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一到晚上,面对光芒,他就会看到粗细不均颜色不一的两条手。他的感受我并不知道,但光看他的表情,我就会不忍再看下去。他每天晚上都要学变形魔法,以便在将来的晚上,伪装成完好无损的样子。但是那个魔法根本不实用。伪装一分钟,就会连续大量消耗一分钟的法力。如果他想掩一整个晚上,第二天他绝对已经变成人干。
与此同时,洁妮拉课就像飚车,顾不得后面的如何,直接拖着头儿狂冲,转眼间一群孩子就被弄到莱姆火山下进行实战演习。又要练习洁妮教的魔法,又要自学变形魔法,还要找一份新工作,他基本上不用睡觉。
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还不是因为某个蠢小子搬到他的屋!
蠢小子对他一直戴着手套很好奇,但不多问。
他在练魔法的时候,玛门就躺在他的床上,穿一条极长的裤子,翘着雪白的脚丫子,晃啊晃啊晃,晃得我都头疼。
贝利尔的忍耐力极好,只是揉揉太阳x,背对着他继续忙自己的。
“亲爱的,你已经忙了一个晚上。”玛门撑着后脑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看你平时懒懒散散,没想到这么爱钻牛角尖。”
贝利尔不理他,同样的魔法连放了n个。
“亲爱的,别总练一个,要交换着来,不然大脑一疲劳,什么都别想成。”
床头有个烛台,把玛门的莲花腮照得格外光亮。
贝利尔回头,一团黑弹朝玛门弹来。
玛门惊呼,抽出枕头挡着头。
“你怎么忍心打一个手无缚j之力的魔法盲!”玛门特委屈,从枕头后面y森森地伸出半张脸。
贝利尔不理他,他心情特别不好。
因为玛门把所有房租都交了,他说自己要交一半,但是玛门根本无视。他说一定要交,玛门说那你当借高利贷,以后还我两倍。贝利尔当时自尊心爆发,随口就答应。结果下来仔细一想,这样不等于免费让玛门搬了?
重点是,玛门搬了个类似弹簧床的小床来,摆在床旁当装饰品。他要不赶玛门下去,那厚脸皮就一定赖在他舒服的大床上。
每天晚上他都这么痛苦。学校里的进展更让他痛苦。
在实践中,大家的进步简直就像火箭,就他一人少慢差费。他每一上实践课,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同学们微妙的眼神。
至于原因,还是他自己的错,他非要去当什么纯巫师。逆流的结果早该预料到。
靠奖学金过日子?
唉。说什么呢。
实践的比例越来越多。又是一个实战日。
洁妮挑的地点每次都不同,一次比一次靠近火山,一次比一次险峻艰辛。
因为据说这一次要一直练到天黑,而火山附近很热,单衣加手套又是一种很奇怪的组合,贝利尔为掩人耳目,只好一身斗篷。
所有学生都是短打上阵。一看到贝利尔,闲言闲语自然少不了。
贝利尔只关注地形。
一个大坑,贴在火山壁上,像半大盆。盆边缘很窄,走上去就像踩钢丝。中央都是岩浆,里面走满岩浆怪。
全班惊呼。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些小怪物,挠天使的痒痒都嫌力小,我们是力量最强的魔族,还怕它们不成?”洁妮抱手飞在空中,“你们会飞,还怕打不着它们?只要当心不要被它们喷的火伤了就行。”
贝利尔默然。
他的魔法s程是最长的,但坑极深,不下去绝对打不着它们。
“贝利尔,一会我和别人搀着你一起下去,不用担心。”
“不了。我自己来。”
显然洁妮的话刺伤了他。这孩子生来就很敏感,生来就不肯承认自己是残疾。
这样的态度,洁妮自然只有叹口气,飞到大盆外面。
刚一落地,就看到玛门。惊喜地跑过去抱住他,他微笑着响应了,作了一个“嘘”的动作,指指贝利尔。
洁妮点头。
“你真像他老爸。含嘴里怕化了,吐出来怕给熔岩淹了。”
“老爸?我就这么老?是哥哥。”
“好好,那这孩子知不知道有个哥哥在关心他?”
“当然不知道。他知道会发脾气。”
“我懂,他性格真倔。”
“叛逆期的孩子都这样。”
“你以前也很叛逆啊。”洁妮替他理了理衣领,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那,英俊的哥哥,明天有时间没,我家里没人。”
贝利尔用袖子擦把汗,在上面走来走去。
玛门心不在焉地点头。
贝利尔举起魔杖,空中凝了一团雪花型的蓝光。
他将魔杖往下一指,蓝光飞速朝底下疾驰,包裹住一个岩浆怪。
他再将魔杖往上一提,岩浆怪就被拖上来。
刚一着地,它就开始奔向贝利尔。
野生岩浆怪绝不像洁妮带来的那样像蜗牛。那奔跑速度也就比贝利尔慢一点点。
贝利尔跑两步,停下来,念漆黑之箭的咒文。
念咒时间其实很短,但是还没放出魔法,岩浆怪就冲到他面前。
贝利尔大惊,连忙又跑了一短,这一回要长一些。
他再一次使用魔法。
还是失败。
然后又跑很长一段……
他和怪物一直绕了一圈,才总算在它停滞的时候将它秒杀。
圣迹 第39章
强制收回魔法的结果是,比放出来还要消耗法力。尽管贝利尔的杀伤力很强,但底子不足,这样打了一次,便已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旁,满头大汗。
看看底下的同学。
冻结术,雷劈,冻结术,雷劈,魔法相克原理加上他们会飞,简单得就像在打rpg。
晶莹的冰雪,刺目的雷光,交错闪烁在火山脚。
偶尔有人会被岩浆怪喷的火焰伤了,却可以自己用魔法修复伤口。
底下的综合型巫师们越来越骄傲,连眼睛都会说话。
我们进步就是快,我们就是抗打,我们不拘泥于理论,我们实战特别强!
他们的起跑点不一致,他的速度还特别慢。他根本没法与别人相提并论。
贝利尔茫然地看着他们,收住单翼,抱住双腿,眼神分外空d。
不一会儿,他甩甩脑袋,又站起来,继续拖拽怪物练习魔法。
底下有人停下来大声说话。
“打累了,来休息一下,给大家猜个迷题──什么东西付出特别大,收获特别小,想打敌人还要狼狈逃跑?”
“法~天~使~~”特别整齐的回答声。
“法天使里平时最拽但一上战场又最狼狈的是谁?”
“哈~尼~雅~~”又一次整齐回答。
“我们班最像哈尼雅的人是谁?”
没人回答。
面面相觑。
贝利尔一时分神,本来赶上时间的魔法没放出来,还险些被岩浆怪的火焰喷中,仓皇跑掉。
众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
贝利尔辛苦干掉一个,又要坐下来休息很久。
洁妮在底下叹气。
“他现在心情一定不好受。”
“嗯。”
玛门抬头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
“你不上去给他点鼓励吗?”
“他不是小孩了。自己知道怎么站起来。”
“其实这孩子的脾气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只学单一的黑暗魔法,很可能还没出师就在实习中完蛋。尝试练纯黑暗魔法的人太多,成功的又有几个呢。就算成功,他不会辅助和防御,上了战场,还没来得及摆弄他的极品魔法,可能就已经夭折。”
“上战场的又不只是他一个。”
“但是到那种关头,谁愿意牺牲自己的安全护他?”
“我喽。”
洁妮楞了楞。
“你不是说不想让他依赖别人么。”
“这是团队精神,不叫依赖。”
“……”
“综合型巫师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强,确实不容易被近战杀死。但是,神族就没有法师了?摆那看的么。”
“但是一个有纯巫师的队很危险。只要他一倒下,整个队也就完了。”
“如果他不倒,必胜。”
“你一直都这么喜欢冒险。”
“谢谢。”
“我不是在夸你。”
“对我来说是的。”
洁妮看他许久,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玛门殿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贝利尔是同性恋。”
“听过。”
“那你还对他这么好?”
“我和他要打好关系,不然以后没法合作。”
“你不怕他对你有什么想法?”
“有想法才好,那样合作会更顺利。”
洁妮看着他没说话。
玛门坏坏地笑。
“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残忍。”
“多谢夸奖。”
“我仍没有在夸你。”
“对我来说,仍是。”
晚上贝利尔回家,一脸唳气。
天很冷,星星被风擦得雪亮。
贝利尔从火山离开,回来再经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嘴里正念念有词,背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
贝利尔回头。
玛门替他把披风系得紧了些,在他的帽子上又扣上一个帽子。
“下次把披风脱下,出去再穿,傻孩子。”
贝利尔很惊讶,只知道点头。
安拉自空中降落,在他们面前伏下。两人一起上去,它再度扑翅飞起。
“还冷吗?”
“不,谢谢殿下。”
“嘿,我们都住一起了,还叫殿下?”
“那怎么叫?”
“就直接叫名字吧。”
贝利尔摇头。“你比我年长。要不我叫你叔叔?”
“我,有这么老吗?”玛门特沮丧,“我才成年好不好?”
“那还是叫殿下吧。”
“哥哥吧。”玛门眼睛一弯,两颗小獠牙露出来。
贝利尔轻轻皱眉。我也想皱眉。
这像哥哥的样子吗?汗,不过他们确实是兄弟没错。不知道玛门是不是因为还在怀疑才接近他?
“哥哥太亲昵,换个吧。”
“那亲爱的好了。”
“哥,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玛门点头,从背后轻抱住他的腰,将他搂得很紧。
“这样不冷吧。”
“嗯。”
贝利尔有些慌乱。大概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事。
“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明天我要上课。”
“放学后。”
“再说吧。”
“我就当你答应了。你一定要跟我出去。”
“随你。”
一定?二月十四日,是什么很重要的日子吗?不是玛门生日吧?
汗,二月十四?
圣迹 第40章
贝利尔的“随你”,其实就是免谈。第二天他一大早起床,出去找工作。玛门一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蜷缩在那种小床上睡,自然睡得不好,很快听到动静,翻起来。
贝利尔刚洗漱完毕,用毛巾擦脸,发上还沾着点水珠子。一抬头,看到镜中的玛门,稍微楞了一下。
玛门l着上半身,对着镜子麻木地刷牙。刷完以后,把头埋到水管下对着冲,扬头,甩甩,又在房里到处溜达,还泡了自备咖啡,坐下。
这时才发现,他根本是只穿著条小短裤。
“你平时睡觉都穿这个?”
“没有啊。”
“那怎么到这就变这样?”
“平时我睡觉都不穿的。”
贝利尔默。半晌,把玛门的衬衣扔到他的头上:“穿好。”
玛门特别听话,把杯子一放,穿衣服。“你要出门?”
“是。”
“你答应要和我出去的。”
“不去。”
“你答应的。”
“我反悔了,行不行?”贝利尔把外套往身上一搭,直接往门外走。
门刚拉开一个缝儿,玛门就挡在他面前,只穿了一衬衫,只扣了一颗扣子,还扣错了。
“真的是娇生惯养呢。”贝利尔解开他的扣子,重新扣好,理了理领口,却对上玛门暧昧不明的笑。
贝利尔电打似的收手,拨开他。
玛门又一次将他拦住。“想不想去历史博物馆?那里有很多黑魔法书。”
“可是我今天打算去学校练习……”
“还有我爸在天界时总结的魔法心得。限量版,有勋章的人才能借。我有。”
两个小时后,两人抵达了历史博物馆。
一看到入口石碑上两个鲜红的数字,玛门就僵硬了。
十,五十。
堕天使和大恶魔请在右边的盘中投五十欧里,非此二者请在左边的盘中投入十欧里。
贵族的痛苦就在于此。
玛门这回表现得相当不错,强忍了半天,才紧咬着唇,掏出一安拉放在右盘中。再一回头,贝利尔两指掂着五十欧里在他面前晃,塞他手里。
“我请你来的,我付钱。”
“请尊重我。”
贝利尔头也不回往里面走。
玛门忙跟过去。“里面有死灵铠甲和飞行魔书。”
“死灵铠甲不攻击魔族,只要不看飞行魔书的眼睛,就不会被他伤。”
玛门微微愕然。
两人非常顺利地抵达藏书室,非常熟练地从“黄金时代”下找到一本书。那是整个书柜里最干净的,也是唯一干净的。他拿出一个金色勋章,c入书下的缝隙,隔板亮了一下。他抽出书,拋给贝利尔。
路西法的《魔法札记》。
贝利尔禁不住笑了。
“每个柜子最上方都有那个时代各种版本的《神典》,也都是我爸写的。这本书很出名了,是天界书的命根子。不过局限的地方也很多,当扩充知识看就好。”
贝利尔用力点头。
一向板着死鱼眼的贝利尔露出这种表情。
“我说……”玛门若有若无地看他一眼,“你真的很崇拜我爸啊。”
“是。”
“有那种意思?”
“一点也没。”
玛门笑得颇不屑。“口是心非的小孩。”
“几乎所有魔族对路西法陛下都有崇拜之情,难道他们都对他有那种意思了?”
“你见过他,和他说过话。”
“噢,和他说过话的正常男性魔族都爱上他了。”
“你可不是正常男性魔族。”
贝利尔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因为我是同性恋,所以我看到优秀男人就会爱上。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我只是说你爱上他的可能性比别人……”
“你在嘲笑我的性取向吗?至少我看去比你正常。至少我不会对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小男孩纠缠不休……”
“小男孩?贝利尔,你认为你自己还小吗?”
“跟你比起来,我确实是小男孩。玛门殿下,一个比你老几千岁的家伙你叫他哥哥的感受,你能想象吗?”
“亲爱的,几千岁很大吗?我爸和米迦勒的年龄都够谱写几千次魔界史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贝利尔特臭p地转头,跑到其它柜子里翻书。
玛门脸上的笑容跟地震似的坍塌。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贝利尔的背影,在胸脯上平抚数次。气才刚消一点儿,贝利尔就又回头补充一句话:“‘哥哥’,如果你是想通过吃醋来表示你对我的爱,那我不得不说,真失败!”
这一回,玛门的火彻底消了,笑得那叫一个无奈。
吵架找贝利尔,纯粹就是让了香瓜寻苦瓜。
圣迹 第41章
过了一会,贝利尔在两排书柜的尽头处找到玛门。玛门靠在一个长桌上,盯着地面发呆。
贝利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似乎有一块地面灰尘比其它地方都薄,奇异的图形。
走近一些,看到地面上有一个钥匙孔。
“这是一个暗盒?”贝利尔问。
“嗯。”
“这里似乎摆过什么东西。”
“一个大恶魔的骸骨。后来移到了人骨教堂。”
贝利尔蹲下去,盯着那个孔看。“看来这个骸骨以前坐在暗盒上。”
“嗯。”
“可惜上了锁,不然可以打开看看。”
“我有钥匙。”玛门拎起一串钥匙,蹲下去,把锁打开。
里面放了一页纸。
镜头拉近点,看看内容:
最爱的人就会受到诅咒,由手心开始往外腐烂,慢慢腐坏整只手,乃至手臂,胸膛,全身。白天他尚可用魔法遮掩自己的外貌,一到晚上,见光,原形毕露无疑。他们的爱情将会受到最大限制的阻碍,不得厮守……
贝利尔看呆了。
玛门蹙眉。“我不懂。”
“怎么……回事?”贝利尔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指。
“这是忠诚之血的诅咒。”玛门从旁边拿出一本书,摆在桌上,熟练地翻到其中一页,指着最下面那一段:
占卜师的预言无疑是对副君的威胁,雷诺为表对神与副君的忠心,在祭坛做了仪式,发誓自己将终生效忠神,并且在身体中注入忠诚之血。自此,只要是神族,只要身上流着亚特拉家族的血y,就必须生生世世为神做事,否则将会受到天谴。对于亚特拉家族的男子来说,如果做了背叛神族的事,将会失去力量,千夫所指,攒锋聚镝。对于亚特拉家族的女子来说,她的……
下一页的字母全被打乱。玛门将那一页纸接上去,刚好接在一起。
“米迦勒的双性,所以两种诅咒在他身上都应验了。这也是我爸的身体曾经坏过的原因。”
贝利尔又往上面看了一眼。
没错,上面说的是手心,而他是从手指开始坏。
可是,总该会有联系的。平白无故坏成一个骷髅,与这个绝对有关。
路西法曾不顾身份阻挠他,让他不要学习魔法。
我想,或许是因为他是他们的孩子?这也是玛门不能学魔法的原因?
“的确有问题。”贝利尔看着那一页纸,“既然这一页的字已经被打乱,那这个施法的人就有办法让它复原。为什么还要弄一页纸锁在地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玛门喃喃道,“这个骸骨在我和米迦勒来这里检查过后一个月,就被搬到教堂。难道说……是转移视线?”
“你的意思是真正该被发现的东西,应该在那个骸骨身上?”
“普通人在发现这个钥匙孔,看到里面的纸条,差不多就该感到满足了。但是钥匙找得那么轻松,还有这么多疑点,会上当的人,智商恐怕有问题吧。”
“你在哪找到的钥匙?”
“就是这间屋。”
“那后来你知道这张纸上的内容了吗?”
“知道。”
“你知道,而这个搬骷髅的人却依然没有把它搬回来。”贝利尔蹲下去,看着那个暗盒,“或许藏东西的人,正是想要别人产生‘真正的秘密在骸骨身上’这种想法。”
玛门笑:“你倒真是逆向思维。”
贝利尔伸手在坑的周围摸索。
“也只是或许罢了。一般人想东西不像我这么钻牛角尖。这下面的砖头是什么样的?”
玛门摇摇头,抽出烟杆,在不远处的砖块上敲了几下,砖头裂开。搬了碎块,往里面看,和这暗盒下是一样的,一块一块,中间有缝隙。贝利尔去看了一眼,继续盯着暗盒看。
砖块与砖块间的缝隙里,一片漆黑。
“烟杆给我。”
接过烟杆,他沿着缝隙戳下去,硬的。
“给我一颗你的扣子。”
玛门又扯下一颗扣子给他。
他的扣子是水晶做的,背面有突起,但明亮得像块镜子。贝利尔把扣子正面贴在暗盒边缘,用魔法光照在扣子上,用背面反s出盒子侧面上方的景象。
依然模糊不清,却有多出的黑影。
“里面有东西。”贝利尔将扣子扔给玛门。
玛门接过扣子,伸手进去掏。但是那个缝隙太小,只能伸进指头。除非用筷子,不然一定拿不出来。
两人默了一阵子。
“你把头转过去,我有办法。”
玛门乖乖地转身。
“不准回头。”
“知道知道。”
身后只有布料摩擦的声音,隔了很久贝利尔都没说话。
玛门有些无聊,拋着扣子玩。
扣子反s出身后的景象。
贝利尔将两只手指骨乃至整个手骨伸进去,累得满头大汗。
玛门楞住,再次确定后,把扣子藏好,神情依然恍惚。
然后他点火抽烟。
贝利尔终于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又一次强调他不能回头。玛门应了,他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戴上,把那个东西扔到玛门的面前。
只是一个本子。深红色的皮子,被石块压得有点褶皱,里面还有两条红色的带子,作书签。
玛门将它打开,随便翻了几翻。
“是天语,还是很古老那种。我只能看得懂部分。”
“例如呢?”
“‘儿子又去了光明的……大堂’……‘今天一起聊天……我和……’”随便逮了一段念,一头雾水。
……儿子又去了光耀殿。
今天我和所有於光暗一战的炽天使一起聊天,是关於天界未来的问题。有人说强极必衰,梅丹佐说即便有波折,也只是暂时。
记得有一本书曾说过,天界是一座山,博大伟岸,宽广凝重,神是支撑生灵的巨柱,风雨无阻,顶天立地。我们在不断挑战艰辛,演绎神话。
是的,天界永无倒塌之时。
在神的怀抱下成长,我们每天沐浴著光明与希望。
这,我居然能看懂?
正想继续看下去,玛门把书关了。
“据说以前天语和魔语只有俚语相差很大,现在只有个别的音相似。”贝利尔凑过去看, 摇摇头。
“在魔界,懂天语的人只有老一辈的堕天使。如果我去找他们,万一这里有什麽秘密……干脆我去拿字典查吧。”
“不过看这格式,似乎是日记。”
“是日记。藏得这麽隐蔽,却不用魔法将它封印,应该是因为纸张的问题。”
“纸张?”
玛门揭起一张纸,摩擦两下。“这是天界的巴斯牛皮纸,一般只用来转帐,很昂贵。用黑魔法只会毁掉它,无法封印。”
“也就是说,藏本子的人知道里面的内容,却不想毁了它,因为它还有用。”
“或者说,有什麽收藏价值。”
“那你应该把它带走,复制一份,再放回来。”
“这个回去想办法,我们现在先离开。在这里不大安全。”
“你是黑暗骑士,还怕几本书不成?”
“我是怕你给它们咬了。”
“我没这麽笨,谢谢。”
贝利尔又一次掉头走掉。玛门轻吐一口气,跟著他出去。
这一日,整个魔界的气氛都相当暧昧,仿佛笼罩著粉红色的泡泡。
玛门带著贝利尔回第五狱,在树上的小屋前蹿,顺著藤条阶梯往下走。贝利尔一脸莫名,走了很长一段路,忍不住开口问:
“为什麽不直接回罗德欧加?”
“今天安拉身体不舒服,我们走回去吧。”
安拉一直变作黑猫状态,在树梢上怒瞪玛门。
脚下是翠绿森林。
不远处,是薄雾笼罩的风车群。
青草地与暗灰砖相映,似乎酝酿著沈睡几世纪的灵魂。
风车之翼饱经风霜,孤单而又凄惶。
贝利尔和玛门绕著树干一圈一圈旋转,最後在底层停下,沿著河岸走。垮过树根,绕过草坪,路过一座座低声吟唱的风车,远离热闹的部落。
人还在山林间,就已听到喧哗的水鸣,感受到潮湿的水汽。
“我们是要去瀑布吗?”贝利尔踮脚往前看。
“跟著来就是。”
黄昏。
道路被所罗河截断。
河水疾驰奔流,从断崖顶端疾驰飞下,水石相击,发出震天巨响,在下方的深潭中腾起一片烟雾,幻影绰绰。
魔界最大的瀑布,飞鹰。
撼天动地的磅礴气势,翻江倒海。
离飞鹰瀑布很远的潭水处,有很多相互依偎的情侣,赤脚坐在岸边。
玛门拉著贝利尔站在瀑布上空,对他说了几句。
贝利尔一个字都听不到。
瀑布似锦,无须梭织,浑然天成。
河水河花,瀑布激起的雪沫烟雾,漫天浮游。
斜阳将落,空照山头。
瀑布顶上绯红一片。
迷离的幻化。
贝利尔慢慢走到边缘,俯瞰。飞流直下的瀑布,惊心动魄的高度,贝利尔按住胸口,仿佛难以呼吸。
睫毛上沾满了水光,如同串串珍珠。
玛门走到他身後,大声说话。
“不行!我今天没空!有事改天再……这样,哦,哦,那你们现在过来,我在飞鹰瀑布顶上!”
即便是这样,依然只能听个大概。贝利尔回头看看他。
“你今天有事?”
“没。我属下替我把黑珍珠耳钉做好了,明天他们有事,所以非要今天送来。”
“哦。”
贝利尔心不在焉,继续往下面看。
玛门抓住他的手,往前面拽了拽。“我们一起飞下去。”
“不,会死人。”
“不怕,我抱著你飞。”
玛门轻轻推他一下,贝利尔身形一晃,立刻紧张地抓住他。“殿下,这种玩笑开不得。”
“那你重新叫我。”
“哥。”
“真乖。”玛门嬉笑著,露出两颗小獠牙,“贝利尔,喜不喜欢哥哥?”
“……”
又轻轻一推。
“喜欢!喜欢!”
“那答应哥哥,如果你要是不叫哥哥,哥哥就会把拉到人最多的地方,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打p股。”
“好好好,哥哥,快回去。”
“答应哥哥,一个月之内增肥十斤。”
“我吃不肥,不要强人所难。”
“那就每顿饭加上以往的一半。”
“好好。”
“每天早睡觉,魔法早上练。”
“好好。”
“以後不准对哥哥冷漠,哥哥说的每一句话你也都得听。”
……
喂喂,小玛门,太霸道了吧。虽然你笑得像朵花。
“哦。”
玛门捏住贝利尔的脸,使力拽了几下。
“说了不准冷漠!”
“好好好,哥哥,不要再站在这里,快回去。”
玛门想了想,确定没有能再威胁的,才让出一条道。
贝利尔飞扑到地上,怨毒地看著草坪,恨不得把那些孤零零的小草看出个d。
圣迹 第43章
更新时间: 02/20 2007
………
天渐黑。
瀑布纵横飞。
新月一抹,星点万颗。
送东西的下属甲及下属乙来了,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型银盒。贝利尔抱著腿坐一边,心情大概很烂。玛门接过银盒,打开,里面摆了一排由大变小的黑珍珠耳钉。珍珠明豔亮丽,在星空下更是圆润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奢侈品。
没多久,玛门的脸就垮下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玛门数了第三次,“我的耳d只有七个。这我之前就交代过。”
“这,我们也发现了,可发现的时候,已经做完了。”
“真浪费。”玛门轻声说。
“殿下,对不起。”
“算了,下次别这样就好。珍珠做得很漂亮。”
“谢谢殿下。”
“是我谢你们。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殿下再见,情人节快乐。”
两人走了。
贝利尔忽然抬头:“情人节?”
“这种黑珍珠的母贝是黑蝶贝,黑色基调还有其他色彩。你看,这颗是孔雀绿,这颗是浓紫,这颗是海蓝……而且你看,这麽一转,金属光泽还会跟著变换,绝对不是其它改色珍珠可媲美的。”玛门一边炫耀珍珠,一边详细解说。
贝利尔早就被这几颗闪闪发亮的黑珍珠吸引得离不开眼。
“唉,这些人真浪费。这种黑珍珠年产量不过两千颗,百分之四十拿到一年一度的魔都拍卖会上出售,非常稀有。我只有几十颗,他们就这麽给我浪费掉了一颗。”
玛门无奈地叹气,将自己的七个耳环取下,把最大的一颗戴到最下面,然後由大到小一颗颗往上戴。
贝利尔的眼中已经爆发出无比羡慕的光芒。
戴到最後一颗的时候,玛门把卡紧耳钉的小锥儿拿起来,准备扣上,却一个不小心扔出去。
“啊。”
“啊啊。”
几乎是同时的叫唤。
“怎办,我把那个弄掉到瀑布下面去了。”玛门忙跑过去看,又跑回来,灵机一动,把最小珍珠的锥子取下来,戴上,“我本来说再去打一个耳d,看来没必要,锥子都没了。”
“你可以叫他们再做一个锥子。”
“算了,太麻烦。这个小的拿来也没用,加工过的卖也卖不掉几个钱,扔了算。”作势就要将它往悬崖外扔。
“啊,不要!”
“这是无价之宝,我不想卖给不珍惜它的人,不如扔了。”
“把它收好,当备用的吧。”
“这麽小一个,如果不天天戴著,会弄丢的。”
“我帮你放,一定不会丢。”
“咦?是个好主意。”
玛门在贝利尔面前坐下来,细细端详他的脸,忽然把他鼻子上的玻璃鼻钉取下来,换上黑珍珠。
“就放这吧。等我想要的时候再找你。”
贝利尔愣愣地看著他,点点头。
“黑珍珠则代表著智慧,有超凡智慧的人才配得上它。像你这样。”
“我没什麽智慧。”
“没智慧的人学不好魔法。魔法与智慧是成正比的。贝利尔,你是天才。”
瀑布千寻,冷烟潭满。
风车在极远处旋转,轻轻吟唱。
贝利尔轻轻摸了一下鼻尖。
“可是,我要保管到什麽时候?”
“到我想要它,或者我们再不联系的时候。”
“哦。”
贝利尔站起来,走到悬崖边,露出笑意。少年的倔强心思我知道。心里开心,又害怕别人看出自己开心,所以逃避。
但是刚站没多久,身子就被人重重一推,往下掉落。
他直直往距离自己几百米的深潭砸去。
他惶恐地舞动单翼,却阻止不了下落。
天地颠覆。
瀑布的水花溅落在他身上。
“救────”
声音还未拖完,身子已被人接住。
玛门抱著他,提上来。
贝利尔惊魂未定,大口喘气。
玛门抱著贝利尔在空中转了几圈,还特别亲昵地亲吻几次他的脸颊。
贝利尔气得脸色铁青,直到坐回悬崖边。
“还冷不冷?”玛门摸摸他的头。
“就没冷过。”
“那你刚才一直发抖,是内急吗?”
贝利尔一愣,脸垮了。
玛门勾手就将他抱住。
“还冷不冷?”
贝利尔再忍不住笑出来,往玛门的怀中缩了缩,显然很温暖。
“不冷了?”玛门的声音也很温暖。
“就没冷过。”
“有没有回家的感觉?”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觉。”贝利尔有些尴尬。
“我想想啊,怎麽描述……嗯,大概就是觉得很幸福,不像爱情那样……痛并快乐,”说到这,玛门笑得特y荡,“但它却是你生活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自大狂。你真想当我哥?”
“是啊。不好吗?”
贝利尔眼睛一弯,将玛门抱得特别紧。“那好,哥哥,替我把桑杨沙给干掉。”
“在你心中,哥哥就等於打手?”
“开玩笑而已。”
玛门面无表情。“那还真好笑。”
贝利尔还是在笑。
“其实我很想提醒你一件事。”
“嗯。”
“今天是情人节。你没约人吗?”
“没有。”玛门随口答,忽然一惊,“啊……洁妮。”
贝利尔也愣了一下,坐直身子。“真有?”
“我忘了今天是情人节,要和她过,她肯定会乱想。可我已经答应她。”玛门站起来,来回踱步,“不管怎麽说,先回罗德欧加。”
本来气氛蛮好,就这麽被打断。两人赶回帝都,玛门把日记本拿给贝利尔保管,就急冲冲跑去赴约。
贝利尔翻了翻日记,又是扫了一眼就关掉。我也只看到上面写了一句话:
伊撒尔刚换门牙的时候,笑起来一片雪白里多出两个小缺口,配上那头红发,看去特别可爱。跟我们待在一起久了,他神态多少会与我们相似,尤其是那张笑脸,真是爱丽丝的翻版。有时候会产生一种幻觉……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与此同时,玛门的两位属下正在酒吧痛饮。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真痛苦啊!”
“你说殿下到底在想什麽?为了送一颗珍珠,多做出七个陪衬,他浪费还是我们浪费啊?”
“玛门殿下可能浪费麽?另外七颗是假的。”
贝利尔回去以後,果然立刻找了字典,开始读那本日记。既然用了字典,速度可想而知。我反复读一页几十遍,他都未必会翻页,耐心完全磨光。
第一页的内容:
亲爱的主啊!
你是我们的磐石、诗歌、力量,
你是我们的生命、喜乐、盼望!
但愿颂赞、尊贵、荣耀、权势
都归给坐宝座的和羔羊,
直到永永远远,阿门!
贝利尔耐心颇好,这一页完全翻译了,才看下一页:
突然想要写点什麽。这样的事让我难以接受。我必须通过笔,将无法告诉别人的事记下来,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制止那样的悲剧发生。
昨天是九月二十九日,如妻子寓言的一般,天狼星变成了红色。
她说,那是福音,也是噩耗。
米迦勒长得漂亮极了。微卷的红发,雪白的皮肤,眼睛是蓝色,小手因为缺乏安全感而一直握住我的指头。
他一低头,圆圆的小下巴就会堆出一团嫩r。
他长了四支翼,羽毛却不是很多。
据我所知,刚生下来的孩子不可能这麽漂亮。可米迦勒不同,神不允许他不好看。
米迦勒的出生请了很多人,就连路西斐尔殿下都来了──对於他自称“路西法”,我一直不敢苟同。这是神赐的称号,是莫大的殊荣,而他不喜欢。但是,连他都亲自光临,米迦勒将来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加百列平时喜欢臭著张脸,还不爱笑,实际心肠软,实际她想对每个人好,让人容易看透。而路西斐尔殿下似乎和她相反。他会对你笑,但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尤其是从他当上副君以後,这种现象更加明显。其实有很多人在他背後偷偷叫他“目中无人的副君”。
不过,路西斐尔殿下对小孩例外。年龄越小,越容易得到他的宠爱与亲近。为此,无数和他有性关系的女人就经常讨论,或许一个“不小心”怀上他的孩子,就可以把他绑住。结果不知道为什麽,没一个人怀得上。路西斐尔殿下现在还未完全成长,就已如此冷静,即便是在男人神智最脆弱的床上。难怪神会如此宠爱他。
路西斐尔的魅力已经延伸到小孩身上。
小米迦勒对他特别依恋,一直盯著他,一离了他的怀抱就会大哭。
可是,他对米迦勒的态度让我感到诧异。
不管米迦勒再怎麽哭,他都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我想,他讨厌米迦勒,应该是因为米迦勒的出身。
唉,如果爱丽丝没算错,那这孩子後来的日子还真的不好过。
不过,知道秘密的我们,又能活到什麽时候呢?
之後的时间就一直在等待贝利尔翻页。我看了半天,问题一串串飞,但没一个想清楚的。
一,t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看这口吻,应该是传说中的米迦勒老爸雷诺。但是……
二,t米迦勒不是雷诺和爱丽丝的孩子?
三,t路西法这麽讨厌米迦勒,之後为什麽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因爱生恨?
四,t他的出身?
五,t秘密是什麽?
六,t贝利尔,你什麽时候才肯翻页?
看到贝利尔还在查第二行的字,我险些呕血,还是出去逛一逛再回来看。
去哪里呢?
嗯……
画面以光速切换,我看到眼前的画面,第一反应就是大吼:不不不,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下意识想到你,所以就飞来,我现在就走,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这,走什麽走呀。谁能看到我?
就连我自己都看不到自己。
不过,我真是惊了。
路西法居然在和米迦勒做a。
他和米迦勒的关系人人都知道,做a不是问题。
可是,米迦勒是死的。
他和死人做a。
路西法变态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他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
宫殿在舞会狂欢过後,霎时陷入沈默。
雄伟的潘地曼尼南沈浸在夜中。
卡德殿的大门敞著,里面有幽兰的火光。
堕天使的雕像垂著翅膀,抱著瓶钵。
水花落下,如同振翅飞过的云雀,洒下一泻光辉的细雨,落在池水中,溅到两人身上。
帝都大雪常见,最稀有是雨景。
而此时,蒙蒙细雨,翩翩冉冉,轻烟一般张开了巨网,模糊了视域。
路西法将米迦勒抱在岸边,身子浸在水下。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连,随著水波晃荡。
米迦勒的手臂失去力气,轻轻落在水中,击起一团水花。路西法慌忙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活人的手握得很紧,尸体的手却因扣动关节,自然往上翘。
两人都只身著薄纱。
路西法的侧脸湿润,发尖湿润,水珠停在睫毛上,更显绝世的美豔。
池水泛著光点。
红发与黑发纠缠,如同桑蚕的缕丝,在水中飘漾。
清冷的雨夜。
罗德欧加从未有过如此萧索的景象。
天神右翼之《圣迹》
身体丝丝密密相贴,却换不来半点回应。不知是羞恼还是怨怼,路西法突然狠狠进入他。
没有痛觉的人,只是身体震动一下。
路西法愤恨地强力挺入数次,忽然动作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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