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力殆认命地走过去,然后攀谈……眼见朱湘把东西交给力殆,两人同时步人楼梯间之后,孟霆舒口气,决定暂时不上楼,重新踏往巷口。
豆大的雨滴已经打落,而且节奏骤转急促,路人纷纷走避,孟霆也快步拐人店家的骑楼——
“啊!对不起……”一名女子自马路飞奔而来,差点撞上了他。
有点耳熟的声音让孟霆扬了眼,随即看见一张错愕的娇俏脸孔。
这么巧?她也在这个时候回家?
该死的倒楣!居然又碰上了他!
恩娣低着头闪身,怕沽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想与他隔出最安全的距离。
“左小姐?”
不错嘛,这会儿倒肯开金口招呼人啦?她的头偏了偏,用眼神询问。
“有件事,我想找你聊聊。”
聊聊?诡异!恩娣扫视他的眼又快速闪避,板着脸孔道。:‘孟先生,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事可以聊的。”
“你知道我姓盂?”
“是昨天那个警察说的……”唉呀呀,又不打自招了。
“我知道报警的人是你。”望着她懊恼的表情,孟霆冷哼道。
“对,是我报警的!原来你是专程来堵我,好兴师问罪的?”恩娣眯着眼。
这等无聊的猜测,让盂霆浓眉微蹙,撇嘴哼道:“无聊。”
“无聊!?”这种明显嫌恶的表情再度激怒恩娣。“我无聊?是谁在三更半夜鬼吼鬼叫、敲敲打打的,好玩吗!难道你不知道扰邻是违法的!还有,那个报纸,别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上面留的地址很清楚,那个求偶启事明明就是你们三楼的人……”“是我刊的!”一记喝声,得到了令孟霆满意的效果——跟前这个女人的歇斯底里终于稍缓。
“你……”恩娣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不,应该说是她觉得根本没必要再跟他多说什么。
她甩头走人,打算去找个不必面对他的地方。
“等等。”盂霆挡着她的去路,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是想找你谈谈那件事。”
“我为什么要跟你谈谈?”神经病!
“因为这件事——”他走近两步,直视着她的眸,认真道:“我需要你的帮忙才能完成。”
恩娣的双眸倏地暴睁。她听见了什么?
他说他需要她帮忙……求偶,不,直接一点的说法就是“配种”!?
第三章
“只要你答应全力配合,什么条件都好谈。”
恩娣瞪着那张全力配合的嘴,明明是绽着优美迷人弧度的唇瓣,此刻看来十分刺眼。
“先生,你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她不敢相信这世上当真有人厚颜无耻至此?
“你不是已经看过报纸了?上头应该写得很清楚,细节部分可以再谈。”拨拨额前一绺发丝,他的目光直接跃人车水马龙的街道,微扬的下颚和紧抿的唇线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多了几分傲慢。
再也忍无可忍了!恩娣破口大骂:“变态!”
盂霆点点头。“确实有一点。”所以,目前最急迫的,就是怎么让力殆恢复正常。
他居然坦承不讳!?恩娣实在难忍怒火。“你很不要脸。”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子说我的人。”孟霆眸色一沉,s出两道光芒,益显冷冽。
向来笃信“威武不能屈”的恩娣怔住了。
这男人不好惹!
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在燃上怒火之后,立刻绽放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他忽然上前两步。
恩娣连忙后退,并且作好随时尖叫求救的准备。
“你害怕了?怕什么?”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方才不是还骂得挺顺口的?“我……我有什么好怕的?”眼睛瞅着过往的路人,恩娣给了自己一记强心针,她挺胸大声道:“是你太过分!’
“我刚才只是请你帮忙。”孟霆皱眉。
他还说!怒气让恩娣把惊惧抛到脑后了。
“帮忙什么?你要什么?就像报纸上写的,俗称女人的雌性哺r类动物?功能齐备、以能生育者为优先?你根本就是想找一个生孩子的机器!”
淅沥哗啦的雨声衬着劈里啦啦的咒骂声,廊外廊内热闹滚滚。
“很好!”盂霆也大声回应,“想不到你背得这么熟,理解力也够,那么我就不用多费唇舌了。”
抢在恩娣开口前,他续道:“现在人选已经有了,所以我才找你!”
“住口!”这一次恩娣抢得比他快。“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再说,否则……我就告你……告你性s扰!’
“性s拢?”愣了几秒,孟霆很快就明白过来,两眼因隐藏的笑意显得温和几许。“凭什么告我?” 。
“凭什么?就凭……你刚才的所做所为!”
“刚才?”他眉一挑,“希望接下来,你不会说我想强暴你了。”
恩娣瞳眸以对,不得不张嘴调息。偏偏他的字字句句更是加强火力……
她完全无法想像这般狂妄的话,他居然可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刚才你是找我帮忙生孩子?这样子还不叫性s扰!”一个抬头,她打住话。
他笑了!他居然在这个时候笑了?而且还笑得这么……迷
人?恩娣不得不承认,他英俊的笑容,确实具有勾魂摄魄的魅力。
“你在笑什么?”笑得这么招摇干嘛?想勾引人喔!
“我想我是该谢谢你。”话毕,笑意快速敛去。
“谢我?”
“我找你生孩子?谢谢你让我听见这么好笑的笑话。”
“你……”他在讽刺她?还拿她的话当笑话。“什么笑话?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我帮忙……”
“帮忙生孩子?”他在笑,而且还愈笑愈开心!
恩娣恼怒的瞪他一眼。
孟霆很快地把话跟她说明白,力殆的失恋、研究实验,到他种种“变态”的行为,然后是自己登报的意图……直到发现朱湘这个最佳人选。
“这样子你明白了吗?”他发现她的头愈来愈低。
这就是那则启事的幕后真相?恩娣大致明白了,只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差人呐!搞了老半天,原来他只是要她当红娘牵线?
不过他自顾自接口的话,让她羞赧的情绪有了转移。
“只要让力殆恢复男儿本色,美金一百万;要是有了孩子,那么再加十倍。”
他在干嘛?拉皮条吗?
“够了!你闭嘴!”恩娣先前的羞赧一扫而空,再度发火,“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百倍、一千倍也一样!朱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会把朱湘往火坑里送!”
“火坑?”孟霆瞅住她,一丝不以为然的冷笑勾在唇畔。“如果是她自已肯跳呢?”
恩娣可不傻,这男人语中的笃定一定代表着某种意图!
“你还想干什么?”
“今天的谈话已经有了结果,所以……”拉拉领口,他带着睥睨的神情道:“我们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因为接下来,所有事情只会跟朱湘有关,我会直接找她谈。”
“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朱湘她、她不会答应的!”
“那就让她自己亲口对我说个不字。”
“可是……”问题是,恩娣根本不敢肯定出自朱湘口中的,是否真会是“不”字?
“可是什么?说不上来了?因为你不是她。”他的脸上写着胜利。
“我、我是……”茫然以对的恩娣,半晌,终于找着杜绝后患的对策。“朱湘已经结婚了!你不用白费心思!”
果然,她看见他的眼色因此沉下,眉头因此揪结……
“如果她肯离婚,那价钱可以再谈。”冷冷地、缓缓地,他回应道。
恩娣忽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倒抽口气,她满脸无法接受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谢谢你提醒我这点,至于她的离婚手续,以及对她跟她先生的补偿,我自会斟酌。”
恩娣不停地眨眼、不断地抽气……她开始怀疑是否去年中元普渡办得不够丰盛,所以才会招惹这等恶灵上门?
他,怎能这般鸭霸!?
“孟┅┅”孟啥?
“孟霆,雷霆万钧的霆。”他好心的加上。
“孟霆你——”她的一鼓作气又被打断了。
“你呢?左什么的?”
“左恩娣!恩惠的恩,女字旁的娣!”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左恩娣?好,你现在给我安静听清楚了!”
恩娣张大嘴,被他的声势夺人一唬,真的安静下来。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只希望你认清一件事——除非朱湘拒绝,否则任何人都没立场来阻挠,包括你在内!”他靠往她的同时,天际一抹骇人闪电正好劈下。
“我听你——”轰隆!雷声大作!她的低咆也在瞬间转成惊呼:“啊!”随着尖叫,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寻求庇护……
在撞进那道厚实的胸膛之前,沁人鼻腔的男性香水味,让一切反s动作紧急告停。
卡!他张放的双臂卡在她的肩头两旁。
卡!她投奔的头颅卡在他的胸膛之前。恩娣瞪着他衬衫上的钮扣,孟霆则皱眉睨着自个儿停在半空中的双臂……
“你们在干什么?”居然有人问出他们共同的心声?
恩娣转头一望,身子马上本能地弹开,惊讶呼道:“学圣?”
现场多了个年轻男子,两眼盯着盂霆。
“恩恩,你在这里干什么?他是你的朋友吗?不介绍一下?”目光依然盯着盂霆不放。
“他?不是的,他只是邻居。”恩娣本能地瞟了孟霆一眼,用着那种近乎冰冷的眼色瞟着他们。
“真是邻居吗?可是……”学圣似乎很有意见。
“他确实是楼上的邻居,因为躲雨刚好遇上,所以就聊几句。解释得好辛苦,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介意的,竟然不是造成学圣的误会,而是孟霆的存在感。
她每多解释一句,就仿佛看见孟霆脸上的嘲弄又多几分,虽然她再也不想多看那张脸一眼,但视线总会不由自主地移向他……
他在想什么?得意?嘲笑?还是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盂霆抿抿嘴,调走目光。
一场无聊的肥皂剧。虽然,这女人的尴尬模样颇有意思,但,那名年轻人目光的紧迫纠缠,让他感觉厌烦。
是她的男朋友吧“无框镜架下略嫌削瘦的脸还算端正,只不过站在她身旁,这男子无论气概、架式,似乎都不太相称。
但这都与他无关。雨势渐歇,他也该走了。
“恩恩,你这位邻居姓什么?叫什么?”学圣还在追究。
“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怀疑……等等,别走!”学圣忽然嚷道。
恩娣转头一看,只见一道伟岸背影投入绵细雨阵中……
待视线中多出学圣的身影时,恩娣倏地恢复意识。
学圣居然追了过去!?
恩娣震惊不已,打死她也不信,学圣是那种会为了争风吃醋出头的人!
她忙不迭地跟上前,看见一
学圣他居然……居然对孟霆哈腰陪笑!?
“您是京盛集团的孟总裁吗?久仰久仰!过去只在财经报导里看过您,没想到今天有这个机会能亲眼瞻仰您的风采……’
京盛集团?总裁?这只“虫虫”居然是京盛的总裁!?恩娣愣住了。
京盛,一间独霸市场的跨国贸易公司,除了美国的总公司之外,它旗下的分部遍布全世界。
她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学圣不知说过几次,他想和这家公司合作。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而现在,机会来了吗?
也许,学圣兴奋得太早。
“我并不认识你。”冷飕飕的一句话。
恩娣不用抬头,也能想像他说这话时的“死相”,她感觉颈子愈来愈重,两只脚开始动——她想拔腿就跑。
学圣却在这时拉住她,往前推。“我叫赵学圣,是恩恩的男朋友。’
“恩恩?恩恩……”孟霆似玩味地重复这个呢称。
别叫了!不许你这样叫!恩娣全身起j皮庀瘩。
更惨的是,在听了学圣的话之后,她好想吐!
“盂先生,一开始我就觉得您眼熟,可是恩恩说您住她楼上,我想这怎么可能?以您的身分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没想到真的是您!恩恩真是好福气,有您这样的邻居,呵呵呵……”
呵你去死啦!她是住在哪种见不得人的地方?恩娣瞪着赵学圣,好想扭掉他的头。
“我确实会在这儿住一阵子。”盂霆像发现了啥有趣的事,毫不避讳的目光直接落在恩娣脸上。“不过,恩恩……是不是认为有我这种邻居是种福气,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是故意的!抬头,她撞上了他早巳恭候的眸子:“孟先生果然有自知之明。”
啦啦,四只眼睛进着火焰。
耳边的噪音兀自响着——
“当然是福气啦!恩恩就爱开玩笑,盂总裁您别介意……人家说远亲不如近邻,能够成为邻居就是一种缘分,如果孟总裁不嫌弃,我让恩恩弄几样小菜,请您过来坐坐,不知道您的意思……”
“就怕恩恩不欢迎。”不知是逗弄这女人让他玩上了瘾?还是咀嚼这般的火药味着了迷?孟霆发现自己对她产生了空前的兴致。
“欢迎,当然欢迎!能够跟孟总裁交朋友,我们高兴都来不及了,恩恩,你说对不对?”学圣撞了下她的手肘,“恩恩?”
“啊?”蓦地还魂的她,垂下眼睫,问:“什么?”
“你也说句话,让盂总裁知道你很欢迎他。”
“我?欢迎他?”她一脸茫然。
“你是怎么啦?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吗?”学圣皱眉,疑惑问。
“我……”恩娣忽然发觉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她没必要这么全神贯注的“在意”盂霆吗?他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啊!
但,学圣的话让她无法不去在意。
“刚刚是我邀请孟总裁过来你那儿聚聚,希望他赏个脸,别嫌弃才好。”
“学圣——”她的反对慢了些,盂霆抢了话。
“没问题。”孟霆一言应诺。
“那就这么决定了?”学圣的声音已经兴奋得颤抖。
决定?这样就决定了!?那是她家!她没有发言的权力?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希望孟先生到家里?”学圣有点不悦。
“因为……”因为什么?恩娣说出了孟霆代弟求偶的事情,包括朱湘的雀屏中选,虽然她隐约感觉到,这并不是自己排斥孟霆的唯一理由。
不料,学圣一听,竟然喜形于色!
“太好了!”
“好?好什么?”恩娣脸色倏地沉下。“难道你也认为女人活该当成货物、一样,拿钱来算计买卖?”
“我就说你死脑筋。你想想,朱湘要真是当上了孟家的二少乃乃,那将来我们跟京盛的关系就大大不同了。”“不是我们。”别把她算在内。望着满脑子想跟孟霆攀关系的学圣,恩娣忍不住说了句:“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势利。”
“势利?”学圣不以为然的摇头说:“这是现实,为了要生存,你懂吗?”
“一定要这样巴结权势才能生存吗?”
“至少我知道,只要孟霆肯给机会,我就可以保住工厂”
工作!?又出问题了?
学圣开始述说他所经营的玩具工厂,受到大陆比价的冲击,导致订单大量流失,即将面临倒闭的危机,同时再度埋怨她一直不肯过来工厂帮忙。
“学圣,你不要再提这事了,这个问题我以为我们已经沟通好了,不是吗?”
“但我还是不懂,一样是上班,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过来我这儿?
就像我说的,反正我们迟早要结婚,先同居又有什么关系!你看你妹妹恩美,还不是有了孩子再办结婚。”
一提到妹妹,恩娣的脸色更沉了。
“别提恩美。我不会像她那么蠢,被爱情冲昏了头,结果呢?”
如果是美好的青春全葬送在帮老公还赌债上。想到唯一的妹妹,年纪轻轻带着三个孩子赶手工的憔悴模样,只有让恩娣更心痛。
“好,不提恩美。只是,我妈说的也没错啊!先搬过来住,这样你也能够早点适应,我的身边也有个人照顾,不是很好吗?”
当然好。恩娣心想。就像学圣母亲对她的“夸奖”——有了像她这样能干的准媳妇,一人可抵三人用,是赵家的福气啦。
可对她来说呢?会计小姐、煮饭婆兼赶货的作业员。这些原本也无可厚非,可问题就在“准媳妇”的新资,工厂没这笔预算。
“学圣,我有我的苦衷,我需要赚钱。”
“我要是赚了钱,还会少了你的吗?我的跟你的不都是一样?”
学圣闷闷的哼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薪水问题,那只是一个形式,你需要钱的话,随时可以跟我要。”
“我就是不想这样子?”恩娣激动了,“没错,我是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我希望自己有能力帮助恩美,更希望完成我爸遗愿,买回那栋被拍卖的祖屋,可是,这些钱应该是我赚来的,而不是要来的!你懂吗?”
她解读学圣的表情——他不懂。
突然,手机响了,他匆匆接起,闪边去聊。
恩娣感觉自己像呆瓜一样,傻傻的愣在路上。
直到他终于挂了手机,才说:“本来是想找你一块儿吃饭的,现在我临时有点事,必须先走了,明天吧,明天我过来接你。”
“———,,
招呼计程车,学圣掉头应道:“恩恩,今天真的不行,明天晚上见。”
“明天晚上也不行。”恩娣终于可以把话说完,“我晚上在餐厅兼差,现在只是回来换衣服,马上就要赶过去上班了。”
“怎么不先跟我说?”计程车来了,学圣的手停在门把,掉头对着她皱眉,然后挥挥手,“这件事我们再谈。”
谈什么?望着计程车扬长离去,恩娣用力地舒口气。
她心情很复杂,就像心头卸下重担……重担?这个字眼一窜过她心头,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虽说她跟学圣之间没有爱得轰轰烈烈,但,好歹也是一路平稳、无风无浪。她一直认为就这样子了,不会也不该再有任何变化。
如今,她居然开始害怕去面对学圣?
甩甩头,她再次提醒自己快到上班的时间了,于是转头步人巷道,速速回家。
一走到楼梯口,恩娣愣住了。
孟力殆竟然从她家大门走出来!?
进了门,朱湘竟给了她更霹雳的解答——她答应要帮忙力殆!
“帮忙?朱湘,你有没有弄明白,人家要你帮忙什么?是生孩子!”
“是假装生孩子!”朱湘更正。
“假装?什么意思?”
朱湘开始口沫横飞的向她解释,恩娣听得是头昏目眩。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
原来,这个“盂丽君”居然想来个阳奉y违,暗地勾结朱湘演戏,主要目的就是让孟霆认为效果已经达到,好放心离去。
“等等。”恩娣吐口气问:“你……就那么有信心可以瞒过盂霆?”
“哼。”朱湘说得可骄傲了:“别的我不敢说,可是装装谈恋爱的样子,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难啊。”
支额低吟的恩娣,赞同道:“这点我相信。”但她更相信的是,从此这儿恐怕就要沦为灾区了?
第四章
这晚,恩娣从餐厅下班返家,在楼梯间遇见也刚回来的朱湘,而她身边依偎的“男人”,就是“盂丽君”。
这么快就展开行动?
可是,恩娣累得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会。
进了家门,躺在床上,她只想好好睡个觉。
“恩恩.恩恩,你起来,快点起来啦。”
“怎么啦?”恩娣迷迷糊糊的被朱湘摇醒,睁眼一望,发现房里多了个女人,“这位小姐是谁啊?”
“他是力殆妹妹啊。”
“喔,力殆妹……”啥?恩娣终于清醒过来,这男人……不,这个扮相挂丽的“女人”,居然是……
“朱湘!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把男人带进来,你——”
“别这样子嘛,借一下,一下下就好了”朱湘合掌连声拜托。
“借什么?”
“这个房间啊。”
咚!恩娣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你疯啦!?”
疯的人是她。恩娣心想。
如果不是疯了,她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干这种疯狂的事情?在这种深夜,她竟然允许盂霆出现在自家大厅里?就冲着方才那对“狗男女”……不,是“姊妹淘”的磕头哀求,她,被迫成为共犯。
“你是说力殆在里面?跟朱湘?”孟霆望向紧闭的房门。
“嗯。”点点头,恩娣趿着拖鞋,垮在沙发里连连打着哈欠,“哈——’忽地意识到他的注视,她连忙伸手遮掩张大的嘴巴。
这举动让盂霆绽出笑容。
此刻的她睡眼迷蒙、双颊微晕,少了点锐气,多了几分柔媚的女人味。
他专注到近乎放肆的目光,让恩娣开始觉得全身不对劲了。笔直坐正,拨拨头发,她无奈地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
都怪房里头的那两个人,从电眼里发现按门铃的人是孟霆,简直像见鬼一般地立刻冲人房,然后不留一点换装的时间,就把她“请”出来开门迎接他。
还好,她身上的棉质衣还算是保守。
“你看起来很不自在。”
废话!好端端地睡得正浓,要硬着头皮招呼这“不速之客”!更好笑的是,这是她家,她有种要命的拘束感,真是莫名其妙。
“有吗?可能是想睡觉了。”很晚啦,先生请慢走啊。“你要等吗?他们……可能会有一点久。”
“喔?”盂霆微微蹙眉,“你确定?”
“应该吧。依我看来,应该不会太快就是。”那位“力殆妹妹”的卸妆就是一大工程吧“恩娣不禁怀疑,倘若让孟霆知道自己费尽思量,只是促成一对“姊妹淘”,那又会如何?
想到这里,恩娣还是不免有点儿心虚,她不认为自己有义务趟这浑水,偏偏此刻她成为这场骗局的帮凶。
忍不住瞟向他,发现他也在看她,而且目光很诡异。
“那依你看,他们在里头做什么?”
房里忽然传来“啊,轻一点”的嗳昧吟浪,让恩娣脸上当场满怖黑线。
“我……我不知道,我睡着了。”明明知道里头“另有文章”,可是解读盂霆的心思,她感觉脸上一阵热。
“睡着了?”他的视线开始飘向屋内的摆设隔间。
二个房间,除了门关着的那间之外,另一间可从敞开的门里看见,朱湘还未整理妥当的行李,就连刚刚运送过来的床铺,也还斜靠墙面。
见状,恩娣立刻有了警觉。
“我在沙发睡,刚刚下班回来就……发现他们在里头,所以我在客厅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话说完,她已经发现自己说谎的强力潜能了。
“这么晚才下班?”
“兼差的工作当然晚。”
“兼差?这么拼?”
“爱钱啊,当然得拼。”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缺钱啊,我不像有些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下来就有人罩着,除了靠自己打拼还能怎么样?”
“你男朋友呢?”
“他?他怎么了?”
“他有钱吗?”
“普普。他家过去是地方望族,不过传到这几代,已经逐渐没落,为了要开设工厂,还变卖祖产,现在工厂又面临危机……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以为你会希望钓个金龟婿。”
“想归想,还是要有那个命吧。”恩娣很坦白。
略顿,孟霆再次开口:“你很爱你的男朋友?”“我……”话到嘴边打住,她怎么跟他聊起来了?虽说是答应朱湘绝对会尽量的保持和平,但,乜不代表她跟他之间,可以亲近到无所不谈。
她的迟疑却造就盂霆某种认知,“不好说?”
“是没必要说。”思娣讪讪应,“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你不会感兴趣的。”
“如果我有兴趣呢?”他回了尸句让人错愕的话。
“你……”为什么他的答案总是叫人震惊呢?
“你家里头还有什么人?”他还真的很有兴趣的样子。
“爸妈都过世了,就剩我跟我妹两个人。”恩娣本来不想回答的,但下意识地,话还是溜出了口。
“你妹人呢?没跟你住一块?”
“她嫁人了。”不是说打定主意别理他的吗?
“喔?这么早就想不开?”
恩娣瞪着他。虽然这男人说的话很欠揍,可倒是让他给中了。
“是啊,是想不开,只怪年纪轻不懂事,才会被臭男人给拐骗。”她没好气的应。
“你呢?”
她怎么了?
“你年纪不轻了,应该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恩娣下巴立刻往下掉。“什么叫年纪不轻?我才二十四岁。
“可是正值适婚的黄金期呢。”
“你呢?四十几了吧?”她故意的说。
“刚好大你六岁。我看起来真的那么老吗?”孟霆的样子看来很苦恼。
他也是故意的。
她以为他真会在意这个?瞧着那头自以为得逞的女人在抿嘴偷笑,盂霆的唇也跟着微微上扬。
这个女人不是耍心眼的料。忽然间,孟霆觉得跟前这个女人蠢得有点可爱。
他忍不住想逗逗她,“听说在台湾结婚,男女的年纪相差有种禁忌,像我们相差六岁就不适合结婚,是不是?”
“呃?”恩娣心头怪别扭的,谈年纪、谈婚姻,再来呢?谈家庭计划吗?她不自在的应着:“是……是不适合。”
整整神色,她随即打开电视,并且把遥控器递给他。
让他看电视吧。近百台的频道任君挑选,就是不要锁定她这出“独角戏”,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捏造即兴演出的台词。
“我不爱看电视。”他瞪着遥控器,久久才说了句。
恩娣瞳目,“你……”竟然有这种人?
打开电视,正在重播那出恩娣最爱的连续剧。他不看,她看总成了吧?
恩娣试让自己全神投入剧情,可这一入戏,她马上跟着戏里的人一起泪眼汪汪。
孟霆硕长的身躯舒适的靠在沙发里,他也在“看戏”…“看她那张强忍着泪水,撑大瞳孔的脸。
“这……有那么可怜吗?”
“嗯,她家破产了,她爸爸就快死了……”都怪该死的编剧,怎么可以写的跟她的遭遇如此雷同呢?这下子,那种感同身受的激动,就再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想到父亲,恩娣的泪水开始往下掉。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无论是病人膏肓的父,还是哭诉委屈的妹妹,恩娣为自己的无能痛哭。
不是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耳闻身边女人擤鼻涕的声音,孟霆皱了眉。
他最受不了女人哭。不过,此刻更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梗在心口——他无法习惯跟前这个泼辣的女子,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没想到你这么爱哭。”感觉他话里的奚落,恩娣瞬间火大了,“那是你没有同情心!,”
“那只是一场戏。”
“不是戏,至少对我来说不是!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瘪着嘴,又想哭了。
那张充满倔强的脸蛋依然带刺,落在眼里,孟霆不以为忤。相反的,心头隐隐有种牵扯的感觉。
是怜悯吗?这种陌生的感觉太模糊,他只知道自己宁可她继续泼辣。
“何必自找苦吃?”主动拿起遥控器,随便换个频道是他唯一能做的。
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的恩娣,耳畔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电视里的女人跟你有点像。”
哪个?恩娣不看还好,一看马上涨红脸,但见荧幕上的女人正在男人怀里接受爱抚,神情非常陶醉。
“胡扯!哪里像了。”还真是承蒙他看得起,说她长得像电视上那个当红的女u?
“脸蛋几分像,不过身材……”他在她身上打量着,没了下文。
孰可忍,孰不可忍!
“盂霆,你这是什么意思?”
睨着那个横眉竖目、叉腰凶恶的女人,盂霆微微露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样子,我会比较习惯。”
恩娣眨眨眼。他是故意的?难道……只为了不想看她伤心掉泪吗?
忙着告诫自己别想太多,恩娣故意粗声说:“我什么样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记得我们认识不是很久吧。”
“是吗?”他道得轻松自然:“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原来我们认识不久。”
“忘了?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吧?你是想赶紧跟我混熟,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帮你老弟拉线。”
“也许。”他毫不在意的应道:“难道你不希望跟我更熟一点?”
“我为什么要希望这样?”恩娣瞪大眼。
“因为……”他抿着嘴,刻意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我以为自己应该算是金龟婿才对。”
恩娣张大嘴,解读他脸上的自我解嘲,她失笑了。然后,以万分遗憾的夸张表情,道:“可惜的是这只金龟速度太慢了。”
“那就是见恨了?”
“嗯。”大口喝了茶,她漫应,扫了他一眼,顿时人肚的那口茶水像重新煮沸,令她浑身灼热了起来。
不就是在开玩笑吗?他的眼神干嘛这般专注?
不能再玩下去了!这个男人不是她玩得起的。
“你想喝什么吗?果汁?还是咖啡?”气氛一下子变得好暖昧,她藉故起身。
“现成的就好。”这点他倒随和多了。
“有人告诉你,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吗?”
恩娣从冰箱里取出果汁,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害得她差点打翻。
重整神色的她,端上果汁。
她不看他的眼,僵硬的说道:“可爱——不可以随便爱。”很俗的一句话,却也是最贴切的示语。
“你想太多了。”
瞪着那个优闲啜着果汁的男人,恩娣开始后悔了,她应该马上将他撵走的!
“不过,我还是很谢谢你。”
“不必了,反正也是快过期的。”现在才懂得礼貌啊?
“我是说朱湘。”
呃?不是说果汁吗?不过也差不多,都是快“过期”的……恩娣为自己的误解失笑。
忍着笑意,她很严肃的:“朱湘跟你弟弟的事,我管不着。”
“那就好。”
她皱了眉。兜了大半圈,他不过就是想争取她的成全?
“你高兴得未免太早,他们……”猛踩煞车的恩娣被自己吓了跳:她在干什么?虽然她不能认同朱湘的做法,但也不能出卖好友啊!
可,这男人的精明却在延续她嘴快的后遗症。“他们怎么样?”
“他们……”恩娣正被那两道厉光得心慌,所幸房门及时打开了。
恢复原貌的力殆和朱湘现身,化解了危机。
随着两个男人的离开,屋子又恢复原有的平静。
恩娣忍不住埋怨朱湘,“拜托你,不要再让孟霆迫到家里来了,好吗?”
“他要来,我哪有办法啊!”朱湘无辜的口一转,“不过已经证实孟霆不是什么变态的坏蛋,你实在不用这么怕他的。”
“不是怕,我只是……只是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理由行吗?”恩娣往房里走。
“喔,我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有改善了说,原来你还是很讨厌他。”朱湘的嘀咕声传了过来。
她讨厌他吗?真有那么讨厌吗?
躺在床上久久,恩娣忽然被自己吓了跳,——
什么跟什么?
这个问她居然想这么久?
数日之后。
台风说来就来,不过倒像是在反映着恩娣特不平静的心情。
前些天跟学圣为了餐厅的工作,弄得不是很愉快,果然被朱湘说中了,学圣说起“服务生”三个字时,表情是那么的不屑,像她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最后,当然还是不欢而散。
这样的情况恩娣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知道过没两天,学圣又会若无其事的出现,每次总是这样的。
恩娣有种麻木感,心头冷清清的;即使这样强烈的台风来袭,学圣还是一通电话关心都没有,她也似乎不再介意。
现在整间屋子就剩她一个人……朱湘和“力殆妹妹”那对小俩口还滞留南台湾,而……他呢?
听朱湘说过,盂霆在台湾有栋别墅,只是为了监控力殆才住这儿。那么,现在他是不是也该放心搬走了?
心头忽地一阵闷,大概是太安静了吧。
她打开电视,看电视打发时间,一方面也留意着风灾的报导。
看采这次的台风对北部的影响比较大……
看着电视,迷迷糊糊倒在沙发睡着的恩娣,突地被一串嘈杂的声响吵醒
她连忙跑到阳台一看,当场傻了眼。
楼下居然成了水乡泽国!?怎么了?是山洪爆发,还是海水倒灌?
一楼住户们个个狼狈不堪,一边逃命,一边试图搬东西,能多带一件就一件,全都往楼梯间挤上来。
恩娣连忙打开大门,往楼梯间一看,果然是黑压压一片。
邻居们一个个像落汤难,最可怜的还是老幼妇孺,有些小孩早巳哭成一团。
“你们要不要先进来里面?”思娣指着自家大门,对他们说:其他楼层的邻居也说话了:“是啊,大家挤一挤,等水退了再说。
恩娣开始忙里忙外,在楼梯间来回跑着……
忽然,孟霆出现在大门口。
“是你?太好了!”恩娣的声音难掩喜悦。
盂霆深望着她。他来了一会儿了,只是她一直没发现。
“难得你看到我这么高兴。”
有吗?她刚刚说了什么来着?恩娣拨拨头发,掩饰窘态的:
“当然高兴,有你的话,就多了个帮手啊。”
“我说要帮忙了吗?”冷水直接朝她泼了下来。
“你——”恩娣马上拉长脸,瞪着他,“怎么会有人像你这样子冷血无情的?我知道了,你就是因为不想帮忙,所以才装作不在家。”
“我本来就不在家。”他皱眉应道:“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回来看看。”
不放心?“你弟弟跟朱湘不在。”可以放心了吧。
“我知道。”
恩娣快速抬眼。他知道?那……他还回来看什么?
“是朱湘。她不放心你一个人,要我过来看看。”他俯下身,放下早已湿透的裤管。抬头,发现她盯着他看的目光,淡淡说着:“积水太深了,只好涉水过来。”
他是来看她的?望着他凌乱的发丝、沾着污泥的名牌衣服,恩娣忽然觉得歉疚。
“我很好啊!你实在可以不用理会她,朱湘就是会穷紧张。”扯动嘴角,她干笑。
另一边屋里头小孩的哭声传来,恩娣这才想到自己手里的奶粉。
赶往隔壁二楼的脚步,被楼梯间的杂物给绊了一跤,所幸孟霆及时扶住了她。
“谢谢。”她挤着笑容,才走一步,马上皱眉低呼:“唉!”
“怎么了?”
“可能扭伤了!”她强忍着痛,扶着楼梯扶手,一拐一拐的走着。
忽地,盂霆将她的手臂抓起,绕过自己肩头,不顾她的错愕表情,一把抱起她就往屋内走。
“欲——”恩娣想出声说什么,舌头在嘴里打了结,让她只能紧紧环抱着他的肩,任由他的大手覆着自己的腰臀。
某种燥热从接触的肌肤扩散开来,那种贴近的感觉让她心跳急速加快……
这男人好强壮!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恩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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