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性障碍患者

分卷阅读59

和莱斯特相对而坐使你感到十分别扭,你总是无法抑制自己去看他的冲动。你知道那种使你目眩神迷的魔法,或者是诅咒又开始发挥效力。于是你站起来无所事事地开始四处打量,最终在落地窗前停了下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你甚至看不清湖边的情景,而这栋别墅实际上距离湖边还不到一百英尺。
尽管双层玻璃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你还是能感觉到风雪狠狠地拍击着玻璃窗。无数的雪子被狂风挟裹着砸向这栋别墅。夜的黑与雪的白交织在一起,变成一种令人不安的灰。
整栋别墅似乎都在微微发抖。你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开车回去是不可能了。
不像外面,屋里倒是很暖和,酒液火辣辣的从喉咙口一直贯穿到胃里,身体立刻温暖了不少。
“谢谢你,迪克。”莱斯特忽然说。
你转过身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你没回答,他独自说了下去:“我一个人大概无法面对他。”你很少能见到他脆弱迷茫的时刻,他把自己的心捂得太严实了,就连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不愿轻易曝露。
这样其实很累。
你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到别的话,只好说:“他始终是你父亲。”
他站起来,看着你,直到你开始感到不适,想要移开眼。
“你说得对。”他说,用那种缓慢的,不带感情的语调。
不知道为什么,莱斯特一出场就开始爆字数,大概是因为我对这个人物爱得深沉吧
第84章
大概是为了照顾病人,屋子里的温度设定得比寻常要更高一些。你感到身体逐渐渗出汗水。
“给我来支烟。”莱斯特忽然说。
你递过去一个诧异的眼神,你知道他从不抽烟或许曾经抽过几次大麻,但从不抽烟。
“我知道你身上带着。”他说,慢慢走到你身边。
他肯定是闻到了你身上的烟味。
于是你掏出烟盒,敲出两颗烟,自己拿了一支,另一支递给他。
“借个火。”他又说。
你便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他把烟含在唇瓣间,凑了过来,垂着眼睛,一丝不苟的刘海掉下来一缕,搭在颊边。
你点了火,烟草无声地燃烧起来。火星由小转大,向上蔓延了一小节。他向后靠上冰凉的玻璃,吸了一口,然后仰着头,缓慢地吐出青色的烟雾。
其实他各种样子都很迷人。要不然你也不会沉迷了那么多年。
他转过头来,正撞上你打量他脖颈的目光。你慌忙扭过头,连抽了两口掩饰慌乱。
“你在流汗。”他说,“是这里太热了吗?”
“还好。”
“我去叫人调低一点。”说着,他就动身去找仆人。
你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别去。”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他。
你的手很热,还有点汗,他的却很凉,像冰块似的,你们两个的目光于是都集中在彼此相接的手上。
他投来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出于尴尬,你立刻放开了他的手:“我真的还好。”让你流汗的并不是室内的温度。
莱斯特站回了你的身边:“理查德,你还记得我们住在同一个宿舍的时候吗?”他没有等你回答就说了下去,“有很多个晚上,我们两个会呆在宿舍里,你带着耳机写论文,我就坐在床上看书。”
记得。每一个时刻你都记得。每一个时刻在回忆里都像是镀上了油画般的暖色光华。
你知道他不喜欢嘈杂的摇滚,所以总是戴着耳机,而他看书的时候,你会在写论文的间隙偷偷地看他。
有一次他抓到了你偷看,还以为是你对他看的书有兴趣。其实他看的那些书你通常都不看。《社会契约论》,鬼才会喜欢那种东西。
“每当期末赶论文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咖啡馆通宵,点上一杯咖啡、一个三明治,我还记得你最喜欢的是金枪鱼三明治;还有你在校队的时候,一有空我就会去看你的比赛,只要看见你奔跑的身影……”
他停顿了下来,但你的回忆没有,它们仿佛老电影一般一帧一帧在你眼前放映。
一起去图书馆的时候,他总是坐在你的对面,把厚厚的参考书籍叠放在两边,左边是看完的,右边是待看的这个习惯这么多年一直没变唯独面前什么也不放。你总是暗自欣喜,因为这样你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脸。
第一次去看他的莎翁剧,你在舞台的侧翼,被幕布挡住的地方,他的角色是哈姆雷特,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与他目光相接,听着他用那种咏叹调般的语气念出台词“生还是死……”那个角度的他,独属于你一个人。
与他一起在办公室工作到黎明,在他出发前为他整理凌乱的衣领。
每一个这样的微小时刻都像一杯醇厚的咖啡,一点点苦,一点点酸涩,入口却是暖暖的幸福。
“其实我很喜欢那些时刻。”他说了下去,安静地注视着你,双眼仿佛深海,“你问我爱不爱你。我不知道。但从没有一个人,使我感到这样平静、这样快乐。”
他的眼色、他的双唇、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如此难以抗拒,你感到难以呼吸,仿佛被水淹没。
你的脑子里仿佛有个疯狂的声音在尖叫着,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灵魂都在渴望靠近他,攫取他的每一丝气息,与他融为一体。
但你不能那么做。
你们试过了,没成功,只能止步于此。
你能做的,只有封存涌动的感情,斩断一切的旖念,不再重蹈覆辙。
你听见自己说:“莱斯特,都过去了。”
沉默宛如夜幕一般降落,他笑了笑,扭过头去继续抽烟,身形仿佛要融化进背后无边的黑暗的夜色中。
第85章
一支烟还没尽,管家出现在客厅里,他看到站在落地窗边的你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少爷,老爷的肺不好,你和皮尔森先生还是不要在这里抽烟比较好。”
莱斯特无谓地笑了笑,走到茶几前,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你也一并照做。
管家领着你们两个去餐厅。餐具已经摆放整齐,两个仆人正端上前菜。
这时莱斯特的父亲也走了进来。
他穿着讲究的三件套,显然重病也没能消磨他的坚持,只是浑身上下消瘦得厉害,脸颊已经凹陷下去,几乎就是一具行走的骷髅了。管家说他肺不好,大概是肺部的疾病吧,你甚至怀疑他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生老病死。即使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最有权势的人都无法逃脱。
不难理解为什么他突然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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