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采凝狂佞王爷
自古红颜多命苦,这话用在她身上最适合不过了,因为,打
她失忆后睁开眼,第一个瞧见的就是他这个超级狂妄、霸道的恶质色狼!
他先义正辞严的向她宣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的身心都是我的。”
然后他动不动就用唇舌吃她的小嘴、舔她的酥胸、吮她的密林…
再接二连三的用他的魔掌揉捏她的花蕾;磨蹭她的花心…
还嫌弃她叫床叫得不好听,硬是她发出——“啊—咿—唔—嗯—喔—”的
y声浪语!
呜呜…她的脸真的丢到北大西洋去了啦!
而他居然还嫌花招不够,说什么每次她都只享受不付出,强迫她用小手握住
他亢奋的灼热;用小口含住他火烫的壮硕…
而最最可恨的是,她竟然爱上这激烈的床上运动的最佳男主角,还…和他愈
做愈勇;欲罢不能;欲拒还迎…
天哪!地哪!神哪!她只是报恩;他为何总是苦苦相?
难道…在他冷硬的面具下,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ps小编已羞得面红耳赤!心脏狂窜!鼻血喷满地…反正你自己看啦!)
序闲话家常时今天满热的,我真的很怕大热天,有种沉闷的感觉常常压得人
喘不过气来,一出门,亮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难受得要命!
真希望能住到北极或南极去,和爱斯基摩人做邻居也不错!或是北欧圣诞老
公公的故乡也可以,我常幻想能驾着麋鹿在雪地上奔驰滑行的景象,帅呆了是
不?
尤其是赶稿时期,常常会热得头昏脑涨,总不能整天开着冷气度日,到时收
到电费帐单可是会吃不消!
所以,我怕热…百分之百怕烈日高照的气候。
还好《清宫迷情》巳到尾声,我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狂妄王爷》已是《清宫迷情》最后一个故事,截稿的那天我好开心,因为
这一系列的故事我很喜欢,尤其是这本书,所谓好酒沉瓮底,可别错过罗!
熟悉这一系列的朋友应明白,采凝写的都是坏男人,我常嫌自己往往会手下
留情,笔下男主角总是坏的不够彻底,直到我接到一位读者的来信,她说:
“喜欢我诠释的坏男人,有情却不表露、痴情却藏得很深,坏得不够彻底,却
坏得合情合理,坏得让人恨得牙痒痒,她喜欢 。”
看了她的信,我兴奋了好久,想想也对,私底下我喜欢坏男人,就因为他们
坏的让人喜欢不是吗?
〈清宫迷情〉后呢?再来四本以“坏得不够彻底,却能让人恨得牙痒的男人”
为主轴的故事好吗?
你们肯定会喜欢。
有朋友问我:“凝,你的灵感从哪儿来,一口气写了三十几本书,真厉害!”
我自问:“厉害吗?掰功厉害吧!”
事实上,以我个人来说,算是个闭门造车的作者,许多灵感多来自朋友的提
供与建议,尤其是编辑姚姚给了我很大的帮忙,她会告诉我目前的流行趋势,
还有哪些书值得一看,最得意的是,还可以向她a 静薇姊漂亮的封面哩!
在这儿,我谢谢你,姚姚。
对了,书后有我的“回信小站”,有写信给我的朋友,可翻阅一看。
这本书出版时应快到端午了,有了《狂妄王爷》当配料,甜辣医不用沾太多,
因为辣味够重了,若因此让各位冒出青春痘,可别怪我啊,哈——最后我要感
谢董董再度为我写序,不赖吧?进步许多是不?
就酱子罗!bye。第一章“孩子的爹,你回来啦?!”
一位年约四十出头的妇人,见丈夫背驮着柴薪、野果进屋,立即跨出破竹篱,
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咦?怎么还有只野兔啊!”妇人又瞧见他手中拎着一只兔儿,非常开心的
道。
“是呀!今天运气好,砍完柴正好瞄到一旁草堆里藏了只野兔,我就顺手把
它给抓回来了。”男人挥了挥额上的汗水,将背上的东西放在地上,“沙绮呢?”
他往屋里探了探头,问道。
“这孩子身子骨一向差,刚刚又闹胸疼,进屋歇着了。”妇人叹口气,女儿
虚软的身体一直是他们最大的烦恼。
家中环境差,总是没办法给她较好的营养,就连大夫都请不起,只能眼睁睁
的看着一次比一次还严重的胸疼,不断的肆虐着她。
他们仅能向天祈求,尽快将她身上的病魔带走;或是由他们两个老的来承担。
两个老人家实在不忍看着年仅十七,正值花样年华的独生女,天天生活在病痛
的摧残中。
“对了,这只野兔正好可以为她补补身子,老伴,你快去生火下锅吧!”乐
全达立刻将野兔交到妇人手中,表情里净是慈爱的光辉。
“也对,我这就去准备。”
妇人拎过兔子,立刻走到灶间,如今也只能指望这只野兔能稍稍带给沙绮一
点抵挡病魔的元气了。
“爹…”突然,一阵清脆如罄、珠圆玉润的声音由布帘内传出,不一会儿,
便走出一位清丽可人的俏佳人。
她有张天生丽质的姝容,芙蓉如面、如花似月,唯一有失颜色的就是她那张
病恹恹的脸蛋。
由于长年活在病痛中,因此,她极少出门晒太阳,一张小脸沁白得像雪,眼
珠子却又黑又亮,恍如从天上飘落于尘世间的仙子。
她的体态轻盈、冰肌玉骨。
“沙绮,你怎么跑出来,也不多加件衣裳?”乐全达立即找了件满是补丁的
破袄为她披上。
“爹,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她朱唇微扬,露出一口如贝皓齿。
“还是得小心点儿,你娘说你胸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以后尽量歇着或躺
着,千万别因为身子骨稍微好些,就忙里忙外的。”乐全达心疼地嘱咐道。
乐沙绮向来就是位贴心的好女儿,只要身子骨稍显轻松,她定是闲不住的想
帮着父母分担家务。她不愿再当个无用的废人,因为,她身体的异常柔弱已造
成父母的沉重负担,她怎能还理所当然的坐享其成呢?
“我可以的,只要多注意些就不会有问题,我现在去灶间帮娘煮午膳。”沙
绮委婉的道,希望爹能同意。
“你别忙,就一些简单的粗茶淡饭,你娘一个人张罗就行。”乐全达摇摇头,
硬是将她压回椅子上坐着。
沙绮是他心里的一个宝,虽然生活困苦,但一家三口却也甘之如饴。他心里
最大的愿望就是沙绮的病况能获痊愈,这样,他今生便无憾了。
“爹——”
“别再说了。”乐全达一口否决,接着又道:“刚刚爹抓到一只野兔,我让
你娘把它煮了下锅,好为你补补身子。”
“什么?野兔!那多残忍,我不吃。”沙绮天生具有善心,不管是山猫、野
狗,她总是会施舍它们些食物,若要她食用那可爱的兔儿,决计是不可能的。
“我去叫娘别杀了它!”
“不用了,想必你娘已经下锅了。”
瞧她皱着眉,一副伤心的模样,乐全达只能安抚她,“好孩子,你只要这么
想,就算咱们不吃它,它还是会被别人抓了、宰了,这样你心里就不会这么难
过了。”
“那是别人,爹,我不管,您以后别再抓它们好吗?”她苦苦地恳求道。
“可是,这样你会营养不良啊!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她是个亭亭玉立的一个女孩子,却因为病痛不断,搞得又瘦又弱,那细腰仿
若一拗就断,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呀?“
“爹,我这是从小就带在身上的毛病,不是吃r就能痊愈的;事实上,多吃
些蔬菜水果对身子会更有助益。”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永远抱着一颗慈悲为怀的心,唉!老天为何要拿这身
病痛来折磨你呢?”乐全达摇头大叹,一时老泪纵横。
“爹,您快别这样,我早就习惯了,只是…累了您和娘。”沙绮搂住乐全达,
轻柔的安慰话语,顿时纾解了他纠结的人心。
为人子女,未能尽孝道,反让父母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担忧,这是沙绮最耿耿
于怀的苦处。
她何尝不希望上苍也能赐给她一副健全的身子骨,但这绝不是为了她自己,
而是她不愿让父母c心,更祈望自己能好好尽孝,聊表为人子女的心意。
“怎么这么说呢?你是我和你娘心头的一块r,咱们今生能成为一家人便是
缘份,哪来的累或不累呢?再说,若是没有你,我们老俩口的日子不就更孤单
寂寞了吗?”
乐全达为沙绮拭去眼角的泪,他那浓浓的父爱完全的表露无遗。
“爹…”沙绮突然又抚着心口,全身微微颤抖。
“怎么了?”乐全达紧张地问道。
“我的呼吸…呼吸困难…”她急喘着。
“你坐会儿。”乐全达扶她坐下,急忙倒了杯水给她,“快、快喝口水,顺
顺气就会好些了。”
“好些了没?”待她喝下数口水,他不停轻拍她的背脊,着急的问道。
沙绮轻喘了几下,深吸了回气,“爹…我没事了。这胸喘…和心疼的毛病老
是让您手足无措…女儿真是不孝。”
“快别多说了,进屋歇着吧!”乐全达忧心如焚,发觉女儿发病的频率似乎
一次比一次高了。
照这情况看来,非得请大夫诊治不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我这就进屋歇着了。”沙绮无奈地应允道。
如今的她只是半个废人,除了歇着别给父母找麻烦外,似乎没什么好做的,
她真不知这样漫无目的的日子,何时才能终结?
***连绵延长的山崖边,整支狩猎队伍飞掠而过,蹄蹬尘土、狂沙飞扬,
为首者手拿长弓箭簇,身未攀缰,展现高超的御风骑术,他的马上英姿,一派
的雄姿勃发、技冠群伦。
此人正是邢王府的少王爷——邢络。
他生性残忍、乖戾不驯,是大清王朝爵位宗室中的异类,亦是众人望之生畏
的对象。
邢络向来独来独往、行事叛逆,在王孙贵胄中并无几个朋友;但相反的,
他也行事沉稳、运筹帷幄,是皇上在做军事决策时最常询问商议的对象。
也因此,同等位阶的王爵对他虽然又惧又恨,却也碍于这层关系,不得不敬
他三分,不敢稍有违逆。
至于邢络,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是敬是恨或是惧,他那唯我独尊、残戾
跋扈的行迳只有愈加张狂。
“禀王爷,所有的牲畜全被您s下,唯独缺了那只猎兔。”
护卫队长虞琛清点了下猎物后向他禀报。
“猎兔?再找。”邢络一向不服输,哪怕是只山猪、野虎,既然被他作为
狩猎目标,他就非要逮到它!
“是。”
他一声令下,众人应道,又快马长驰而去,兵分二路;邢络和虞琛往西,
其余大批伴狩的侍卫队,则继续向东驰骋,来到一处民舍。
“小陈,你说那只猎兔会不会在这间民舍里?”其中一名侍卫问道。
“有可能,刚才那樵夫不是说了嘛!他亲眼看见它被这间屋子的人给抓走了。”
小陈回应。
他心里嗤笑,这山村野夫的胆子倒不小,竟敢抓他们少王爷的猎物。
“那咱俩进去瞧瞧吧!”
“也好。”
跟随于少王爷身侧,他们多少感染到邢络那一身独霸无理的性情,总认为
只要狠得下心,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邢少王爷的父亲邢王爷于半年前重病去世,独留下三名子嗣。事实上,少王
爷乃老王爷年轻时在外与汉女所生之子,十岁那年,才在老王爷万般寻觅下认
祖归宗。
在那之前,他们只知那汉女生下少王爷后便去世,独留他一人在外游荡,其
间他曾干过乞丐、偷儿、扒手,不光明的事迹简直是罄竹难书!
这样的孩子进了王府,怎能不遭受当时的福晋所排挤呢?
因而,从十岁起,他在人前是人人尊敬的少贝勒;在人后却受尽了万般的虐
待与奚落。而他总是强硬地咬着牙,不愿在老王爷面前吐露半句,只是凭着个
人的智慧与毅力拚命习武、读书,经年累月下来,他的成就早已不是他那两位
哥哥堪与相比的。
邢王府的大贝勒邢络瑜为人j诈、不学无术,经常拿着贝勒爷的头衔四处诱
拐良家妇女,以逞兽欲,因此,百姓只要见了他,无不将闺女往家里藏,就怕
遭其染指。
二贝勒邢络邑嗜赌如命,净拿府中的银两往外砸,更欠下无数的借据,老王
爷大为感叹生了两个败家子。
有鉴于此,他将其重心渐渐全摆在邢络的身上,对他的赏识也愈来愈重。
半年前,老王爷重病骤逝,谁料,接着竟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怪事——府里
的大贝勒、二贝勒,居然也全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下在半夜遭人剌杀身亡!
因此,邢王爷的封爵自然而然落在邢络身上。
这时,难以入耳的耳语便沸沸扬扬地传遍整个京城,大伙都将箭头指向邢络
的身上,纷纷揣测这宗意外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
至于邢络的反应呢?基本上应该说他毫无反应!
他依旧冷漠严厉的主持邢王府所有事宜,雷厉风行的手段只能用残暴狂妄四
字来形容。外面的风风雨雨对他而言,只是浮云流水,丝毫不足以影响他的作
为。
在众人眼中,他是个弑兄恶魔,为夺王爵之位,不择手段;但在他面前,大
伙只敢唯唯诺诺的,将他的命令奉为圭臬,不敢有一丁点儿差池。
这就是邢王府的少王爷邢络的最佳写照。
他们两人才走进竹篱笆,便闻到阵阵扑鼻的野兔香味,小陈嘴里大喊不妙,
“老天!他们将少王爷的猎兔下锅了!”
这事要让少王爷知道了,那还得了!
“快进屋看看。”
一入屋内,他们便看见乐全达正由灶间端出一锅兔r,小陈心一惊,立即大
喝:“大胆村民,竟敢擅自宰杀咱们王爷的猎兔。”
乐全达没料到会突然闯进两名官府打扮的男人,一时突然愣住。
“禀…两位官爷,小的只是抓了只野兔,没…那么大的胆子去碰王府的猎兔,
请官爷明察秋毫啊!”他战战兢兢地回道。
“难道是我们冤枉了你?”一名侍卫手攀住腰前大刀,恶形恶状地趋近他,
摆出一副官场上流气十足的架式。
“官…爷,小的没有啊!”乐全达立即跪下。
“我问你,那兔子的前脚可拴着红线?”小陈大声吼道。
“回官爷,小的没发现。”
“还狡辩!小陈,我看咱们就将他抓回府邸,交给虞大人严办。”
这时候,乐母听到外头的哄闹声,由灶屋出来探头一瞧,见丈夫跪在地上,
眼前的官爷又手扶着大刀,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说:“发生了什么事?您们为
何要抓我丈夫?”
她立即冲了过去,抓住侍卫官的大腿,啜泣地恳求道。
“你这娘们滚开!”小陈一踢,乐母的额头立刻撞到桌角,淌出了血,昏死
过去!
“老伴——”乐全达颠簸地爬近她,“你没事吧?”
“娘——”这一幕刚好被由屋内走出来的沙绮瞧见,她狂声大喊,惊得差点
儿昏厥过去。
她想过去看看乐母的伤势,却被那两名侍卫官给挡下,还不怀好意地伸手摸
了下她的下巴,“你这妞儿长得还不赖嘛!”
“你们别动她!”乐全达连忙冲过去,用力挥开那人的手。
小陈立刻一巴掌甩上他的脸,揍得他口吐鲜血,“大胆愚民,你不要命了?
如果我带她回去,被咱们邢王爷看上了,可是她的福气,你懂不懂?”
乐全达心下一怔,邢王爷…那个传言中冷血的恶魔!不!这怎么成?
他看着女儿,想说话,却伤重地语不成句,“沙…快…快…逃——”
沙绮拚命地摇头,“爹——”她想扑进父亲怀中,却被锢住了双手,动弹不
得。
“将他们全押回府里吧!”小陈提出建议,他们分别扣住一人,将乐家父女
抓出家门。
半途,乐全达突然奋力抵抗,大喊,“快走,沙绮——”
顿时,一把大刀c入他的腰际,鲜血霎时狂涌而出!
沙绮眼睁睁地看着爹爹倒地不起,一时惊骇过度,企图上前探试又被阻拦,
她心灰意冷当下便往身旁的悬崖跳下去!
爹——娘——等等我啊!
这景象正好被快马赶来的邢络撞见,却已救不回投崖的倩影,他瞪着地上
的尸首,冷着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两名侍卫官被他那冷戾的模样吓住,陡地跪下,抖着声回应,“这户人家私
自抓了王爷的猎兔下锅,小的正打算带他们回府严审,他们却反抗不从——”
“住口!这是什么?”
随侍在旁的虞琛一手扬起,两名侍卫官只见他手上拎了只系了红绳的兔子!
这…完了!事情闹大了。
“还有人遭到你们的毒手吗?”邢络眯起双瞳,两道幽冷的狭光隐隐迸s
在两名侍卫身上。
“屋…内尚有位妇…妇人昏了过去。”他俩早已颤不成声。
“来人,将这两人带回府里听候审判,另外加派人手到崖底救人,生则带回
府里,死要见尸。”
他下命后,驱马进入民舍,看见昏厥在地的乐母,走了过去探了探鼻息,顿
时脸色一凛,此妇已因失血过多,回天乏术了。
“厚葬他们。”撂下这句话,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民舍,跃上良驹,愤力
抽鞭,顿时如狂野的肆风,绝尘而去。
虞琛不禁为之愕然,眼看着少王爷离去的身影如风,他纳闷地暗忖,曾几何
时少王爷也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平民而心生恻然与愧意?
邢络的心在怒吼,任谁也不知他十岁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就如同这山居草舍,当年,在他走投无路时,曾被一老者所收养,之后他虽
生活得辛苦但却不必再餐风露宿,也因此,他对这夫妻有种熟悉的特殊情怀。
或许他的凶残狠厉其来有自,但谁又是天生如此呢?
风狂肆地打在他那张无表情的脸上,酷冷的嘴角紧抿,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
事,但此刻他的心在激荡、在…
可没人知道。
***当大伙找到乐沙绮时,她已然昏厥,并被海浪席卷至礁岩上头,头部
受到重创,昏迷不醒!
发现者立即向邢络回报,他则简单交代了一句,“把她带回府里。”
此刻,他坐在炕边,看着紧闭双目的清丽女子,神情有丝黯然。
这女子有张粉雕玉琢的脸蛋,螓首蛾眉,雾鬓风鬟,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佳
人!她额上缠着布条,身上皆有礁石刮痕,可见她伤得不轻!
只是不知,当她清醒后,若得知她的父母全已过世,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哭闹、寻死、不语,还是…,虽然他在外人面前生性残劣,但该执法时绝
不弛缓,那两名是非不分的侍卫官,他已处以极刑,就等秋决了。
这就是他的处事原则,而这也应该算对得起她了。
邢络嘴畔凝笑,伸手轻画过沙绮细致浑圆的下巴,头一回,他有股想要得
到她的欲望。事实上,他雄健昂藏的体魄、英挺卓荦的外貌,不知吸引了多少
京里姑娘们的注意;而他更是红楼艺坊众家花魁心底最渴望与之欢爱的对象。
但他总是来去如风,独留一夜情,却从不恋栈某一特定女子。
而她们也对他这抹潇洒磊落的作风,是既爱又恨。
女人们全部爱他的狂野;却也都恨他的无情。
纵使他身系缠言流语不断,仍阻绝不了众多姑娘们对他青睐有加的眼神。说
穿了,他愈坏,就愈得人心。
至于他对女人需索的只有她们的身体,其他的,他根本不屑一顾!
想当然尔,此刻正躺在炕上的女子也不会例外。
半晌,在确定她已脱离险境后,邢络才离开“郁林阁”回到议事厅。
身为八旗军统领的他立即传来红旗军队长沐阜,沉声问道:“前方战役如何?
喀荁国可已投降?”
“我军已节节胜利,对方投降之事指日可待。”沐阜谨慎道。
邢络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又道:“千万别因为如此而松懈军心,喀辶沙国
国师亚夫向来诡计多端,咱们得慎防。”
“属下会小心。”
“另外,知会黄旗军严守东边版图,我担心硫涑族将乘机进犯。”他端起脸
色,如刀雕斧砌的线条,而更为纠结。
“是,遵命。”沐阜领命退下。
这时,他依亲的堂妹青虹格格扣门进入,“王兄,你忙完了吗?”
青虹的父亲为驻青岛长胜将军邢议之女,为他的亲堂妹。一年前因邢议在战
役中不慎中了敌方数箭,为大清捐躯,当时的邢老王爷因而将她接进府中安居,
代兄照顾其遗孤。
青虹的个性软弱,对邢络更是含有一份怯意。
她甚至无法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如同外头传言,是个为夺王位,亲手弑兄的
残暴狂魔?
今天她之所以有勇气来见他,是因为皇宫里的五格格宓瀛邀她进宫赏花,而
她不敢擅自离府,特意来请示他。
当然,五格格另外交代她的事,她也得硬着头皮转达。
“有事吗?”他坐在书案前,微抬首询问。
对手足之情他向来淡漠,对她,更少有联系。因而青虹见了他,竟是有些仓
皇无措,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
“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他扯开唇角,难得一见的笑纹出现在他脸上。
但这笑,只在表面,根本未达眼底。
“我答应宓瀛格格进宫赏花,想请示王兄的意思?”她谦逊地说,嗓音带着
些不自然的抖意。
“既然想去,你就去吧!以后这种小事毋需问我。”他孤傲的眼瞟了她一会
儿,又回到案头的卷牍上。
青虹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生冷的回答,但宓瀛交代的话她还没说啊!
见她杵在当下,不再开口也没动作,邢络不禁失笑,“还有事吗?”
“我…”她是有口难言。
“不想说?为兄很忙,你先下去吧!”他双瞳炯劲地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
眼中的冷漠未减分毫。
“是这样的…五格格也请您一道进宫赏花,昨天她从皇上那儿要来一包进贡
的上好包种茶,想…请您过去品尝。”
青虹深吸了口气,终于当着他的面,一鼓作气地把话说完了。
“赏花?品茶?”他冷冷一笑,自然知道宓瀛的目的,她算是众多公主格格
当中最骄矜自满的一位,她将征服他这个狂魔的心视为挑战。
但他可没心情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告诉她,我没兴趣。”他幽狭的瞳眸微勾,沉静吐语。
“这…她可是皇上最宠溺的五格格啊!”青虹嗫嚅道。
“五格格又如何?”他忽尔一笑,慵懒的徐言。
他邢络向来凭真本事做事,外头对他评头论足的话语他根本一点儿也不以
为意,但若要他因为某层顾忌去依附一个女人,哼!甭想。
至于宓瀛格格!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这一生,已无任何事能让他用心,只因他的心早被势力、权贵、贪婪、私
利给吃得精光!
“呃——”青虹没料到他会有这样淡漠的反应,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下去吧!”他说完,脸孔又倏地转为冷峻。
“可…”她没做到宓瀛交给她的任务,那可怎么办?青虹一时慌了手脚!
宓瀛曾答应她,如果她说服了邢络,让他跟着一块儿去皇宫小酌,那么她
也会带四阿哥一块参加。
而四阿哥瞡临是她偷偷爱恋已久的男子,他斯文的个性、冠玉的外表、温文
儒雅的气质,一直令她心怡不已。
然而叔父和两位阿哥都已经不在了,在找不到人为她作主之下,她只能靠自
己藉由各种机会来接近他。
就拿此刻来说,她只不过想请他一块进宫叙叙,他就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
外的漠然,这要是想靠他来帮她达成姻缘,岂不难上加难?想到此她不禁有股
想哭的冲动。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不耐地又询问一次,眉宇间已是乌云酝酿。
他讨厌废话冗言的人,像她这种半天吟不出半个字的女子更让他受不了。
青虹捂住脸,他铁青的脸色让她害怕极了,梗在喉里的话却霎时变得无影无
踪,在进退两难下,她倏然冲出了议事厅。
邢络望着那扇敞开未合的门扉,不自觉地拧了眉,久久之后,他凝唇笑了。
没错,这就是他,一个任谁都难以亲近的自己。
***沙绮昏睡了三天三夜后终于转醒。
甫清醒的她突然觉得头疼欲裂,看了看周遭的一切,她赫然惊觉她竟不知自
己身在何处?
须臾片刻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仓皇、恐惧、无助等感觉,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感官,层层惊恐的感觉逐渐
覆上她的心头,并往她的四肢百骸开始蔓延,齿噬得她连喊疼的机会都不给。
这里是哪儿?她又是谁?一堆的问号击得她头好疼!心口那阵阵郁闷的急喘
又开始隐隐发作。
这感觉好熟悉,似乎在以往常常发生,但为何她的脑子里勾勒不出一丝印象
呢?她仿佛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了。
她该问谁?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沙绮颠颠踬踬地奔出“郁林阁”,直到她胸疼不止,摔跌昏迷在石砖路上。
第二章沙绮再度清醒已是半天后,她眼睛一睁开,看到身旁的两位婢女,就
立即探问:“求求你们告诉我,我是谁?”
她们被沙绮那急促的模样吓得迭迭后退,“姑娘,你怎么了?”
“我…”沙绮傻了,因为连她也不懂自己怎么了。
“姑娘,你多休息才是,刚刚大夫来为你把了脉,特别交代要你多吃些补品,
你的身子骨太虚了。”婢女喜儿赶紧说道。
她从桌上端来一碗j汤放在她面前,“这汤还热着,你赶紧喝下吧!”
沙绮一闻到里头的r味,立即掩嘴道:“我不喝,谢谢你们。”
她并非全素,但仅食些溪底的鲜鱼,至于其他的野畜飞禽,她几乎不动的。
说也奇怪,以往在父母的劝说下,每次她勉强吃下它们,便立即大吐,且屡
试不爽;近些年来,由于她身体状况愈来愈差,为免父母担心,她也试着食些
山牲,但她往往在父母面前食用,却偷偷在他们背后吐个精光。
当然,这些记忆她已不复有印象,只是下意识的排斥r味。
“姑娘,你别为难我们,少王爷在三天前曾交代咱们姊妹俩,若你清醒了,
得好好服侍你,你这么不配合,可是会害了咱们的耶!”另一名婢女圆圆在一
旁劝道。
她们虽不知乐沙绮到底是什么身分,但既是少王爷交代的,她们就算有十个
胆子也不敢拂逆呀!
但令她们不解的是,少王爷除了头一天曾来看过她,这三天都不见他来探问,
这种似关心又似淡漠的状况,让她们根本猜不透他们的关系究竟如何?两者间
又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
“少王爷?”沙绮不解地覆诵了一遍,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竟会认识如此高
高在上的大人物!
圆圆见她一副莫名状,直觉可疑道:“难道你不认得咱们少王爷?”
沙绮摇摇头,痛苦地揉着额角,“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又怎会认得别
人?或许此刻连我爹娘站在我面前,我都还不知道呢!”
“什么?姑娘你…”圆圆大惊失色,这才意会出刚刚沙绮的不对劲儿原来是
有原因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愈是企图想明白,沙绮觉得头压愈
重,那种困顿、无依的感觉啃噬着她的心,让她的胸口又泛疼了。
她紧紧揪住胸口,弯下了腰,痛苦的呻吟,“我好难过…”
“你还是先喝汤药吧!我去瞧瞧,厨娘把药煎好了没?”圆圆匆匆忙忙地走
出阁楼。
喜儿瞧她难过的样子,又帮不上忙,突然灵机一动,“我房里有瓶红花子膏,
我去拿来给你擦,也许会舒服些。”
“谢…谢谢你们。”沙绮虚弱的一笑。
喜儿立刻喜欢上沙绮的不矫揉做作,诚心地说:“你现在是咱们的主子,需
要什么尽管开口,别客气,我去去就来。”
待她俩都离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沙绮觉得胸口的郁闷巳渐渐缓和了,她
喘了口气,徐步走向屋外,试着由这里的景物找到一丝往日的印象。
然而,她只觉全然的陌生,不带一点熟悉的感觉。
远远地,她听闻有细细的鸟鸣声,清脆悦耳、婉啭动听,无意间吸引了她的
注意。
走了约莫五十步之远,她终于看见一个庞大的鸟园,里面分格成许多部分,
养着各式不同颜色、种类的鸟儿。有黄莺、金丝雀、小斑鸠、画眉…
沙绮不知不觉中竟看傻了!就连有脚步声由她身后接近,她也不自觉。
“你醒了?”一股y郁低冷的声音赫然在她身后漫开。
邢络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说来可笑,若不是此刻巧遇,他甚至
已忘了有她这么一个女子存在。
沙绮倏地回首,清灵的瞳眸望进一双漂亮、邪肆的男性眼眸,接着,她发现
这眼眸的主人是位卓荦狂野的陌生男人。
而她,竟被他那抹y沉冷傲的气质所慑住!
“你…”她急退了一步,害怕他身上所散发的冷意。
他以一种接近透视的无礼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沙绮,“你叫什么名字?”
“我?”莫名地,她眼底噙出了泪,摇着头,“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能告
诉我我是谁吗?”
邢络略薄的唇微抿,漆暗深沉的黑瞳渗入一丝不解之意,“你不知道自己
是谁?也不记得从前的一切?”
这么说她完全不知道她的父母已死,而且,还是被他的手下给死的。
“我想不起来,头好疼…”每每只要一陷入过往的黑d中,脑压就拚命向她
袭来,那一波波的疼让她难以忍受!
邢络跨前一步,伸手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狭长邪气的黑眸难掩意外,
“你当真失去了所有记忆吗?”
他陡然想起,或许这是因为她脑部遭到重创所致。
沙绮点点头,心急地想脱离他无礼的靠近,“这里是哪儿?我有家人吗?”
他唇角邪扬,语气净是轻佻y邪,“你一口气问了那么多问题,我该从哪个
开始回答呢?”
攫住她纤腰的手未撤,邢络反而握得更紧,这暧昧的亲密,让沙绮惊红了
脸蛋,“求你别这样!”
她的青涩与羞窘倒是引发了他调戏她的兴趣,“别怎样?是这样吗?”
他恶意地靠近她,将她柔软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欺近她后耳根,吐纳出温
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沙绮抖瑟了一下,惊异于自己到底是遇上了个什么样的人,他…他是坏人吗?
“请公子…放尊重些。”她回过脸,躲开他有意的侵犯。
“哈…尊重!我何必尊重你?是我将你从深壑中救起,从今天起,你的一切
都是我的,包括你的人、你的身体。”
他y柔的语调带着几分荡肆的笑意,调戏之意不言自明。
“呃…”沙绮吃了一惊,嗫嚅道:“你究竟是谁?”
“我!”他扬眉清冷低笑,“我是这间宅子的主人。”
邢络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压倒性的魅力,让人无法喘息;而他不笑则已,
单单他那柔情似水的低语,就足以令人迷醉。
沙绮就在他这抹亦正亦邪的气息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他恶意摩挲她所产生
的肤触又让她心慌意乱!
蓦然,她忆及刚才那两名婢女曾说到“少王爷”,难道他就是?
他有一股优雅尊贵的态势,闲适中又隐约流露出一丝难以漠视的张狂霸气。
“你是少王爷?”沙绮敢断言他就是。
邢络眼睛瞬间一亮,闪过一道微妙的变化,“你很聪明。”
漂亮美艳的女人他见多了,但兼具美丽与智慧的女子可就少见了。
这女人倒是有资格让他耗费宝贵的时间陪她玩玩;他松开握住她纤腰的手,
沙绮趁空档立刻往一旁挪开数步距离。
他见状,仰头大笑,狂妄的笑声顿时划破四周一片的死寂,“丫头,你躲不
掉的,除非你让我嫌恶、腻了,我才不会再碰你。”
一股寒彻骨的恐惧突然窜上她的背脊,她的小脸更是刷成一片惨白。她往后
退,他却一步步将她近幽暗角落,直至无路可退。
她毫无退路地紧贴着墙;他的两只长臂则扣住她左右两侧,连一丝空间都不
留给她。
沙绮被他凌厉的视线盯得浑身轻颤,企图由他的长臂下钻出。
但她的意念才刚转动;他的双手便往下一移,将她紧紧抵制在墙上。
“你的胆子忒大,有意思。”他撇高右唇,俊美双眼泛过一道狭光、冷若刀
锋利刀,沁入沙绮的骨髓。
她一惊,在他怀里拚命挣扎,突地,由她的水袖中落下一只罗帕,正巧被他
接住。
他低头一瞧,被绢角那清清秀秀的三个纤丽绣字吸引了注意力…乐沙绮。
原来她就叫这个名字——乐沙绮。
沙绮也瞧见了,她愣愣地念着这三个应该是她闺名的字,一种熟悉却依然覆
着理不清混乱的暗影笼罩着她。
“乐、沙、绮…好名字。”他慵懒地徐言,幽魅的眼益发深沉;一手支起她
的下颚,淡淡的男性气息似有若无地攫住她脆弱的感官。
她错愕地凝出泪来,突如其来受到的刺激,让她才刚平顺的胸闷又隐隐泛疼,
沙绮紧紧揪住胸口,脸色乍青。
邢络察觉她的不对劲儿,眯起眼急问:“你…怎么了?”
“好疼…好闷。”她明显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脸色一凛,立即抱起她,直奔“郁林阁”。
这时,喜儿和圆圆已经在阁外四周,着急不已地寻觅着沙绮的身影,正巧撞
见少王爷抱着她冲了过来。
“少王爷吉祥。”她们立刻曲膝请安。
“起喀。快请楚大夫进府。”邢络下令。
“禀少王爷,楚大夫刚刚才为这位姑娘把过脉下了药方,奴婢已经将煎好的
汤药端进阁里了。”圆圆回应道。
“快端来。”他大步迈入,进了闺房,便将沙绮置于暖炕上。
他接过圆圆端来的汤药,沉声又说:“你们全下去。”
“是。”喜儿与圆圆互观了一眼,继而退下。
“喝了它。”他坐在炕缘,面无表情地将瓷碗抵住她的唇。
一股苦味扑鼻,沙绮掩鼻回脸,“我…已经好些了,不想喝。”她额际仍沁
出涔涔的冷汗,心头紧束的沉闷折磨得她脸带憔悴。
“固执!”他宛若天生的施令者,毋需高吼震怒,自有慑人降服的魄力。
沙绮被迫地皱着眉,试着喝了一小口,立即被那苦涩的药味刺激得一阵重咳,
“咳…咳…好苦!”
“别装模作样,喝掉。”
他表情凛然,嘴角古怪地含着淡淡的嘲弄,仿若在讽刺她怕苦的模样。
“真的好苦。”沙绮的秀眉整个拢起,双目凝敛。
她的身子骨一向纤弱,但由于家境清苦无法请大夫诊治,因此,喝药汤的机
会寥寥可数,而这碗汤药之苦,简直让她吞咽困难,那味道有股说不出的钻心
蚀骨!
“难道你打算让我喂你?”他松开纠结的英眉,蓄意近她,邪勾的唇漾出
戏谑的笑容,并恶意的误导她。
“喂我?”他是什么意思?
“不懂吗?就是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他倏喝上一口,而后在沙绮措手不及的刹那,倾下她的身
子,瞬间覆上她的唇,霸气地撬开她的嘴,将口中的汁y缓缓输进她嘴里…
沙绮忘了挣扎,过于震惊的脸上有抹紧束在胸臆间的骇然。
这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轻薄她?
但奇怪的是,待她咽下最后一滴药汁,居然没有剧咳的反应!连留在唇齿间
的苦涩味之外,还有一丝丝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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