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异闻录(H)

吉斯似乎很佩服男孩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推理能力，但之後的事更让他讶异。
吉斯教他认字，不出一天就学会。
瑟凡里斯的爷爷也拜托吉斯，希望能找到适合的人，让瑟凡里斯离开落後的村子，去城镇学个一技之长，肯定有所成就。
只是半年後，吉斯再次回到村落，已经不见瑟凡里斯的身影，而老爷爷也在瑟凡里斯离开前过世了。
原来是前些日子村子旱灾，要以活人献祭平息神明的愤怒，但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去献祭，众人的目光便落在银发男孩身上。
然而母亲亚娜却突然带他离开村子。
男孩被卖给人贩子，最後转卖给艾乌迪伦的贵族。
那个男人喜欢对小孩子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把他们当作自己泄的玩具。
刚开始他还会哭着挣扎，到後来瑟凡里斯已经麻木了。
哭泣也无济於事啊……
没有人会因此对他伸出援手。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那男人是喜新厌旧的家伙，当嫣萝儿刚来时，瑟凡里斯便被晾在一旁。
原本应该松口气的，但看到嫣萝儿被蹂躏得那般狼狈，瑟凡里斯决定重新拟定脱逃的计画，希望带女孩一起离开。
「那後来那个女生……？」
「死了。」
萨尔小声地道。
「最後被折磨死的。」
嫣萝儿的遗体被带出去後，瑟凡里斯毅然决然执行计画，逮到了举办宴会的那天，那男人喝得酩酊大醉走了进来，落入了瑟凡里斯的陷阱，男孩便藉机逃出。在森林与猛兽搏斗，被前任君主救下，带回皇宫疗伤，後来更被养，成为艾乌迪伦的王子。
「其实我继位後有去培里恩达访视，有经过那个村子，感觉仍是我五岁时那副模样。」十五岁时亲自至培里恩达访视，途中经过了村落。
『陛下，真的要走这吗？』车夫困惑地问。
『这是去王都最近的路，如果怕路太小，你大可放心。』萨尔将地图从小窗递出去，『这几条路专门给马车走的，照我画的走即可。』『遵命！』车夫恭敬地应声。
村里的孩童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的马车，兴奋地跟在一旁。卫兵倒也没有吓阻，只是紧贴在车旁，不让外人接触到车身。
刚好遇上农家的牛车，会说培里恩达语的卫兵在萨尔的指示下客客气气地说明他们要赶去王都，希望能让车队先通过，并拿了些许钱币赠与对方，农家也没有为难他们，欣然答应。
明明是这麽纯朴的聚落……
萨尔眺望着窗外，忽然叫车夫停车。
萨尔跳下了马车，纳恩也慌慌忙忙地跟了下去。
『陛、陛下，您别随便下车啊！』
萨尔望着那小小的木屋。
瑟凡里斯的故居。
村民见到银发少年，脸色微微一变。银白的发丝、略带稚气的脸庞，一袭墨色套装在风中微微飘荡，在村民眼中简直就像死神。
带着年幼弟妹的农家少年一见到他，不禁瞪大了眼。
「瑟凡……！」
差点脱口说出那禁忌的名字，少年连忙住嘴。
萨尔并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男生正是从前欺负他的孩童中的一人。然而真正让萨尔在意的，并不是那栋屋子，而是不远处孩童的哭泣声。
有名妇女粗鲁地拉着两名女孩，嘴中甚至念念有词，说着什麽都是她们才让村子遇上旱灾。
萨尔向一旁的心腹使了个眼色，纳恩立刻心领神会，找了个村民询问。
『喔，莉卡、莉娜啊！她们两个是魔女喔！别让您们陛下靠近，陛下会有危险的。』『魔女？』
『她们两个会采奇怪的花草做法，害得我们村子乾旱，当然要平息神怒啊！』虽然村民没有明说，但他们都知道是活人献祭。
翠碧丝来到萨尔身边，也听见了村人与纳恩的对话，便走到村人面前。
魔女啊……真是熟悉的称呼。
翠碧丝忍不住回想起从前待在故乡的一切。
『奇怪的花草，指的是这些吗？』翠碧丝用不太流利的异国语言，随手从皮箱里抓了几株药草。
『对、对对对对！』 村民害怕地往後退，要不是翠碧丝是艾乌迪伦帝王的随行人员，八成已经被村人抓住了。
过往的记忆再次涌出，翠碧丝脸色一沉。
难道就要让那两个女孩死於这些人的无知吗？
翠碧丝不禁向萨尔投以求救的眼神。
萨尔奥蓝的眼眸望向村民，用流利的培里恩达语说道：
『能将那两个女孩让给我们吗？』
『什……！？』村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萨尔微微一笑，『可以吧？反正对诸位而言，那两个孩子只是带来厄运的灾祸吧？』莉卡、莉娜就是从那天开始跟在翠碧丝身旁，在翠碧丝的指导下，姐妹花的药学天分得以充足发挥，成为翠碧丝的得力助手。
从那时起，不会再有人骂她们是魔女了。
要是再晚一点，或许翠碧丝就失去这两个弟子了。
「我是个只要下定决心，就没有人能阻止的人。就算是复仇也一样。至於那个男人，落入陷阱後大概也半残了，但我还是……没办法轻易原谅。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我怕你因此排斥我。我身上已经染满鲜血，今後恐怕也会再做那些残忍的事。因为父王曾有一统天下的志向，所以我想帮他完成，但老实说我其实不想打仗，我就是这麽矛盾。知道了这些，你会……讨厌我吗？」萨尔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艾米洛亚，赫然发现她在流泪，不禁吓了一跳。
「喂！你干嘛哭啦……我都没哭了，你在哭什麽啦……」「呜呜呜……」艾米洛亚揉了揉眼，喃喃地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像你以前说得一样，只会自怨自艾，自以为是全世界最悲惨的人……」萨尔伸手抹了抹艾米洛亚的泪水，无奈地笑了笑。
「应该很多人都会如此吧？我当初也是啊。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转机，但至少，我们还蛮幸运的。」萨尔手脚俐落地移向天窗，「呐，下来吧，有点冷了。」「喔、嗯！」
萨尔没有明说秘密大牢的事。
扶着艾米洛亚走下梯子，最後直接打横抱起跑下阁楼。
艾米洛亚的惊呼声传入耳中，萨尔调皮地笑了起来。
那麽残酷血腥的景象，你永远不要知道最好。
第十章戴克伯里事件02王国异闻录(嫣儿)|popo原创市集第十章戴克伯里事件02
四、
翌日艳阳高照，萨尔带艾米洛亚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