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H)

到东林市的第三天，公事终于告一段落，姚希诗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
高强度的工作加上之前那颗避孕药的不良反应，近几天总感觉肚子不舒服，这天下午在酒店午睡完，还是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无论什么时候人都不会少，排了半个小时队终于缴好拿了药。
出了医院，门口一阵喧闹，女人的哭喊声，汽车的鸣笛声，还掺杂着男人的怒吼声，场面混乱，喜欢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一圈。
姚希诗绕着道走，一个没留意，被后面的人一推，险些摔倒。
几个护士推了两辆担架床，从她身旁走过。
看热闹的人被冷冰冰的护士呵斥了声，让出来一条道。
姚希诗看过去，不由皱眉，再一抬眼，就见到同样皱着眉的陈晏。
他看着担架床上的女人，嘴里低声说着话，姚希诗刚想移开眼神，没想到他会看过来，四目相对，眼神在空中交汇，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好像听到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可场面实在太混乱了，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羊水破了，正在哭嚎，而她身旁的男人一脸的血，看着极渗人。
姚希诗转身离开。
当晚，接到电话时，她并不惊讶，那头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今天看到你了。”
“这几天过来出差”她淡淡地答。
“你住哪里？”
她没说话。
“今晚，一起吃个饭？”他似乎害怕她拒绝，又快速地加上一句：“当年你说完分手人就消失了，我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约在酒店附近的粤菜馆，她换好衣服，化了淡妆，慢慢走过去，到了餐厅楼下，见他刚停好车，朝她走来。
多年不见，他似乎没什么变化，穿的还是下午那套衣服，上衣有点皱了，可能是从医院直接过来。
他要了个包厢，姚希诗静静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的背影，她有点恍惚，这强烈的陌生感令她不适。
她和陈晏，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个时候，心靠得再近，身体贴得再无缝隙，她也没走进过他的内心。
“坐”他对她说。
包厢很大，足以容纳10人以上，她拉开手边的椅子，而他就在她身旁坐下。
一时无言。
他作为一个出色的商人，肯定知道怎么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可他好似故意的，只是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她没事吧？”还是她先打破了沉默。
下午她虽只是随意一瞥，可还是看到了，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正是舒婷。
“稳定下来了。”他答。
“你约了我吃饭，有告知她一声吗？”话里有话。
“你以为我和她？”陈晏失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抬眼看他：“难道不是？”
她听到他叹息了声，接着才说：“不是，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顿了顿，又补充：“三年前也没有。”
“嗯”
“当年为什么要分手？”他问，眼前的女人美艳大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他有些惆怅，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愤懑和无奈令他的问话多少带了点不满的情绪。
没有一对情侣会在三年后才来问当年为什么分手。
陈晏有时候觉得这女人的心是真的冷，也真的狠，不声不响就失踪，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走后，他迁怒于陈彤，却被自家妹妹冷嘲热讽：“你不就是把她当舒婷的替身吗？她有自知之明，逃了，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他恨不得掐死陈彤，可掐死她也没用。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跟他分开。甚至到今天，她还认为他和舒婷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姚希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斟酌再斟酌，道：“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陈彤和你说的那些，就是想误导你。”他一脸哀伤。
姚希诗看着他，想起那本相册，18岁的陈晏和舒婷，最好的年纪，身边陪着最深爱的人。
“都过去了”她别开眼，淡淡道。
“可在我这里还没过去”他看着她，眼神幽深：“那段日子，我太忙，忽略了你的情绪。”
“别说了”她打断。
“我可以接受，你是因为这点才离开我而不是你怀疑，我把你当舒婷的替身。”他一字一句，缓而重：“这不仅是侮辱你自己，也是侮辱我对你的用心。”
这句话令她的心钝钝地疼，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
其实兜兜转转，最傻的那个是她，宁愿自苦自残也不敢去问个究竟。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回到酒店，姚希诗感觉疲力尽，躺在沙发上，紧紧闭上眼。
为什么她总是处理不好每一段感情？
无论是和姚莲，和蒋驰，还是和陈晏。
包里的手机铃声传来，她睁开眼，接起：“喂”
“不舒服？”他问：“声音怎么沙哑了？”
她清了清嗓子，起身倒了杯水：“没事。”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