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阳光气息的金黄色稻草上。
喂,知道你是来道歉的,给个笑容好不好?
月霜冷漠地闭着嘴,一言不发。
程宗扬才不管她,握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双腿拉开。
月霜没有反抗,光洁的双腿仿佛一柄玉扇,带着白滑的光泽在程宗扬眼前张开。玉股间柔美的玉户仿佛一朵晶莹润泽的冰花,在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绽放出来,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露。虽然已经开过苞,月霜的秘处仍像处子一样娇嫩。往日的交h似乎没有在她r体留下丝毫痕迹。
程宗扬欣赏她的美x,然后抬起眼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容道:喂,月丫头,高兴一点。你瞧,大家还是很有默契嘛,一看到你戴上墨镜,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这该算是知己了吧?
月霜仍然冷冰冰没有反应,那副墨镜映出自己的面孔,看起来有点像小丑一样可笑。
程宗扬心头火起,用双膝顶住她赤l的双腿,痛痛快快地脱下衣物,然后赤条条地趴在月霜身上,身体一挺,将怒胀的阳具捅进她柔软的蜜x。
肌肤相接时能明显感觉到月霜身体的紧绷,也不知道这丫头压抑多么强烈的愤怒,才容忍自己这么一个无耻之徒进入她的身体。
月霜的下t不但紧密,而且没有多少yy,触体冰凉。程宗扬放慢动作,一边用炽热的阳具慢慢开发她的蜜x,一边道:这会儿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干么还绷着脸?
月霜手指抓住衣襟,纤手捏得发白,明显只允许他进入自己体内,却不肯与他有更多的亲密接触。
程宗扬越发不爽。自己虽然对小紫说过,自己身为一个宽容的男人,从来不在乎女人是不是只爱自己的r体;但月丫头被自己开苞,女上位之类的体位也做过,这会儿都躺在自己身下,还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搞得自己象qg犯似的,这是来道歉,还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程宗扬俯身去亲她的小嘴,月霜立刻侧过脸不让自己接触。程宗扬心里大骂一声:好你个月丫头,今天不把你干翻,老子就不姓程!
火热的阳具在少女温凉的蜜x挺动,程宗扬耐着性子,等月霜下t不那么干涩,然后突然挺身,阳具猛地全根而入,重重干在她的花心上。
月霜身体颤抖一下,咬紧牙关。
卓贱人对房中术只是理论派,倒是这些天两人一起交流,多次实践之下,让程宗扬学到不少东西。
太乙真宗的房中术内容庞杂,但对于程宗扬来说,真正的精华只有两点:一是y阳融合,以平息自己的戻气,修身进益;二是对双方交h中身体反应的描述。
真正精于此道的高手透过对方细微的反应,就能对其心理和r体了如指掌。到了那个境界真可谓要女方死就死,要女方活就活。
程宗扬房中术的修为还差得远,但对付月霜这样的少女已经足够。从见面到现在,这丫头一个字都没说过。
程宗扬也不再废话,他把九浅一深的基本口诀扔到一边,一来就是一番狂抽猛送,阳具每次都是尽根而入,一口气连干百余下,次次都干到她的花心。
月霜死死咬住牙关,任由他在自己体内大肆挺动,就像一具冰做的美人儿一样,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程宗扬一点都不担心,他紧贴着月霜的胴体,感受她r体细微的反应,包括蜜x在阳具摩擦下轻微的悸动。忽然他r棒一挺,对着左侧一轮猛攻,那张蜜x立刻哆嗦着收紧。
月霜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红唇抿紧。
不等月霜一口气松开,程宗扬又换方向,阳具对着她蜜x右侧狂c猛送。
程宗扬怪笑道:月丫头,你的小嫩x都被我c热了,又紧又暖,就像一张又乖又甜的小嘴,给大爷舔j巴。
月霜侧到一旁的面孔愤怒地扭过来,即使隔着墨镜仍能感受到她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
程宗扬趁机用力一压,小腹顶住她柔润的玉阜,用力一磨。月霜的身体像触电般颤抖起来,原本的唾骂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声无法抑制的尖叫。
程宗扬早就感觉到自己左右交攻之下,月霜的花蒂渐渐充血胀起,却在抽送时有意避开。这时突然合身压住,将她花蒂紧紧挤住,用下腹研磨,顿时打破月霜强忍多时的欲望。
即使月霜再不情愿,蜜x也不由得春潮涌动,湿腻的x口不住收紧。程宗扬的挺动愈发迅猛,月霜只觉得他硕大而坚硬的阳具密集地捣在自己花心上,节奏密不透雨。
接着那根火热的r棒向上抬起,硬邦邦的g头带着强烈热量,顶住蜜x上方的r壁,用力捣入体内。
在月霜还没有意识到自己r体的反应之前,身体猛地绷紧,下t仿佛被粗大的阳物塞满,剧烈的刺激让自己无法呼吸。
再这样下去,月霜预感到自己将无法控制自己r体,不知道会表露出怎样的羞态。她松开衣领,勉强抬起手推开身上那个无耻的男人。
程宗扬一手握住纤细的双腕,推到月霜头顶上方,然后伸出右手连解带扯地将她上衣拉开。一对坚挺的雪r暴露出来,在月霜的胸前微微战栗。
程宗扬没有张手把玩,任由那对雪r暴露在空气中,然后发出一声令任何女人听到都会面红耳赤的y笑。
月丫头,你的乃头硬起来了啊!
月霜的玉脸一下子胀得通红,雪r上两颗红嫩的茹头正以r眼可见的速度变硬,绷紧的茹晕让茹头翘得更高。
趁月霜心神被发胀的茹头引开,程宗扬一手伸到她臀下,抓住她冰玉般的臀r向上托起,阳具笔直贯入。
月霜只觉自己蜜x像要胀开一样,火热的g头顶住花心,接着开始旋转。她窒息似的张开红唇,头颈向上昂起,片刻后她发出一声悲鸣,蜜x剧烈地收缩起来。
差不多一炷香时间吧,程宗扬坏笑道:月丫头,是不是很爽啊?你的小妹妹流了很多水呢。
月霜吃力地屈起膝向他腰侧顶去。程宗扬哈哈一笑,阳具用力一挺,月霜的膝击到了中途便失去力道,软绵绵地贴在他的腰间。
月丫头,你下面比以前更好玩了,不但够紧够暖,而且水也多。一会儿工夫就高c了……程宗扬在她高c的蜜x中用力抽送,一边道:哦,就是发浪……看,泄得到处都是……
月霜的两手被程宗扬按住,她上身的衣衫散乱,下身一丝不挂,光洁的玉体赤条条在草堆上挣扎着。下t被阳具c入的部位yy四溢,雪白的臀r被那个混蛋抓在手中,不断地向上抬起。
她的玉户像鲜花一样绽放,红腻的x口在r棒进出下不住翻卷,吐出一波波y水,将臀沟间流得水汪汪一片。
程宗扬的动作忽然一停,小心推开月霜的墨镜。墨镜下,月霜美目微红,眼角不住滚出泪珠。
程宗扬怔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地说道:不至于吧?
混蛋!月霜道:你要干就干好了!为什么要羞辱我!说到后来,声音禁不住哽咽。
你这个傻丫头,这么happy的事,你哭什么?太乙真宗那个教御,姓卓的贱人,前几天撅着p股被我干得魂都快丢了——程宗扬的声音戛然而止。
柴房的气温似乎一下子降至冰点,寒意十足。月霜泪眼模糊地瞪着他,一字一字道:卓教御?
卓云君在自己手中的事只有小紫和自己知道,这会儿一时嘴快泄漏出来,只怕会引来数不清的麻烦。
程宗扬把心一横。不知道吧?那位卓教御平常看来仙姿绰约,上了床可y贱得很。其实男女之事就是这样,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施出手段,阳具犹如怒龙在她蜜x内一通翻江倒海。
月霜顾不得质问,随着阳具的进出,雪白的胴体在稻草上不停战栗,白嫩的肌肤上渗出纽密汗珠,再也没有半点冰冷寒意。
她的发丝散开,夹杂着稻草的碎屑微微波动,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翕动着,发出短促的呼吸声。
墨镜被推到眉毛上,无法遮挡她的眼神。月霜闭上眼睛,那张嫣红的小嘴张开,唇瓣变得温暖而柔润。
程宗扬禁不住俯身吻住她的红唇。月霜受惊似的挣动一下,接着毫不犹豫地咬住他的下唇。程宗扬没有退缩,锲而不舍地用舌尖挤进她的牙齿,挑弄她的香舌。
月霜噬咬的力度越来越轻,泪水却越来越多。忽然,那根肆虐的阳具变得温柔,狂风暴雨般的激烈变成一波波雄浑的涌动。身下的稻草仿佛化为海洋,自己像躺在浪潮上,身体在快感的波动下一起一浮,随波逐流。
程宗扬松开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要s了。
月霜没有回答,她侧过脸任由他深深楔入自己体内,将火热的jy一滴不剩地s入自己的花心。
不要动。
程宗扬伏在月霜身上,阳具c在她柔嫩的蜜x内,享受着s精后的慵懒感。
月霜的玉颊升起异样的红色,体内纠缠的寒毒像烈日下的积雪一点一点融化,退入经脉更深处。
良久,月霜束好衣带,将沾了泪水的墨镜收入囊中,冷冰冰道:卓教御在哪里?
你不要问了。程宗扬道:秋小子可能已经对你说了,太乙真宗因为争夺掌教的位子,闹得不可开交。这些事跟你没关系,知道得越少越好。
师帅出自太乙真宗,太乙真宗的事我也要担一部分责任。你不告诉我,我自有办法知道。
程宗扬苦笑道:你不会是去问小紫吧?
忽然人影一闪,月霜如闪电般掠到他身侧,接着颈中一凉,寒意森然的真武剑架在自己颈旁。
姓程的,不许欺负小紫。
月丫头,是她整天欺负我好不好?你还讲不讲道理?
我不管,她是我妹妹,无论她怎么做,我都要帮她。
你跟她又不是一个娘,说不定你娘跟她娘以前还争风吃醋……干!你玩真的啊!程宗扬急忙一挣,颈中已经多了一道血痕。
你敢欺负她,即使你逃到天边,我也要杀了你!月霜说完收起长剑,转身离开。
想走!程宗扬一声转笑,双刀连鞘向月霜追去。
柴房内一阵金铁交鸣声,接着一声闷响,接着程宗扬的声音响起,打完就想走,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换个姿势再干一次!
无耻!
大家都知道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月丫头,你的p股很滑嘛……
呀……
别乱动!免得我不小心爆了你的后t花。
滚!
晚了!嘿嘿,梅开二度的感觉不坏吧!
程宗扬一身轻松,施施然走向水香楼。吴战威挎刀牵马,跟在他身后。
和月丫头搞搞花样确实能愉悦身心,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扩股计划。盘江程氏这个名为世家、实为公司的组织以前是十股,现在星月湖大营加入之后变成十五股,但程宗扬想把它扩成二十股。
吴大刀身为股东,程宗扬也没有瞒他。对于星月湖大营入股,吴战威没有半点意见,倒是觉得能和星月湖八骏同列股东,面上大有光彩。
程宗扬笑道:这就是原始股的好处了。吴大刀,咱们若现在才遇上,你想入股可没那么容易。
吴战威嘿嘿笑了两声。
股东啥的,我也不懂,就是跟着程头儿觉得踏实,眼下我老吴婆娘、娃都有了,以前哪曾想过。不过程头儿,你想让那些公子哥儿入股,我想不通。
吴股东,我再向你解释一遍。程宗扬道:按我以前的想法,水泥、拉链、霓龙丝衣都是能赚大钱的东西,自己拿着发财,管别人呢。但现在看来,吃独食恐怕吃没一半就被人砸饭碗;想把发财的饭碗捧得牢就要多拉一些靠得住的人,就算分出一些利益,但能省不少事,也多了不少方便。
清河张氏、陈郡谢氏、颖川庾氏、陈郡袁氏、谯国桓氏、太原阮氏、河东柳氏、金谷石氏……这些世家子弟虽然纨绔了些,但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如果能把他们拉为股东,至少在晋国,我们盘江程氏就稳如泰山——喂,泰山是在汉国吧?
没错。吴战威抓了抓后脑勺,程头儿,我还是觉得有点别扭。孟老大没得说,我吴大刀跟那些公子哥儿可n不到一个壶里。
程宗扬笑骂一句,得了,我来办吧。反正我股份比你多,你说了不算。
两人说笑着进了水香楼,刚上楼,旁边的一扇格子门忽然推开。兰姑掩着半l的娇躯从房内出来,满脸红晕,一看就是刚和人欢好过。
程宗扬停住脚步,兰姑跑到这儿来偷吃了。谁在里面?
兰姑笑啐一口:你自己看好了。
程宗扬好奇心起,往门里看了一眼,不禁大笑起来:秋小子!是你!我才在想你怎么没跟着月丫头?
是啊。秋少君大大方方道:我来找兰姑,没想到楼里这么多人,还好这间房没人用。
程宗扬看着兰姑走远,挤眉弄眼地说道:秋小子,好玩吗?
秋少君认真点了点头。很好玩啊。我不知道怎么做,都是兰姑教我的。哎呀,我知道你那天和月姑娘做什么了!
程宗扬连忙道:虫小子,你别乱说啊!
放心吧。我才不会乱说。秋少君道:下次你再和月姑娘做那种事,先跟我说一声,我好躲远一点。
程宗扬尴尬地说道:好好好!只要你不乱说就行。
秋少君拍了拍衣袖,一脸坦然自若地说道:好了,我跟兰姑做完了,该回去保护月姑娘。
秋少君走到一半,忽然又掠回来小声道:我问一件事。
什么事?
兰姑和月姑娘的身子谁更软?我猜测是兰姑,对不对?
程宗扬虎着脸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兰姑做过!
咦?你为什么没有和兰姑做过?她不好吗?
秋爷……你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好了好了,不想说就算了。秋少君一脸不高兴地嘟着嘴走了。
吴战威看着稀奇:呵,这小道士看着也不笨啊,这事儿怎么就不懂?
程宗扬笑眯眯道:兰姑给他封过红包,没给你封过吧?
吴战威琢磨半晌。还真没有。
程宗扬笑过之后,带着一丝感叹道:兰姑也算奇女子了,这楼里大半的爷儿们都跟她有一腿。兰姑若是男人,这战绩拿出去任谁都会羡慕吧?可是一样的事,女人来做怎么感觉就吃亏了?
吴战威大剌剌地道:本来就是吃亏嘛。男人爽完拍拍p股走人,女人还得生孩子。
吴大刀,我发现你说的是真理啊。程宗扬停下脚步,笑道:这些日子憋惨了吧?今晚给你放个假,明天一早再回去。
吴战威的头摇得像泼浪鼓似的:不成不成!我来是办事的。可惜彪子和老四都不在,我还想着今晚跟他们睡一房,好好聊一晚。
原来你跑几千里就是找彪子和老四睡觉的?吴大刀,我可认清你了!
程头儿!你别坏我名声啊!
程宗扬哈哈一笑,推开厅门,抱拳道:诸位兄弟,我来迟了。
萧遥逸叫道:先罚一杯!
成!程宗扬屈膝坐下,举起酒觞。
周围贵族满座,美姬如云。灯红酒绿间,他忽'墨斋小说·电子书下载乐园—。qsxiaoshuo。]然有一种迷离的感觉,分不出是真是幻。
干了!程宗扬仰首饮尽,一股莫名的强大信心从心底升起。这个世界,终将有我的一席之地!
第一章§渐趋末路
江州。
金明寨、定川寨都是宋国军方标准的制式营寨,最前方是一道垒墙时掘出的濠沟,接着是一片十步宽的缓冲区,里面密布鹿角、蒺藜,然后是坚实的寨墙。
寨内中央建有望楼,四面各立角楼,寨内营帐井然。一入夜,寨中除了敲击刁斗巡逻的兵卒以外,严禁任何人走动喧哗。
相比之下,位于后方一里外的金明后寨就显得一片散乱。这里收拢宋军数次战斗败退的几千溃兵,还有数目相近的伤员。
与贼寇三次交锋导致宋军伤员剧增,一部分伤员被送往后方的州县,遗留下来的除了可以痊愈的轻伤员,还有一部分没有救治价值的重伤员。
显然宋军没有想到军中会出现如此多的伤兵,不得不临时扩大规模,寨内营帐大多是军中淘汰的旧货,也没有濠沟和寨墙。
偌大的营地内,伤员的痛呼和呻吟声此起彼伏,哀声遍野,半夜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位于边缘的一处营帐内,气氛却热火朝天。十余名卸了盔甲的宋军聚集在狭小的帐篷内,他们围成一圈,紧张地盯着中间的一张桌子。
张亢的衣服解开半边,袖子捋到肘上,头发、胡须乱篷篷的,看起来像一个不修边幅的兵痞。他的手中扣着一只陶碗,在桌上摇得哗哗作响;众人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片刻后,张亢大喝一声:开!
看着露出的骰子,众人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呼。一名军士笑逐颜开,连忙把桌上的铢钱收起来。
张亢骂了句粗话,一边把所余无几的钱袋拍在桌上,粗声道:再来!
骰子滚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帐内气氛愈发热烈,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有人掀帘进来。
刚巡营回来的刘宜孙看到眼前一幕,不禁皱起眉头。昨晚一战他数度登城血战,最后带着十余名军士安然返回。
斩首十五级的战果堪称攻城战中第一功。夏用和亲自颁令,任命刘宜孙为代指挥使,张亢作为副手,主管一个营的兵力。
营级指挥使是宋军序列中的核心单位,到军一级的都指挥使就脱离平时的训练,成为军方高级将领。
夏用和虽然是一军主帅,却没有正式任命的权力,只能暂时加一个代字。
金明后寨都是溃兵,前段日子刘宜孙被关押,张亢作为王信实际上的副手,已经收拢不少军士。主帅军令一下,没费多少事就凑满五个都,任命都头和副都头。
让刘宜孙没想到的是,张亢召够人手,第一件事是拉着手下聚赌。军中一入夜连说话、走动都不允许,聚赌更是死罪,如果被人捅出去,麻烦不小。
刘宜孙咳了一声,众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赌局,对咳声充耳不闻。
张亢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他一把揭开陶碗,接着大骂一声,却是五点,这一把连最后的赌注也输个干净。
刘宜孙提高声音,又重重咳了一声。众人听到声音急忙扔下骰子,跳起来站得笔直,帐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张亢拿着输空的钱袋起身,不等刘宜孙开口把得罪人的话说出来,便大笑两声:刘指挥!你不是说为大家拿酒吗?怎么才来?我陪你出去看看!
张亢搭住刘宜孙的肩,笑呵呵把他推到帐外。寒风一吹,两人都收起笑容。
沉默片刻,张亢首先开口:刚巡过营,情形怎么样?
刘宜孙重重吐口气。濠沟、寨墙都没有建。明天一早我带人去挖濠沟,再申请一批铁蒺藜。
张亢道:用不着。
刘宜孙压住火气。这周围都是平原,无险可守。伤兵加上溃兵有一万多人聚在这里,要濠沟没濠沟、要寨墙没寨墙,贼寇一个冲锋,这些人就成了他乡之鬼。
铁蒺藜申请不到的,中军不会给任何一颗。张亢道:你放心,贼寇不会偷袭这里。
为什么?
单是伤员,每天消耗粮就将近一千石,他们怎么会轻易消灭掉这些白吃饭的嘴?
刘宜孙脸色慢慢变化。你是说中军是故意不设濠……
我什么都没说。张亢打断他,只不过今天开始,金明后寨所有溃兵的口粮已经减半。
刘宜孙一下胀红脸。他们都是禁军精锐!虽然乱了编制,但补到军中还能打!
他们已经被贼寇吓破胆,张亢毫不客气地说道:神臂弓再锋锐也要人来拉,军中士气全无,纵然上战阵也只会一哄而散。
刘宜孙道:为何聚赌?
若不如此,哪里还有士气?张亢道:只要能振作士气,别说是聚赌,我还告诉他们,攻下江州可以大掠三日。
张兄,我们是官兵,不是——
他们便是匪吗?张亢打断他,压低声音道:岳逆大营的军纪你恐怕比我更清楚。两军相争,争的是道义吗?那还打什么,大家选个圣人出来不就完了?刀枪之间、生死之际,道义能替你挡箭,还是能替你多砍对手一刀?
刘宜孙沉默下来。宋军接连三场惨败,大批军官被贼寇击杀,这些溃兵有的整个军都被打散,军都指挥使、营指挥使,直到都头、副都头这些低级指挥官都尽数战殁。
幸存的军士虽然大多没有受伤,但士气全无,随时准备拔腿逃跑。张亢把这些都头召来聚赌,刘宜孙才从他们空d的眼眸里第一次看到神采。
张亢踢开一堆杂物,用手在土中挖了片刻,摸出一口酒瓮。刘宜孙怔住了:真的有酒?
这是过年时我从犒赏的大车上偷的,足足五斤。
说着张亢揭开泥封,饮了一口,然后递过去。刘宜孙的脑中乱纷纷的,捧着这瓮偷来的酒不知所措。
你是指挥使,上了战场要靠他们冲锋陷阵,撤退的时候要靠他们拼性命为你断后。张亢道:想用这些军士,军规军纪都是p,能让他们觉得你够义气,信得过你才是真的。有功你替他们记着,有事你给他们罩着。一口酒两个人喝,一口r大家分着吃,还能带着他们吃香喝辣,他们才会为你卖命。
刘宜孙慢慢喝了一口,然后用力一抹嘴,捧着酒瓮回到帐内。
张亢堆起笑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粗声大气地说道:哥儿几个!刘指挥给大伙送酒来了!
看到刘宜孙真的抱着酒瓮进来,那些军士眼里都放出光来。
张亢把掷骰子的陶碗拿来,用袖子一抹,哗哗的倒上酒,一边道:这趟来江州,大伙流血流汗、担惊受怕,一点好处没都捞着。来!一人一碗,都解解乏!
转眼那只陶碗在几十只手里传过,张亢也不在乎,接过来一碗酒下肚,抹着嘴巴道:等打下江州,好歹也不能让兄弟们空着手回去。
说到攻下江州可以大掠三天,众人都有些兴奋。有军士道:张指挥,江州水泥到底是啥东西?
管它什么水啊泥的!张亢一边斟酒,一边道:就是铁城,咱们这么多人也把它踩扁了!嘿,你们听说了吗?江州单是商户就有几百家,有的是钱粮!只要进城,多的不敢说,一人几百银铢的财,我这会儿敢给大伙写保票!
众人都抽口凉气,营里的都头每月军饷不过十个银铢,打下江州就能发几年的财,不由得都为之心动。
钱算什么,张亢露出一丝y笑,江州的女匪,咱们刘指挥亲眼见过的。只要落到咱们手里,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
军士们一碗酒下肚,这会儿听了张亢的话,脸都胀得通红。有军士道:刘指挥,真有女匪?
一名军士道:昨晚我跟着刘指挥登城,亲眼见的!嘿,活生生一个大美人儿!
有多好看?
比你见过的女人加起来都好看!
军士们哄笑中,忽然有人道:张指挥,咱们还见过一个女匪,在烈山的时候……
可不是!有人接口道:说是新娶的媳妇,脸蛋那么标致,跟仙女一样。
是妖女吧?从匪的都是妖女。
张亢狞笑一声。从逆女匪,抓住了不是杀头就是发配教坊司,咱们就是玩了,谁能说个不字!
帐中的气氛顿时炽热起来,刘宜孙想说什么又闭上嘴。
张亢暗中踩了他一脚,刘宜孙一咬牙,拿过酒碗喝个干净,粗着嗓子道:当兵打仗,求的就是立功受赏!跟着我!不会让兄弟们吃亏!干了!
帐内众人兴致不减,这些都头有的昨晚跟着刘宜孙登过城,还有在烈山见过那队可疑的车马;这会儿不知详情的人拉着打听,见过的兴致高昂,三三两两说得热闹非凡。
啊啾!
江州城中,小紫小小打个喷嚏,浑然不知有人正在谈论自己。她穿着一袭紫色暖袍,席地坐在熊皮脚踏上,手臂依着一口描金彩绘的木箱,白净的手指轻轻敲着箱面。烛光下,精美绝伦的五官如珠如玉。
雁儿坐在她的脚旁,正穿针引线地缝着一只布娃娃,一边小声道:拉芝修黎是异族,不知道生辰八字;芝娘姐姐又不肯告诉我,说不能问女人的年龄,这只巫毒娃娃怎么也做不好……
小紫在箱上叩了几下。箱盖轻轻打开一条细缝,递出一张黄纸,上面鲜红的字迹犹如朱砂,写着一组干支。
缝在里面吧。小心些,别让上面的东西掉了。
朱砂般的红色都是鲜血,上面黏着几根细细的毛发。雁儿将黄纸卷起来,缝进娃娃,然后小声念段咒语,又用针在指尖刺了一下,挤出一滴鲜血,点在布娃娃眉心。
好了。小紫道:试一下吧。
雁儿拿起针,在布娃娃上轻轻刺了一下,箱内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叫。雁儿张大眼睛。真的呢!
小紫拿过娃娃摆弄几下,忽然抬起眼望向紧闭的窗户,唇角露出一丝甜美的笑意,笑吟吟道:有人来了呢。
院中传来一声如树叶飘落般的轻响,一道黑影宛如一缕轻烟,从对面的檐角飘落,接着朝窗口掠去。
电光石火间,耳边传来空气压缩般的轻微爆响,一只拳头从黑暗中伸出,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打在黑影的胸口。
黑影诡异地一扭,身体像面条一般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避开这一拳,接着手腕一翻,亮出指根套的钢环,握拳与拳头硬拼一记。
双拳相接,黑影指上的钢环寸寸断裂。他浑身剧震,踉跄着退开,失声叫道:太乙真宗!
话音未落,便看到那只拳头抬起,如蒲扇般的大手一张,抓住他的面门。
黑影被抓得悬在空中叫不出声来,只见他双足乱踢,接着格的一声,脖颈被那只大手拧断。
这几下兔起鹘落,雁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听到外面的异响想推窗去看,一回首却不见小紫,只有那只布娃娃放在案上。雁儿诧异一下,然后慢慢推开窗户。
刚才出手的人已经消失不见,院中只剩下一具尸体,如软泥般匍匐在地,脖颈不自然地扭到一边,两眼大张,充满惊讶和恐惧。
雁儿打个冷颤,接着看到小紫。
小紫披着轻柔的暖袍,长发散开,一只白玉般的手掌微微抬起,掌心放着一只血迹斑斑的玉瓶。
冥冥中仿佛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声,夜风掠过,卷起庭中飘落的枯叶。忽然间,那具尸首似乎动了一下。
雁儿捂住嘴巴,在她惊恐的目光下,那具脖颈被折断的尸首慢慢站起身,步履僵硬地走进旁边的一间房间。
小紫回过头,竖起手指放在红润的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水香楼高朋满座,烛影摇红,席列八珍,奢华的场面丝毫看不出正处在兵临城下的险境。
南荒的商路?张少煌端详手中一颗龙眼大的湖珠,忽然转过头,石胖子,你们金谷石家当初发财就是靠这条商路吧?
石超面露尴尬,含糊道:那……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金谷石家是自石超的祖父一代才开始发迹,石超的祖父曾任竞州刺史,十余年间便富可敌国。
但知情人都知道,他靠的并不是经营,而是暗中指使自己州中的军卒截杀路过的商人。这种不光彩的事,石超当然不肯多提。
阮宣子握着酒樽,不屑道:商贾之辈,皆是逐利的小人!
程宗扬脸上淡然,心里却在苦笑。以前云如瑶就对自家的商贾身份十分敏感,刚才他提出入股,这些世家子弟有几个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显然骨子里仍看不起商人。
但如果没有拉他们入股的把握,程宗扬也不会开口自取其辱。
萧遥逸道:阮老二,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商人怎么了?没商人你能用上宋国的丝绸、昭南的象牙、唐国的玉佩吗?还有这酒,都是从商人手里买的。
阮宣子道:商贾不事生产,尽是些买低卖高的刁猾之徒,世称之为五蠹,岂是吾辈所为?
自己开口只会越描越黑,程宗扬索性不说话,只拿着酒觞把玩。
桓歆道:阮二,你不想发财是你的事,你哥还在这儿呢。
阮宣子披头散发,喝得醉醺醺的,搭在婢女肩上的手指晃了晃。张侯、谢兄,你们商量好,我听你们的。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要紧的是有酒、有美女,谢无奕道:程老板,你的生意若带一家金钱豹,算我一份!
张少煌将那颗明珠往酒中一丢,张口服下,洒然道:这样的好事少不得要占你五股,咱们十家,一家半股。钱也不说多的,每家两千金铢。
桓歆第一个叫好。十家之中,程宗扬不用说,兰陵萧家、陈郡谢家、清河张家、谯国桓家表态支持,已经占了一半,石超虽然没有开口,但他入股的心思只怕比程宗扬自己还热切,剩下几家向来以谢无奕、张少煌、萧遥逸马首是瞻,见状也纷纷附和。
程宗扬笑道:哪能要兄弟们的钱?诸位都是干股,一文钱也不用出!等临江楼建好,兄弟们每月聚饮一次,年底只拿分红就行。
张少煌笑道:这不好吧?整日白吃白喝,我张某无所谓,小侯爷的面子怎么过得去?
萧遥逸道:得了吧,我脸皮比你还厚。程兄,这股我们就白拿了,不过兄弟们,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入股,盘江程氏的生意就是咱们自家的生意,谁若胳膊肘往外拐,当场打折!
谢无奕沉着地点点头。此言甚是有理。
众人哄笑道:小侯爷说得不错!
程宗扬要的就是这句,拱手道:那就多谢各位了。
谢无奕道:谢什么谢?给我找两个绝色是正经的。
程宗扬一口应承下来。众人都出自士族,家资豪富,也没把这当回事,转头放在一边,又重新欢饮。
石超倒是存着心事,趁着劝酒的机会悄悄道:程哥,入股的钱我先拿出来,总不能让你吃亏。
石胖子,你够有钱啊,那可是两万金铢。程宗扬笑道:说吧,你看中什么了?
石超讪讪道:水泥的生意……
程宗扬笑道:这你得和小侯爷商量了。
石超立刻闭上嘴,虎口夺食这种事,打死他也不敢干。
水泥在小侯爷手里,分出来一些让你经营也不难。你们石家在哪儿生意做得顺手?到时用你的人,利润归你,不过要挂盘江程氏的牌子。
这个好说!石超立刻答应下来,除了晋国,我们石家在唐国也有不少生意。
两人在席间三言两语便定下交易,程宗扬把江州水泥在唐国的经营权交给石家,石超则负责在唐国设立六家商号,全部挂上程氏的招牌,垄断水泥的经营,利润的八成全归石家。这样程宗扬凭空得了六间商号,石超也得了一份丰厚的收入。
石超毕竟是商人底子,只在江州城头看了一圈就知道水泥一旦投入市面,需求量几乎是无穷无尽,单是唐国的生意,换一个金谷石家也不是难事。
宴饮到了子时才渐入佳境,众人怀香抱玉、竞相豪饮。程宗扬无意久坐,寒暄几句便要离席。
萧遥逸重伤未愈,跟他们胡混两天也有些吃不消,正和程宗扬打着眼色准备一道走,却被张少煌看见,死活拉住不放,要和他掷骰比酒。
萧遥逸只好坐下来,咬牙切齿地握住骰子,发狠要让张少煌喝得把肠子吐出来。
石超起来要送,兰姑挽住程宗扬的手臂,笑道:奴家来吧。
从脂香粉浓、酒r杂陈的宴席出来,程宗扬吸了几口清洌空气,压下翻滚的酒意,头脑略微清醒了些。
现在股份已经扩充到二十股,除了当初在南荒的几个人,又加入星月湖和建康世家两股势力。
也许星月湖和那些世家都没当回事,但此事程宗扬已经盘算许久,并不打算含糊过去,每年拿几个钱作为分红就算完了。
包括云氏和各世家在内,他准备让每位股东都出一个人参与监督帐目。如果单是分红倒像是变相的贿赂,借助那些世家子弟的势力缴纳保护费,反而让他们看轻了。只有让他们参与进来,才会把这真正当成自己的生意。
不过各家参与的生意仅限于水泥,织坊是死丫头的,珠宝生意是死老头的,都不会让他们c手。
水泥的生产和晋国境内的销售都归星月湖,唐国的销售由金谷石家的人打理,其他四朝,自己准备如法炮制,从朝中寻找合作伙伴。
程宗扬相信,只要江州不陷落,一年之后水泥生意的巨大利润足以令王茂弘这样的老狐狸都为之惊叹。
自己可不希望到了那时朝廷一道旨意下来,把生意收归官营。这种事在六朝屡见不鲜,也是晴州商会极力抨击的做法,但一般商家,谁又能扛住官府的势力?
程宗扬让各家白得干股,同时监督帐目并不是大发慷慨,而是留下扩股的余地。各家既然没出股金,自己要再扩几股也没话说。
如果能把六朝的当权者都拉入其中,众人的利益透过生意捆绑在一起,盘江程氏才能稳如泰山。
有所失方有所得,这样的大生意如果斤斤计较,想独占利润,历史上石超祖父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教训。
吴战威在外面等候,见到程宗扬便迎上来。程宗扬玩笑道:两个时辰你就这么干等着?兰姑也太不晓事了!
兰姑笑道:公子可冤枉奴家了,是吴执事不肯,非要在外面等着。
吴大刀,你现在眼界高了啊,楼里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了?
吴战威嘿嘿笑了一声,没说话。
兰姑抿嘴笑道:楼里刚得了几个姑娘,不比往常,依奴家看吴执事非是看不上,多半是出门时柳姐有交代,不敢不听。
程宗扬大笑道:让你说中了,吴大刀脸红了!
吴战威嘴硬地说道:程头儿,你别听兰姑瞎说,我那是让着她!
三人打趣几句,程宗扬随口道:城都被围了,楼里怎么又新来了姑娘?
那几位爷带的家姬有不合心意的,随手卖到楼里来。兰姑道:反正江州城就我们一家院子,我们不买也没人会买。
这有点不合适吧?
兰姑笑道:公子可看错了,那些姑娘能到楼里都高兴呢。比起来,我比她们原来的主子好多了。
程宗扬露出苦笑。兰姑的话或许有些夸大,但对于那些不受宠的普通家姬来说,平常都是充当宴客的娱乐品,在府里和在楼里也差不了太多。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好。兰姑,你问一下,她们有愿意回家的就给她们路费,让她们回家。咱们又不缺这几个钱。
公子听奴家说一句如何?兰姑道:当日公子打发那些姐妹回家,却是害了她们。这些日子我听说,那些姊妹有些刚到家又被父母兄舅卖掉,有些回家找不到落脚处,又折回来。
哪有这样的父母?
也不能全怪父母,有些姑娘用过锦衣玉食,吃不惯家里的粗茶淡饭,自愿卖到大户人家为妾也不是没有的。况且那些人家甘卖儿女,往好里说也是养不起的。
程宗扬想起碧姬。即使在自己来时的世界里,女性地位早已不再低下,为一个手提包卖y的也不在少数。
所谓的被、无奈往往是自甘堕落的幌子。对有些女人而言,布衣粗食的良家妇女还不如锦衣美食的娼妓来得合意。
兰姑道:话又说回来,公子若把她们送走,那些公子爷的面上也不好看。
程宗扬心下自嘲:人家自己都愿意,自己还充什么圣人?
这样吧,告诉她们,愿意做就做,不愿意的也别勉强。愿意留在楼里的给她们支一份钱,等她们赚够身价,愿意自己赎身的就让她们赎身。能找到合适人嫁的,楼里再补一份礼金。
程宗扬想的是:既然她们愿意当娼妓,自己也不用再自作多情。兰姑听到却揽衣跪下,诚心诚意地给他磕个头:我可代姐妹们谢谢公子了。
程宗扬笑着把她扶起来,用得着这么大礼吗?
公子不知,楼里的姑娘没有拿钱的规矩。每日不打不骂,好茶、好饭养着就是了,到了年老色衰,被楼里开恩打发出去便算好的,哪里还能拿钱?有公子这番心意,咱们楼里的姑娘都该给公子立长生牌位。
程宗扬无言以对,良久才道:好好待她们,别让她们受委屈。
程宗扬走出几步,忽然又转过身笑道:还有,服侍咱们自家兄弟的时候,让她们用心些。
兰姑笑道:奴家省得。
夜色如墨,东城的方向隐隐传来喊杀声。宋军大规模的攻城战虽然停止,小股袭扰仍持续不断。
星月湖大营的反击针锋相对,派出十人左右的小股队伍从堡垒背面跃下,趁夜色偷袭宋军的营地。
自从铁壁相公李士彬被诈降的贼寇刺杀,宋军不再收留任何俘虏。星月湖大营的反击多是以击伤为主,留着伤员消耗宋军的粮食。
双方都在想尽办法扰乱对手,看谁先坚持不住。
靠近南门一带的房屋有些被投石机砸毁,东城因为兽蛮人突破城墙,也有地方受损。
相比之下,临江的西市始终风平浪静,小狐狸为自己挑住处的时候,多半连这点也想到了。
程宗扬一路想着心事,没有理会周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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