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兴致极佳地附和。别离则是不太能适应地瞅着火却猛瞧。
抱着无过的大少爷仍旧潇洒非凡、器宇轩昂,只不过还散发出“父性光辉”。他仿佛已经闻到大少爷身上有“爸爸的味道”了。
“离,带路吧!”火却出声唤道。
“哦!好。”别离猛地回过神来。之前,他已经来查探过吉见家这座宅邸的地形,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记在脑海里,不论要找准的房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别离的引领下,他们一行人迅速地来到吉见绫子寝室外。火却还极有礼貌的腾出一只手来敲了敲门。
房门里仍是一片静默,没有丝毫声响也没有回应。
火却又再度敲了门。
这一次有了反应。“谁?”传出的女音十分冷淡,语调平板没有任何高低起伏。
火却笑盈盈地拉开门,“吉见社长,希望我的冒昧来访没有造成您的困扰。”
牧童和别离都极力憋着笑。
震惊和无法置信在吉见绫子的脸上一闪而逝,她回复一贯的冷然,“你是什么人?”这个俊美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通过层层的岗哨,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她的房间外。
换言之,若他有意对她不利,只怕她早已一命呜呼哀哉了。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冷飕飕的寒意贯穿了她的背脊。
火却的笑容更是耀眼,“容我自我介绍,敝姓火名却,正巧是春火机械集团的总裁,幸会了,吉见社长。”耳边传来的细微呼吸声已转为平稳,显然无过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火却?春火机械集团?吉见绫子又是一震,对于他的名字早已是如雷灌耳。多少各国名流、皇室成员、商业矩子都使尽浑身解数想目睹四季盟约组织里四位总裁的庐山真面目,却始终无法成功,他却在此时现身此地。
她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火却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俊美男子,“你为什么抱着我的孙子?把他还给我。”
“这就是我今天冒昧来访的目的了,”火却微微一笑,“我是受托来带无过回家的。”
带无过回家!吉见绫子的脸色一变,“这里就是是无过的家。”
“夫人您忘了一件事,无过是姓慕容哦!”他的态度不温不火,俊脸上温和的笑容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是吉见家的的子孙。”吉见绫子拧着眉头,心想慕容舟怎么会和四季盟约组织的火却扯上关系,而且还能令他亲自出马来带回无过?“
“您说是就是,”他的态度温和得极度诡异令人毛骨悚然,“不过,我仍是得带他走。”
“你不能!”她激动不已。
“哦!”他挑了挑眉,心想这倒有趣了,她以为凭她一人能阻止得了吗?“容我提醒您,这个宅邸里只剩您一个人是清醒的,其余人都倒下了。”不过,却没有看见吉见幸的踪迹。
吉见绫子脸色极为难看,这太荒谬了。她察觉到彼此之间明显的差异,生平第一次感到力有未逮,即使赌上整个吉见社只怕也无法撼动春火机械集团一丝一毫,此后要让无过认祖归宗只怕是无法实现了。
火却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对于您曾派人狙杀舟的事,我始终无法释怀,为了让其他人有所警惕,我只好挑了吉见社其中一个堂口。”他的语气像在聊天。“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会让吉见社在这个世界上除名,相信那不会是您所愿意看到的。”
她骇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俊美的火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再度扬起嘴角,释出一抹笑意,“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不打扰您了,再见。”
在朝阳升起,万道光芒照s下,他们一行人从容不迫地离去。
慕容舟紧紧地将儿子抱在怀中,泪水又不听使唤地滑落,一颗心涨满了无法言喻的感激之情,“却,谢谢你……谢谢!”她已经无法用言词来表达心中所有感受。
“不必客气。”她是这么爱着无过,令火却忍不住吃起无过的醋来了。
“我欠你太多了……”
他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只要你能高高兴兴的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做牛做马来报答恩惠”那一类的话。
“妈咪,我有事要说。”无过努力地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
火却递给她一方手帕。
接下手帕,拭去满脸的泪痕,慕容舟才微微放开无过,“什么事?”声音带有浓浓的鼻音。
无过很是兴奋,一张小脸都亮了起来,“却叔叔救了无过两次,两次哦!”他还伸出两根小指头来比了比。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火却不啻是最厉害的人,也是他的偶像。
火却笑笑,原来他还记得啊!
两次!那么……慕容舟扬起长长的睫毛,无比惊讶地问道:“这么说来,我和无过在莫斯科走散,是你好心的收留他,并且派人陪着他找我。”
“真是有缘哦!”他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施恩不望报,从一开始他就压根儿没想要别人的回报,现在亦同。他想要照顾她们母子是没错,不过,他不希望舟是为了感恩而以身相许,那并不是他要的。
她此刻相信火却绝对是自己命中的贵人,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
别离坐在软垫上,闷声不吭地猛朝桌上数种可口小点全力进攻,一边也欣赏着由大少爷所主演的爱情片,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看起来还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原本大伙一致公认火却大少爷不会陷入情网中因为他的最爱不是女人,而是机械,没想到一转眼,大少爷竟会爱上一个孩子的妈——慕容舟。
这就是让人措手不及的爱情吗?别离的心很是纳闷,不过,他的嘴巴可一点也不纳闷,正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们,而我却只会给你添麻烦,将来若是吉见社长知道是你带走尢过的,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她忧心忡忡。
“她已经知道了。”别离抢先了一步说。
“这个你毋需担心。”他丢了个卫生眼给别离,“多活。”又没人问他。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发觉到别离或许反复无常、或许说话尖锐,但是他说的绝对是不加修饰的事实。“怎么办?要是她来报复的话……”
别离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润润喉,“她并不是会做蠢事的人,和‘四季’为敌不啻是自杀的行为,当然,若是她活得不耐烦了,我们不介意成全她。”
火却召来女佣撤去空碟子,又换上数种地道的日式小点心,“你还是多吃点心,少说话吧!”
别离乐于从命,比了个0k的手势,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可口的点心上,他觉得真是太幸福了。
老实说,火却还真有点担心,改天离会不会被人用可口的小点心给诱捕?
蓦地,有抹潇洒非凡、风流倜傥的顾长身影自外头转了进来,气宇神闲地环视了众人一眼,笑盈盈地打了招呼,“各位早安。”是火夕。
“妈咪,妈咪,这个叔叔和却叔叔长得一样耶!”无过兴奋地扯着慕容舟的衣服下摆说着,视线不停地在慕容舟和火夕之间来回穿梭。
叔叔?别离低下头闷笑不已。
“什么时候到的?”火却问道,心想,夕不会是来闹场的吧!他和舟的关系仍是暧昧不明。
“刚刚”她微笑道,闪着光芒的深邃眸子直直地锁定在慕容舟脸上。的确是跟阿飞很像,不过,应该还不至于会认错才是,毕竟男女有别嘛!
“接了新casc?”火却挑眉。
“来讨债的。”火夕移近慕容舟,斯文有礼地道:“想必你就是慕容小姐了?!”
她怔怔地点了下头,眼前又是一个和火却相同模样的俊美男子。“你是?”她记得火敌额上的火焰只有两簇,而非四簇。
“初次见面,我是火夕,排行老四,很高兴认识你。”她举起慕容舟的手凑到唇际印下一吻,同时,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火却。
“我也是。”火却由衷地说。她觉得火夕真是个斯文的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极其优雅,和火敌完全是不同的典型,咦!火却是老大,火敌是老二,火夕是老四,那么还有个老三!他们是四胞胎。
夕又在卖弄她那居四人之冠的翩翩风度和优雅风彩来了,看来他不解释不行了。“舟,她是舍妹。”他不介意有更多的女孩为夕倾倒,但是,唯独慕容舟除外。
舍妹!慕容舟愕然地望着浅笑如斯的火夕,她……火夕是女人?慕容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内所听见的,就她的外表而言,像一个俊美得过火的男子;就她的举手投足,十足像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可事实上,她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吓到你了吗?”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慕容舟有点不太好意思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她的说话含蓄了点。“我好像太大惊小怪了一些。”不过,即使火夕是女人,也同样美得令人屏息。
“不用介意,那是很正常的,太正常了。”别离又不知死活地抢着回答,而后爆出一阵大笑,却被口中尚未咽下点心噎着了。“咳……”
火夕的笑容里有危险,“要不要我帮你拍拍背、顺顺气啊?”
“咳……”他咳得满脸通红,仍不忘婉拒火夕的“好意”,“谢谢四少爷的好意,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个时候他哪敢劳驾四少爷帮他拍背,轻则内伤,严重的话说不定会被“拍死”!
“夕,你来向谁讨债?”火却询问。
“你。”
“我?”他挑起眉,他怎么不记得有跟夕借过钱。
“对,你跟我借用了冥,记得吧!”
幽冥是“冬火保全集团”旗下优秀的爆破专家,每一次承接case都索价五千万美金以上。
“我可以给你打个特别折扣,这一次只要三千万美金即可。”
“稍后我会叫猫汇过去。”火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允诺。花费三千万美金给吉见社一个永难忘怀的教训很值得,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试图伤害舟。
火夕漫不经心地瞄了慕容舟一眼,她大概还不知道却为了她炸毁吉见社的一个堂口。
“吉见社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了。”
“吉见社怎么了?”慕容舟不明所以。
漂亮!就是等她问这句话。火夕的眼底有抹精光快速掠过,随即消失踪影。心想以离的个性,他一定又会不吐不快。
果不其然,别离又开口了,“因为吉见社长想要你的命,所以太少就下令炸了他们的一个堂口做为教训。”由此可见慕容舟在大少心中占了颇重的分量。
“离——”火却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离的嘴始终快了半拍,他真的在考虑把离的嘴缝起来。
“真的吗?”慕容舟的视线移至火却英俊的脸上,他竟然为了她炸毁吉见社的一个堂口。
火却勾勒出一抹迷人的笑,“总该有人制止吉见社长的为所欲为。”而他就是理所当然该挺身而出的那个人。“对吧?”
“活是没错,但是炸掉他们的一个堂口也太严重了。”她难以想像他竟然会为了她做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来,心头仿佛压着一块东西。
“一点也不,谁教她想伤害的人是你。”他觉得光是这一点就该令吉见社付出更大的代价。
火却自然而直接地表达动摇了慕容舟的心,“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挑起眉,“为什么?”她不喜欢有人对她好吗?或者原因在他?
“我无以回报。”她很不安。在他表明心意后,他付出的愈多,她就愈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确定自己这一生永远都不会忘记吉见遥,也没有把握会再爱上另一个人。没有理由要他为她守候,这不公平。
“对你好是因为我想那么做,并不是要你的回报,只要你能过得快乐就好了。”他明白有些事是需要时间慢慢来,急不得的。
现在她知道却对她的好了,暂时这样就好。火夕坏坏地笑了笑,伸手搭上了慕容舟的肩膀,“却的家里有一个名叫阿飞的机器人,你应该知道吧!”没有阿飞他们恐怕不会有交集,说起来阿飞也是他们的大媒人。
慕容舟的脸小受控制地红了起来。“知……道。”她又记起她被火却误认为阿飞的事。他做过的事该不会连火夕也知道吧?
火夕仿佛可以看透慕容舟的心,饶富兴味地挑起一抹意义深远的笑,“有没有兴趣来个相见欢?机会难得哦!”寻常人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可以吗?”她想知道为什么那个机器会和自己有同一张脸。
“却,你欢不欢迎啊?”火夕明知故问。
这正好趁了他的心,“当然欢迎了。”如此—来,他又多了些时间和她相处。
意料中的答案。火夕促狭地朝火却使了个眼色——怎么样?我这个妹妹够义气吧!
火却的嘴巴—开一合,无声地回答,“是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火夕也依样画葫芦,“好说、好说。”
慕容舟没想过会这么快又踏上俄罗斯的土地,无过都是蹦蹦跳跳的,心情十分愉快。
上一次却叔叔组合了一架帅气漂亮的飞机玩具送他,可是,他却忘了带走,“却叔叔,你送我的那一架飞机还在不在啊?”无过坐在客厅里,问着火却。
“在阿!”火却吩咐一名佣人去将他送给无过的飞机模型玩具拿来。
无过雀跃不已,“妈咪,却叔叔好多好多漂亮的飞机玩具,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里全部都是放着飞机哦!”
飞机玩具?别离为那些动辄数十万至数百万的模型遥控飞机叫屈,不过算了,无过还只是个小孩子,即使指鹿为马也是常有的事。
“无过,却叔叔送你飞机,你有没有说谢谢?”慕容舟低头看向无过。
“有。”无过骄傲地大声回答,一脸期待地等着母亲的赞美。
慕容舟并未令他失望,唇畔绽放出赞扬的笑容,“很好,无过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大少爷,你回来啦!”一个突如其来的嗓音拉走了每个人的注意力。
慕容舟愕然地瞪大眼睛,呐呐地说不出来。那的确是一张和自己分毫不差的脸,就好像照镜子的情形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性别。感觉上,她好像平空多了一个双胞胎兄似的,真的很难相信他是一个机器人。
过了好半晌,他们才在火却的介绍下相互认识。
火却爱机械成痴,她不仅听火夕叙述过,也曾亲眼目睹,况且他认识阿飞在先,那么他究竟是爱上阿飞还是她?
心中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在扩散,慕容舟猛然发现自己在意书的真相,在乎火却对她是否为移情作用,是否把她当成阿飞的替身体?一股浓浓的罪恶感笼罩在心头,令她的脸色—黯,她觉得她背叛了遥。
火却眼尖地察觉了她的情绪。
无过正聚精会神地把玩着玩具飞机,别离则是悠哉游哉地品尝桌上的茶点,而阿飞和火猫一同出去视察了。
“离,你陪无过到外面去玩。”却想私下问问是她是怎么了。
“我?”别离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
别离翻翻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握着无过的小手,“走吧!离叔叔陪你到外面玩飞机。”唉!谁教他是人家的下属,即使从没当过保姆也得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这个小祖宗不要太为难他才好。
无过没有异议地抱着玩具飞机,顺从地跟着别离的脚步移动。
“客厅内只剩下火却和慕容舟两个人。
“怎么回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倾过身关心地询问。
“没……什么。”她如何能说是因为自己的心背叛了遥而感到难受。
她的拒绝令他有挫折感,“还是一样不相信我?”不过,他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似乎太夸张了。
“不是的。”她连忙否认,迅速地在脑海中搜寻出一个可以令人相信的理由,“大概是晕机吧!我有一点不舒服。”她已经渐渐在乎起他来吗?
他痛不欲生的表情迅速退去,换上真诚的关切,“要不要请医生来看一看?”他责备起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不用了,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她看得出来他的关切是出自真心,而非逢场作戏。
他想了想仍觉不妥,“还是找个医生来看一下比较妥当。”
“我真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不必费事找医生来。”事实上她根本没事,哪需要看医生。
“好吧!”他勉为其难的同意,接着动作俐落,一气呵成地抱起她。
“啊——”她感到她的身体腾空而起,毫无心理准备地尖叫了一声。她正被火却抱在怀中!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的胸火烫地红了起来。“放我下去。”这是她第一次被遥以外的男人抱在怀中,鼻端飘来火却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在其中,心脏的鼓动也仿佛清晰可闻。
“我抱你上楼休息。”此时不发挥他的温柔体贴,更待何时?
“我可以自己下来走。”她的双颊酡红。
火却不接受她意见,仍是稳稳地将她抱在怀中,直上三楼。
他将她安置在他卧室隔壁,也好有照应。
“谢谢你。”她红着脸道谢。
“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事就打床头的电话找我。”他把用得上的分机号码全都列了一张表。她的脸看起来好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他的大手一伸覆在她的额头上,测了测温度,还好没有。“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嗯!”她为欺骗他的行为感到过意不去和歉疚,却没法说明。
火却替她拉起薄被盖了个密密实实,“好好睡一觉吧!”他退出门外,顺手带上门。
慕容舟瞪着关上的门,眼前仿佛又出现火却细心呵护自己的温柔表情,心跳又猛地飙得老快,仿佛要自胸腔冲出来似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门已渐渐对火却敞开,他的身影和言行正在她的心版上攻城掠池,她并没有忘记遥,真的没有,只是空出一个地方容纳火却,她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她却无力抗拒这一切。她想要接受火却,回应他的感情,却被沉重的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遥会责怪她的变心吗?感情和理智不停地在她的心中拔河、撕扯,令她痛苦不堪,备受煎熬。谁能告诉她怎么做?泪水无声无息地白脸庞滑落,沾湿了颊边的枕头一大片。
第九章
克里姆林宫(kremlin意即城堡)是旅游莫斯科最恰当的,位于正中央的巨大玻璃钢铁建筑物址是克里姆林宫国会,左边是彼得大帝建于一七o一年至二七三六年的军械库,装满着一八一二年攻败拿败仑之后所得来的战利晶;右边的兵器馆目前已设立成博物缩,收藏着从瓦朗吉亚人的留里克族到诺夫家族诸位亲王贵族的甲胄与贵重物品。
而圣互里大教堂是项非比寻常的古迹,它结合九座教堂,九个洋葱形的圆顶本来是白色的,后来才改涂成彩虹的七色,相当华丽,特列李亚科夫画廊是世界规模最大的美术馆之—,珍藏了九百年来的俄罗斯绘画。从肖像到苏维埃画派的作品皆十分丰富;波修瓦芭蕾剧院及国家马戏团都是举世闻名的观光点。
圣彼得堡被彼得大帝于一七o三年选定力“通往西方的门户”,在美国有历史更久远的同名城市,可是,圣彼得堡后来居上,这都是拜奴役、农奴与瑞典战俘的集体贡献所赐,这个城市后来曾改名列宁格勒,最后又改回来。
在皑皑白雪的背景下,冬季的圣彼得堡美得令人屏息,身为地主的火却允当导游,带着慕容舟及无过游遍俄罗斯的名胜古迹。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牧童和别童也都跟来了。
他和慕容舟、无过看起来颇像一家三口出外旅游,但加上牧童和别离,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
在回程途中,无过累得睡到在慕容舟的腿上,至于别离和牧童,他强制命令他们去“自由活动”,否则,这会儿铁定还黏着他们不放。
“舟。”火却温和地唤道。
自从上了车后,她一直望着窗外飞逝景物,轻轻拍着腿上的无过,一语不发。
“什么事?”慕容舟转过头看他—眼,随即将视线调开,没敢再直视火却的眼睛,火却心想她一定有心事,这些天里,她似乎在努力保护两人之间的距离,避免与他太过亲近,是为了什么?或者,这就是她给他的答覆?“吉见幸来了。”他并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下榻在首都饭店。”
她一惊,“他……来做什么?”难不成幸是要把无过自她的身边抢走?她感到不安。
火却握住她的手,轻柔稳定的嗓音拂去她的不安,“目前无从得知。不过他是无法在此任意妄为的。”这里可是他的地盘。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他,就连吉见幸带了几名部属随行,他也都了若指掌。
在最初的仓皇褪去后,她的思绪又逐渐清明了起来,她想幸应该不是那种人。“幸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会用强硬的手段来抢走无过的,我相信。”
她坚定的口气令火却心中颇不是滋味,说她相信吉见幸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用强硬的手段抢走无过,他不太能理解她如此信任的原因,也无法释怀,难道就因为占见幸身上有些微吉见遥的影子?老实说,他是吃昧了。
“总是防着点比较妥当。”他的声音透露出淡淡的不悦和妒意。
“嗯!”她应允。这时,她才发现火却温暖的大手仍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左手,虽然有些羞赧,不太能适应,她的心却能满满的感受到他的心意。但是,遥……她的心头骤然飘来一片乌云,将原先心动的感觉驱散。
他明显地感受到她浑身一僵,就这么不喜欢他的碰触吗?就只是……握着她的手而已。火却不着痕迹地放开她的手,“我想,应该最近这几天就会有动静了。”
“是吗?”她有些狼狈地垂下视线,鼓不起勇气去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如果有任何消息,我希望你能毫不隐瞒地告诉我。”火却的话中有话。他有把握吉见幸会找上慕容舟,他不希望她独自行动,免得再度陷入危险之中。
她点了点头。她心想,并没有人知道火却住处的电话,应该不会有人打电话来找她才是,而若真有人找她,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感情的事是无法强求的,他也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毕竟她曾经深爱吉见遥,虽然他的度量并没有大到可以容纳吉见幸的介入。
不过,若她是真的在他和吉见幸之间选择了吉见幸,而无关乎死去的吉见遥,那么,他至少还有山衷献上祝福的风度,即使她爱的人不是他,他仍是希望她会幸福,无过也需要一个父亲来引导他的成长。
车子停在大门前,司机迅速下车绕到后座替火却打开车门。
火却下了车绕到另一边,说道:“无过让我来抱吧!”
这时,无过醒了。
“无过,我们到家了,却叔叔抱你上楼睡觉,好不好?”他泛起一抹笑对无过说。
无过不假思索地敞开双臂,举手投足中表现出全然的信任。
火却一把抱起无过,却发现慕容舟仍坐在车内动也不动,他打趣地道:“你打算以车为家吗?”
“我……我的脚麻掉了。”她不太好意思说。心想八成是因为无过睡在她腿上的缘故。
他可以想像得到,“我想也是。”他就这么抱着无过倚在车身上等着。
无过倏地指向门口,“却叔叔,猫阿姨出来了。”
火却抬眼朝门方向看去,果然瞧见火猫正跨下阶梯走来,“又有急件需要我签字?”
火猫摇摇头,“是二少爷来了。”
“敌?”他颇感讶异,“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蛇。”她总觉得有些不并对劲,却又说不出个具休的理由来。
火却深邃的瞳眸中有抹精光流转,“敌肯定是有目的而来。”
“也许是来见见慕容小姐的。”反正亦不会闹出天大地大的事情,她也就毋需c心。
坐在车内的慕容舟闻言一愣,心想为什么火敌会千里迢迢跑到莫斯科来看她?早在台湾他们就已经见过面了,不是吗?
火却不置可否地侧头询问慕容舟,“好些了吗?”突然他想起一件大事——到底敌有没有让舟看了l体?早知道他就亲自披挂上阵去。
“好多了。”她跨出车外。
“若是敌他不记得你的名字,你也毋需太讶异,他一可不会费心去记其他人的名字。”他未雨绸缪的说明。也知道敌的粗心、无礼向来很容易刺伤人,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我可以理解。”她回道。心想,有时候遇到久未联络的同学,她也记不起对方的名字,更何况是才碰过几次面的人,火敌记不得她的名字也是情有可原的。
火猫微笑地尾随在后,穿过走廊来到客厅,她贼贼地想,大少爷很是在乎慕容小姐的感受呵!想必很快就能向先生和夫人报告好消息了。
火敌的视线掠过火却,倏地又拉了回来,天啦!却手上抱着一个小子,他想必就是慕容舟的儿子,他的名字还是自己问过小蛇才弄清楚的,照这等情形看来,八字大概有一撇半了,她坐上大少乃乃宝座的机率没有九成也布八成。
终于,火敌的视线大剌刺地停驻在慕容舟脸上,用几近无礼的目光瞅着她看了半晌,才粗里粗气地开口,“我是老二火敌,咱们在台北见过几次。”
“你好,我是慕容舟。”她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俨然像是彼此的第一次见面。
“我知道你是慕容舟,小蛇跟我提醒过了。”火敌不假思索地道。
火蛇无奈地朝天翻了翻白眼,二少爷何必这么老实,后面那一句可以省略了,他还怕人家不晓得他不擅长记忆人名吗?真是服了他了。
蓦地,一抹童稚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你是夕叔叔吗?”在无过的眼中,他分不清谁是谁,看起来都是同一张脸、同一个模样。
姑且不论他是是孩子,就连身为大人的慕容舟恐怕也分辩不出谁是火敌、谁是火夕,幸好火夕一向露出额上四簇霸道狂狷的火焰纹印,可以一眼就辨视出身份。
夕——叔叔?!火敌蓦地瞪大双眼,而后咧开嘴大笑,心想这个称呼要是传到役展耳里,他八成欲哭无泪。“小子,我不是夕叔叔,我是敌叔叔。”
他的小脸满是认真的神色,“我不是小子,我的名字叫无过。”
哟!纠正他耶!勇气可嘉。“好吧!无过小子,我告诉你,那个夕叔叔不能叫夕叔叔,夕叔……”干么!这是在绕口令不成?他不耐烦地就此打住。
“说吧!”火却好整以暇地道。
“说什么?”他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上我这儿来的目的。”火却问得悠闲,深邃的眼眸里有不易察觉的精光隐约闪烁着。
“哪有什么目的!”他的嗓门大了起来,似乎有被看穿心思的心虚。“兄弟一场,来你这儿度个假也见鬼的不行吗?”火敌说得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火却的表情更是恬适,“我没说不行,你太多心了。”他更确定敌是心怀鬼胎了。敌到这儿来度假的行为何止古怪,简直是古怪到了极点。
“听说你炸了吉见社的一个堂口,是不是?”火敌掀起浓眉。
“问这个做什么?”火却瞟了他一眼。
火敌大手一挥,拍了拍火却的肩膀,赞赏地道:“好样的,没想到你也有做事火爆的时候,这样子也比较能显现出你的男子气概。”
做事火爆才能显出男子气概?这种说法他还是头一遭听见,一堆歪理!照敌那种说法,文质彬彬、体贴温柔的男人都没有男子气概了?“呵!真是高见,只可惜大多数女人都较为欣赏体贴温柔男人。”
火敌颇不以为然地一瞪眼,俊脸上净是鄙夷的神色,“谁在乎受不受女人的青睐,大丈夫何患无妻。”他说得很是气势磅礴。不过,那仍是掩盖不了他的“男子气概”令许多女人怯步不前的事实。
“说得好。”火却也不和他争辩,各人有各人的理念嘛!
“下次有这么好玩的事记得把我算上。”错失一次机会令他十分懊恼。
“没问题。”火却早了解他爱耍刀弄枪的天性,幸好冬火保全集团不在他的管辖之内,否则,早就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了,真是苍天有眼哪!
“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慕容舟愣了一下,她望向床头的电话,却发现声音不是从那儿发出来的,她像无头苍蝇似的四下找了一会儿,才知道她旅行袋里的行动电话正是音的来源。那是慕容舟的行动电话,她忘了把它还给他。
“喂!”她接起电话。
“舟,是你吧!我是幸。”电话里传来吉见幸有点低冗的声音。
吉见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忘了把行动电话还给你了。”
“那不重要,”他并不在乎区区一支行动电话,“方便出来见我吗?我有事想和你谈一谈。”
“无过的事?”她可以轻易猜到。除了无过,她和吉见家族是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没错,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想听听你的意见。”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诚恳。
她沉吟了一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若是要出去赴他的约,该不该让火却知道呢?
“我比较习惯面对面。”
“好吧!什么地方?”她觉得无过的事情必须有一个和平解决的方法。
“我去接你。”吉见幸立即道。
“嗯。”挂断电话后,她立即下了楼。
火却正在客厅的波斯地毯上和无过玩着各式各样的战车模型。他们相处时的样子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十足是一幅和乐的父子嬉戏图。她也相信火却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火却不经意抬起眼,有抹熟悉的身影映人眼中,“舟,怎么站在那儿发呆,过来呀!”他招了招手“呃!我……”
火却瞟见她手上的皮包,“你要出去。”
“是啊!”她频频点头,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想出去买些东西。”希望他不要起疑。
“可以吩咐仆人帮你带回来。”他漫不经心地说,心想这个谎可说得不太高明。“或者,要不要找个人陪你去?”倘若她对他的依赖度够,那么她会主动把事情说出来,而非隐瞒。
“我可以自己来,不必麻烦了。”
“那你自己小心些。”她真的打算绝口不提吗?火却的心渐往下沉。她仍对他存有防卫,是吗?她选择相信吉见幸,而不是他。
“我会的。”慕容舟点头,蹲到无过面前,柔声叮咛道:“无过,妈咪出去一下,你要乖乖听却叔叔的话,知道吗?”
“知道。”不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又被地毯上种种繁多的战车拉走。
“麻烦你了,我会尽快回来的。”她有些良心不安。
火却微笑颔首,却扼止不了如涟漪一圈圈泛开来的心痛。
慕容舟一离开,火却立即将无过交由别离照顾,只身驱车尾随在她后头。他猜想她势必要去和吉见幸碰页。
吉见幸驾车载着慕容舟来到圣彼得堡市区内的冬宫。
冬宫位于尼瓦河南岸顶端与圣彼得保罗堡、缅什科夫宫遥遥相望,为意大利建筑师拉斯特雷利的作品。
冬宫有两个正面,一面临河,一面临皇宫广场,南北两个正面在设计上颇为近似,在由雕像与瓦构成的回栏之下,都有大量的圆柱及窗户,冬宫共有一千零五十七个房间,每个房间都等于是项艺术精晶,另外还有一百一十七个楼梯,最主要的——个叫做约旦楼梯,或称为大使楼梯。以前,每年的元月六日,沙皇与他的朝臣就是走下这楼梯,穿过通往河的门,举行祝福河水的仪式。
冬宫后面的广场则是由罗西于一八一九年建造的半圆形建筑所形成的,这片建筑容纳了战争部、财政部以及外交部,该广场曾是俄罗斯史上发生如史诗般壮烈时刻的场景,如一九o五流血星期日的大屠杀,以及一九一七年十月民众涌人皇宫的十月革命。
而爱尔米塔什博物馆或许是全世界绘画最出色的博物馆,共有一百二十个厅,画家包括拉斐尔、提香、达文西、法国印象派画家……等等。
那些都是火却告诉她的,吉见幸总不会是约她到这儿来参观的吧!慕容舟望着眼前西班牙画家牟利罗的“男孩与狗”心想。
“我母亲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无过。”吉见幸的视线自画作上移至慕容舟脸上。“她相信火总裁不会永远都有时间来干涉我们的家务事。”
“我不会把无过给你们的。”她的音量微微地扬高了起来。“你不是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她无法忍受永远见不到无过的日子。
“嗯!”他承认,“我可以试着说服我母亲同意把无过留在你的身边,不过,他必须回去认祖归宗,你认为这个方法如何?”
“就这样?”她能相信吉见绫子吗?
“另外,无过放寒假的时候,希望你能让他回日本住一段时日,这并不过分,是不是?”吉见幸朝她投去询问的一瞥。
慕容舟认真地思索他说的话,她是没有理由不让吉见社长见无过,毕竟她是无过的亲乃乃。“你真的能说服令堂吗?”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只要你们能遵守约定,不会强制把无过留在日本,不让他回我的身边,那么我同意让无过认祖归宗。”无过本来就是吉见家的子孙。
“你愿意相信我吗?”他是真的想解决事情,而且他并不认同母亲的做法。硬是要把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分开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慕容舟静待他的下文。
“我以人格向你保证,无过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至少,这一点他能够确实做到。
“我相信你。”只有他能居中调解无过的问题,另外,还有一件事令她无法释怀,“你到莫斯科来就只是为了无过的事?”
“不然,还有什么?”他也很声兴趣,她究竟是在担心些什么?火却吗?
她也直言不讳,“我不希望看见有人受伤,你不会是来找却报仇的吧?”
“喔——”他故作恍然大悟状。“你指的是社里堂口被炸毁的事。”
“对。”
“关于堂口被炸毁一事,我很生气,即使双方实力悬殊也要尽全力反击,玉石俱焚亦在所不惜!”他并非在危言耸听。
慕容舟的脸色苍白,那是她最担心的事,非设法阻止不可。还来不及开口,便又听见吉见幸说话——“不过,事情的起因缘自我母亲派人狙杀你,所以一切过节就此一笔勾消。”他把话说完。
她大大地松一口气,有点像踩在云端里的不真实,“真的一笔勾消?”
吉见幸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次,“没错,一笔勾消。”看来母亲把无过掳到日本的举动正好成了火却和慕容舟之间的感情催化剂。
她心想,太好了。一朵纯然喜悦的笑花徐徐地绽放在慕容舟的唇畔。
吉见幸微微怔了一下,心中有淡淡的怅然,大哥没有那个福气和她厮守到老,虽然有遗憾,不过,他相信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大哥的,这也就够了,她有权利去追求属于她的幸福,“你很喜欢火却。”他只是直述出他所看见的事实。
“呃!我……”她的心几乎要自胸腔跳出来。难道她的表现真的那般明显,连他都看出来了?
“不用回答我,只要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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