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听了便道;“也是。”便心安理得的捧在了手里,这可以说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的首饰,个个都有他们过去一年的花销足,她可要好好保管,别丢了,得心疼。
贾玫又指着那些衣料缎子道;“你先拿着这些回去,等我连夜给你缝制一身好衣服出来,明天穿去上学,也得给你大舅大舅母丢人,你可要记得,你是正经的荣国府的表小姊,可是随随便便来依附的外人。”
贾玫教导子女的话很快便传到了邢薇这里,“她是这样吩咐女儿的?”邢薇听了下人的汇报,冷哼一声,这贾玫看来还真是冥顽不灵,搞不清形式,以为这荣国府是她自家的地方,可以随心所欲了。
“别理她,且看她们娘俩会怎么做。”邢薇心里生气,这好不容易把王氏和贾母开发了,又来个小姑子膈应人,“那王熙凤如何了?”相对于这个小姑子,邢薇更关心王熙凤,毕竟这位可曾经是“她的”儿媳妇,在红楼原著里,也是杀伤力极大的一个人。
“她倒是极规矩妥帖的,”回话的是喜翠,如今的管事娘子,她专程过来跟邢薇报备这些,自然还是有话要问的:“太太,她们的月例怎么安排?”这亲戚的事情她可做不了主,一切都得听从太太的吩咐,有了指示,她们也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客人,这二姑奶奶贾玫才来了两天,就这表现来看,也是个不省心的,她当然要把握好了,交待下面做事伺候的人,得闹出什么不愉快来,让太太闹心。
“给二姑奶奶按韩氏的例,表少爷和表姑娘包括王熙凤都按二房的少爷小姊们的例子走。”二房贾珠因为分家,待遇一直和贾琏贾瑛贾瑷他们不同,便是韩氏自己和两个孩子,也跟他们一样,当初王氏当家的时候,自然也提过他们的待遇,当然,没有韩氏母子的份,可后来贾赦和邢薇回来了,便又重新恢复了。
不是邢薇心疼银子,只是要给他们一个规矩,让他们知道,二房早就跟大房分家,客居而已,让他们少些念想。贾珠和宝玉不敢有意见,韩氏因为早就被邢薇许诺过包孩子们的婚嫁,且在铺子里还有半份股份,自然也不会跟她闹腾,于是这就是定规了。
“知道了,太太还有别的吩咐吗?”喜翠在心里算计,这韩氏每个月十两的银子,贾珠和韩氏的女儿都在读书,每个月加上笔墨开销也是十两,宝玉和韩氏的小儿子贾琅还小,没有读书,每个月只得五两银子,这二姑奶奶加上王熙凤,一个月要多花太太四十两银子的例钱,还不算吃喝穿戴,节日打赏,这些统统都算上,一个人一年三百两打不住,只是不知道这些银子花出去,太太会落下她们一个好不?
“没别的事了,你去吧,别忘记了让人盯着她们,别给咱们惹出什么事情来。”邢薇懒得跟他们计较,只安排人盯着就行,如今荣国府下人不怕买,自己平时的奖惩制度已经深入人心,她们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看到的事情也知道来汇报,把隐患掐死在萌芽之中。
贾玫很快便领到了个月的月例,虽然她们才来了不过两三天,而且这个月眼看就要过完了,本就是她来依附的,邢氏给不给月例,她也没得争,但她还是没少问一句:“四姑奶奶去年在这里住的时候,是照什么例子给的月钱?”
喜翠亲自去给贾玫送的月例,她就怕这种沾上银子的事情小丫头们说不清楚,回头给太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听了贾玫的话,心里鄙夷,却也答道:“林老夫人坚持自己开月例,给伺候他们的丫头婆子也另外发了一份月钱,说这才是亲戚长处之法。”林家人又不缺银子,来贾府住,不过是想要加深亲戚情分,不过因为贾敏的关系,林老太太和林如海等人去年住在这里并不开心,他们也坚持不要荣国府的月例银子,给伺候他们的荣国府的下人也另外开了一份工钱,年节上荣国府照例打赏下人的时候,他们也有一份打赏,临走的时候,还另外奉送了大笔的礼物说是回礼,其实大家都知道,这里面包括了几个月的花销。
贾玫听了十分无趣,她能够跟贾敏比吗?单那陪嫁就够她吃用几辈子了。“算了,你回去吧,记得跟我替你们太太到声谢。”
喜翠行礼转身走了,要真知道感恩,还不亲自去谢太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谁家的老夫人这么尊贵,还要太太来亲自见她呢。当初林老太太有事没事的还亲自去找太太串门,人家可是长辈,都没有她这么大的架子。
邢薇自然很快又听到了贾玫的表现,跟满脸抱怨的喜翠道:“算了吧,你吩咐这伺候的人,别怠慢了就行。”就当花钱养小猫小狗了,没事别跟他们置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喜翠应了,又道,“亲家太太那里的约请,太太打算什么时候去?”邢薇早先跟余夫人约好重新开铺子让她入股,这成了亲家了,自然要加紧安排,得让人挑嘴。
“明天吧,你先去帮我投个帖子,”虽然已经是亲家了,可余家是官宦世家,她们的私交还没有到达到她和景氏那样,抬脚就过去的地步,这帖子是少不了的了。
没过几天,贾玫就得到了消息,知道邢薇跟余家合作铺子,要挣大钱,她不满邢薇没有找她入股,气冲冲的去找贾赦,贾赦摔了她一个茶杯;“你掏多少银子入股?”把她气的哭了一路回去了梨香院,她要是有银子,还用依附荣国府。
贾赦跟邢薇抱怨,“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省心,”四个姊妹,大姊死了,小妹还好,这贾敏和贾玫都让人生气。
☆、第62章 敛财
“算了,不理她,不过就是一年破几两银子的事,等今年陈铭考中了,咱们资助他几两银子买个宅子,搬出去就好了。”贾玖只是一个小姑子,又不是婆婆史氏,不占名不占份的,不过是将来出资买个小院子给他们母子,破几千、万把银子的事,犯不着跟她置气。
这幸亏陈铭还有个出息,能读书考举,要是跟贾珠这样的,才让他们头疼。“你想着回头去学里交待一声,让他们对陈铭的学业用心些。”陈铭考的好了,有了功名,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安排他们出去住,省的闹自己。
贾珠才死了娘,还不能成亲,要不然,还真想赶紧给他娶了王熙凤,送他一个院子分开过或者干脆送回金陵老家的省心。
“我回头就去族学交待,”贾赦只能摇头叹气,是他妹妹,孩子小,为了名声,还真不能赶她出去,好在她有个成器的儿子,看上去跟她还不一样,将来也算是可以丢开手了。
邢薇想起昨天听余氏说起的一个要紧的事,“皇上真要对琼州发兵?”这琼州是南方依附大安国的一个岛国,这十几年来有些不服管教了,贡品送来的不及时不说,还在海上劫持商船,杀害商人渔民,影响大安国民生商贸。
“是,已经定下来了,我正要跟你说,这以后三个月,我恐怕是不能经常回家了,”贾赦在工部,军工器械,军衣军帽,军马车炮都有牵扯,忙的回不来家是很正常的事。
“这么急,三个月后就发兵?”邢薇吃了一惊,这才决定打仗,连出兵时间都敲定了?
“想赶在冬天之前打完,其实头几年就有这个意思,只朝里不同意,圣上去年废了太子,今年在提这个,没人敢反对,这才决定发兵。”去年借贾赦那一场东风,朝里没少换新鲜血液,老牌勋贵和世家都遭殃受罚,有限留下的如今都缩了脖子,轻易不敢唱反调,如今圣上在朝真是唱独角戏一言堂,想做什么,只要提出来,没人敢反对。
打仗打的是银子,如今国富民安,粮草充足,有的是钱,君主才想着开疆拓土,历史留名,只这仗一打起来,要伤亡多少百姓。邢薇不主张无故动刀兵,可若是琼州真有那么嚣张,无故伤害百姓性命,这以暴易暴也是必然决定。
“将军定下来了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茜香国,琼州也不知道是不是原著上影射的那个打仗的国家,如果是,那当初被俘虏了的主将南安王早就被去年的风波扫及,降王为侯,比如今贾赦的爵位还低一等,他领兵打仗的可能极低。
“是平郡王,”贾赦小声告诉邢薇,“只是还没有公布,你别说出去。”圣上去年一鼓作气,把所有的兵权都了回去,这次打仗,打的不仅是琼州,还有看那些部队可有异心,服不服管教。
皇子亲自带队,这是去攒功,还是去送死?还是有必胜的信心?“你不会去吧?”邢薇关心的还是自己家人,千万别跟着去受罪,刀枪无眼,谁知道会不会伤着人。
“不会,我又不会打仗,马也只是刚骑稳,手里又没有军权,不会遭人嫉恨。”贾赦很是庆幸,大将军虽然没有公布,可先锋,带队的将领已经定名,几乎都是曾经手握军权的勋贵家未来的d梁柱,他们平时养尊处优,疏于训练,这次出征打仗,上阵厮杀,以贾赦的来看,凶多吉少,可大概是因为兵权丢了,去年又攒了一口窝囊气发不出来,他们却憋着一股劲,个个摩拳擦掌的要去挣功劳,一个个还看不出来自己的前途。
去年圣上先是找到借口把人家女眷关了,这就可以抄家查贡品,谁家没有点子窝囊事,一查一个准,于是男人们也相继进去,为了保命,最后这些人家只好拿兵符来交换——其实在贾赦看来,他们也不吃亏,这原本就是圣上的东西,如今好歹也把前面做的恶事都抹平。
圣上挑起去年那场风波,主要针对的还是他们,老实还了兵符的,倒也没有严惩,相对掉头的王子腾,他们还是没有长多少记性。
贾赦旁观者清,邢薇也满是担忧,“你不去就好,我看咱们也提前让铺子里缩生意吧。”仗一打起来,难的就会有灾民,难民,琼州相对来说离溪县那边近,五县相对富庶,到时候灾民恐怕会闻风而至,铺子里的生意恐怕会受到影响。且他们铺子里主要走的就是海货,这几年因为琼州匪患猖狂,也损失了不少生意。这个不是一家的生意,邢薇自然还要跟股东们商议,如今也是跟贾赦打个招呼,有机会先和当家的男人们提提。
贾赦点头扶额:“早知道,就不把贾珍留在那里了,”要是早知道打仗,贾赦就不会把贾珍留在溪县接任他的县令了,可如今木已成舟,他后悔也晚了。
“还是先给他去个信,让他有个准备的好,”贾珍也已经历练出来了,再说还有那么多的幕僚出主意,应该问题不大,主要只是应付灾民,头几年也有经验,其实往坏处想,只要不会让上战场,谁家人都安心不少。
“已经送过去了,至少也要把女眷孩子们先接回来再说。”贾赦早有了安排,第一时间知道这消息,他就让人送信给贾珍了,这个侄儿虽然是隔房的,可跟他的时间比自己儿子都长,感情自然也是极深,也不愿意看到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然也不会这么忧心。
邢薇脸也拉了下来,这日子怎么过的,不出点这事就是那事,家里总算是太平了,国家又不安生了。三个月备战时间,这皇帝到底是让这些兵去打仗啊,还是让他们去送命?幸亏自家男人“不中用”,不用上战场,自家的亲戚们也都是文臣,不用去填坑。
贾家都到了消息,朝里有人的也大多知道了风声,京城的空气又悄悄的紧张起来,各个世宦官家不声不响的储备粮食柴碳,荣国府也不例外,邢薇怕宁国府没人知道,专程过去一趟告诉老付氏,老付氏难又对着邢薇担心儿子孙子们一场,着半天急,只听说贾赦已经送信过去,又是阿弥陀佛的念半天佛,只感谢贾赦比他老子都想着贾珍。
贾敬不入朝,连个空头将军都给了贾珍,如今看来有利有弊,最少,他不可能在上战场的名单上,贾珍如今也有实职,躲过了这场战争。
邢薇又怕邢家消息不灵通,专门过去一趟告诉魏氏褚氏,他们虽然住在京城,仗怎么打也打不到这里来,可是这个时代一旦有点风吹草动,粮食吃紧,柴碳紧俏,关键是特殊时期,城门动不动就封,查奸细,卖的不敢出门,想买的有银子都花不出去?
若是前世一般人家只有五六口人怎么将就都行,可他们这些官宦人家,都是奴仆成群,动辄家里几十上百口子人,人心又参差不齐,缺了吃食,只怕会起内乱异心,家宅不安宁,所以一旦都点子风吹草动,粮草必是要预备充足的。
“咱们过日子怎么跟行军打仗一样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邢薇跟景氏抱怨,她跟景氏如今处的关系就像前世的亲亲女友,几乎可以无话不谈,说错了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对方也不会因为怕她生气,有事情瞒着不告诉。
各家虽然都有庄子田地,可人口众多,留下的粮食再多,也怕不够消耗,只能尽可能的多筹备,得后来物价上涨,有钱都没有地界买去。
景氏心里也着急,她家里四代同堂,人口比邢薇还多,丈夫就在京畿地担任要职,两个小叔子们也都在外面做官,家里除了老爷子和她儿子侄儿还不成器,几乎全是女眷,真是老的老,小的小,有事只能她自己担,不像贾家,好歹还有个男人可以让邢薇依靠,互相商量着出主意。
“世道艰难啊,”景氏也想抱怨,可她心里也烦,如今连抱怨的话都懒得说了,这仗一打起来,先不说别的,人心都浮动了,他们这些人家还好说,提前知道消息,可以储备柴粮,那些普通百姓就惨了,本来银子不多,还要面对粮食涨价的风波,打仗势必加税,国家还要征军粮,这更是雪上加霜。
虽说穷兵黩武有伤天和,可这是上面的决定,她们根本就不能够阻止劝和。“作死的琼州,真希望这次让他们吃个教训,以后再也不要无辜伤人性命。”景氏只好骂几句琼州人出气,要不是他们无故害人,怎么会有这场战争?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大家不安,小家何宁?邢薇吐出了心底郁闷,心里倒是越来越清明,这场战争在所难,剩下的也就是随遇而安。“我来主要是跟你商量,咱们家的铺子也要提前一,得无辜伤人,还损失财物。”张家作为主要股东,还有掌柜的直接在铺子里做事,邢薇自然先来找她商议。
“这个自然,”景氏也不是短浅的,只要银子不要人命,“你去跟你那边的亲戚打个招呼,我再跟我这边的人商量一下,回头我们就发消息,千万在打仗之前把能撤回来的人都撤回来,”早先是仗着张捷和林如海才把铺子铺开,如今他们都离了那里回京城,眼红的大有人在,早就有了各种挤兑打压的苗头,贾珍自己孤掌难鸣,铺子里的生意都已经受了影响,关门大吉也是势在必行。
邢薇家里不缺生意进项,早先也没有想这么长远,听了景氏的话,也是默然,一个地方一个长官,人走茶就凉,这做生意也是一样,没有人照应,生意迟早完蛋。
邢薇就只好再登林家门,跟林老太太商议这决定。
林老太太身体有些不爽,年纪大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邢薇自是要慰问一番,才提前情,老太太也不是短视的人,只道:“你们拿主意吧,老婆子我如今管不了事了,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了。”老人家真是年纪大了,这操心的担子一直卸不下来,少有休养,睡觉都难安生,身体怎么能好?
“您老别着急,天大的事情还不是有高个的人在前面遮风挡雨,咱们女人就躲在后面享清净。”邢薇故意说的轻松,也是怕老人家忧心上火再添病症。
“我那里是担心人家,我是担心自己。”老人家唉声叹气的跟邢薇抱怨,“你也知道,你那妹子不成器,我担心我走了,这家里的事情交给她不放心。”
邢薇语噎,老人家这是真急了,要不然以往还替贾敏遮掩,今天可是在她面前露了不满,这得是有多么大的怨气?
“这有什么可急的,她不成,您不是还有孙女?您都教会了了,还不让她练练手学着管家理事?”贾敏去年怀孕,林如海便名正言顺的把黛玉放到林老太太身边教养,贾敏问了保胎也没有反对,老太太自然不会对自己孙女留后手,管家理事都带她在身边教导。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她呀,”林老夫人直急的摇头叹息,“就是一个世外仙姝竟然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善人。”林黛玉大概是胎生的,对管家理事并不上心,每天读书作诗倒是很用功,林如海直悔这女儿投错了胎,要不然说不定会给他考个状元回来。
只林老夫人去只有生气的份,她倒不反对女孩子读书识字,只是什么事情都该有个度,过了多了移了性情也不是好事情,就林黛玉这样的,不屑于家计民生,她是好命做了小姊,要是托生在穷困人家,还不知道离开了爹娘是个什么样子呢?
邢薇多少也有些听闻,其实她也感叹,因为她威逼过僧道,连宝玉都该了命,如今读书头头是道,比他哥哥贾珠不是一般的有前程,可这另一个主角黛玉,为何还是老样子只喜读书不爱经济?“说来您也是溺爱太过,”邢薇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林黛玉如今的情况跟大部分世家小姊差不多,没有吃过苦,看不惯所谓的铜臭经济势利,只能说她们好命,生下来就掉在福窝里,不用考虑艰险人生。
“就这么一个孙女,谁舍得说她一句重话呢?”林黛玉除了不爱管家理事,可这书读的极好,深的林如海喜欢,林老太太也爱文采颇深的这个孙女,只是一想到她将来嫁人不可能指着这个来当家理事,心里就发愁膈应。
“一通百惠,”邢薇笑着劝说,“您那孙女自有慧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明白过来了。”
老太太才不听邢薇的奉承,“说来我一直想着把黛玉送到你们的家学里去学学见识,只是家里忙乱,耽误到现在,如今你来的正好,刚好可以把她带回去。”老人家似乎下定了决心,说完就命人去给黛玉整理行李:“去告诉你们家小姊,她一会儿就跟着舅妈去荣国府,等到放假,我自会派人去接她。”这是连每日里接送都了,要林黛玉住在荣国府了。
林老太太早就知道贾家的女学,只去年黛玉还小,客居方便却没有送她去学习,再说那时候黛玉还在贾敏身边,她还没有发现黛玉如此的“不通情理”,如今想想,还是早些送去长些见识,也好过将来不识铜臭,厌恶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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