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想把陈皓扶起来,可陈皓却挣脱了他,擦了把眼泪,转身跑出了他家。
9和好的前奏
那天从韩裕家里跑出来之后,陈皓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没地方去了。
和韩裕的恋爱时间不久,但陈皓早就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既在工作中也在生活里。分手之后,仿佛被活生生挖走了他人生的一部分似的。
是他不要你的,陈皓告诉自己,他从头到尾都当你是潜规则上位的,他看不起你,你能不能别再犯贱想他了?然而只是这么想想,陈皓心里又更难受了。
分手后在医院里碰见,韩裕表现的礼貌而克制,该交流的时候一句不少说,但除了工作以外也不跟他多说一句话,好像两个人根本没有过那样耳鬓厮磨的一段感情一样。有一次陈皓在手术中不小心碰到了韩裕的手,韩裕竟然不动声色地向后缩了一下,这个本能的小动作让陈皓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
但是在没有韩裕的保护之后,陈皓觉得自己在医生生涯上的确突破了一道坎儿。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对待病人的时候,他是独自一个人,没有人会帮助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在想通之后,陈皓给韩裕打过几次电话,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明白他跟自己分开的原因,自己也在努力改了,可韩裕一直都没有接他的电话,后来甚至直接关机了。
所以……这就是结局了吗?
陈皓猛地吸了一下发酸的鼻子,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烟味儿。怎么回事?陈皓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走了过去,看到十几辆救火车和救护车停在一幢居民楼前,滋哇滋哇此起彼伏地响着,大楼里还在冒出滚滚的浓烟。
“我是一个医生,”陈皓赶忙跑过去,“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那边有个颅骨骨折的。”志愿急救队里的小姑娘指了指一个正在担架上被抬上救护车的病人,他们正是忙的不可开交,需要更多人手的时候。
“是脑疝脱!”陈皓钻进救护车,看着病人抽搐的身体和扩大的左瞳孔下了结论,对救援队说,“他需要马上头骨穿孔。”
志愿急救队员们看着他:“那还等什么?快点啊!”
“我……”陈皓张了张嘴,想说他以前并没有做过,可是在这群人中,他是唯一一个真正的医生,病人的生命就完全掌握在他手里,“谁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
很快一个队员就把手机拿给了他,陈皓深吸一口气,按下了一串他熟记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很快就通了,对面传来一个平稳的、令人心安的声音:“喂?”
“韩裕……”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接着是一些琐碎的声音,似乎是韩裕正准备把手机从耳边拿起来按掉,陈皓赶紧叫住他:“你别挂!我,我在外面碰上火灾现场了,现在这里有个脑疝病人,颅内压特别高。”
“你知道要怎么做吗?”韩裕问道。
“钻孔释放压力。”陈皓回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帮帮我吗?”
“找到他已经扩散的瞳孔那边,耳朵上三指的地方。”电话那头的人马上了解了这是一个紧急的情况,一秒钟都没耽搁就开始教他怎么做,“切一个垂直切口。”
陈皓照做,鲜红的血液从开口中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遮挡住他的视线,可他还是毫不力地找到了颅骨。
“现在在切口中间钻个洞,颞骨只有几毫米厚,你的手要稳。”之后韩裕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做得到。”
把骨骼钻孔器打开,陈皓心跳在“滋……滋……”的声音里砰砰的加速,本来手上动作有点犹豫,但得到了韩裕的肯定,他定了定心神,一只手稳稳地抓紧钻孔器按了下去。
“全是血。”陈皓把开孔后的情况报告给韩裕。
“好。现在把这个孔扩大,你可以吗?”
“没问题。”陈皓嘴上这么说,但他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陈皓在裤子上擦了擦,努力深呼吸了几下,左手又打开开关,拿着钻孔器的右手纹丝不动,手背上都爆出了筋。
“你看到了什么?”
“有血块……”
“很好,把里面的血清理干净,然后用纱布包起来。”韩裕的声音明显放松了许多,“你做得很好。”
听到韩裕的表扬,陈皓感觉眼睛涩涩的,连忙手忙脚乱地给病人清理包扎,然后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感觉整个身体都没有劲儿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去摸刚刚借来的手机,电话竟然还在通话中,没断。陈皓不抱希望地凑到手机边上,试探着问:“韩裕……?”
“我在。”
“……”陈皓有太多话想跟韩裕说,真的有了机会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对着手机屏幕上一秒一秒增长的通话时间显示干瞪眼。
这时,一路飞驰的救护车忽然停下来了,陈皓朝窗外看了看,这是他们医院。几个志愿急救队员赶紧推着病人下了车,争分夺秒地往手术室赶。陈皓走下车的时候腿肚子还有点发软,脑子里还是蒙蒙的,一片混乱,等他看到车门口不远处站着的韩裕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感觉到周围人的关注,韩裕有点尴尬,但他还是没有推开把自己勒的死紧的男孩子,反而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陈皓在救护车里给人做颅骨穿刺的故事很快就在医院里传开了。跟陈皓同一届的实习生们以前多少有点不喜欢他,觉得他是靠着韩裕才能吃得那么香的,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对他的看法也都改观了许多。就连神经外科的主任也对陈皓表示了赞许和欣赏,说他很有潜质,希望他把神经科作为未来发展的一个考虑方向。
可是每一件事都有好坏两面。这件事带给他的坏处,也在半天之后到来了。
当一个穿着铜色夹克的男人到陈皓面前问他是不是就是给那位病人在救护车上开刀的医生时,陈皓还以为他们是要来感谢自己,结果男人说出口的话却难听的让他皱紧了眉毛。
“谁让你在一车里就把我爸脑袋切开了?消毒了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瞧你这样儿还不是正式医生吧,别以为自个儿穿个白大褂就牛掰了,该担的后果我全都让你受着!”
“我……”陈皓正打算回嘴,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对韩裕妈妈犯过的错儿,硬生生给憋住了。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就你这德行的,我他妈治你易如反掌。我爸要是有什么危险什么后遗症,你就等着蹲号子吧。”男人凑近了陈皓,威胁道。
忽然一股力道把陈皓拽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陈皓前面。“韩裕……”陈皓小声叫道,扯了扯他衣服角儿,不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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