漠。白门主,我记得昨日亲口和你讲的话,我说:你说我改变太多,你错了,我自始自终都没变过。变的人,是你。这你可还记得?
是的,你始终没变,变的人是我,什么让我改变了?白笑初大笑起来,像是忽然疯狂一般,他红着眼,凑到侯雪城身前,侯雪城,你告诉我,一个人要的情感,要到多么满,才足以淹进另一个人的心里?
朱靖一惊,向前跨了一步,想将侯雪城遮掩在身后,侯雪城却格开了他,冷冷的凝视着白笑初。我不晓得,但是爱一个人,岂不是自己的事情吗?他缓缓转过头去,与朱靖视线接触。
那样遥远而不可及的眼神,让朱靖感到距离,他忍不住伸过手去,在侯雪城的腕上使劲握了一下。那力道与热度让侯雪城身躯震动,他转动腕骨挣脱对方的掌握,却又反手抓住朱靖衣袖。
白笑初的表情,像是在旷野里饥饿的狼。你们练冰心诀的人,懂得什么叫做a人?
我是不懂。侯雪城淡淡的道:我只知道,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你喜欢月亮,不可能把月亮拿下来拢在袖口里。
我爱的是人,不是月亮,你的比喻太可笑。
朱靖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很沈很稳,像是坚定的磐石。但我认为,一旦爱上那人,那人对我而言的存在,就和月亮没什么两样了。如果他的光芒愿意照耀我,也不是我强迫来的。在天上的月亮,岂不是最美丽的吗?说罢微微一笑。
那双清澈而透明的眼神直视着白笑初,如同秋水一样熠熠生辉,非常的干净。而侯雪城脸上忽起的红晕反映着雪衣上的馀晖,刺痛了白笑初的眼睛,他不禁转过身去,像是怕乾枯的眼泪再次流出。
过了很久,他负着手,没有回头,声音沙哑,你们走吧,带着你们的朋友离开,我不为难她。
侯雪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为何不是你走?
因为………。白笑初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沉着。失去他以后,犬子是我生存仅存的意义,华府杀了他,就须付出血的代价。……侯雪城,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你。即使重来一次,我也只能这么做,我的感情不容人无视,即使我会因此痛苦一辈子………。
为什么?
因为……我只能这般活着。白笑初忍下了喉头的硬块,冷冷的道:这就是我生存的方式。

华府偌大的一座古老的府邸,在一天之内破败,猖狂的巨大火柱窜上天空,将天空云彩全部吹散,整个天际都映上鲜血般的红色。
熊熊的烈火直烧了一天一夜,爆裂声不绝于耳,烟尘滚滚连绵起伏。月黯无芒,火舌照亮夜空,直冲云霄,即使在深沉的夜色中遥远望去,仍可以看到那一抹惊心的红。像是美人脸上画出的一道胭脂。惊悚而凄厉。
大火熄灭后,朱靖与侯雪城携着华昀霞回到了山庄。四周尽是墨黑的碎木,变形的屋瓦,残缺不全的尸块,阵阵焦臭的r味传来,整个庄院一片狼藉。
在丝丝袅袅冒着青烟的废墟中,一只焦黑的手从瓦砾中伸起,向着天空,华昀霞认出了那手上戴着的玉扳指。她惊叫着奔了过去,奋力挖掘。朱靖拉开她,使力搬去残石断梁,在最里处一根焦黑的断梁显现出来,梁下压着几个焦黑的人形。那些焦尸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缩水的橘子,死状惨不忍睹。
华昀霞看着那些无法辨认的脸,只觉得像是置身无底冰窖,又像是全身被火烧灼的炽热,想喊出来,却是喉咙里挤不出一点声音,如同梦魇一般。咽管有着胆汁的味道。
她跌跪在地面,涂着淡红色蔻丹的指甲抠住青砖的缝隙,大睁的双眸彷佛随时要裂开出血,胸口隐约里发出赫赫的声音,丝丝作响,竟是哭也哭不出声。
朱靖想安慰,侯雪城却摇头将他拉到一边。给她哭个够,难道让她别哭吗?朱靖也就罢了。他想起华紫轩的豪爽温和,心下也不觉黯然,便寻了个处所挖坑,将寻到的尸体一一埋下,总要让人死有个安息所在。
侯雪城也不去理会两人,在附近折了几根树枝下来,自寻了一块青石抹净盘膝坐上,拿出怀中的玉剑慢慢雕刻着。
华昀霞始终没有哭出声,她哀哀地扶在父兄的尸体上静止不动。
天色已经黯了下来,朱靖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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