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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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只当郭嘉要学李极,但孔成竹才是想学李极的那个人,而且比李极表现的更深情,更圆滑。
郭嘉于黑暗中笑了笑,又道:“躺在地陵中时,我就在想,孔成竹必定要诱哄我的小夏晚,而他比陈雁西聪明了百倍千倍,更要命的是,他还比陈雁西长的好看,而我与他相比,所有的,居然没有任何优势。”
孔成竹无论是否真的想篡位,但由心至肺,拿夏晚是当公主来待的。因为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公主,他始终在仰望她,且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爱慕。
郭嘉想了想自己,坏脾气,没耐心,小时候还欺负过夏晚很多回。迄今,也没拿她当公主待过,还时不时要欺负她一回。两厢比较,被打击到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然后,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借助的,任是她从小叫不知从何而起,迄今依然坚持着的,于他而发的那种纯粹的爱慕。
郭嘉忽而停了停,站在地上不动了。
“怎么啦?”夏晚问道。
这似乎是条暗河,郭嘉应该是淌在河水里头。黑暗中的地下河道,会不会有长着獠牙的鱼,会不会有毒蛇缠脚,会不会有什么水鬼之类的东西?
天地之间,连甜瓜都是远的,唯有他们夫妻两个人,两条命,紧紧扣系在一处。
夏晚蜷着双腿,连呼吸也不敢喘。
过了半晌,郭嘉摇头道:“无事,不过是拐了一下脚而已。”
这条暗河整个绕地陵一圈,其中机关重重,就连水下也时不时有机关。
就在方才应当是踩到了一块藏着机关的砖,有流矢从右侧飞出,射入水中,得亏郭嘉躲的快,还是伤到了他的脚,靴子被射穿。
所以郭嘉停了许久。他得确定上面有没有淬着毒液,徜若有,徜若他会死,他就得折回去,把夏晚给孔成竹送回去。他可以死,但她不能,绝对不能,那怕拱手相送给孔成竹也不能。
既无事,也不过疼疼而已,就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这样走着,真能出去吗?”夏晚再问郭嘉。
“可以,但是前面会有很可怕的东西。届时,你闭着眼睛就好。”郭嘉回头,于黑暗中鼻尖轻轻蹭了蹭夏晚的眼睛,柔声道:“只要一察觉有光亮,你就闭上你的眼睛。”
再艰难的扭着脖子,郭嘉又贴唇,在夏晚温热热的,略着些淡淡血腥气的颊侧蹭了蹭:“孔成竹找不到咱们,怕是要对你阿耶不利,晚晚,凡人总会有生老病死,你阿耶若是走了,昱瑾会继位,甜瓜依旧是他的好外甥,我也会一直伴着你,这世道会变,但改变的不会太多,因为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按理来说,在发现他不见的时候,郭旺就会采取行动了。所以,此时李燕贞或者已经死了。
必不得已动手除掉老丈人,郭嘉别的不怕,唯独怕夏晚会伤心。
她这一生并没有得到过什么,反而一直在不停的失去。才找回来的父亲,其实是叫他弄病的,如今很可能因他的下令,已经死了。
她应当永远都不会知道凶手是谁,但郭嘉心里总会愧疚,毕竟她的伤心和痛苦,失去亲人后的撕心裂肺,都是真实的,是他一刀一刀,划在她心上的。
夏晚埋头在郭嘉颈窝里深嗅了一气,道:“带我回水乡镇吧。”
第157章
幸好只是普通的细支铁箭,也只伤到了左臂,但是孔成竹的脖子叫公主给拿佩剑划破了,血是从他脖子上往外涌的。
就关墓门,再启墓门的一刻钟时间,孔成竹混身上下叫自己身上的血给煮透,像从血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随行的军医都给吓的不知该先医那一处,孔成竹自己咬着牙,一把将箭从身上拨了下来,沉声吩咐道:“一定记得不要伤了公主,但郭嘉此人绝不能留,现在,兵分五路,给我进皇陵,把他搜出来。”
“皇陵中埋伏从从,处处暗器,切记不要伤了自己。”再缓了口气,孔成竹又道:“无论任何情况下,公主但凡受了一丁点的皮肉之伤,今日进皇陵的所有人,都得替公主陪葬。”
方才就是他孔家的兵士意欲射伤公主,才伤的孔成竹。
兵士们齐齐听令,答了声好,随即就冲进皇陵里头去了。
孔成竹仰躺在皇陵外的冬青丛旁,仰头望着这座丘陵般漫突而起的当归山。当归当归,这当是郭嘉的归死之地,不应该是他的。
身为男人,谁会没有野心,又有谁会只满足于过去的荣耀而止步不前。
他没有败在自己手上,而是败在了那位至高无上,像天上明月一般,摘不到怀里的,公主手里的。
“参谋长这是在哭?”替他诊伤的随军医生,也是他的好友秦恪替他擦拭着伤口,穿针引线,就准备替他缝脖子上的伤:“参谋长是文人,虽说天天在战场上,到底没有挨过刀枪,不过一箭而已,又不深,既能自己拨出来,一个大男人,哭甚?”
孔成竹仰天笑了笑,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也不知自己为甚而哭。
真是无与伦比的搓败感。关东的参谋长和关西的随军参谋,他和郭嘉之间的较量,不仅仅是女人,更是为男人的尊严。
闭上眼睛深深出了口气,他道:“去调建皇陵的图册来,围追堵截,孔某今日一定要将郭六畜杀于这座皇陵之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夏晚感觉这个时辰天应该要亮了,因为她趴在郭嘉的背上,都已经睡过一觉了,再醒来,他依旧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
好奇于两边究竟是什么,夏晚于是伸手摸了一把,随即粘乎乎的沾了一手,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她轻轻哎哟了一声,连连儿的摔着。
郭嘉语中带着埋怨:“叫你不要摸也不要碰,趴在我身上就好,怎的又伸手?”
夏晚暗猜两边墙壁上怕是那种,于水而滋生的各种爬虫。郭嘉拉过她的手,在自己衣服上仔仔细细的蹭着,蹭干净了,才又道:“不许再伸手,否则我打你的板子。”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虽说擦干净了夏晚的手,但也格外恼炎。
忽而听得刺啦一声,郭嘉撕掉自己叫水浸湿的,沉重的袍摆,将夏晚再往上负了负,继续艰难的往前走着。
脚下的水似乎渐渐活起来,有了流动声,既水是活的,就肯定能走得出去。
夏晚本以为俩人了无生计了,所以一路走来,默默的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此刻,发现还能走得出去,于是又说道:“我爹夏黄书那个人,你是知道的。他就是个赌徒,无恶不作,自打我三岁到红山坳,说句不要脸的话,一碗饭,全凭我拿自己一双手刨给他吃,没有得过他的一碗饭吃。”
……
“但我从不后悔,听说他死了之后,我伤心了很久,因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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