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柳(H)

分卷阅读19

,封地在京城以北。平日只道是个闲散王爷,喜好集奇物,却未与柳雁卿有何接触。柳雁卿此次立功归京,有不少柳家世交子弟或是趋炎附势者纷纷来探望,他却不知为何能惊动了这位陌生的王爷。
柳雁卿急忙整衣下地,在仆人搀扶下迎出房去。
行至前堂,正见邺王摇着扇子从门厅走来,柳雁卿行礼:“不知王爷驾临,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不必不必,柳大人还有伤在身,便不多打扰了,我只送几样东西便走了。”邺王扇,扶起柳雁卿:“柳家不愧是世家,带出的子弟亦有风骨。”
“臣愧不敢当。”
“赵大人,进来吧。”楚桀忽的神色一转,向门口处招手。
柳雁卿神色恭谨,心中却越发疑惑,不知这赵王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只见一人自回廊处缓缓低头走来,站定在赵王身后。
待他定睛看清楚那人容貌,却是忽然如置冰窟,竟在七月流火的酷热中落下冷汗来。
那竟是早该被查办的勾结毒门的知州赵严!
赵严上前几步靠近柳雁卿,柳雁卿下意识后退,却碰到了身后的木椅,发出刺耳的响声……
“柳大人不必如此惊惶,这里是京城你的府邸,何人能伤你?”赵严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那日我被锦衣卫带走后,没过五日便被放了出来,你可知为何?”
柳雁卿不搭腔,只死死盯着赵严,勉强维持着表明的镇定,不断颤抖的嘴唇却泄漏了他的紧张与愤怒,双手颤抖着抓紧身旁的椅子扶手。
“哈哈哈哈哈哈!自是因为你那份拼死抢出的名单。”赵严眼中透出得意,带着略微嘲讽的语气说:“若是上面带兵只抓我一人,自是从严查办,毫不姑息。可是……那份名单中却牵涉了朝中太多人士,首当其冲的便是邺王殿下。况且,名单之外还有哪些人,怕是不足为柳大人道也。”
赵严从袖中摸出那个盒子,塞进柳雁卿手中:“柳大人,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不过只是一个江湖中的门派而已。赵某不妨直白告诉你,这里面名单中被查处的,不过五人而已……我还听说,你被廖门主囚禁了数日,只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行了,赵严!”王爷厉声喝止。
“柳大人,我佩服你的胆识,也敬你是柳门世家这一辈的少家主。只是今后做事,还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量,万不可将手伸的太长,否则,迟早祸及家族啊……”邺王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席话,转身离去。
待二人走远,柳雁卿终是支撑不住,跌在了椅子上。
双目紧紧盯着赵严与邺王离去的方向,细看眼中却是没有一丝神采……
他就这样在大堂中静坐了半日,似是连蒸笼般的暑气亦是感觉不到。再开口时,天色已然黑尽。
“来人……来人!”
候在门外的小厮急忙进门:“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去卧房,取我的官服官帽来。”
小厮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办。取来衣服,便凑近柳雁卿身边,抖开袖子:“大人,我伺候您穿上。”
“谁说我要穿?”
彼时他官位尚低,穿的还是青色纹样的袍服。柳雁卿接过衣裳,整齐叠好。一丝褶皱都不乱的放回到小厮手中,又将官帽放置在上面。
“替我交回大理寺,就放在……放在我那方桌上便是。若有人问起,便说,柳雁卿才疏学浅、罔读圣贤,如今兼有满身伤病,不堪大用,特以请辞。”
柳雁卿语气平淡,正如同交待一件平常事。
小厮却吓的急忙跪下:“大人,大人,使不得啊,族中人对您寄予厚望,您十余年寒窗终得如今入仕才几年便要辞官,这……这……”
“去吧。这官,再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小厮极少见过柳雁卿这般模样,一时之间竟是被吓到,抱着衣裳忙迅速走出了前堂。
柳雁卿身上外伤还未好全,一人撑着椅子勉力站了起来。身上伤口隐隐作痛,他却有着近似自虐般的快感。
慢慢挪步到庭院当中,月圆如盘,令他恍然想起还潜在廖府当中,与沈涟在夜里共同走过的那条月光下的小道。日子才过去一月,人事却已翻天覆地。
为何他奔波回京,还未及登大理寺门便一纸令书,令他卸下案子回府养伤,不用再劳心过问?
他当时只觉自身任务已了,现在想来,该是上头人怕他节外生枝,该牵涉的该罚的,该放过逍遥的,早已有了安排。唯一多余的人,却是他自己了。
“终于舍得出来了?”
柳雁卿闻声回头,只见沈涟斜靠在他家院中那株古树枝桠上,正远远看着他。
凌空扔下一物,飘摇着落在柳雁卿脚下。
正是他方才叫人送去辞官的那身官服。
沈涟翻身落地,手中还拎着柳雁卿的官帽:“今日来的正巧,看了半晌的好戏。还好我手快,从你家仆人那里夺下来了。”
柳雁卿面上带着惯常的漠然,不辨悲喜。谷中半月,沈涟常为他“解毒”,心中再多的无法接受与羞耻感也化为了归天认命……归京后沈涟也常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快承受不住之时出现。身子上的亲密却让二人在情事之外愈发拘谨。柳雁卿不动声色,沈涟便也是拘礼般的办完事便离去。
廖府中短暂的相知对聊,却是再也没有过了。
“沈大侠此时,定是在心中笑我可悲罢。”
沈涟笑着走近两步,伸手搭上柳雁卿的肩膀。柳雁卿下意识后退两步,皱眉道:“我今日不想……你……”
“别紧张,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涟语气却是轻松,“我知你心中不豫,为你讲个故事可好?”
说罢单手揽住柳雁卿,飞身跃起,竟是带他上了柳府的屋顶。
“小时候,师傅教训我,白天被小棍打的浑身伤,夜间就将我拎上屋顶,一边上药一边语重心长的讲道理。”沈涟扶着柳雁卿坐好:“我虚长你两岁,多走了些路,总归见的多些。今日我说的,你听得进便听得,听不进便只当耳旁风过去好了。”
柳雁卿不知他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便也带着疑惑坐下。沈涟从腰间解下酒壶,猛地灌了一口,悠悠然开口说道:
“从前有位少年人,身负绝世武功,初入江湖。下山时师傅告诫他你非世家门派出身,学身功夫只为防身。待入了世,万不可争强好斗,参与那些世家办的比武大会,否则被弄死也无处尸。”
“少年相信了师傅的话,下山后便一直战战兢兢,自觉身上武功仅够自保,不敢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举动。就这样过了几月。一日少年行至华山,却恰好碰上十年一次的华山论剑,江湖群雄逐鹿,竞争下一届的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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