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逝(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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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服侍何令雪净身更衣,边抱怨道:"姑爷也真是的."但和之前在黄府时不同,语气中并无愤懑之意.若非小姐性子温柔,被姑爷这样宠着,恐怕早被纵得无法无天了.唯一就是房事上,姑爷是全凭心意行事.昨晚小翠守夜,见房中整晚都没有动静,本就觉得奇怪.以姑爷的性子,每次从军营小住回来,当晚总是折腾得特别厉害,就像要将几晚分别都悉数补回.她原以为今晚自必闹腾,无想到还没等到晚上便...
说姑爷重欲吗?他的随侍田锐必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叫屈.除了那个早被打发出去的通房用过一两回外,将军那曾正眼瞧过那家姑娘了?就是那个通房也是老夫人要死要活地迫着,将军大人才x衍应付一番.而且姑爷最初接了小姐到边关,虽然二人早有了夫妻之实,可是男子直至成亲那天当真是碰也没碰过小姐,只请了大夫来为小姐心调养...嗯,也不能说没碰,小翠记得小姐无数次顶着散乱的发髻和衣衫,还有那张红肿的小嘴,只是二人始终没有真正行房罢了.
到得成了亲,陆峻便像转了性,他还是田锐口中那个不近女色的将军大人吗?小翠每每守夜时,都只觉得脸上发烧.除了姑爷宿在军营或是小姐葵水来时,守夜的侍女们心中都哀叹,怎么要好好睡上一觉就那么难?就是小姐月事期间,姑爷仍是一副黏糊劲,即使赵嬷嬷劝了几次,连小姐自己也开口了,姑爷就是不挪步子.
且说经过马车上一役,陆峻可是彻底地被自家娘子嫌弃了.这天日间算勉强用了一顿,以解相思之苦.以后便待晚间投宿时再开怀大嚼,也就没有担误路程,一行人刚好赶得及在年廿六入京.
候府众人早就在正厅等着.自那会陆峻上盘灵寺至今,老夫人已是一年半未见孙儿,此时甫见,已是老泪纵横.陆峻上前向祖母及父亲宁阳侯行礼,再见过世子陆岚和其余各人,便替何令雪引见.老夫人早料到这孙媳是个模样出挑的,本想着她一个小门小户的,也没多上心,只是见她气度娴雅清丽,倒也有点意外.
却说翌日陆峻进宫觐见当今圣上,何令雪则往给老夫人请安去了.大家聚了闲话,待各人散去,老祖宗只留下何令雪,语味深长地劝道:"你们成婚也快一年,有没有打算给他房里添个人?你是他的妻子,此事应当为他着想,替他张罗.我知道你们昨天才回来,只是我心中着急,峻哥儿都二十有六了,至今未有子嗣,总不能这样一直拖下去."顿了顿又道:"若你未有人选,我这边倒有."说着示意立于一旁的丫鬟上前."桃枝跟了我些年了,乖巧懂事.你看怎么样?"
何令雪木木地应下,心中乱糟糟的.她隐约猜到老夫人会给陆峻房里塞人,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她还能怎样?总不能不领太夫人的情,那她就是有违妇德,既妒又不孝.
陆峻会不会顺了老夫人的意?她打量着桃枝,十五岁花骨朵般的年纪,美貌如花,身段婀娜.突然间她有点发怵.
她就这样闷闷不乐地过了几天.陆峻见她一副没打的样子,但又啥都不肯说,只能猜她是不适应侯府诸事,又怕自己为难,当下安慰她过了元月便启程回北河城.
这时正值新年,休朝至征月十六,故陆峻这阵子都赋闲在家.这天何令雪随世子妃出外,回来时才进屋,便见一脸肃煞的陆峻居中坐着,桃枝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何令雪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她一直啄磨着怎样跟陆峻开口说桃枝的事.她小时候父亲就只母亲一个,到得母亲去世才续弦,所以对于通房侍妾的安排,一向也是蒙蒙懂懂的.思前想后,晚上陆峻对自己是无论如何不撒手的,所以只能乘日间跟世子妃外出给桃枝机会,就看她的手段了.
陆峻看着何令雪,冷冷地道:"这丫鬟说是你让她来服侍我的?"
见妻子咬唇不语,陆峻再也忍不住,霍地站起来,不过几步便到了女子身前,一把拽着她纤细的手腕:"说!是你安排的吗?"
何令雪吃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含着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是祖母..."
男人暴怒了:"你就那么想将我向外推?"小翠在旁看着不敢说话,她从未见过陆峻对小姐发那么大的脾气.
女子看着他,泪水再也不住,怔怔地滑下来.与此同时,突然胃里一阵翻腾,她立时别过脸干呕起来.陆峻见状,吓得怒意全消,瞬间被担忧取代,急忙将她一把抱到床上,冲外面咆哮道:"还不请大夫!"
他坐于床缘,搂着女子让她倚在怀中,轻柔地抚着她的背,道:"小雪儿别怕,是我不好,不该凶你.你先喝点水."男人示意小翠斟来一杯茶,他小心翼翼地喂到女子的嘴边,她才喝了一口,却又从新干呕起来,只急得陆峻满头大汗,连声催促大夫.
桃枝跪在地上看到这一幕才明白,当初自己是多么天真.她自十岁起在老夫人跟前办事,看到这谪仙般的男子,早就芳心暗许,即使只能做一个通房也是心甘情愿,以为自己爬了他的床,在他心中总有一席位.可此情此境,将军和夫人的感情,哪是别人能插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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