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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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还在眼前浮动,那不仅对贺丞来说是一种折磨,对他更是。但是现在他却要说服贺丞再次接受催眠,直到他想起曾经遗忘的所有事。
楚行云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比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刽子手还残忍。
“我......考虑考虑。”
李医生道:“如果你考虑好了,我们随时可以继续。”
李医生走后,他站在楼梯口跟傅亦讲了一通电话,然后打算再找贺瀛谈谈。事到如今他几乎可以确定,贺瀛向他隐瞒的事,就是曾经在贺丞身上发生过,却已经被他遗忘的事。且国宾楼发生爆炸,也和贺丞有逃不开的关系。
他刚走出楼梯口,却看到贺丞站在拐角处。
贺丞端着一杯水,低垂着眸子看着水杯里微微晃动的波纹,平声静气道:“我问过肖树了,他说女厨师没有儿子,只有女儿。宴会厅展架上的水晶球两个月前就卖出去了。”
楚行云缓缓挪动脚步站在他旁边,沉沉的‘嗯’了一声。
贺丞皱了皱眉,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既无辜又疑惑,道:“但是我真的看到了一个男孩儿的背影,和我自己的脸。”
男孩儿的背影有可能是他模糊的那段记忆中的画面,但是他看到自己的脸,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记错了吗?”
贺丞有些不安的看着他,像一个做错事,等待家长判罚的孩子。
楚行云转身站在他面前,抬起左手按在他耳边的墙壁上,懒懒的站着,然后把他手里的茶杯拿走,喝了一口水,道:“我没有给你压力,你也不能给自己太多压力。”
“但是我却记错了,不仅没有帮到你,我自己也没有想起来为什么会昏倒在洗手间外的走廊里。”
说着,他眉心一紧,目光飘忽:“那个男孩儿的背影,我好像见到过。”
他现在说的,应该就是向李医生坦露过一次的那段模糊的记忆。
楚行云暗暗的捏紧了茶杯把手,垂着眼睛看着杯中微起涟漪的水面,不动声色道:“什么时候?”
贺丞抱着胳膊,仰头望着顶上一排照灯,出神的想了一会儿:“那时候你还没有到我家来,那段时间我总是做一场同样的梦。和平大道一号院的院子里,我的卧室楼下,有一架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孩子,他坐在那里荡秋千,但是我从没见过他的正脸。隔年你来了,我就没有再做那个梦。”
“你还想再做那个梦吗?”
楚行云依旧没有看他,轻声问。
贺丞眼神微微一晃,唇角溢出一丝苦笑:“说实话吗?”
“嗯。”
“我不想,那个梦对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虽然梦里的画面只有一个孩子的背影,但是我的感觉确是很真实的恐惧和窒息。我像被钉住了似的站在落地窗后,只能看着那个孩子的背影,等着他转过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是谁,只想从梦里逃出来但是最后把我叫醒的,都是身体倒下的失重感,和被水淹没的窒息感。”
他说是的实话,因为楚行云看到他这这番话时,双手抱紧了胳膊,指尖几乎镶进肉里去。
但是贺丞歇了一口气,又道:“或许李医生能让我再次想起那个梦。”
说着,他弯腰从楚行云撑在墙上的手臂下钻了出去,往办公室走。
楚行云连忙拽住他的手腕:“去哪儿?”
贺丞回头看他,淡淡道:“催眠。”
楚行云皱眉:“还来?”
贺丞道:“当然,直到我想起来为止。”
他的这句话,立即让楚行云想到把他关在一个黑暗阴冷,毫无光亮的囚笼里,让他与心中的恶魔为伴,直到他想起所有的事,才能走出囚笼。
趁着他走神儿,贺丞把他的手掰开:“你有事就先走,我结束后会去找你。”
听他这语气,貌似是做好了打一场冗长的拉锯战的准备,像一个舍身取义的壮士。
他走的急,楚行云不得不紧走两步追上他,然后又把他的手腕拽住:“等等诶!”
贺丞一旦铁了心,八匹马都难拉,楚行云也被他带着往前跌了一步,他手里还端着茶杯,茶杯里的热水立刻溅出来撒了他一手。
虽然茶水不至于滚烫,但接触到皮肤表面还是足够让人跳起来。
楚行云被水一烫,差点把杯子扔了,手腕子都在抖。
贺丞连忙把他手里的茶杯拿走搁在地上,然后把他的手拉过去一看,见他手背连着手腕红了一片,还在丝丝的冒着热气。
贺丞把他的袖口推高,执起他的手在他通红的手背上吹了一口气,眼睛里涌出一层急色:“你拽我干什么!”
这点小疼小痒的,楚行云根本不往心里去,换做其他人也不往心里去,也就贺丞这么紧张他。好像他磕着碰着就会死过去似的。
楚行云抬起没受伤的右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笑问:“心疼我?”
贺丞瞪他一眼,仗着自己常年比较冷淡的体温给他的手背降温。
“既然心疼我,那你就听我的。”
“听你什么?”
“别折腾你自己了,跟我去趟医院。”
“去医院?”
“嗯,看看那个被你当成小男孩的小女孩儿,你既然都听到她的声音了,那她应该也看到你了。”
小女孩伤情颇重,被转到儿童医院治疗,带着贺丞去儿童医院的一路上,楚行云留心观察他,只见他一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神色平静。
到了医院,他找到护士站说出女孩儿的名字,然后护士给了他一个病房号。
病房门口,贺丞忽然停步不前。
楚行云问他:“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点紧张。
贺丞的眼睛纹丝不动的看着他,似乎是在他的眼睛里汲取力量,大约半分钟后,他说:“没事。”
楚行云拧着眉,目光忧虑的看着他,正打算说点什么,忽见病房门从里面拉开了。
女孩儿母亲,也就是当晚为当晚的宴会准备糕点的女厨师站在门口,警惕的打量他们一眼,问:“你们是谁?”
楚行云拿出自己的证件,说出女孩儿的名字,问道:“你是她的母亲?”
女孩儿的母亲看过他的证件,露出些许惊讶的样子:“我刚把手机放下,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楚行云稍一沉默,反问:“谁要来?”
“你们不是警察?”
“是,你刚才报警了?”
“是啊。”
“为什么?”
女孩儿的母亲满是孤疑的再次打量他们,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递给楚行云:“既然你是警察,给谁都一样。”
从她一拿出来,楚行云就看到了,还是一只白纸折的小船。
他把纸船接过去,眼褶颤动,纸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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