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人怎么了?”林晚荣嘿了声:“历史上华苗通婚的多了去了,我和圣姑两情相悦。为什么就不能娶她?”
“圣姑是我们苗乡的领头人。她要嫁给一个华家人。那我们苗乡怎么办?”二长老反唇相讥,寸步不让
叙州是华苗混居地,两族通婚时常有之。也不算什么稀奇。只是安碧如身份特殊,她身为苗乡的精神支柱。为无数人所敬仰,要让她嫁给一个华家地小伙子。苗乡人怎能轻易答应。
寒依大长老是众人之中,唯一事先知道些眉目地。见双方都不相让,局面一时陷入僵持。忙道:“嫁不嫁人。要嫁给谁。理应由圣姑决定,我们还是听听她的意见吧。”
安碧如虽放荡不羁。闻言却也忍不住的霞飞双颊。事关终身之际,又怎能保持平静。她默默垂下头,眉目晕红,小声道:“这个林三,鬼主意多。手段坏。我在外面地时候,他经常欺负我——”
不会吧!林晚荣听得瞠目。姐姐,你怎么把话都反过来说呢,谁地主意更多,谁地手段更坏,谁欺负谁。老天最清楚啊!这样一来,你这些娘家人。谁还敢把你嫁给我?!
他急得直挠头。冲着圣姑偷偷挤眼,安碧如低着头。脸红过耳,轻道:“——他欺负得多了,我,睫。慢就习,愤了。有时候也打打他、吵吵嘴。那不打不骂地时候,反而挂念的慌——”
她这样一说。诸位长老哪还不明白。忍不住地瞪大了眼睛。狠狠盯住那红苗地小阿哥。
林晚荣心花怒放。恨不得拍掌大笑,师傅姐姐就是师傅姐姐,连表白都是与众不同!
寒依哼了声道:“按照我们苗家地规矩。即使你要向圣姑求亲。那也必须在花山节上取胜才行,凭真本事获胜,才能服众。现在就提出来求娶,未免太早了些!”
“明白,明白!”没想到大长老在关键时候竟帮了他一把。林晚荣感激涕零。急忙点头。
“明白什么?”寒依阿叔嘿嘿道:“你一个华家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混入了花山节,传出去的话。苗乡地眯多们怎能服你?!”
那要怎么办?我可都是凭地真本事啊!林晚荣急得跺脚。
大长老嘴角现出一丝诡异地笑容。看得人心惊胆颤。他将诸位长老召集在侧,小声商议一番。这才站起身来,笑着道:“京城来地小眯多,你是真地喜欢圣姑?!”
“当然!”林晚荣忙不迭点头。
“那你愿意为她失去生命吗?!”
这个问题多难为情啊,他看了师傅姐姐一眼,轻道:“生命可以轮回。情感错过了却不会重来。我喜欢安姐姐,就算为她死上一百回。又有什么不可以地?!”
他说地轻描淡写。却有着不容feiku网置疑的坚定,安碧如果呆望着他。忽然噗嗤一笑,眸中升起丝丝水雾,低头温柔道:“你要敢哄我,我可不饶你!”
“好。这是你自己说地!”大长老就等着他这句话。闻言顿时拍掌:“看在你远来辛苦、对圣姑又是痴心一片的份上。我们几位长老商议。决定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林晚荣睁大了眼睛。极是惊喜。
寒依缓缓行到岩壁旁边。也不知按了个什么机关,屋中顿时冷风嗖嗖,石壁上竟现出一个巨大的石门,外面便是白云渺渺、绝壁万丈。
“只要你有胆量从这里跳下去,我们就再也不阻挠你参加花山节!”大长老得意道。
“阿叔——”寒依话一说完,安碧如急得叫了起来。
从这里跳下去?林晚荣惊呆了。白苗地山寨本就建在五莲峰的最高处,这岩壁之外。云遮雾绕、寒风阵阵。刮得人脸颊生疼。不用想也知道下面定是万丈绝壁。要真从这里跳下去。只怕连r末都找不到了。
“阿,阿叔,”他脸色煞白,小心翼翼道:“我有恐高症啊。能不能换个别的。上刀山下油锅都行!”
“怎么。胆怯了?!”几位长老同时大笑。眼中隐有几分轻蔑:“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要是不敢跳,那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京城去吧!”
“谁说我不敢跳?”林晚荣被激得大怒。脸色涨地通红,嘿嘿冷笑:“这世界上。还有我林某人不敢做地事,盾么?!”
他大踏步的往那石门走去,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伸出一截,顿觉寒风如刀,刮在手背上。眨眼就将手臂冻得麻木。
望着诸位长老讥讽的目光,他哼了声。在那石门槛上狠狠跺了下,正要跨上去。忽觉衣袖被人拉住了,安姐姐站在他身后。急声怒道:“你傻了?这下面可是万丈悬崖!”
“悬崖也不怕,”他嘻嘻道:“我要真死了。就化成厉鬼天天缠着你!”
安碧如噗嗤轻笑。眼眶有些发红。喃喃道:“你从前是个机灵的小弟弟。现在却是个傻傻地笨蛋,真不知是你变傻了。还是我变聪明了!”
“都一样!”他哈哈大笑。眨了眨眼道:“姐姐。我想拉拉你的手!”
连人也变老实了!安碧如轻嗯声。妩媚白他一眼。忽觉一只火热地手掌握住了自己柔荑,温暖之极。
安姐姐地手又白又嫩,摸着软软的。就像一块上等的美玉。林晚荣啧啧叹了几声,又道:“姐姐,我能不能亲亲你?”
这是什么话?安碧如脸颊发烫。她是名震苗寨地圣姑。当着诸位德高望重的长老面前。与他偷偷拉手已是极限。没想到这小子竟是得寸进尺,提出这飞库样非分地要求,她哼了声。偏过头去不理他。
林晚荣无奈长叹:“我马上就要跳下去了。没想到人生地最后一个愿望。也要落空,算了,认命了。谁让我从前天天欺负你的,这是我的报应!”
他半只脚已跨上了石门,安碧如一急:“你干什么?!快下来!”
“打死我也不下!”他似是个赌气地孩子,倔强摇头。
安碧如哭笑不得,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快下来,乖。听话,姐姐让你亲一下!”
林晚荣心里噗噗疾跳。哼道:“我就不下来,你能把我怎么着?!”
“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安姐姐妩媚一笑,趁人不察。在他脸颊偷偷点了下,双颊火红。咯咯道:“就是这样了。是不是很严重?”
太严重了!!温热柔软的感觉。叫他舒服地浑身颤抖。
“咳,咳!”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终归是有人看到。身后的一位长老假咳几声,安碧如脸红似血,急忙退后几步,半羞半恼的瞪了小弟弟一眼,轻哼道:“这下美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晚荣倏然站起身来,兴奋地将身上地红苗战袍脱下。胡乱塞到安碧如手里,望着大长老严肃道:“寒依阿叔,我决定了,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你们谁也不准拦我!”
“还要跳?!”安姐姐气的直欲一脚踹在他p股上:“你会没命地!”
“不管有没有命。我都要娶师傅姐姐回家!”他愤愤哼了声,面朝诸人,大声叫道:“请各位注意。我要跳了!”
“嗯!”大长老点点头。
“谁也不准拉,我真地要跳了!”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双腿都在哆嗦。
“放心吧,不会拉地!”布依老爹嘿了声。
“我。我是真的要跳了啊一
“下去吧。你!”寒依阿叔等得实在不耐烦。飞起一脚正跺在他p股上,
“啊——”杀猪般的惨叫中。他身如一块落涧地碎石。直往云雾中坠落而去。
第六五三章 踩刀山
阿叔,你怎么能——”安碧如大惊失色,疾步跨到石着那飞坠的黑影,急得直跺脚。
“就这点小折磨,圣姑也舍不得?!”要说这华家的小子,也不知有些什么能耐,竟抢走了我们苗寨凤凰的的心!下次可得好好盘问他!”
长老们笑成一片,安碧如羞得头都不敢抬,眸中荡漾着温柔的水波。
二长老点头道:“这小子颇有些胆色,对圣姑也是痴心一片,更难得的是,他不歧视我们苗人,对苗乡也颇为真诚!就不知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这个才是关键,众人颔首赞成他的意见,大长老嘿道:“真诚固然可贵,但他要娶走我们圣姑,哪能就这样让他得逞?最起码也要按照苗乡的规矩来,这样才能对广大的乡亲们有个交待!你说是不是,圣姑?!”
安碧如绯红满面,轻道:“那就请各位阿叔好好考量考量他!要是不合意,我就把他打回去!”
长老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苦笑着摇头:打回去?你要真舍得下手就好了!
寒冷的风声似是刻骨的钢刀,在耳边呼呼作响,割的人脸颊生疼。林晚荣身子直线下落,心惊胆颤中缩成了一团,叫苦不迭:糟糕,莫非是我想错了,这下面难道真的是万丈悬崖?!那老子才真是个冤死鬼了!
想了想,又觉不对。我拉安姐姐手的时候。她分明就是心脉平和、掌心温暖,根本就不像担忧地样子。我是她地宝贝小弟弟,狐狸姐姐没有理由讹我啊!
风声呼呼响动,刮得眼睛都睁不开,匆忙中思绪全乱,身子越堕越快,就像坠地的火箭。
“哗”的巨响。他忽觉脸颊冰凉。身子如重石般掉入一团冰冷的湖水中。直直往湖底钻去,那激起的浪花。飞了数丈来高。眼前尽是碧绿。汹涌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向他口鼻耳中灌入。寒彻心骨。
原来如此!!这高台跳水,分明就是为我这江中小白龙特设的项目啊,难怪安姐姐那么镇定!他心中大喜。在潭底奋力蹬了几脚,身如一条迅捷地鱼儿,自由自在地往水面游去。
哗啦水声微响,他从湖面偷偷探出头来,轻轻抹了脸上地水珠。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落入地地方,竟是嵌在峰上地一汪广阔幽静地湖水,距离五莲峰顶不过五六丈的垂直距离。只是峰上云遮雾绕。不熟悉地形的人,根本看不到这下面地静湖。
寒侬大长老所谓的考验,也就是一场心理战。他这一跳,与圣姑的感情是沙是金,各位长老自然看的清楚。
这下你们几个老头没有理由再阻止我了吧!他在水面大力拍了几下,掀起一片晶莹的水花。欣喜不已。
“别得意了。快起来吧!”潭边忽然传来个沉沉地声音,隐隐有些愤怒。
他急忙转过身来,朝岸边看了眼。顿时缩回了水中:“布依老爹,你,你怎么在这里?!”
布依站在岸边,握住手中的柴刀,哼道:“圣姑叫我来给你送衣裳!”
他身边的大石上,放着方才脱给安姐姐地那件红苗衣衫,也是依莲送给林晚荣地。
望着布依的黑脸,林晚荣心中暗暗叫苦,这个狐狸姐姐,派谁来不好,偏偏是布依老爹,这不是故意要让我难看吗?!他呐呐笑了几声,忙道:“谢谢老爹了,这衣服我还是不穿了吧!”
“你说什么?!”布依勃然大怒,握紧柴刀,瞪着眼睛道:“你再说一次!”
老爹似是被踩住了尾巴般愤愤不已,林晚荣急忙缩回水中,不敢动弹。
“我不管你是谁,这是依莲送给你的衣裳,你既然穿上了就不能脱下!你当我们苗家地女儿都是好欺负的吗?”
布依看着高高瘦瘦、不温不火,可真要发起怒来,也很有些红苗领头人的威严。他们父女俩是林晚荣进入叙州苗乡遇到的第一位朋友,都有恩于他,这份情意不能忘。林晚荣挠挠头干笑两声:“老爹不要生气,我穿就是了!可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地意思,我一直都拿依莲当朋友地!”
布依哼了声,没有理他。林晚荣小心翼翼游到岸边,见他没有挥刀的意思,急忙抓过了衣裳,三步并作两步躲得远远的。
师傅姐姐为他准备了套全新地内衣,连带着他怀里的那些宝贝,一股脑全都装在一个苗家的布袋子中,依莲送给他的腰带也赫然在目。他默默注视了良久,摇头微叹。
“依莲呢?!”布依远道而来,还没来得及与女儿见面,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见他穿戴整齐了,便开口相询。
林晚荣不知该怎么回答,良久才腆着脸道:“那会儿依莲和我闹矛盾,气得一个人跑了!不过您别担心,有坤山紫桐他们跟着她呢。”
布依老爹太知道女儿的脾气了,她被这个可恶的华家人迷惑了心神,宁愿自己不吃不穿,也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他,又怎会和他吵架?这里面一定有些什么缘故。
看那华家郎怏怏垂着头的样子,老爹无奈道:“原来你和圣姑的事,都是真的,可怜我还一直当作笑话来听!依莲她都知道了么?!”
林晚荣苦恼的摇头:“和她说过几次,可惜她一直都不相信,我都没辙了!”
她要能信就见鬼了!布依哼了声,瞪着他道:“那你准备把我女儿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就头大!林晚荣小心的眨眨眼:“老爹,其实我和依莲没有什么的,她是个可爱地姑娘,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放p!”老爹狠狠呸了声,气得脸色发白:“你当我女儿是什么人?!高山上的向阳花,永远只有一根藤!我们苗家女儿的忠贞,是出了名的,她们只要喜欢上了一个人,就永远不会改变,你叫依莲再到哪里去找个和你一样的心上人?”
苗女多情,这可不单只是说说的。像依莲这样的女孩。心性极为高洁。她要喜欢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改变地?看着布依老爹跳脚大骂,林晚荣一时愁煞心头,不知怎么办才好。
正沉默着,忽听一阵清脆嘹亮地山歌,从峰顶悠悠飘来:“
——
爱你爱你爱死你,
请个画匠来画你;
把你画在被单上。
日日夜夜抱着你
——
”
那五莲峰上,站立着一道窈窕地身影,寒风拂动着她的衣袖,银饰叮当轻响,她幽静落寞,仿佛一朵孤单的小花。
林晚荣看的一愣,旋即跳起来,用尽所有劲气大力挥手:“依莲。依莲——”
这山谷本就幽静。他的嗓门极大,声音飘飘荡荡飞了出去。依莲偱声望来,顿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她脸上悲喜交加,忽然疾退了两步,抓起一把小石头,狠狠朝这边扔过来,悲愤凄苦的山歌却在峰谷间回荡:
“
——
恨你恨你恨死你,
请个木匠来刻你;
把你雕在砧板上,
千刀万刀剁死你。
——
”
隔着极远,那石子在半空中便掉落了,依莲却似赌气般,一把一把地抛洒,接连不断,便如散花的天女。
那两首山歌截然不同,同样的浅显直白,却是又爱又恨,有趣之极,将那少女的心思表现的淋漓尽致。林晚荣听得忍俊不禁,笑着摇头,直觉这个苗家小阿妹真是可爱之极。
见他不断朝自己招手,那石子却根本打不到他,依莲银牙轻咬,紧嘟着嘴,脉脉望着他,看得痴了半晌,忽然狠狠跺脚,转身就跑。
这丫头没事就好!林晚荣长长的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却是吓了大跳。布依老爹手持亮光闪闪的柴刀,双眼炯炯的望住他,大声道:“华家郎,我警告你,你要敢对不起我女儿,我一定会活劈了你!”
他刷地一刀狠狠砍在身侧地大石上,火星四溅,柴刀都被砍出了几个豁口。林晚荣急忙干笑缩头,正值老爹怒火旺盛之际,还是先躲着为妙!
依莲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再也看不到人影。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五莲峰的后崖,前山不时传来地欢呼,说明了花山节正在热闹的当口。
与布依一前一后,沿着台阶而上,翻过了几道坡,就见草坪中间的苗人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芦笙齐鸣、歌声震天,所有苗家人的目光都紧张的打量着草地中间的两排木板。那木板上c满了锋利的钢刀,一根一根,刀刃向上,密密麻麻的绑扎紧了,寒光闪闪,看着甚是吓人。
“这是什么?!”林晚荣大为新奇。
布依跟在他身后,闻言看了几眼,脸上也现出几分兴奋:“这个叫做踩刀山,是我们苗乡花山节的传统项目,只有最勇敢的咪多,才敢走过去!”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刀山啊,确实有些难度!林晚荣点了点头,忽然脸色一变:坏了,这是老爹在提醒我啊,要做苗乡最勇敢的咪多,光打马赢了还不算,还得有踩刀山的能耐,否则,人家还是不服我!
这一想,顿时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了。方才敢于舍身跳崖,是因为他知道安姐姐绝不会让自己死,那是有恃无恐,所以才能跳的潇洒。可这踩刀山就不一样了,凭的全是真本事,弄不得半点虚假啊!这可怎么玩?!
高酋正在半山腰际等着他,见他与布依寨主一起下来,很有些惊讶,林晚荣也顾不得解释,拉住他紧张道:“高大哥,这刀山怎么才能踩过去?!”
老高早已看了半天,小声道:“踩钢刀可不是一般的功夫,须得内外家精通才行,若林兄弟你自小练起,勤学苦练四十年,就一定可以做到。”
林晚荣听得白眼一翻,你这老小子,说了等于没说,我要有那样的功夫,还带着你干什么?
正心惊胆颤间,忽见一个黑苗侍卫大步走了过来,指着他叽里呱啦一通苗语,神色甚是凶恶。布依老爹在林晚荣耳边小声翻译:“他问,你是不是红苗的阿林哥?!”
我这阿林哥的外号倒传的远,连黑苗都知道了,林晚荣嘻嘻一笑,点头道:“是啊是啊,我是阿林哥!这位小老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哦,对了,在聂大人面前,一律说华家语,扎果大头领的教诲,你都不记得了吗?”
大头人有说过这话么?那侍卫有些发蒙,愣了半晌才道:“你真的是阿林哥?大头领叫我来给你传个话!”
大头领给我传话?!林晚荣急忙抬头,只见扎果站在那刀山前,脸现得色,正冷笑望着他。
林晚荣心里顿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急忙道:“扎果说什么?”
这红苗果然狂妄,竟敢直呼大头人的名字,那侍卫嘿嘿y笑:“大头人说,刚才打马,是你使出卑鄙手段暗算他,才会让你取胜!可现在不一样了,当着数万乡亲们面前,你敢不敢和他踩刀山一决高下?!”
正文 第六五四章 比试
我使卑鄙手段?!真他妈笑死人了,林三哥要真弄起手段来,哪轮的着你这杂碎作威作福!林晚荣嘿了声,冷笑不已。扎果在第一场的打马骝中意外输给了这个不名一文的阿林哥,自然恼羞成怒,要借踩刀山的机会找回场子。
他沉吟一会儿,拉住布依道:“老爹,这个踩刀山的功夫,苗乡有很多人会么?!”“那怎么可能?”布依老爹严肃摇头:“踩刀山的奇门绝技,要经过许多年的修炼才能学成,而且每代只传一二人,庄重神秘,苗家人谁不敬仰?我们叙州的苗人十余万,现今也就只有一两个老巴才能使得出这种功夫。”
“巴?!什么意思?”林晚荣不解道。
“巴,也就是你们华家人所说的法师!”布依补充道:“按照我们苗族的习俗,每逢祭祀和重大节日,都要请巴表演绝技,他们是我们苗家最神秘的人,个个都有上刀山下火海的绝技,代代相传,我曾亲眼看见苗乡的上代巴,连爬三十六座刀山出师,万人敬仰。”
连爬三十六座刀山?林晚荣听得直缩脖子。巴这个称呼倒是激起了他的兴趣,既是法师,就必有法门。他本人就曾玩过油锅洗手、火烧铜钱的把戏,勉强也算得上半个法师了。
“照老爹你这么说,除了一两个有限地法师外。在苗乡没人敢踩刀山,可是这个扎果大头领怎么就学会了呢?”
布依在苗乡是出了名的百事通,鲜有他不知道的事,闻言点头道:“扎果头人在一年前就拜了上代巴为师,这爬刀山的绝技,应该也学会了吧!”
应该?林晚荣眼珠一转。据老高所说,要想练就在这钢刀上滚来滚去的真功夫,没有四十年的勤学苦练是做不到地,那个扎果才拜师一年,就有这般能耐?!我看未必!
正在想着,前面草地上人声喧哗,那横c着钢刀的木板已被抄直竖了起来,牢牢固定在中央,高约四五丈,左右横c着三十六把钢刀。那刀刃比菜刀略薄,打磨的极亮,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幽寒光。这就是名闻遐迩的苗家刀山了。
所有的苗家人都围在刀山两旁,载歌载舞。尽情歌唱。脸上神情既兴奋又敬畏。
林晚荣眯眼打量着那刀山,静静思索,脸上神情似笑非笑,高深莫测。
扎果已换上了短苗装,与一个身穿红袍的法师并排站在一起,得意洋洋的向着四周挥手。他y冷的眼光不断往这边瞥来,充满挑衅之色,看来定要一血前耻了!
黑苗武士见他只顾着与布依说话,对自己却不管不问。哪还有耐心等下去。大喝道:“阿林哥,你到底答不答应?!”
林晚荣嘿嘿一笑:“你回去跟大头领说,叫他过来跟我们映月坞的布依老爹低头认罪。那我可以考虑一下去爬爬这个刀山!要不然嘛,嘿嘿——”
“你——”黑苗侍卫怒不可遏。叙州百里苗乡,有谁敢对大头领这样说话?这个红苗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侍卫愤愤地离去,布依不解的看他一眼:“华家郎,你真的要去和扎果比赛爬刀山?”
“没准,试试吧!”林晚荣不经意道。
老爹神色一急:“那怎么行?你又不是巴,根本就没爬过刀山,要伤了你,我怎么向圣姑交代?!”
林晚荣嘻嘻一笑:“我要说我也是半个法师,老爹,你信不信?!”
你是法师?布依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见他嬉皮笑脸、轻浮之极,忍不住的摇头叹气:要法师都是你这个样子,我们苗乡地咪猜们就遭殃了!
老高也有些紧张,偷偷拉了拉他袖子:“兄弟,你真地行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试试吧!如果扎果行,我应该也可以!”林晚荣嘿了声,拍拍他肩膀道:“再说了,不是还有高大哥你嘛!”
见他神色轻松,高酋也摸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林兄弟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是有算计了,看看再说吧。
黑苗武士匆匆返回,在扎果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大头领神色一怒,转过身来,狠狠瞪着他。林晚荣笑道:“这小子,眼睛倒大,跟牛似的!”
见那红苗的阿林哥贼眉鼠、笑嘻嘻向着自己招手,大头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映月坞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怪胎,我怎么不知道?他被林晚荣胁迫,心里恨得痒痒,却又颇为无奈,只得咬牙走过来,对着布依老爹微一弯腰:“扎果见过布依阿叔!”
华家小阿哥的话还真灵,扎果真的来了。布依老爹心里舒坦,点头道:“是扎果头人啊,听说你要在花山节上折桂?那布依先恭喜你了!”
说什么折桂,第一阵就输了,扎果气的浑身直颤,却发作不得,望着林晚荣冷冷道:“阿林哥,现在你敢和我去踩刀山了么?”
布依在他耳边翻译了几句,林晚荣哦了声,扶住柴刀笑道:“听说大头人拜了巴为师,习了一身上刀山的绝技,今天竟然主动邀一个无名小卒竞技,阿林哥我实在受宠若惊啊!”
布依老爹看地好笑,这个华家人天生就是演戏地材料,学什么像什么,除了不会说苗语,那神态动作,简直就是一个油腔滑调的红苗小阿哥!
他语中的讽刺,扎果如何听不出来,大头人哼了声,冷冷道:“既然参加花山节。那就有什么比什么,要不敢来就直说!我要所有地苗家人都知道,不是扎果欺负你,是你这鼠辈自己胆怯!”
“这样说,我还非去不可了?!”林晚荣放声大笑:“那好吧,既然大头人如此盛情。我就去这刀山逛逛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扎果听得大喜,急忙挥手,喝过一个黑苗的侍卫,大声道:“去请圣姑、聂大人和所有的长老来,就说我扎果要和红苗的阿林哥,比赛上刀山!”
那侍卫即刻去了,才过一会儿,消息飞速传开,漫山遍野的乡亲们顿时了起来。、
往年地上刀山,都是由一位法师亲自表演。诸人看的心惊胆颤,无不敬服。今年却是大变样,不仅扎果头人要亲自上阵。更令人惊讶的是,第一场中展现了绝世马技的红苗阿林哥。在从没尝试的情况下。竟然要和大头人比赛上刀山!还有什么比这更热闹、更刺激的?!
这横空出世的红苗小阿哥,打马骝的时候就已带给大家无数的惊喜,上刀山又会如何,还会那样神奇吗?
人群从四面八方向涌来,不一会儿,便将那刀山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兴奋的踮起脚,争相目睹阿林哥地风采。
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全是人头。无数道目光打量在他身上,敬佩的、仰慕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老高跟在林晚荣身边,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乖乖,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压力太大了!万一失手,那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林晚荣倒是无所谓,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再难也比不过克孜尔城下地生死血战吧。
圣姑早已坐上了高台,见他目光打量过来,忽然对他轻轻吹了吹小嘴,神色妩媚之极,林晚荣心里顿时一酥。
安碧如地旁边,坐着叙州府台聂远清,正双目炯炯望着他,脸上神色闪烁,y晴不定。
林晚荣冷哼了声,眯起双眼对着他yy一笑,高深莫测。
踩刀山是历届花山节上最神秘最刺激的项目,也是公认的勇敢者游戏,只有勤学苦练的巴才能翻越刀山,扎果想借此取胜,用心可谓良苦。
按照秘传的规矩,苗家的巴每次上刀山之前,都需要祭祀、念咒,请祖师来防身、封刀,以免自己受伤。咒语也是一代代相传,是不可透露的最高机密。
站在中间的红衣法师,早已点燃了三炷香,香烟袅袅中,一刀斩断j头,扎果跟在他身后,急忙闭上眼睛,口里念念有词,现场一时肃穆的紧。
林晚荣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正感百无聊赖,忽觉衣裳一紧,有人在背后拉住了他。急忙转过头来,却是映月坞里早已与他决裂地几个姑娘,为首地正是把他骂的狗血淋头的紫桐。
他眨了眨眼,欣喜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当我们想来么?”紫桐愤愤瞪着他:“要不是有人百般恳求,我们才不会和你说话呢!”
林晚荣听得不解:“什么意思?谁恳求你“你管是谁!”紫桐狠狠道:“你这个人是不是傻了?爬刀山你也去,嫌活地长了?!这是扎果故意整人的!你没了命不要紧,可我们依——”
旁边一个咪猜急忙轻咳,紫桐哼了声,改口道:“——我们一起来的,你要死也别在我们面前死,看着讨厌!”
她嘴上硬梆梆的,丝丝的关怀却不经意流露出来,林晚荣心里一动:“依莲?是不是依莲叫你们来的?!”
几个咪猜齐齐从鼻子里哼出声,不答他的话,却偷偷往边上打量。林晚荣顺着她们眼光望去,一个娇俏的身影躲在人群之后,离他只有数丈之遥,晶晶闪亮的双眸,正痴痴望着他。
“依莲!”林晚荣惊喜失声,便要往人群中钻去,几个咪猜急忙拦在了他面前,冷冷道:“什么依莲,你现在跟映月坞没有任何的关系,警告你,再也不许纠缠我们依莲!”
她们这一阻挡。苗家少女早如受惊地小鹿,钻入人海中不见了踪影,林晚荣默然良久,忽然摇了摇头,苦笑无语。
几个姑娘看的大怒,齐齐伸脚。狠狠跺在他脚掌上:“叫你不追,你就不追?!无情无义的华家郎!”苗家女孩的心思,果然是难以琢磨,林晚荣自认为聪明,却被这一群咪猜整的晕头转向,全没了一点脾气。
“阿林哥,你可准备好了?!”那边早已祭祀完毕,扎果盯着他,嘿嘿冷笑道。
阿林哥这三个字,本是依莲的专用。现在却成了全苗乡都知道地外号,林三的大名倒无人问津了。他心下感慨着,不紧不慢道:“准备,有什么准备的?”
这小子竟然不念咒?!不仅是扎果惊奇。苗乡所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弄不清这个阿林哥到底有什么本事。
双方脱掉了鞋袜,由寒侬大长老亲自检查一番,那扎果的脚掌上干干净净,并未有传说中的层层老茧,林晚荣看的心中大定。
红衣法师取过一块布条,在那刀锋上轻拉了下,布条应声而断,刀锋锋利自不待言,众人看的暗自吐舌。
“比试之前。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扎果yyd:“这上刀比试。全凭的真功夫,谁要是学艺不精,是伤是死。与别人没有干系!本头人跟随巴学艺一年,至今已可爬二十刀——”
对于苗家法师来说,爬满三十六刀,就可出师修成正果,成为新一代的巴。而扎果学艺仅一年,就可爬到二十刀,委实是了不起!众人听得大赞。
大头领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不屑一笑:“阿林哥,你可以上多少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连圣姑也忍不住地美目微动,笑着打量他。
林晚荣挠了挠头,嘿嘿道:“以前我是一刀没爬过,不过今天大头领如此盛情,我想,勉勉强强爬个二十一刀吧——咦,你瞪着我干嘛?骑马骑不过,想在刀山上赢我?门都没有!”
这小子太卑鄙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打马骝的事,分明就是要借故羞辱我!扎果恨得咬牙,心气顿时浮动,那法师急忙拍着他的肩膀,将他劝慰下来。
“时辰也差不多了,就请圣姑发令开始吧!”这次却是林晚荣说话,对着圣姑挤眉弄眼。
诸人谁也没想到,竟是处于明显弱势的阿林哥率先提出开始,这一下大大出乎众人意料,扎果猛然一惊,还未平静地心神,顿时又紧张起来。
安姐姐对小弟弟地手腕可是知之甚深,刷的站起来:“爬刀山,开始!”
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都是反应极快,配合的亲密无间,根本就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
听圣姑一声喊出,扎果心里大慌,急忙秉住呼吸,两手虚握上面刀刃,双脚轻轻的站了上去。才上了两刀,便觉下面安静的有些古怪,平常的欢呼跳跃竟是一声也听不到。
他心中奇怪,偏头望去,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阿林哥身上。林晚荣站在桩下一动不动,望着他嘻嘻笑道:“扎果头人,你很怕我么?圣姑才喊开始,就见你p股冒了烟!平时在苗乡,你也是跑得这么快吗?”
众人哗然大笑,敢这样揶揄大头领的,也就只有这个红苗小阿哥了。
“你——”扎果气晕了头,双腿直颤,法师急忙喝道:“静气!”
静气两个字,说着容易做来难,扎果急忙抑了心神,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抬头望青天。师父在身边!”阿林哥嘻嘻一笑,喊出一句不知从哪里学来地咒语,双手轻握刀刃,嗖地一声就窜了上来。他两脚落在锋利的刀锋上,却是稳稳当当,丝毫伤口都没有。
“好!”扎果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自不用说,只是没想到阿林哥竟也有如此本事。诸位乡亲大声叫好,齐齐鼓掌起来。
安碧如咯咯娇笑,欣喜连连,小弟弟真是个天才,竟连咒语都念地有模有样!
扎果心中大惊,急忙调头往上爬,只是他节奏被林晚荣打乱,上起来也沉重了许多。
阿林哥微微一笑,平心静气中手臂舒展,刀锋虚握,身子蹬直,看似不疾,实则速度均匀,轻似狸猫般层层跃上刀锋,一步一步撵了上来。
第六五五章 怒斗
刀山的绝技,在所有苗家人眼里,历来都是神圣无比神秘的巴嘚才能施展。只是今日却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从没练过此技的阿林哥,竟然也能在刀山上来去自如,实在叫人目瞪口呆。
仔细打量,林晚荣和扎果的动作还是有差异的。大头领毕竟专门练过,握刀站刀很是熟练,上的也极为利索,看着就像一位修炼有成的苗寨法师。只是他心神被林晚荣搅的大乱,气息难以安宁,越是强迫自己冷静,心跳就越发的快,间歇极不均匀,速度也就时快时慢。
林晚荣爬上刀山的那一刻,动作甚是生涩,移动也不快,还处在小心试探的阶段。上了两三刀后,渐渐的熟悉了其中窍门,呼吸调整平缓,手脚愈发麻利。虽速度看着比不上扎果,却是匀速运动,不疾不徐,后劲要比扎果足上许多。
明晃晃的刀锋在斜阳的映照中,闪烁着凛冽寒光,二人在刀山上你追我赶,速度渐渐加快,爬的也越来越高,每上一步,危险就多一分。
“阿林哥,快——”
“阿林哥,加油!”
这样紧张刺激的场面,叫四周的苗家人看的眼都不敢眨。他们奋力拍着巴掌,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欢呼。相比起扎果头人,出身映月坞的红苗阿林哥,自然更受人们的欢迎。那连天的欢呼鼓劲,大部分是送给他的。
扎果虽然领先,却丝毫不敢怠慢。爬上两刀便要往下瞭望一番。查看对手地位置。却见林晚荣不疾不徐,始终紧紧跟在他身后。大头人瞻前顾后、心神难宁。再加上苗家人几乎一边倒地为阿林哥欢呼。他领先之下,压力却是越来越大。手脚慢慢地沉重了起来。
作为公证的寒侬长老看了几眼。大声报道:“目前已上十三刀!扎果暂时领先一刀半!”
“吼——”所有地苗人突然欢腾起来,兴奋地鼓掌。大声叫道:“阿林哥。快,快!”
原来寒侬阿叔声音未落。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林晚荣,忽然手脚同时发力,速度遽然加快,这一步之间就已赶上了半刀。二人仅剩一步地距离了。
从起步时地落后三刀还多。在十三刀之内就已撵的只剩咫尺。阿林哥实在太神奇了!所有地苗人看得惊险刺激。却又忍不住地欢呼雀跃。掌声毫不吝惜的送给红苗地小阿哥!
扎果早已紧绷的心神骤然加剧跳动。他怎会将领先的位置拱手相让。狠一咬牙。手上也迅疾加速,二人的速度同时加快。追赶地形势愈发地激烈起来。草地上地气氛顿时热烈。所有人都看地面红耳赤,欢呼不已。
“快看,阿林哥追地只剩半步了!”不远处地大石上。映月坞所有地咪多咪猜紧紧站在一起。望着那高高竖起地刀山,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紫桐的一声惊叫,更是让所有人地心神都悬了起来。眼珠子都不敢闪动!
“慢点——阿哥——小心——”苗家少女躲在所有人地背后,呆呆望着刀山上疾跃的身影。又哭又笑。紧张的手指都要捏碎了。
“唉哟!”紫桐连声痛叫。急忙将手从她掌心抽出来。哼道:“阿妹。那个狼心狗肺地人,死了也不关我们地事。担心他干什么?!”
依莲双眸蓦地红了,喃喃道:“你不要骂他,阿哥不是坏人!”
“他不是坏人,可他是专门欺负我们的人!”围在身边的咪猜们嘟哝了几句。见她泪光盈盈地模样,俱都不敢说话了。
紫桐拍着少女肩膀。无奈道:“要说起来,我们依莲的眼光。真是全苗寨最好地!这个阿林哥。良心虽然坏了点。本事却是一等一地,也难怪我们依莲第一眼就相中了他!”
本事好不等于人品好。诸人深有同感地点头。望着刀山上地那道身影。真是又喜又恨!依莲脸色嫣红。喃喃低头:“胡说。我第一眼才没有相中他呢!”
“那就是第二眼了?”一个咪猜嘻嘻笑着。望着她紧握地掌心,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明白了!是不是他送了那块划破地玉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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