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你的话让我动心了.”司马长空的声音低了下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杀了宗设,王动重伤想来不假,这样的便宜岂能不捡可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出身魔门,岂有不认识九天御神箭的道理明知道有你这个强敌在伺,又落入了漕帮包围中,换我早就撤了,为何他还敢和宗设搏命分明是自恃另有强援,就是魏柔”
他缓了口气,续道:“魏柔肯定有问题辛垂杨和咱们一样,都巴不得王动早点见阎王,照理说,她是绝不会去救王动的,可她偏偏出现在了救人现场,唯一的理由,就是魏柔要救王动,她才不得不救.”
我心里一凛,司马长空分析得头头是道,竟是颇有见地,虽然他猜错了自己和宗设拚命的原因,不过,这也不能怨他,以前自己倒是小看他了.
“魏柔为何非救王动不可你们不是都说,她最听辛垂杨的话吗”乐茂盛冷哼了一声.
“你当魏柔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啊”司马长空的声音里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不是深山古庵里的尼姑,接触不到男人,想思春都没个对象她身边全是江湖新一代中最出色的人物,一个妙龄少女岂能不动心但凡她心灵露出一点破绽,鼻子比狗还灵的王动必然乘虚而入,这小子何许人也十年不遇的风月魁首、妇女班头,潘驴邓小闲是一样不缺,整个一个女人的魔星魏柔能不能抵挡住他的进攻可就难说了.”
他叹了口气,复道:“唉这半年来魏柔神出鬼没,甚至连隐湖都不知道她的行踪,反常啊极其的反常我真怕她已经投入王动的怀抱了辛垂杨哼,情郎面前,父母都要靠边站,一个师叔算老几呀我不是长敌人威风,若真不幸被我言中,就算王动有一万个理由不得不带伤回苏州,有魏柔护送,光凭你我,怕是连王动的面都朝不上就被她卡嚓了”
“危言耸听就算王动手腕高明,可别忘了,魔门和隐湖百年来的千仇万恨魏柔她敢爱上一个魔门弟子吗”
听乐茂盛说出“魔门”二字,我心头咯愣一声,司马长空既然知道乐茂盛身怀九天御神箭绝技,想必知道他的武功来历,乐茂盛也就没必要在他面前隐瞒什么,口称魔门,是他和我一样,浑不把一个名称放在心上,还是另有缘由
却听司马长空讥讽道:“我危言耸听我看你才是被妒火烧昏了头隐湖魔门弟子相恋,王魏绝不是头一个,别忘了,五十年前,尹雨浓可是和你祖师爷李道真爱得死去活来”
“可尹雨浓”
“我知道,你想说尹雨浓最后还是斩下了恋人的头.”司马长空打断了他的话头:“可王动是李道真吗且不说他是朝廷堂堂六品官员,掌握江湖生死大权,隐湖不仅不敢杀他,没准儿还要巴结他,单论各自的所作所为,李道真大正剑下亡魂无数,泰半却是无辜之人,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可你听说过王动欺善压弱,能说出王动犯过什么江湖规矩武林禁忌的,必须一死吗没有吧他顶大了不起娶了玉家母女让人不齿罢了说是不齿,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心里还不知怎么羡慕、怎么嫉妒哪”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了,司马长空缓和了语气:“好了,我也不想和你抬杠,只是想告诉你,留在桃花坡,我觉得有危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就算能伏击到王动,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可王动重伤却是不争的事实,放弃这等看特色&小说就来天赐良机,那昨晚的一切岂不全成了无用功宗设那个倭贼死不足惜,长弓可是我亲表弟白白放过王动,他会死不瞑目的”
“我倒希望他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样他就不会任由你胡来了”乐茂盛的话似乎又挑起了司马长空的怒火,他声音顿时又大了起来:“家主十年心血,却被你毁于一旦”
“长弓也是死得其所漕帮和慕容翻脸了,王动活着饶不了漕帮,死了他那些媳妇也会把李展生吞活剥,舅舅他不就是希望江湖大乱吗他不总是说,大乱之后才有大治吗现在江湖就要大乱了,我有什么错”
白痴我心中暗道,张长弓已经是漕帮的副帮主了,再熬个一两年,把李展一杀,漕帮整个就会落入姓张的手中,岂不比现在强上万倍
不过,我没工夫理会张长弓究竟是不是死得其所,我只知道自己已经捕捉到了江湖最隐秘的一道暗流,只是一时还弄不清它的来龙去脉.乐茂盛是张长弓的表哥他舅舅还是什么家主白澜留下的相关数据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记录,特别是乐茂盛,他该是就来个相当关键的人物,自己以前怕惹武承恩误会,对他的调查便浅尝辄止,说来倒是自己大意了,武承恩也是瞎了眼,竟收了这么个徒弟家主江湖中有几个家族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湖州口音,莫非,就是练家
倘若真是练家,我隐隐生出一丝惧意,武当、恒山、百花帮,这样的实力已经够惊人的了,再加上鹰爪门,还有一个差点得手的漕帮,以及像练子诚那样隐名埋姓的高手,练家的实力恐怕早超过江南江北两大集团了,对付起来定是棘手得很眼下蛰伏不出,怕是想等江南江北拚个你死我活之后,出来坐收渔翁之利,从而轻而易举地夺得江湖的实际控制权吧
司马长空似乎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有些颓然道:“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我知道,你非要在途中狙杀王动,是因为昨晚未竞全功,你心有不甘,又怕王动日后报复”
乐茂盛插言说没有证据,王动能奈我何
司马长空没理他,自说自话道:“好在解决了那帮倭贼,也算去了家主一块心病,只是那个阪本初芽我看你还是干脆杀了算了,倭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况且,这次宗设答应的那么痛快,相当可疑,我猜可能和这个女人有关.”
“这事儿我心中有数,你就别管了.你就给我个痛快话,究竟帮不帮我”
“那你先告诉我,宗设为什么那么痛快地答应你,你又究竟想怎么处置阪本家主让我负责联络宗设,我要如实上报.”
乐茂盛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宗设在碣石镇中了王动的毒药,为了解毒,以毒攻毒,虽然武功尽复,毒性却深入骨髓,命不长久”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司马长空吃惊地叫了起来.
“宗设狼子野心,所图非小,在他眼里,你那个鹰爪门门主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我这个统军将领的,要送人情,自然是送给我,何况,你对女人又没有多大兴趣.”
“阪本是宗设送给你的这么说,他是想借你之手再培养出个华青山来”
“哼,比你想的还黑其实,阪本已经怀了宗设的孩子了,哼,还以为我不知道,想让我当冤大头做孩子他爹,我才没那么傻正好没玩过大肚子娘们,先玩玩再说,日后生个男孩,就溺死,生个女孩,就留着和她娘一齐伺候我吧我也尝尝母女同床的滋味究竟如何”
司马长空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再等一个时辰,王动若是再不来,你我都要撤离,我的人已经在这儿住了一晚了,再接着住下去,老板会起疑心.何况,茶话会近在眼前,同盟会还有诸多事就来宜要协调,我不能让齐放他们总找不到我.”末了又道:“你也准备一下,到时候怎么和武承恩解释.”
“那好,一个时辰之后撤若再等不来他,那他定是要等到武功恢复才上路,就算伏击也很难杀他了.”听司马长空做出了让步,乐茂盛也冷静下来,分析便趋于理智,只是仍没忘了怨天尤人:“可惜啊你若是早到半日,王动昨晚就死定了,也不用现在辛苦.”
“别太天真了打不过,逃,这可是江湖铁律,王动又不是傻子,多一个我,王动就根本不会去找宗设拚命了而他想逃,我们这些人包括宗设在内,没人能拦住他.其实,就算两个十大中人联手,也未必能留下王动,不是因为他武功多么高超,而是因为他不讲江湖规矩.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江湖人,江湖规矩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废纸一张,什么江湖名誉、高手风范的,对他来说是没有丝毫意义,所以他可以明目张胆地玩弄各种阴谋诡计,什么暗器毒药的,他用起来也绝不会有任何顾忌,甚至,只要他认为有必要,就能直接用火铳崩了你请问,这种事情还有哪个十大能干的出来就算慕容千秋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要讲究个江湖做派呢否则,底下人谁服他”
司马长空倒是我的知音啊我暗自苦笑,听他续道:“当然,王动的把戏你同样能干得出来,可惜你武功太差,同样是火铳,你恐怕连发枪的机会都没有,而王动就不一样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家主是不愿意和他硬碰硬的,像用宗设来骚扰茶话会,败坏他在官场中的声誉,让嘉靖来收拾他,才是家主心目中的王道,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啊”
“背后捅刀子一样有效,昨晚我只是差了点运气罢了.”乐茂盛依然不服.
司马长空似乎不愿意再争论下去,便和他讨论起伏击的事宜,进入了乐茂盛擅长的领域,他的才华顿时显现出来.
“不能在前面的树林伏击他,他身负重伤,坐马车上路的可能性极大,弓箭根本无法发挥,即便他是骑马而来,跟着沈希仪他已经学到了不少行军布阵的秘法,那种设伏的好地方他定是加意留心,眼下树叶尽落,树上又藏不住人,根本没办法偷袭.倒是这桃花客栈毕竟有不少行人,他的戒心自然会降低一些,而在树林那一段高度戒备却没发生任何事情之后,心理也会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何况,我匆匆出城,他定以为我是要星夜赶回杭州去向武承恩解释,绝想不到我在此停留暗算他.”
“那你怎么知道王动定会来这桃花客栈,难道你让桃花客栈的老板端着一盆狗肉就能把他吸引来”
“别小看了那盆狗肉,这店虽小,手艺可不赖,王动好吃,这等美味对他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乐茂盛得意地笑了起来:“重伤之人经不得颠簸,咱们用半个时辰从镇江到桃花坡,王动就要用一个时辰,甚至多.本来半个时辰自然不必在桃花客栈歇脚休息,可一个时辰就难说了,这时看到这盆狗肉,你说王动会不会动心再用你那两个手下勾起他的好奇心,他十有八九会在客栈逗留一下.只要他一下马车,五张强弓齐发,他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届时你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而你手下则将桃花客栈里的人尽数杀死,再一把火烧了它,我就不信,还有谁能查出真相来”他顿了一下,又道:“至于那三个锦衣,他们之前离开了最好,否则,一并作了他们.”
真不愧是魔门弟子啊我不由看了一眼萧光,杀光烧光,乐萧两人的主意竟是同出一辙,看得萧光也不由得讪笑起来.
“走吧人家已经盯上咱们了,咱们也该准备活动活动身子骨了”
第二十四卷第十章
“姑父,咱们为什么不在路上截杀他们客栈里很容易走漏风声,你又不让伤了无辜”
“小光,你有所不知.眼下大江同盟会正在宜兴集结,司马长空定要去那里和众人会合,如此一来,直到常州他都和乐茂盛同路,可以互相照应.而我镇江还有急务要处理,最远也只能到武进而已.从桃花坡到武进,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好的设伏地点,还不如在这里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们.至于如何封锁消息”我微微一笑:“我们杀人了吗没有,我们杀的是倭狗你们不是告诉李有财,怀疑司马长空一伙人是倭寇吗没错,他们正是倭寇──反正这里没人知道司马长空的身分.这些倭寇对抗倭英雄乐茂盛恨之入骨,便在此伏击了他,而我们则杀了倭寇替乐将军报仇.”
“可官府那边”
我一摆手:“有我说项,杭州督司衙门不会深究,司马长空的主子和大江盟又心怀鬼胎,也不会大肆声张,甚至连死的是司马长空或许都不敢承认,没有苦主,官府乐得尽快结案,别忘了,我们是官,而且是皇上身边的官天底下有几个人敢捻锦衣卫的虎须就算有胆子大的真想核实一下你们的身分,等报告打到京城,你们的锦衣身分早就办下来了.”
萧光恍然大悟:“怪不得姑父你让小郭告诉曲泽他们,一旦打起来,不能放一个不相干的人进后院,原来如此”
时间慢慢流逝.半个时辰后,脚步有些踉跄的郑七四人架着烂醉如泥的田见明回到了后院.乐茂盛见状大发雷霆,直把郑七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又让店家拿茶来替他们醒酒.
已经晚了,我心中暗笑,早三两刻钟,几杯热茶自然可以解去“春眠”,而今药力已经完全发作,茶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好在剂量不足,他们还不至于陷入昏睡之中,不过真气已然被禁锢住了几分,反应能力是降低了大半.
饶是如此,乐茂盛依旧贼心不死,不肯撤离.又拖了半个时辰,乐茂盛才极不情愿地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桃花客栈.
“真想让你尝尝九阳珠链的滋味啊可惜”我一边暗忖,一边拿起了羿王弓,目光挪到了刚从屋里走出来的司马长空身上,右手轻轻一抹,一羽雕翎箭悄然搭在了弓弦上.
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深吸一口气,我缓缓拉开了羿王弓.
五百斤的强弓让内伤未愈的我隐隐有种吃力的感觉,我遂立刻放弃了施展“九阳珠链”的念头,眼下我只能勉强射出五箭,虽然一箭快似一箭有如珠链一般难以抵挡,可每一箭上的力道却难免受到影响,司马长空手上的鹰爪功乃是江湖一绝,轻功也不弱,拼着废一只手甚至一直胳膊,或许就破了九阳珠链
隔着一扇窗,我凝视着司马长空,霎那间进入了万物空明的境界,我用整个身心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倾听着风的声音.特制的雕翎箭上注满了内力,那羽翎都微微颤动起来,彷佛要极力摆脱束缚,一飞冲天.
快转一下身子,露出你的脖子吧我祈祷着,九天御神箭法中最耗内力、也是威力最强的一式“惊天一箭”一旦施展开来,就绝不可能回头,只是它强大的反作用力让我越来越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压迫感,我极力压制着翻腾的气血,等待着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我的祈求,司马长空终于转过身向外走去.我手指一松,弓弦“铮”地一响,一道乌光遂电射而去.而羽箭似乎带走了我全身的力气,体内翻腾的气血再也压制不住,我只觉得胸口一痛,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窗纸上顿时多出了一朵艳红的血花.
雕翎箭直扑司马长空,去势快得惊人.阳光照在箭上,在地上留下一段箭影,那箭影竟彷佛连成了一条长长的线,一直从窗下延伸到了司马长空的身上.
司马长空似有所觉,头一偏,右手猛然向后拂去,可他拂到的仅仅是箭梢而已,箭镞已经从侧面穿透了他的喉咙,紧接着的是箭杆、箭羽,直到箭尾的羽翎都没入了喉咙一半,那箭才停了下来.
一朵血花在司马长空的脖颈上柔柔绽放,可他身子却如遭&就来雷殛一般颤抖起来,他捂着伤口,刚刚艰难转过半个身子来,一道寒光便急速掠过他的脖颈,只听卡嚓一声,他脑袋顿时飞了出去,身子扑通栽倒在地.那脑袋飞出老远才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滚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犹自惊讶而不甘地怒目圆睁
几乎就在弓弦响起的同时,萧光像一只猎豹似的倏地蹿了出去,一刀砍下了司马长空的头颅.他根本没再多看司马一眼,长啸一声,拧身便朝司马的手下扑去,一刀又捅翻了一个呆若木鸡的汉子.余下的五个鹰爪门弟子这才反应过来,三个人睚眦欲裂,叫啸着围了上来,另外两个却转身朝外跑去,迎面正碰上苟可望他们,两下立刻厮杀在了一处.
也几乎就在司马殒命的同时,隔壁“崩”地一响,随即传来乐茂盛气急败坏的叫骂声,骂声犹在耳边,他人已提刀冲了出来,却没有立刻加入战团,反倒朝我屋子望了过来,待看到窗纸上的鲜血,他微微一怔,脸上旋即浮出一丝狞笑,挥刀冲了进来.
“羿王弓王动,果然是你你这张脸骗不了我”
乐茂盛死死盯着我手中的羿王弓,弓上并没有箭,弓弦也仅仅拉开了一半,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腰刀横在胸前护住要害,冷笑道:“别再故弄玄虚装腔作势了,你吓唬得了别人,吓唬不住我惊天一箭,箭出惊天,你是很了得,身负重伤还能射杀司马长空,只可惜,你还能再射一箭么你连弓都拉不满了吧我的王大人王师弟”
“那就请师兄指点我的心箭”
弓弦在我的笑声中发出一声奇异的鸣叫,鸣叫声中,我鬼魅般地向右前方跨了一步,羿王弓轻挥而出,果然将乐茂盛的腰刀套了进去
赌到了我心中大喜,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对弓箭的威力有着深刻认识的乐茂盛听到弓弦声响,果然下意识地向右躲了一下,躲开羿王弓瞄准的心脏,腰刀才横抹而出.可这短短的一霎那,已经足够我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羿王弓沿着腰刀直滑到乐茂盛的手腕,我鼓起最后一点内力,那鹿筋做成的弓弦顿时变得锐如刀锋,“铮铮铮”颤了三下,每一下都击在乐的手腕上,顿时割断了他的血管和手筋,血立刻就喷了出来,腰刀“当啷”掉落在地.
乐茂盛疼得大吼一声,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他一边后退,一边胡乱地踢出一脚,似乎是想阻挡我的追击.那没有丝毫章法的一脚换在平常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化解,可此刻一提内力,丹田胸口却几如刀搅一般,疼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别说反击,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那一脚便结结实实地撩在我左胯的伤口上,我顿时惨叫着飞了出去.
乐茂盛见状不由一呆,旋即大喜若狂,哈哈大笑道:“王动啊王动,你也有今天”
顾不得包扎伤口,他拾起腰刀,一个箭步跨到了刚刚站起来的我的近前:“你不是号称江南第一美男子吗我倒看看你变成个丑八怪,谁还喜欢你”
乐茂盛的腰刀径直奔我的脸砍了过来,我身子不敢大动,便连忙一偏头,刚拔出来的新月一文字斜切向乐茂盛的左腕,虽然刀上并无一丝力道,却是天魔刀法中的精妙招数“横波”.
平常师徒同门对练,若是武功高的一方使出这一招,对手必然采用一式“方圆”进行防守,然后伺机反攻.乐茂盛识得“横波”的厉害,顿时一惊,不加思索地回刀防守,只是他锐意功名,在刀法上下的功夫远不如箭法,又是左手,那一式“方圆”便使得拖泥带水,让我的计算意外地出现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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