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1894

第218章 断其一指

“大久保将军玉碎了!”
这一幕落在倭军眼中,立即引发了混乱。
川内联队长挥刀劈倒一个慌乱的倭军,立即镇住了场面。
“八嘎!现在都听我指挥!敌人在北岸,新宫大队,立即渡河,正面突击!小松大队从两侧迂回!”
“嗨!”
两个大队长领命后,沿既定路线发起了攻击,哪怕还没见到人影。
短暂的间歇后,炮击再次开始,留守的倭军立即中了大奖,此起彼伏的爆轰声中,被炸得尸横遍野;
几个倭军拼命向川内联队长跑去,想要保护这位临时指挥官,一颗炮弹恰好落在前方,几人顿时倒飞而回,血肉模糊地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新宫大队长歇斯底里地催促着手下,在失去重火力之后,只有迅速冲到对方阵地,或消灭炮兵、或与对方步兵混在一起短兵相接,才能扭转被动的局面;小松大队长同样如此,两个大队一分为二,向上、下游方向奔去,打算迂回包抄;
坐镇指挥的川内联队长被气浪掀得翻滚了好几圈,一咕噜坐起后,连滚带爬地行进几步,抓起幸免于难的传令兵吼道:“立即传令,所有人向北岸突击!”
留在这里只能被动挨炸,看对方炮火的密集度,至少有五十门火炮,口径也远远超过了75mm,根据弯曲的弹道分析,距离不超过六千米,而且这一代都是平原,只要到了视距以内,很快就能发现对方火炮,哪怕用人命去堆,也要啃下对方几根骨头。
于是,剩余的两个步兵中队、工兵中队以及残留的辎重兵等合计六百多人冒着连天的炮火,缀在新宫大队后方开始了冲锋。
“倭贼真够拼啊!”
武卫右军马队分统邢长春窝在掩体中,瞅着不断被炸飞的倭军,感慨地说道。
哪怕朝廷每支军队有这么一半的悍勇,都不至于被打得节节败退。自道光年间到现在,除了对法军取得了一定胜利外,其余战争莫不是一败涂地,即使涌出不少奋不惜身的将领,也无法扭转大势;
这次一开战,南方诸省以及北洋水师与列强“结盟互保”、作壁上观,更是令他对朝廷的前景愈发悲观。这艘风雨飘摇中的破船还能支撑多久?
心思辗转中,一个士兵提醒道:“统领大人,小鬼子要过河了!”
邢长春一个灵醒,他竟在这个时候走神了,连忙下令道:“机qiāng压制!各部自由开火!”
哒哒哒——
令倭军毛骨悚然的重机qiāng仰射开始了,瓢泼般的弹雨从空中疾速划落,犹如陨石一般落在倭军头顶,中弹者动辄头部炸裂、肢体横飞,即使卧倒在地,也会被从天而降的子弹打个正着。
十二架马克沁机qiāng轮番开火,不断收割着倭军的性命,倭军中队长、小队长陆续中弹身亡,新宫大队有三个中队失去指挥,以分队为单位各自为战;损失了近半兵力后,新宫大队一个半中队终于登上了北岸,根据弹道方向发起了冲锋;
这时两挺重机qiāng开始了交叉平射,倭军们不得不放慢速度,依托地形一边反击,一边交替前进;但30式步qiāng的射程远小于马克沁,这种操作根本无济于事;等冲到重机qiāng千米左右时,这波倭军已不足百人。
但噩梦远没有停止,倭军前方五百米左右,上百处地皮突然翻转,露出一支支黑洞洞的qiāng口。
“雅蠛蝶,有埋伏!”
哒哒哒——
轻机qiāng开始了奏鸣,倭军躲避不及,顿时倒下数十人;步qiāng也纷纷开火,点杀着落单的倭军,不到半个小时,登岸的倭军便死伤殆尽;
炮击仍然在继续,川内联队的后续部队也死伤惨重,但都悍不畏死地继续冲锋,南岸、河中被鲜血染红大片,残肢、断肠、内脏碎片散落一地。
川内联队长歇斯底里地喊道:“传令小松大队长,加快迂回速度!”只要小松大队能从侧方发动攻击,就能吸引不少火力,届时哪怕新宫大队只剩一个中队,只要冲入对方阵地中,凭借己方高超的肉搏能力和悍勇,就能一举击溃对手,以往的清兵不都是这样吗?
新宫大队后续的一个中队再次登上了南岸,这个中队建制尚全,在中队长的指挥下左奔右突,付出近半伤亡后终于冲到对方散兵坑附近。
“嗷——”
倭军们端着雪亮的刺刀,嘶吼着向前冲去。
嗖嗖嗖——轰!
十几颗甜瓜抛来,轰然爆开,几十个倭军顿时坐了土飞机;
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袭来,余下的倭军纷纷中弹倒下,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疑惑对方的步qiāng竟然能够连发。
随着新宫大队最后一个士兵倒下,川内联队长的正面突击、两翼迂回战术彻底破灭,但此时要是退却,新宫大队就白白送死了,川内联队长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改为了两翼夹击。
小松大队四个中队除了一开始被炮火波及,死伤近一个小队外,主力尚存,向两翼跑开后彻底脱离了炮火打击范围,渡河时也没受到阻击,两拨人马各两个中队顺利登上北岸,距救国军、武卫前军两翼各两千米左右。
于寒的探察术可不是摆设,一声令下后,迫击炮、马克沁机qiāng一分为二,对着两翼的倭军开始输出火力,刚才还顺风顺水的小松大队顿时步了新宫大队的后尘,被炸死、打死大片。但没接到后撤的命令,谁也不敢停下,只好冒着连天炮火向前突击。
重火力打击之下,再顽强的意志也无济于事,锋利的破片、急速的弹雨,告诉了倭军,什么叫物质决定意识。一个个倭军被炸的高高抛起、又凌空解体;或被密集的弹雨拦腰截断;
不到十分钟,两翼的倭军便受到了近百枚炮弹的洗礼,这还是放慢射速的缘故;至于重机qiāng zi dàn就多不胜数了,数过一堆堆黄灿灿的弹壳才会知道;覆盖式的打击之下,倭军仅推进了不到两百米便死伤大半,建制不全了。
“邢统领,该你们的了!”
于寒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邢长春身旁。
邢长春点头道:“于司令,你就瞧好吧!传令,武卫前军马队出击!”
“砰!砰!”
两颗信号弹腾空而起,飞向两翼倭军的头顶。北岸距河边五公里处,两支早已等待多时的武卫前军骑营{每营五哨、每哨50名骑兵}立即催动马匹开始冲锋。五百匹战马、两千支马蹄敲击着地面,发出擂鼓般的响声,地面开始了微微颤抖。
“杀啊!为聂军门报仇!”
两拨骑兵各自冲向了目标,没过十分钟便与倭军迎面相遇;倭军们纷纷举起步qiāng射击,不断有士兵栽落下马;
骑营立即还以颜色,举起配装的温彻斯特m1887xiàn dànqiāng开火,密集的钢珠呈扇形激射而出,被波及的倭军顿时成了血葫芦;
骑营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以哨为单位发起阶梯状冲锋,一波刚过,另一波立刻冲了上来,即使倭军想背后开qiāng都做不到;还没等五个骑哨全部通过,第一批骑兵已经掉转马头,从另一侧杀了过来。
呛人的黑huo yào烟雾中,倭军数量急速缩水;面对骑兵的追杀,步兵即使想跑也做不到,只有抓紧时间开上几qiāng,才能拉个垫背;
从高空俯视,海河北岸出现了两团巨大的烟尘漩涡,尘土激扬、战马嘶鸣中,包围圈不断缩小。
轰!
随着最后一个倭军被xiàn dàn击飞出去,这场战斗划上了句号。倭军步兵联队长川内大佐、炮兵联队长大山大佐,以及几个大队长早已先后阵亡。
这时几名骑兵远远出现在河对岸,武卫前军骑营刚想追击,就听一声尖啸,一颗炮弹准确地落入骑兵之间,炸了个人仰马翻。
“不用打扫战场!马上救治伤员,就地隐蔽!”
解决了津门来的侦骑,于寒发布了一条令武卫前军士兵匪夷所思的命令,邢长春还在迟疑,但特四营、重炮一旅士兵毫不犹豫地开始执行。他见状只要压下疑问,带着手下收拢伤员之后,重新躲入散兵坑,并盖上木板、覆盖伪装。
眨眼间,武卫前军、救国军士兵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于寒要来一匹战马,在战场上来回逡巡,火炮、qiāng支、散落的qiāng炮弹壳、敌我双方遗体被一一收入物品栏,这样谁也发现不了己方用的何种武器,更别说推测敌人是谁了,只能记在武卫前军头上,但双方早就做过了好几场,多上一场也无伤大雅。
因为通信阻隔,在津门的西摩尔等人只听到连续不断的qiāng炮声,而倭军根本没有回来报信,所以无法得知具体情况;战斗一开始,西摩尔等人乐观地猜测着战况,比如像前一天一样,对方偷袭得手,随后跑得没影了;
当qiāng炮声持续不断时,他们又认为对手没能逃脱,被倭军给咬住了,于是坐等倭军信使;直到发觉不对劲时,才派出骑兵前去刺探,也就是被于寒轰上天的那几个;
久等没有回音,西摩尔连忙派出第二波哨骑,可惜这时候除了满地弹坑外,什么都看不到;
不对,远处有一个人端坐马上,腿上横了一支步qiāng。
无论是谁,一骑对上十几骑,都不是明智的事。
于寒也在瞅着眼前这支恢复了本来装束的二鬼子队伍,自甲午年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与伪军相遇,刚好试试他们有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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