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水之圣龙的亲子,水龙疆王储的宅邸并不在神月之都。
而是在遥远的曼特拉城──水龙疆南部的半岛上。
也是蓝血之族经济和文化的中心。
在圣骑士的引领下,我到了朔月居。
乘船跨越洋面时,雷奥已经不在。
月神王曾经的房间也没什麽特殊装潢,更像制式的高档旅馆。
──没人味儿。
就是一个官方装修出来的样板间。
跟旅馆唯一不同的是,每个隔间都有很多巨大的展示橱,但里头是空的。
原本装的可能是珍贵书籍。
执政後,就全部搬走,
带进御座里了。
跟火龙疆的官员不一样,水龙疆的人们对我保持著礼节。而且绝不涉及他人**。
即使三天後,我和拟神就将举行婚礼。
他们对我的行踪从不多作过问。
──彻头彻尾施行散养政策。
三天来,
我离开朔月居,游历各处。
水龙疆的人幸福、长寿、有涵养、对金钱毫无理念。
几乎身无分文,我乘坐巨鲸往来各个岛屿。
在光之瀑下合掌祈福。
去圣龙教会里听女祭司们唱圣诗。
盘膝坐在无尽之崖的沙滩上钓鱼,一边钓,
一边摊掌喂水鸟。
或者被拍肩膀。转过身手掌中就被塞了画板和炭笔。水龙疆的一家九口站在名胜前,让我给他们作画留念。
素描在水龙疆是传统课程,
但在风龙疆不是。
五分钟後,一家九口围著我,看著我画的,
五官起伏严格标高的军事地形图大笑。
渴了就叩开路边不锁的民居。穿著围裙,
面容酷似少女的主妇直接抱出来巨大酿酒桶,
让我就著龙头喝蓝莓酒。
饿了,就找到烟囱中冒著炊烟的房间,屈指叩一叩门。蓝发的主人开门後,只会问你:“在这吃,还是带走。”
三天的时间快结束的时候。
两只钢灰色的鹰划过上空。在鳞次栉比的神庙尖塔间盘旋了一阵,降落到了我的肩膀上,一左一右地立在上头。
我抚摩了其中一只,
抬臂将它再次放飞。
肩膀上带著其余的一只迈进了服装商店。
十分钟後,我忠实的骑士长岩塔法,穿著一身白色的水龙疆传统长袍,从更衣间走了出来。
向我弯身行礼:
“殿下。”
然後他抬起头来,
静静地看我。
我也回视他。
就像四周穿衣镜很多,镜像中的倒影和相对站立的彼此,极难分辨。
互视了一会儿,
我们同时笑了。
──上一次相见,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辛苦了。”我问,
“飞行过程中,
你可看到月神王?”
岩塔法摇了摇头,又顿了一会,
才说道:
“殿下,前天,我倒是曾经和太阳王陛下擦肩而过。”
“──嗯。”我说。
忠诚的骑士长屈指叩著剑柄,仔细回忆:
“当时速度太快,我没有看得非常清楚,可是,陛下好像是──黄金圣龙形态。”
“嗯。”我说。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火龙疆的这位大人,变得很厉害。”岩塔法说著跟我一同走出了服装店。
“加冕刚结束以後,
太阳王就召集了全体官员,
一是将後宫全数散尽。二是,确定将王权一分为二。他执一半,您执一半。等您下个月回火龙疆之後,您就不仅仅是神后身份,还是执政王了。”
我的脚步停住了。披风拍在军靴後侧的马刺上,“啪”地一声。
海风咸腥掠过额发。
火龙疆的习俗确实是,
在神后确立之後,
王者将所拥有的一切与之共享。
但是那一般指的是财权和产权。
女性天生对金钱敏锐,又细心、耐心。做这些後勤的工作,很合适。
可是事权,尤其是军事权和执政权,也交给神后的。
──史无前例。
是那天。
倾盆的大雨倾泻而下的回廊里,他少见地穿著正式的朝服。
原来在那天移交了一半的政权。
一前一後,
我和岩塔法沿著街道,
一直向前走去,海鸟在头顶滑翔而过。
“殿下,我感觉。太阳王有很多时候是在帮您。”
“我也感觉。”
“是。”
“以後,他揍我,我不还手了。”
“是。”
“回去前,我先把整改方案写出来。”
“是。”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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