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小哑巴

道：“以后上面是我的。”
“好，给你上面的，以后晚上不好好睡觉我就踹你。”天天笑了，躺到下面的床上，伸腿踹了踹上面的床板，小宁感觉到了，敲敲床头表示抗议，露出一个无声的巨大的笑容。
破涕而笑，总是最美的。
小宁躺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饿了，写了个字条用一只手垂下来给天天看：“我们晚上吃什么，爸爸不回来吗？”
天天看着，突然笑了，这是他们小时候最经常进行的对话，只是把妈妈换成了爸爸，他以前经常为这个问题烦恼，现在，他终于能说出一直想说的那个回答了：“小宁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小宁把手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又一张纸条递了下来：“我想吃小笼包。”
“好，那就小笼包！”天天想要去抓他的手，小宁估计一直等着呢，很快就缩了回去，没让他抓着，还拿着纸条在不远处挥了挥，天天觉得挺好玩，小宁一直等着和他这么玩，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实现了。
他等了一会儿，又迅速的伸手去抓，小宁看似已经放松了的手马上弹了回去，不一会儿，又悄悄的垂了下来，耀武扬威的挥舞着。
天天抓了好几次都没抓着，小宁的肚子发出了咕噜一声，他还想接着玩，天天从底下钻出来站在地上看着他，脑袋正好在床沿上面，“还玩？起来吃饭吧。”
小宁一打滚的起来了，现在他们俩的身高已经完全不需要梯子了，他还是坚持从梯子上爬了下来，连接这两张床的不是梯子，是他们幼儿时代没能完成的梦。
晚上吃了饭，天天跟小宁回他们的小楼里打了会儿游戏，估计也是为了补偿他们，孔繁林把各式各样的游戏机都买回了家，天天不太感兴趣，只是为了陪小宁玩才会打一会儿，自然是被小宁花样打死，还嫌跟他玩没意思。
“跟我玩没意思？那跟谁玩有意思？”天天看着纸条，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小宁的表情一滞，张着嘴没说出话来，天天从他的表情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自然是安扬陪着玩的更有意思。
这个安扬，还真把小宁当成他们家的孩子了？天天想着，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该感谢安扬这样对他，这已经是他们两个人的悲剧中最圆满的一种可能了。
“好啦，游戏好玩也不能总玩，都快十一点了，去洗个澡上床睡觉吧。明天想玩什么，哥哥再陪你玩。”天天哄他去洗澡，小宁也没抗争，乖乖的就放下游戏机去洗澡了。他以前也每天只能玩一个小时，可是因为每天都能玩，所以也不算太稀罕。
天天也去冲了个澡，跟小宁一起躺在了床上，小宁躺在他上方的床板上，由于两张床被木头连在一起，他每一次翻身自己都能感觉到，他不但不觉得烦，反而终于感觉到了一些小宁回家的真实感。
等到小宁终于不动了，睡踏实了，天天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起身，披上了件衣服悄悄下了楼。
孔繁林坐在小厅前面，对着那台钢琴发呆。
“你回来了？怎么，有事吗？”他的语气不算太好，瞟到钢琴的时候，目光有点冷淡。
“他睡着了？我还没看到他呢。”孔繁林的语气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这在别人那里是绝对想象不到的，吃茶风云了半辈子的孔老大也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
“有什么好看的，看我不是一样？”天天挑挑眉毛看着他，讥笑道：“要不是他不会说话，你分得清我们俩吗？想过我们会长什么样吗？”
“天天……爸爸，爸爸这么多年，每天都在想象，你会是什么样子，没有想到，居然还是两个。”孔繁林长叹了口气，懊悔道：“难道你以为我不后悔吗？你以为我就不难受？”
天天目光中燃烧着寒冷的火焰，他看着面前自责不已的男人，很想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有更足够的理由去怨恨，可是他没有，他恨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也有一点累了。
“算了，明天等他醒了，一起吃早饭吧。说不定，他会让你更能体会到当个父亲的感觉。”天天说不上是嘲笑还是自嘲，低下头小声道：“那才是我们真正不一样的地方。”
“他还好吗？喜欢这里吗？”孔繁林眼中泛起了一丝希望，有点期待的看着天天：“不会……不会再回去了吧？”
“应该不会，我不会再让他离开了，这里才是他的家。”
“这里是你们的家。”男人的目光坚定，手却有些颤抖的想要去扶天天的肩膀，他动作很慢，犹豫着害怕被躲开，天天低着头，好像也在犹豫着，最终没有躲开。
男人的手用力的握住了天天的肩膀，喉咙中似乎有点哽咽，“你真的不想再弹琴了吗？我可以大夫帮你做手术，如果你想的话，你也可以……”
“我不用！”天天抬起胳膊打掉了他的手，声音有些急促道：“我不需要。她的影子，你在小宁身上找吧。”
“好，好，你不想，那就算了。我并不是为了……”男人赶紧改口附和，神情有些不忍，却不敢再说下去。
天天的胸膛起伏的厉害，努力控制才平静下来，孔繁林看着他，目光中有一些难过，想到今晚看到的事，又说了句：“对了，我今天晚上看到他了，还带了另一个男孩一起，这么快就有了别人，这件事你想想要不要让你弟弟知道，赶紧劝他断了这个念想吧，他想着人家，人家已经不想着他了。”
天天一愣，没想到安扬的行动这么快，小宁知道肯定要伤心的，可是又一想，这样一来，小宁就能安心的呆在家里了，早知道难道不比将来被人扔出来好？
天天冷着脸低下了头，低声道：“我想想吧，你放心，我和你一样，不会让他再回去了。”
男人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的离开了。
小宁睡到一半突然感觉有点冷，伸手往旁边一摸，摸到了木质的床头，旁边没有人，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家里了，突然就害怕的不敢再睡。他拍拍床头想叫哥哥，发现床下没有人，他慌慌张张的披着被子跑了出来，心里直打鼓，刚刚还在一起的哥哥，为什么睡一觉就又不见了？
该不会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吧？
这个恐怖的念头吓坏了小宁，他脚步跌跌绊绊的出了卧室，被子差点把他绊倒，他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楼梯口，却急急的停住了没有下楼。
他看到，天天坐在钢琴前面，艰难的按着琴键，看得出他的左手非常的不听使唤，他手指每一次按下都会碰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