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起来是一幅写生。
画面的主体位置,有一位身着淡黄色裙子的女孩坐在树下。她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上面有着透过叶缝洒下的斑驳的光影。
那女孩章栗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她自己。
画面上的她微微低垂着头,专注而温柔地阅读着手中的书籍,看上去光照人。章栗觉得真实的她并没有这样好看,画布上的效果如此吸引人,大概也跟画者的主观意识有关。
“不过,这衣服跟我身上的风格很不一样呢。”章栗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繁复款式,又对比了下画中的那件,摸着下巴喃喃道:“我还是比较喜欢画里这样稍微现代点的风格。有点像……20世纪的巴黎。”
她的碎碎念被一声清脆的“叮”声打断。不知何时,u化为的小蝙蝠已经悄然出现在章栗身侧。
“关键词:‘画’,解锁,可观看回忆片段。要现在观看吗?”u机械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听着u扑棱翅膀的声音,章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淡蓝色的全息屏幕在眼前出现,地板上反射出一点微弱的荧光。画面一切,场景来到了画中的地方。
这是一片湖的岸边,草地是个坡度很小的斜坡,袅袅婷婷地长着些树,在草坪上投下不规则的成团树荫。
因为天气好,来岸边游玩的人也不少。独自一人或是三五成群,欢声笑语,衬得这片湖畔格外热闹。
一切都很好,只是人有些多,草地看上去就有些拥挤。好在大家都是出来踏青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坐得近的几撮人聊得久了,便干脆聚作一团,又是结交新朋友的好机会。
只是这样热烈的氛围并不属于坐在树下的章栗、和离她稍微有些远的画板后的人。他们俩都静静地,以两人为中心各画了一个圈。
圈外是人们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圈内则是他们两个自己的小世界。
画板后安静坐着的男人往画布上添着色,眼光专注地盯着画面。虽然他是在写生,但他很少往画面以外的地方看,大概是看了一眼就记下了当下的场景,再加入一些自己的发挥。
忽地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男人回头,黝黑的瞳孔沉静如水。
“画得真好。”白皙的皮肤,同样深黑的瞳孔,少女的面容近在眼前:“你是在画我么?”
两人并不认识,男人这样的行为,大概能算得上是“偷画”。不过他神色坦然,被“模特”发现了也并不慌张,只是从容地点了点头:“因为觉得很好看,就画了。你怎么过来了?”
熟稔的语气,仿佛相识的老熟人在此碰面一般。章栗对着他淡然的面孔一笑:“我看书的时候,有人突然跟我说,这边有人在画我。我有点好奇,转过脸就看见了你的画板。”
“那么我应该小小地埋怨一下那个人么?是他让我的模特动了。”男人也露出一丝浅笑。这笑容浅得几乎可以忽略,只是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柔和了些:“还差一点就完成了。我是指……这幅画。”
“不必啦。”也许是觉得有趣,章栗轻笑两声,看着他说,“我过来你都没有发现,看来你并不太依赖于看模特,也就别责怪人家了。你是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男人重复,站起身对她行礼,“初次见面,我是林特。”
没有报上姓氏。不过画面中的章栗并不在意这些问题,她微微屈身,也对他回礼道:“我是章栗。”
常人听来,会是个不大西方的名字。但男人不动声色,自然地点了点头,问她:“要坐吗?”说着指了指他摊在草地上的餐布,“还有位置。”
没推辞,章栗应声坐了下来,整理好了裙摆。她看了看画面,思考片刻问:“我坐到这里来,会影响你完成这幅画吗?我是说你原本画的地方,已经少了一个人。”
“没关系。过目不忘,我说过。”男人的回答很自信。他又重新把目光聚焦到画布上面,边画边随意地问,“你看的是什么书?”
章栗用手夹住看到的那一页,翻回书皮,念出上面的字:“……神经化学。听说过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化学?时兴的东西。你看这个……倒是挺让人惊讶的,我没想到呢。”
“是医学。你觉得女孩儿就应该读诗看小说么?”章栗笑了笑,“大部分人是那样吧。不过,我看不进去那些。”
“那倒不是,看什么是个人的自由。”男人说,“只是觉得这个什么……神经化学,太新潮,很困难。读起来应该很力气吧?”
章栗把手覆在封面上,懒懒地托住下巴:“随便拿了一本,打发时间罢了。你不喜欢新潮的东西?”
“我这个人,比较守旧。”男人挠了挠脑袋,算是默认,“你瞧,现在不是流行那种表达个性的抽象画吗?但我还在画这样的写实风呢。有点老土吧?”
“……但是很好看。”章栗凑近画面审视一番,“我蛮喜欢的。”
又转脸直视男人,眼神认真:“自己喜欢不就好了?流行什么的……并不重要。”
说话间,章栗才发现男人实在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惊为天人的好看。他留着长发,草草地在脑后扎起马尾,倒是颇有几分画家的放荡不羁。
屏幕前的章栗盯着画面,浅浅地叹了口气:“老天……林特怎么扎什么发型都好看啊。这就是完颜吧,根本没在怕的啊。”
“这是种族优势。”u在一旁搭腔,“继续看。”
林特也对上章栗的目光,安静地不说话。片刻,他才轻轻点头:“是,自己做什么,不需要管别人。”
他蘸取调色盘上清新的一抹鹅黄,往画布上添色,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今天能画到你,很开心。”
是在画她的衣裙。画面中的章栗看着他的画笔轻巧地移动,突然笑了,开玩笑地说:“既然画的是我,我能请求拿走这张画么?”
本是随口一说的话语,却迎上了林特有些认真的目光。他半垂眼皮,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这幅画,大概不行。因为是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