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色授魂与

不爱皇帝爱厂公(八)回宫

寒食已过,莺初解语,四月底,皇上从行宫回鸾。
那位甫一入宫便坑害了苏锦书的兰才人着实长袖善舞,不过短短半年便爬到了昭仪的位置,且深受皇上宠爱。
可这位皇上,素来多情优柔得很,刚一回宫,便想起了去年选秀时艳冠群芳的贞美人。
怜香惜玉的本姓作,他竟亲自提了御笔,写了封温柔缱绻的信,着人给苏锦书送过去,并叮嘱务必让美人回信给他。
送信的太监不敢擅专,将信递到了隗礼面前。
隗礼对着信看了许久,道:“给小姐送过去吧,暗示小姐,若是不想回去,可以一直装病,我会为她遮掩。”
然而,苏锦书回过来的信里,竟然言说自己已经康复无虞,希望能够尽快回宫侍奉皇上。
隗礼看到信的时候,端茶的手不知怎么抖了一下,将热茶泼了自己一身。
旁边的小太监连忙冲上来帮他擦拭,却被他踢到一旁。
他厉声问:“她递给你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小太监努力回想,战战兢兢答:“小姐……嘴角含笑,似是十分愉悦。”
隗礼的心沉了下来。
果然,她当时对他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也罢,如果她愿意,回宫也是一条通天坦途。
他将信件原样递了上去,皇上龙颜大悦,立刻派人接苏锦书回宫。
当晚,适逢宫中夜宴,苏锦书应邀出席。
隗礼不知该用什么面目见她,索姓告病避在了住处。
然而,人躲得过去,心却无处可躲。
他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想她这会儿不知是不是正在大放异彩,她那样美丽妖娆,令皇上心悦迷恋一定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那么,今晚……她会侍寝吗?
一想到她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他就觉得透不过气来。
佛珠在手中转得飞快,却越转越没有章法,忽然,丝线受不住他暴虐的力道,轰然断开,光滑的珠子散落一地。
他愣了片刻,似是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精神的折磨似的,起身迅换了殷红如血的飞鱼服,往举行夜宴的未央宫疾行。
赶到的时候,夜宴已经接近尾声。
浓郁的香气在炉鼎中起舞,丝竹管弦之声不绝,座上之人皆已有醉意,或伏或卧,有几位天潢贵胄已经按捺不住,拉了舞女入怀,形容不堪。
隗礼四处搜寻,看不到那人身影,急得五内俱焚。
“隗礼?”高台上醉眼惺忪的帝王一边抚摸着伏在膝上的美人,一边略带疑惑地喊他。
隗礼抬起头,和那个美人对视,脸色瞬间煞白。
她今日刻意精心打扮过,轻薄至极的鲛绡纱透出玉色的肌肤,云鬓斜簪,额头贴了精美的花钿,盛装隆饰,眉目风流绰约。
隗礼心知,她这副样子,没有男人能扛得住。
“爱卿来得正好,朕也乏了,你替朕招待这些客人,不得怠慢。”说着,皇上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怜爱地扶起身边弱不胜衣的美人,在她颊上香了一口,“贞美人,跟朕一同回去。”
她丝毫不拒,反而娇羞地伏在皇上怀里,一眼都没有看他。
看着她步出大殿,隗礼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
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自诩无yu无求,敬她重她,愿意替她达成一切愿望的吗?
如今她求仁得仁,走向属于她的宿命,为何他却开始犹豫,开始后悔,甚至心底产生了些许怨恨?
苏锦书喝了许多酒,步履踉跄,被皇上一把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轿辇之上。
她红着脸,紧贴着男人的凶膛,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长,笑道:“明日朕就晋封你为婕妤可好?”
苏锦书斜飞他一眼:“皇上太过小气,婕妤和美人有多大区别?一样是低阶的嫔妃,好没意思。”
皇上被她这软语娇嗔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什么都肯答应:“好好好,那封你为昭容可好?”
苏锦书这才满意,主动握了皇上养尊处优的白净手掌,将脸颊放在上面轻蹭。
宋长安悄无声息地出现,问她:“你为何如此?”
苏锦书将脸向他的方向侧过来,做口型道:“沉疴须猛药。”
宋长安不甚赞同:“如果这招不管用呢?若隗礼不出手,你该怎么办?”
苏锦书道:“他不会的。”
果然,还未来得及上龙床,便有人匆匆过来报讯,神色慌乱,道是那皇上最宠爱的兰昭仪,竟然在苏锦书居住的南塘殿内自缢而亡。
皇上闻言又惊又悲,自然没了宠幸新人的兴致,亲自去往现场查问。
苏锦书独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左右人等不知何时悄悄退了下去。
厚重的地毯上,传来一个人沉闷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问:“你动的手?”
隗礼面色复杂地看着她,声音涩然:“是,她早就该死。”他只不过被她弄昏了头,一直没顾得上料理罢了。
“她是该死,可你为什么在这时候杀她,坏我好事?”苏锦书面色忿忿然。
隗礼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去帮我给皇上捎个口信,问他何时回来。”苏锦书命令他。
一股陌生的妒意忽然席卷了隗礼的凶腔,他冷硬地道:“皇上今夜不会回来。”
他手眼通天,在这宫城中想做些什么手脚,实在是易如反掌。
苏锦书怒极而笑:“是吗?那也无碍,今夜不回来,还有明晚,明晚不成,还有以后,你总不可能一直妨碍我。”
隗礼道:“兰昭仪离奇身亡,奴才方才在她身上,现了娘娘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说着,他拿出一块上好的和田玉,玉佩上的络子十分精巧特别,正是她亲手打就。
苏锦书摸了摸身上,现这玉佩确是自己不知何时遗失的,不由皱眉:“你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兰昭仪之死,娘娘嫌疑甚大,自今日起,请娘娘禁足于南塘殿,直至洗脱罪名,方可外出。”他说完这句话,下意识里想去拂佛珠静心,却现腕间空空。
那束缚他身魂多年的禁锢,已经断了。
苏锦书不可置信道:“你疯了?明明是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显然想明白了其中关窍,接着更加愤怒:“隗礼,是你自己不要我的,是你说无论我想做什么,都会帮我的,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隗礼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在别人身下婉转献媚,更无法忍受别的什么人窥见她不为人知的美好和娇柔。
仿若逃命一般,他匆匆离去,消失在暗不见底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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