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色授魂与

不爱皇帝爱厂公(二)将计

通过复试进入殿选者共有三百余人。
众所周知,宁清帝看重女子表皮远远胜过德行才情,所以所有女子皆使尽浑身解数,打扮得花枝招展,尽态极妍。
苏锦书却仍旧着一身红衣,梳了个飞天髻,随意戴了两件饰,虽说不上多普通,但混在一群打扮精细奢华的美人中,却没之前那样突出了。
隗礼从人群中一眼看到她,皱了下眉,不大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不是想出人头地吗?为什么不着意打扮一二?纵使反其道而行之,穿得素雅一些,以她的相貌,也必定会极为出挑。
宁清帝年纪不到三十,长相自然是极好的,温柔多情的一双桃花眼,薄薄的嘴角微微上翘, 本来懒散地瘫坐在龙椅上,看见美人们联袂觐见,立刻坐直,面露笑意。
参加选秀的女子皆是深闺之中的豆蔻少女,除了父兄,也没见过什么男人,此刻见到心向往之的皇上竟然长着这样一副好相貌,更是芳心暗许,悄悄打起十二分精神。
苏锦书却往人群后方挪了一挪。
隗礼手中转动着的佛珠停了停,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听见宁清帝道:“隗礼,人可都到齐了?只有这么些吗?”语气中带着些微不满之意。
隗礼心中暗讽,再多只怕后宫都要装不下了,面上却丝毫不显,恭敬道:“皇上,这些女子皆是奴才着人千里挑一选出来的,色艺双绝,必不会让皇上失望。”
宁清帝着眼细看,见果真个个貌美如花,立刻被哄得眉开眼笑:“不错不错,爱卿办事朕最为放心,对了,今日早朝时,谈及河东赈灾事宜,户部尚书又在哭穷,一群人吵得朕头痛,你派人去核实一下,看看国库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能到哪里去了?自然是尽数花费在为皇上扩建行宫、广纳秀女上面,这天下,徒有一个繁花似锦的假象,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可隗礼没这个能力去管,也不想管。
他恭声应是,拍了拍手,正式开始了殿选流程。
秀女们先是五人为一排,并行走到近前拜见宁清帝,宁清帝在这事上有一种处理政事时绝没有的专注,不仅仔仔细细打量每个女子的容貌身形,遇见格外漂亮些的,还要和对方搭上两句话,相谈甚欢。
于是,一个上午过去,才不过见了一百名女子,其中入选者就有七十名。
隗礼看了眼排在队伍末尾的苏锦书,上前对宁清帝道:“皇上,时间已经不早,加快些进度可好?”
得到宁清帝肯后,后面的秀女便十人十人地进来。
宁清帝也有些审美疲劳,走马观花地看过去,落选的女子相应也多了不少。
然而轮到苏锦书在内的几人时,他还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她身上。
隗礼心中暗叹,他已经尽力,可她实在太美。
粗衣陋服,亦不能掩国色。
“你叫什么名字?”宁清帝指着苏锦书,面露惊艳之意,和煦问道。
苏锦书低头回答:“民女燕莲贞。”
宁清帝赞道:“清露湿红莲,贞色夺春媚,好名字,你是哪家的姑娘?”
隗礼低声报出苏锦书的家世。
宁清帝拊掌而笑:“家世也极好,如此,朕便封你为美人,赐号 ‘贞’。”
如此高的位份,加上赐号的殊荣,令在场的秀女们红了眼。
当晚,皇上便点了苏锦书侍寝。
前去接人的隗礼心情复杂。
其实,这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她那样的人,本就应该享受众星捧月的尊崇,从生到死都喜乐无忧。
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偶尔和她说上一两句话,对他而言,已经是从不敢奢望的上天垂怜。
走到苏锦书居住的南塘殿,却见到门扉紧闭,两盏昏黄的风灯下,跪着几名面目模糊的宫人。
隗礼察觉到不对,冷声问:“贞美人呢?”旨意已经先一步传过来,按道理来讲,这个时候她应当已经梳妆完毕,开门静候的。
一名内侍磕磕绊绊回答:“回大人的话,娘娘从下午便躲在屋子里,怎么敲门都不肯出来……”
隗礼皱眉,亲自上前拍了拍门:“娘娘,奴才是司礼监隗礼,奉皇上之命来接您侍寝,请娘娘准备准备,早些动身。”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细弱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是隗大人么?烦劳你进来一下,可以吗?”
隗礼还没答,便听见她急匆匆补了句:“只你一个人进来。”
他心生疑窦,轻轻推门进去,屋子里并未掌灯,黑漆漆的一片。
“娘娘?”他一边出声询问,一边缓步踱到灯罩旁去点灯。
火苗“扑”的在手中绽开,飘忽了片刻,逐渐散出稳定的光辉,借着光亮,他往四周看去,却不见她人影。
他再度唤:“娘娘?”
屏风后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我在这儿。”
手中的佛珠停了停,他提起宫灯向屏风而去,声音带了些连自己都陌生的温柔:“娘娘,出什么事了?”
转到檀木挂屏后面,灯光照到一具雪白的身躯,他吓得连忙往后一躲,整张脸都转过去:“娘娘,您——”
她的哭泣声大起来:“大人,我身上好痛啊!”
隗礼气息紊乱,压抑着心悸,硬着头皮又往她的方向查看,看见她白嫩的脚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疹,不由变色:“娘娘,您这是?”
又往上微微移了移,看见不止是脚,只怕浑身上下全出满了这样的疹子。
怪不得她不肯出来!
他急忙取下屏风上挂着的衣袍,潦草把她包住,听到她一连串抽气声,想来身上很疼,不由自责至极:“娘娘您先去床上躺着,奴才去叫太医!”
苏锦书抓住他不肯放:“今日殿选后,兰姐姐偷偷送给我一小瓶蔷薇凝露,说沐浴的时候洒在水里,可使浑身充斥花香,几日不散,我沐浴完刚出来,便成了这样……”
隗礼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喊人宣太医,一边问道:“凝露的瓶子可还在?”
苏锦书摇头:“被一个婢女收走了,那婢女的脸我不认得,当时也没留意。”
这是连证据也没留下,看来是早有预谋。
太医赶来,诊断过后惶惶然道:“臣从未见过这等病症,想来……恐怕是某种疫病也未可知。”
疫病?身边伺候的众人都变了颜色,如果被传染上,岂不是连活路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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