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血江湖

第 22 部分

是瞒着上辈师长,四出为恶的,老跛子念及少林清名盛誉,不容忽视,好意将这几个败类的光头砍下,亲自送往少林示警,告诉他少林掌门圣一大师,留意考查他们人行迹。那知少林虽是沙门出世之人,争强斗狠,获短自私之念,并不比他派淡薄。他等一见老跛子执头往记,不容分说,立即摆出拿手绝活一百零八人罗汉阵,让老跛子一人独闯。为首的罗汉掌首座圣水和尚声言,老跛子若能闯过罗汉阵,方才有资格入寺拜谒掌门,否则,便休想活着回去。老跛子气他不过,单身入阵,谁知这罗汉阵果然厉害无匹,任凭老跛子出尽绝学,也不能闯出阵外。
时候一久,老跛子后力不断,堪堪不敌送命之际,突然间阵外又复闯进一人。只闻他啸声入空震耳,掌风呼啸生风惊人,不多时便将少林寺一百零八个和尚,打的东倒西歪,溃不成军。老跛子精神一振,竭尽余力,一阵猛攻硬打,脱出阵外,却不料真力不继,竟脱力晕绝过去。及至醒来,睁眼一瞧,卧身处已然换了地方,处身在一古d之中。而助战那人亦在d中,他见我醒转,便即自我介绍,这人非他,正是你师傅——天下第一剑孤独客。”
云慧与龙渊在一旁静静倾听,至此闻得孤独客之名,云慧方才低低的呀了一声。
笑面跛丐盼她一眼,长叹道:“当时我十分惊异皆因闻传中孤独客怪癖天生,甚于我老跛子,一生行事,正邪不分,手段毒辣,善恶全凭一意孤行,加以功力绝世,在江湖提起他来,比老跛子之名,还要响上十倍,怪上十分。那知接谈之下,他不但毫无一丝怪邪,却还是至情至性,与老跛子类多相同之人。老跛子心感他相救之德,又与他习性相投,立即与他结成好友。他当时对我言讲,在我晕死之后,少林掌门与五大护法都曾一齐出现,是他见我脱力受伤,方才负我下山救治,不过他已与圣一和尚相约日期,再赴少林一决胜负。那时我性情暴躁,闻言大怒,一阵长笑,不料竟将刚刚重凝的真气冲散,逆走血脉。孤独客一见大急,立时又运功为我救治,如此一连旬日,方使老跛子,得以复原。老跛子伤痊之后,与他联袂同登少林,他一人独战圣一及五大护法,老跛子邀斗罗汉堂,与藏经阁两位首座贼秃,一场激战下来,孤独客大获全胜,老跛子却不慎中了那圣水贼秃一掌。下山以后,老跛子自觉无颜,立誓入山,重练绝学,报雪这一掌之恨,孤独客珍重道别,翩然而去。孰料这一别终成永诀,他……他……他竟于五年后,在劳山之上,被人暗算而死呢……”
说至此处,笑面跛丐已然是语不成声,泣下数行了。
云慧师如亲父,情深如山,闻言不由引起了她那惨痛记忆,也跟着掩面娇啼起来。
龙渊本来对孤独客有些偏见,皆因在黑礁屿时,他曾见孤独客遣书对联,其上曰:“但问此心无作惭,何妨屠尽天下人”。
因之,在他的心灵中,常识为即使孤独客果是问心无惭,却也必是个心狠手辣,动辄至人于死的人物。
这时一听,笑面跛丐所言,虽然是语焉不详,十分简略,但从那用语之间,便可以察出,孤独客并非是任意伤人之辈。
否则,他何致不将少林罗汉阵摆阵之人,打死几个,何致放过少林掌门与五大护法。
由此看来,即便是他过去曾杀过多人,想必那干人皆有自取其死之道。
更同时,那所谓名门正宗,必也全非好人,否则何致联手合力,对付笑面跛丐,与孤独客呢?
龙渊这么想着,见两人哭得伤心,干咳一声,劝道:“前辈与慧姐不要太过悲痛,伤了身体,俗语言: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何益,为今之计,到是先查明孤独客前辈的真正仇人,为他报仇才是正理。”
云慧闻言,霍然仰起了那张泪痕纵横的如花娇面,望着龙渊,幽幽问道:“渊弟弟,你,你不反对我为师报仇吧。”
龙渊曾见她双眉带煞,心中一惊,但见她一副可怜楚楚,幽幽动问之态,心中暗叹一声,忖道:“慧姐姐对我可真个情深爱重,她知我不喜杀人,虽则是这等深仇,欲还要先来询及我的同意,这,这我能反对吗?”
他这一嘀咕,笑面跛丐霍然抬头,红眼暴s闪闪怒火,瞪住龙渊“叭”的一拍桌子,道:“好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敢不让慧侄女为师报仇,我老跛子虽然不才,倒要先教训教训你。”
说着霍然站起身来,看样子就要立即动手。
慌得云慧急忙站起阻拦,龙渊也是一惊,忙出声否认道:“前辈休要误会,在下天胆也不敢反对慧姐姐为师报仇,只不过在下认为,上天好生以德。”
笑面跛丐怒道:“放p,上天既是好生,为什么偏教孤独客那等大侠,横遭惨死,为什么却让j诈小人,得志世间,肆意横行,小子,你只知上天好生,便未闻,以杀止杀,除恶便是为善吗。”
龙渊一时为之语塞,默然不语。
云慧见状,反转代渊弟弟抱屈,道:“前辈你真的误会渊弟弟了,他其实并不反对侄女为师报仇,只不过怕侄女气恨头上,杀戮无辜,渊弟弟对吗?”
龙渊点头表示同意,双目中不由s出一股钦悦而感激的爱怜光辉,投向云慧。
云慧与他四目交投,芳心一甜,满腔悲愤之气,不由散失大半。
笑面跛丐瞥见他俩情投意合,郎心妾意之态,怒气渐消,重又坐下,道:“老跛子这次重履江湖,所为就是此事,今既然得遇侄女,两股力量合在一起,以侄女与侄婿身手,再加上老跛子,想那七大宗派,虽然厉害,却也不见得能逃过报应呢。”
云慧见笑面跛丐如此重义,芳心甚感,连忙道谢,一时话一转,跛丐乃问起她二人身世。
云慧莺声婉转,言及二人过去。老跛子初闻葡萄牙国,不由大为惊诧。同时间,他听到龙渊奇异经历,以及二人经历冒险,诛鲸入海等等,更惊为前所未闻,如听齐东野语一般。不敢致信。
只是,这话既出自孤独客徒儿之口,决不是无中生有的乱吹,虽则不敢致信,却又不能不信。半晌,云慧讲完,笑面跛丐奇而赞道:“怪不得你两个神光不显,原来过去曾经这多奇缘,已达神光内敛,六合归一的地步。哼,要不然老跛子初见之时,也不会被你们骗过,当真以为是一对毫不会武的人呢……真是八十老娘倒崩了孩儿,丢人!丢人!”
说着,笑面跛丐霍又想起一事,问道:“哎啊,你看我差点忘了,昨夜侄女所见的老跛子,到底啥样……”
一语未完,云慧“扑哧”一声,直笑得前仰后合。
龙渊玉面微红,对瞠目莫明其妙的的笑面跛丐,道:“前辈有所不知,那昨夜之人,实中愚侄所扮,故意假冒你老人家,吓唬人的。”
笑面跛丐又惊又疑,心想:“凭你的功夫,胜过我老跛子多少,为何要假扮我老跛子啊。”
龙渊知他之意,乃解释道:“昨夜愚侄与武夷婆婆祖孙同舟,因不愿让她看破行藏,故才扮作前辈模样,惊退众贼。”
笑面跛丐“哦”了一声,霍提疑问道:“你,你在那里见过我老跛子呀?”
云慧好不易止住笑声,闻言又自扑哧一声,强行忍住,道:“前辈难道忘了白石山擂台上老叟了吗?”
笑面跛丐“叭”地拍桌子跳起身来,大嚷道:“好小子,真有一手,可冤苦了老跛子,前半天我还在纳闷,怎的江湖中从未听说过有个姓云名鹤的老人,原来都是你啊。”
龙渊与云慧猛古丁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又忍不住被他顽童一般的言语,引逗得笑出声来。
笑面跛丐,可是一丝笑容也无,原因是,愈是心里高兴,面色愈是冰冷。
若非要他发笑,便非得使他发脾气不可。
龙渊云慧与他相谈多时,已深深了解了他这特性,此际见他面寒似冰,知道他乃是说的反话,表面上虽似发气,实在他心中确实高兴。
果然,笑面跛丐这次目睹亡友的一双佳徒佳婿,真个是快活万分。
皆因,这不但亡友之仇,得偿之日已不在远,江湖之上,同时也多增了一双真正的豪侠英奇。
故此他嚷罢重又坐下,对龙渊道:“贤侄,我老跛子今夜送你个外号可好。”
云慧喜问是啥?笑面跛丐一字一句念道:“千、面、书、生!”
云慧闻之,反覆念了二遍,拍掌赞成,龙渊虽说此际是中年人打扮,实际上年方十九,童心亦自全未脱除,他近来所见江湖人物,人人都有外号,这刻笑面跛丐,珍重奉赠“千面书生”于己,亦自心喜,却之不恭。
云慧叫好一阵,却不依道:“前辈你不可偏心,你送了渊弟弟一个,为什么不送给我呢。”
笑面跛丐闻言,连答“好,好”,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恰当的来。
龙渊微微一笑,道:“慧姐姐,千面夫人如何?”
云慧芳心甜喜,粉面上却是一红,白眼相加,尚还未置可否,笑面跛丐却已鼓掌叫好,道:“对,他叫千面书生,侄女正该称千面夫人才是正理。”
于是自兹之后,龙渊与云慧各以千面书生与千面夫人为号,虽则时易其形,却不更改此号。
故而,不须多久,竟自在江湖上树立无比威望,这是后话。
且说云慧见天色已过二鼓,便即提议就寝。
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云慧仍装成中年妇人,三人过早饭,便即沿江暗暗跟随着王敬实坐躺船,加以保护,不数日即达金陵。
金陵古之重镇,见龙蟠虎踞之姿,城中人物繁集,三教九流,五方杂处,真个热闹非凡。
龙渊三人自下关摆渡过江,在码头上稍候片刻,便见王敬实与皖南四剑,上得岸来,雇车向城中驰去。
龙渊怕把这五人追丢了,忙也雇上一辆马车,啼声得得,不多时已入了巍峨的城门,前面一车,却不落店,竟自穿巷过街,直驰到一座雄伟的镖局门前,方才停住。
笑面跛丐见状,知道皖南四剑,深有自知之明,一路上若无人救助,早已崩了台。
此时虽说已到了目的地,但京中人物更杂,即使那绿林巨盗,畏惧官府势力,不敢公然作案,但却正是j鸣狗盗之辈活动的地盘。
故此,为小心计,便不落店,运自直入镖局,再行托保。
龙渊不明其故,其觉为难。笑面跛丐忙把所想告知,便提议在附近落店。
云慧自车内外望,只见那镖局白石砌墙,高逾一丈,黑漆大门上,横挂红底金字匾额,上书“三江镖局”四字。
门边四尊卷毛石狮子,雄踞两侧,紧马椿,饮槽一应皆全。
由门口内望,园中白石铺地,正中央竖着一根碗口粗细的铁旗杆,高足三丈有余,杆顶悬着黑色大旗,随风飘动,猎猎有声,旗上的三个连环,映日闪闪放出银辉,一望而知必是用银丝织成。
此际,王敬实等人所乘马车,方才停住,门内立即迎出两名劲装大汉。
单剑震皖南方直民,当先跳下车来,对那二人抱拳一礼,道:“请问大哥,于总镖头在吗?可否请代在下传报一声,就说皖南方直民有事求见。”
龙渊等人车子随后驰过未停下,龙渊转头望去,只见方直民一行五人,已被邀了进去。
恰好镖局过去不远,有一家大店,名叫“福隆。”
龙渊便吩咐赶车的停住,住了进去。
京城的店房,可不同于普通的小地方,不仅是屋深园广,建筑精美,店小二招待客人不分三教九流,都是异常亲切客气。
皆因他等都深悉“人不可貌相”之语,那衣着破的,说不定就有门阔亲戚。
故此,笑面跛丐虽则是一身零碎,一步一拐,与龙渊云慧这一对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妻走在一起,极不相衬,店小二却也只奇在心里。
三人住在后园上房,龙渊见店小二侍候周到,顺手赏了他一小锭银子,信口与他闲扯道:“大哥贵姓?”
小二笑嘻嘻接过银子,一看之下,差点儿怔了,闻言更是受宠若惊,打恭作揖,又是道谢,又是不敢的闹了半晌,方道:“小的王嘴多,大爷有事,您叫嘴多就是。”
云慧在旁听了这奇怪的名字,不由“扑”的的笑出声来,c言道:“嘴多,这名儿谁起的?蛮新鲜的嘛!”
王嘴多瞥见云慧,娇声一笑,心中大乐,心想:“这么个天仙美人,被我王嘴多给逗系了,真不容易,娘的,怪不得一清早只听喜鹊叫,又是银子,又是个天仙美人,能不是喜事吗。”
想着,他嘻嘻两声显出一付既得意又无奈的样子,道:“小的这名儿,说起来可有来历,想当年小的原不叫嘴多,只因有一会来了位爷,住在客栈里,终日也不出房,可是事情偏多,整天支使小的,东去打听这,西去打听那,小的虽无别的能为,地面上可熟得紧,城里城外,东西四十里南北五十里以内,p大的事也能问得出来,那一年这位爷可算是找对了人。城里城外,我为他跑了个遍,问了个遍,结果为他找来了许多同伙,那知心不得好报,这位爷一月之后,突然在夜里失踪,第二天,同时便出了九家窃案,账房里晓昨这事,一口咬定是这位爷干的,骂我嘴多岔事,同事也这么叫我,久而久之,我也无可奈何,直好认命叫嘴多。”
龙渊云慧听罢,心中好笑,可真是名实相符的嘴多,要不然怎么一句说个没完。
那知,他还有呢。
只见他伸头咽了口唾沫,又道:“其实呢,那位可阔绰得很,一出手就是十两八两打赏,一月下来,小的足足得了个媳妇,大爷,你评评看,像这么阔绰的,那会去偷人。”
云慧奇怪,问道:“怎的,得了个媳妇,是那位客人赏的的吗?”
王嘴多“咳”了一声,笑眯眯的道:“不是,夫人,是这么回事,那位爷每日打赏小的十两八两,让小的出去打听,一月下来,小的足足存下来数十两银子,所以,嘻嘻,所以小的就娶了个媳妇回来。”
云慧嫣然而“哦”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王嘴多开了话匣子,还想再说,笑面跛丐坐在一旁,却突然冷冷的“哼”了一声。
王嘴多不知他的习惯,还当他在发脾气,吓了一跳,把话咽回肚里,想道:“这老化子真怪,凭人家娘子这么好看迷人,都和和气气的找我说话,你他妈的却还在发脾气。”
龙渊见他不言,便道:“嘴多,你可知隔壁的镖局是谁开的吗?”
王嘴多放下心事,忙道:“哈,大爷你问那镖局啊,可正是小店的店东开的。小店的店东,在金陵城可是大大有名,一提起‘三环套月镇京州’于飞于太爷来,谁不竖大姆指,咱们于太爷,开创三江镖局,凭掌中三个银环,走南闯北,无论是那方绿林神圣,都得让路,咱们于太爷,其实并不要亲自出马,走镖无论远近,随便派上个把人,打着‘三环令旗’,准保一路无事,所以咱们于太爷在家闲得慌,一气在京里,开设了银楼,酒楼,当铺,不下数十家,更还应承了若干富家,保宅护完,其实呢……”
王嘴多一口气说了这一大篇,可把个于太爷捧上了天,他愈说兴头愈高,要不是笑面跛丐一声“哈哈”怪笑,还得有始无终的继续不断。
笑面跛丐本来不动声色的静听,不知为何神色霍变,只见他到后来脸上,忽露笑意,竟而仰天打起“哈哈”来了。
王嘴多本来还嘀咕他不笑,那知一听他那刺耳惊心的破锣哈哈,不由得打个哆嗦,将兴头打了回票。
笑面跛丐笑脸一收,脸色又寒,敞开破锣嗓子,问道:“你家店东于飞,可又叫什么于三飞吗?”
王嘴多见状,有心不答,可不但有点不敢,拿了人家的银子,也自觉不好意思。
只见他偏头仰脸,想了半天,“叭”的一拍后脑瓜,道:“对,老爷你可是问着人了,于太爷早年可似乎叫什么于三飞,不过自他老人家当了局主,就不许人家叫了……”
笑面跛丐环眼一瞪,抢先道:“好,没事啦,你去打点桌酒席来吧!”
王嘴多呶嘴应是头就走,边走心里头边嘀咕,“他娘的鬼化子胃口不小,开口就要酒席,我看你连馒头钱都不定出得起。”
但掂掂手里的银子足有五两,心中一喜,又转念想道:“还不是那位大爷倒霉,为你出钱吗。”
不言店小二口中嘀咕,且说云慧见跛丐霍然发笑,查于飞过去名字,不由纳闷,等小二走,立即问道:“前辈,您认得于三飞吗?”
笑面跛丐冷冷一笑,道:“若是于飞,真个是于三飞,老跛子不仅认得,还知他与今师有一段仇隙呢。”
云慧忙问缘故,笑面跛丐又道:“这于三飞本是崆峒之徒,早年初出江湖,以一柄奇形兵刃银连环,在道中扬名立万,未遇敌手,一时少年得志,渐渐趋入下流,终至沦入黑道为盗。
你师父有一次游历陇中,正遇着于三飞打劫行商,你师父见他是崆峒家数,立即上前将他擒住,亲自送往崆峒山上,三清宫五柳道人处,好生管教。那知五柳道人,羞恼成怒,反责你师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五柳道人虽是崆峒一派掌门,却也敌不过孤独一掌,惨遭败北。后来这于三飞留在崆峒,未再下山,据传一者是怕你师父找他麻烦,二者则是恨你师羞辱了他,立誓重修绝艺,报雪前仇。据我老跛子推想,崆峒派既已与你师父结下这层怨仇,上次七派合力暗袭之事,决不会少了五柳道人与于三飞这二人。”
云慧闻言切齿道:“侄女今晚前去三江镖局探探,若是于飞果是崆峒于三飞,侄女先把他擒住,必不难问出当年真相。”
龙渊闻言,暗暗摇头,但却又不好说出反对的话来,他只有暗中筹思,相机化解之策。
转眼天色渐晚,三人各怀心事,吃喝已毕,各自归房。
龙渊与云慧,如今已夫妻相称,两人又一般情深爱重,不舍分开,便索性住在一起。
只不过,他二人虽则同床,却是未及于乱,每夜隔被相拥,到也别有一番情趣。
这晚,龙渊与云慧,早已商妥,往探三江镖局,只是目的不同而已。
龙渊之去,是为了看着王敬实住在那里,如何办事。
云慧则是要看看于飞,是否便是于三飞,那参与暗袭独客的疑犯。
二人功力卓绝,虽则一日未曾休息,却根本不知道累。
再者龙渊欲在暗中,藉窃听王敬实谈话,以判断其对珍宝各物之处理,不能等到夜深,否则,人已入睡,去了还不是等于白去。
故此,一方鼓方过,二人关上房门,上后窗掠身出去,施展出绝世轻功,向三江镖局掠去。
这时刻,在京城里也不过夜市方兴,灯火处处,十分明亮。
但二人身形展出,快过二缕黑烟,只一闪便自不见,就是有人在园中看见,也只能疑惑自己眼花,而绝定想不到有夜行人出现。
二人手拉手疾逾飘风,掠至三江镖局,老远里只见镖局二进大厅内灯光特亮,龙渊倾耳凝听笑语喧哗可闻,料定其中必然饮哽未毕。
他二人艺高胆大,因之毫不迟疑,双双飞掠如投巢雏燕,悄没声息跃至那厅后窗,神不知鬼不觉便隐上了回廊楼梁。
龙渊神目如电,视夜如昼,四视园中无人,虚指一点,后窗窗纸上,立即破了一d。
接着是“金钩倒悬式”仅以脚面,钩住回廊横梁,身躯下垂,双眼正好由破d中穿入厅中。
厅中此际,果然正在开席,只见那正中央,圆圆的一张檀木桌上,坐了一圈。
上手是忠厚老实的王敬实,两边皖南四剑,下首也就是面对龙渊的一边,坐着三个不认识之人,想必是此间主人。
果然,正中一身躯高大,白发银须,神态猛威的老者执杯敬酒,未言先是一阵哈哈大笑。
笑声洪亮震耳,显示他内功颇佳,笑毕方道:“来,来,来,诀儿,珩儿,难得皖南四剑看得起我们父子,将这批大卖买让予咱三江镖局,更难得王老板慷慨好义,以珍物换取钱粮,救济巢湖灾民,让我们父子三人,各敬一杯。以示敬佩感谢之忱。”
说罢,率先干了,他身畔两位面貌相仿,年约三旬上下的精壮汉子,也同时饮尽一杯,共邀王敬实五人干杯。
五人各个饮下,单剑震皖南方直民,笑着回敬道:“于老镖师与二位少镖头,名冠京华,为同道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在下等兄弟,藉此机缘,得亲风范,实在幸甚,在下谨请三位饮尽此杯。”
于是,一时间你敬他敬,好一阵方算敬过一圈,于老镖头,霍一沉吟,道:“方镖头来京之后,可曾到别家去过吗?”
方直民连忙摇头,表示不曾,于飞哈哈一笑,解释道:“老朽因见王老板所携珍物价值连城,怕万一传扬开去,不但引起肖小注意,且可能因而引起了官方怀疑,这一来不但不易脱手,反可能节外生枝,多生许多事故。”
方直民道:“在下也是这般想法,故而一入京城,便到老镖头局来了。”
于飞哈哈又是一笑,连赞:“好,好”,道:“方镖头与王老板既如此信托老朽,说不得老朽要将此重担负起,这么吧,赶明起,五位居在局内,切不可出外露面,珍宝分件交与小儿,令他二人执往城中富户家中售卖,如此不仅可收隐秘之效,更可得大价钱,王老板意下如何?”
王敬实连连应好,并且深致谢意。
窗外龙渊听了,不但十分放心,觉得这办法妥当保险,同时也暗暗佩服于飞的为人。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于飞真如他所讲的那么做吗?
但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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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心为他竟作古
龙渊云慧,暗探“金陵三江镖局”
龙渊见那“三环套月镇京州”于飞,白发银须,身躯高大,神态威猛,一脸正气,与王敬实等人,推诚相待,句句设想周到,不由大大放心。
翌日,龙渊初临京都,觉得当日无事,便与云慧相商,邀了笑面跛丐,一同游览名胜古迹。
云慧心念师仇,但碍于龙渊仁心慈颜,不愿立时发作,只是她私心之中,总觉得若那于飞果然是笑面跛丐口里的于三飞,便必不会这般忠义,如他自己所说的,为王敬实规规矩矩的做事。
须知王敬实携来珍宝,乃龙渊云慧二人,得自海底秘d,其中自不乏价值连城的珍物。
龙渊天生侠骨,王敬实生就义胆,两人皆视这珍物如同粪土。
但在芸芸众生之中,有所谓“人为财死”之句,像这等堪破“财”之一字的能有几人。
那于三飞当年,初涉江湖,沦入黑道,劫财越货,即是为了贪财。
如今虽然在京中开设镖局,兼经各业,但这一些也正是证明,他那贪得之念,更甚于前。
因此云慧芳心里老是嘀咕,暗忖:“昨夜于三飞虽说得仁至义尽,但为何追问方镖头,有没有到别家镖局去过呢?以他在京中的威名,其他镖局,显然不及,还能会抢他这笔生意?”
“既然别家不能,则知道与否,又有何碍?”
云慧据此推想,认为于三飞必然有一种y谋,企图……
二日匆匆过去!
龙渊等游罢回店,已交二鼓。
云慧待用罢晚餐,便对龙渊道:“渊弟弟,咱们再过去看着王老板好吗?”
龙渊想探探多日来购粮情形,闻言正中下怀。
于是便告知笑面跛丐,双双飞掠,掠向“三江镖局”。
镖局中一切如常,镖师镖伙,三三两两的或是清谈闲话,或买酒对饮,或是摆被早眠,并无丝毫异样。
但龙渊两人,寻遍了前后客舍,不仅未发现王敬实,即使是皖南四剑,亦未找着一个。
龙渊大奇,云慧心中一动,道:“渊弟弟,咱们分头并进,再由外至内,仔细搜搜。”
龙渊应好,身形动处,往大厅左侧一列客房掠去。
他功力已入化境,身形如电,倏忽往来,如同鬼魅一般,不仅快如淡烟,难以为人发现,便是连衣袂带风之声,都已极微,因此,房中所居即便是功力卓越之士,耳聪目明,堪能察听毫末微声,亦然是难以发现,他的踪迹。
龙渊在一列房后,逐一察听,凡房内有灯未睡的,以耳辩言,睡了的则自后面窗中窥d辨人。
但那知找了半夜,不但未发现五人行迹,便是从镖师镖伙的谈话中,也未听出有丝毫涉及王敬实五人之事。
龙渊大为诧异,却不死心,仍继续往内院房找去。
且说云慧,心知蹊跷,心中暗忖:“何不捉个人来问上一问?”
但当着龙渊,又怕他心慈手软,不肯下手为难别人,故此才提出分头搜索的话来。
她掠身厅右,游目四顾,只见那一列房舍之后,有一处练武用的空场。
那空场十分宽广,十数丈外的墙边,是一排高可逾丈的白杨树。
树下一条箭道,直通后园,道上此时,正巡回着一个劲装执刀的汉子,想来必是守园护院的镖伙。
云慧毫不迟疑,微伏娇躯,疾如飞矢般,贴地飞掠如一缕青烟,瞬息间已至那汉子身前!
那人果然是局中守园的镖伙,他正在巡行,突觉得眼前青影晃了一晃。
他乃是训练有素之人,才一察觉情况有异,手中钢刀,翻腕一拧,一招“横扫五狱”猛力劈扫而出。
同时间口中已然暴声喝道:“什……”
他这种反应,真可谓快速之极,对方即或是一流高手,在此种猝不及防,大意轻敌的情况之下,虽可能保得性命,却也必被他迫退三步。
孰料云慧虽也是猝不及防,未想到他会有此一招,但她一瞥那汉子拧腕张口,“什”字出声,未待“么人”二字与刀招砍出。
却早已猛一凝体内真气,纤足钉地立定,双腕电疾翻出,左手二指如剪,夹向钢刀,右手骈指轻轻一挡,已点在那汉子“肩井x”上。
“肩井x”是人身三十六大死x之一,手法若重,点上非死即成伤。
但云慧手法特异,出手极有分寸,那汉子眼前才看清云慧的如花娇颜,但觉得周身一麻,口噤声闭,执刀的右手一震,劈出的钢刀,已然被云慧夹执过去。
云慧手出如风“叭”的在那人肋下一拍,解开了他的x道,钢刀电般一竖,已顶在那人“喉结x”上。
这一手功夫,前后一气呵成,不仅快捷,而且那动作极尽美妙之姿。
那人功夫不高,眼皮子可看过不少高人,但像云慧这般的,却还是第一次入眼。
他心知自己反抗亦是徒然,x道一解,干脆乖乖的站在当地,静等着对方的吩咐。
果然云慧方一将那人x道解开,立即悄声娇语道:“不准乱嚷,姑娘有话问你,只要你实话,姑娘绝不会难为你……”
那人未待云慧说完,抢先应声,道:“姑娘你有什么话,请只吩咐吧,我王金知无不言。”
云慧想不到他这么干脆,微觉一怔,道:“昨天下午到你们局里的皖南四剑,与一位王敬实,现在何处?”
那人“噢”了一声,道:“他们确是来过,昨晚我们总镖头尚请这五位,在前厅用饭,但不知为何,深夜之中,这五位深夜里忽然辞去,现在已不在局里头啦。”
云慧大为惊讶,但看那汉子神色,又不象是说谎欺骗她,芳心之中,疑云大起,猜不透五人何以猝然离去?
王金见云慧沉吟,又道:“他五位走时,老镖头还亲自送出大门呢,昨夜小的未值班,宿在门房,也曾亲眼目睹……”
云慧见他愈说愈像,忍不住问道:“真的吗?……”
那王金誓道:“小的若是欺骗姑娘,一定不得好死,再说这五人与小的镖局,根本没有关系,小的袒护他们干吗?”
云慧不由不信,放下钢刀,警告道:“好,姑娘信你这话,但若是察出有假,必不轻饶,现在你委曲一下吧……”
说着,正待点那王金x道,王金闻言,神色一变,霍地抢先摇手,道:“姑娘你这是何苦,小的不说就是……”
云慧他如此,知道他晓得厉害,不愿x道被点,想想这事儿不但与他无涉,与这三江镖局本身,也无多大关联。
自己现既问明了王敬实不在局中,也不必再多逗留,同时又听他保证不说,便顺手将钢刀轻轻一抛,刀去如虹,“嗤”的穿入五步外的杨树内,道:“好,你既识得进退,姑娘也不愿让你受罪,不过若想捣鬼,以后可有你的好处。”
说罢,香肩未晃,双腿不曲,娇躯却蓦地贴地飞掠,眨眨眼便失踪迹。
那王金眼见姑娘,施出这“移形换位”的无上轻功,顿时看直了眼,好半晌回过神来,揉揉眼,捻捻腿,顿见那白杨树上,深没入柄的钢刀,方才“哎唷”一声惊觉这不是做梦。
他跑去树边,用力抽出钢刀,只累了一头大汗,方才将刀抽出。
他自叹弗如的摇摇头,执着刀继续巡行,果然守住他自己的诺言,未将这一场事告诉任何人。
龙渊察完一列房舍,未见王敬实等五人的人影,正待进入二进,霍见云慧掠来。
他疾迎上去,问道:“慧姐姐,有消息吗?”
云慧拉着他隐入树影之后,悄声将王金之言告之,龙渊不由大为惊奇,猜不出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云慧见他如此,便道:“走,咱们回去,问问跛丐叔叔去,再不明儿让嘴多打听打听,或许王老板他们,到别家去了。”
两人折返客栈,见着笑面跛丐,云慧将前情说出。
笑面跛丐一时也拿不准,出了何事,不过他可是有主意,他道:“按说这三江镖局,在金陵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王敬实与皖南四剑,既然投到这里,决不会无故另请别家,再说于三飞昨夜,已然一口应承,怎可能再打自己的嘴吧?所以依我老跛子看,八成是于三飞故意捣鬼……”
云慧也道:“叔叔这话有理,若是这于飞果然是从前的于三飞,就更加靠不住……”
龙渊却是不信,他道:“不会吧,昨夜他不是说得蛮好的吗?”
笑面跛丐“嘿嘿”一笑,道:“贤侄你那知人心险诈,若说这于三飞没有弄鬼,接下了这椿生意,为什么又往外推?你不是听他说过,叫王敬实和皖南四剑,在珠宝未脱手前,不要出他的镖局吗?”
龙渊心中犹疑,顺口应道:“是啊,这话慧姐姐昨夜也听到的。”
笑面跛丐“嘿嘿”又笑,道:“所以,我说这于飞若不是已经把王敬实等人做了,就是安了坏心,想把他不但推出门后,再设法攘夺那批珍宝。”
云慧心中早存先入之见,认定于飞便是当年的于三飞,故此她一听笑面跛丐之言,立即抢先答道:“对啦!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龙渊见二人意见一致,不由信了几分,焦急道:“那该怎么办哪?……”
笑面跛丐略一沉吟,道:“有啦!贤侄你快在叫那王嘴多出去探听一下,若能打探得王敬实五人的落脚之地最好,否则明日老跛子和你们,一同去见上这位于三飞,直接问问他就是。”
云慧第一个赞成,道:“对,就这么办,要是他不肯,我就下手对付他,顺便也好问问,当年的事……”
龙渊心中颇不以为然,只是不好表示反对,便出去唤那店伙王嘴多,一边筹思缓和之计。
王嘴多一听说托他找人,顿时再起知遇之感,眉开眼笑的,哈哈笑道:“大爷你老请放一百二十个心,不是我王嘴多夸口,只要是真有其人,不出两天,他便是藏在城墙缝里,我王嘴多也能把他找出来……”
龙渊展颜一笑,随手赏给他一绽银子,将王敬实五人的名字长相告诉他,道:“这王老板是我的朋友,他们昨天与我前后脚到过这一条街上,不过他们投在三江镖局里,后来听说又离开了,嘴多你替我问问,他等现居何处,最好是快一点!”
王嘴多接过银子,一看足足有十多两重,顿时喜得打恭作揖,连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儿的应是,连道:“大爷放心!大爷放心!”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王嘴多牺牲了暖和的被窝,连夜展开了探问工作。
第二天一早,龙渊等才起身,即见五嘴多垂头丧气,脚下像拖着万斤重铅,蹒跚地走进来,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叫声:“大爷”摇摇头,道:“小的跑遍了整个的金陵城,嘴都间破啦!就没有问着有这五位爷。”
龙渊大为惊讶,道:“真的吗?”
王嘴多见他不信,抬起脚来,指着脚底,急道:“大爷你看看,小的鞋底都磨穿了,这一夜,直跑到现在才刚回来……”
龙渊哑然失笑,道:“嘴多你别多心,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奇怪,他五人难道会飞了不成?”
王嘴多道:“是啊!这事真怪极啦!不过小的曾到三江镖局问过,门房上说,前晚上三更多点,总镖头亲自陪了五个人出门,当时他们都已睡了,没有看到,不过确实听见总镖头哈哈大笑着,道:‘今承皖南四剑与王老板下顾,实在荣幸之致,但诸位有事,必须他去,未能令老夫多领教益,实为憾事……’等语,故此以小的想,那五位爷既然那么晚还要离开,可能确有急事,连夜出城去了,所以,所以小的白跑了一夜,还问不出个眉目来……”
王嘴多奔波整夜,虽未探出眉目,却不愿负这个责任,故此他方才这么说!
龙渊见状,知他意在求赏便不与他多说,随手抛给他一绽银子,道:“辛苦你啦!你去休息会吧!”
王嘴多瞥见飞来的大绽银子,银光闪闪,只乐得口僵眼直,连忙接住,嘻嘻笑道:“大爷,嘻嘻,真不好意思!没替你老问着!嘻嘻,小的心里可不安得紧,嘻嘻,这么着,小的这就出城去,到码头上问问,看能不能打听得一点消息……”
龙渊点头答应,王嘴多双眼一亮,心想:“这一去码头,回来怕不又有一绽银子吗!哎唷,我的妈,这位大爷。若不是财神降世,那会这么有钱大方……”
想着,早已喜攸攸的,去账房请了病假,一溜烟往下关去了!
龙渊待王嘴多去了,独自个坐在椅上,正在猜测,里间走出位中年艳妇,青缎衫裙,仪态万方,正是云慧。
云慧在里边暗间里,对镜整妆,早已将王嘴多之言,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她瞥见龙渊支颔沉思,悄步走到他面前,娇唤了一声:“渊弟弟”,道:“你想什么啊?可是王敬实他们的事吗?”
龙渊伸手握住云慧纤手,仰头看着她那端庄艳丽的绝世姿容,心魂一荡,暗想道:“慧姐真是天人,无论化装成什么样儿,都好看极啦!……”
云慧望见他凝目不语,眼里透s着异样的夺目光彩,神色间稚气显露,显然不合那一身中年文士的装扮。
云慧虽觉好笑,芳心中却是甜甜的,于是她默默地回视着,巧笑倩兮,刹时间两人的灵魂,拥抱在一起,一切的忧烦恩仇,统统远离他俩,情感净化得只剩下爱悦与乐愉!
笑面跛丐一跛一摆的走了进来,他望见两人一坐一立,默默相对,顿时冷“哼”一声,道:“两位早哇,一大早有什么消息吗?”
云慧倏然惊醒,玉面嫣红,回身施礼,请跛丐坐下。龙渊亦起身让座,将王嘴多探得各情,转述出来。
笑面跛丐听罢,沉思道:“依老跛子推想,多半是于三飞故意闹的玄虚……”
云慧诧疑问故,笑面跛丐继道:“我辈武林多重言诺,那于三飞若是正人君子,他既然答应承保此事,决不能再行反悔,撒手不管,再说王敬实不懂武林规矩,皖南四剑却都是老江湖了,他等既知自己的实力不够,欲另请人,那有在事先不商妥当之理,贤侄你自皖中与他等一路同来,对他等有无其他帮手,当能知之更详。但不管如何,前天他既然投入于三飞处,怎能夜半离去?”
云慧亦是这般想法,接口道:“对啊!还有那于三飞三更之后,亲送那五人出门,所说的话也特别,按说王敬实等人,若非是改变主意,只是有急事须连夜离开,则珍宝必留有于三飞处,请他代为脱手,这批宝物价值不菲,于三飞求密尚还不过,那能在门口大呼小叫,称名道姓的?这不等于是告诉人家,珍宝在此吗?若是王敬实改了主意,不要他保了,凭于三飞在金陵镖局中的地位,必然觉得十分丢人,如此则无论于三飞生性如何豁达,也不会这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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